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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以凡 第五十九章 内应

    “他都要出城了,你还不赶紧吩咐那些小孩?你以为小孩子那些断腿追堎车很轻松?刻薄的大叔”,眼看柴贰夫的堎车即将穿过北门,傲纵横还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戒灵忍不住提醒道。

    “我就是要等他出城,我改变主意了,不需要那些小孩了。”

    “为什么?你不是计划好让小孩们在城外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好混到货物中潜入监狱吗?”对于这个回答,戒灵非常意外。

    “那是之前的计划,现在很明显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是什么?我怎么没觉得。”

    “你不觉得,有人配合着你潜进去,比自己靠运气摸进去,更容易成功么?”

    “你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心机大叔。”

    “笨小孩,安静点,待会你就明白了。”

    “……”

    出了撒帖城北门,沿着大路走四、五迖左右就到了往折贰峡谷的岔路,从这里一直往北都是不能耕作的石头地了,自然也不再有农户和小村落。

    简单来说,就是开始进入无人区。

    头上的天越来越阴沉,这场暴雨应该是没跑了,柴贰夫抬手就要给堎来一鞭子,再加快点速度,只听得“啪”的一声……

    咦,怎么没有“啪”的一声?不对,怎么右手连举都没举起来?

    还未等柴贰夫反应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的近处响起。“不用试了,你被我禁制了行动,你现在除了眼睛、耳朵和嘴巴,什么都动不了。”

    “你,你是谁!?”这恐怕是所有人遇到这种变故下的自然反应,柴贰夫也不例外。

    对方当然不会回答他,“记住,我只会说一遍,你的耳朵,是用来听我说话的,你的嘴巴,你用来回答我的问题的,你的眼睛,是用来看你该看的东西的。如果它们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我就会帮你拿掉这些不听话的东西。明白了吗?”

    这番话虽然语气淡然,但柴贰夫却有一种感觉——对方是认真的。他身体不能动弹,却忽然觉得腿肚子在发软。

    他虽然怕得要死,脑子却还能运转。来人不让自己看到他的面目,大概也没存着一定呀杀人的心思,凭借这人的手段和气势,绝不是自己一个下小法侍所能抗衡的。对方似乎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反正老老实实,有问必答,躲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他不是没想过呼救,但这里离监狱还有少说一迖路,负责哨戒的人绝对听不到的,他也不会什么远距离呼救告警的法术,唯一能告警的,只有口袋里的一张咒术符,但现在连个手指头都动不了,想用符也是有心无力。再说,用了符自己又会如何?怕是当场会被这个神秘的家伙杀死吧。老子四十岁了,才是个小法侍,难道现在还一腔热血想着为法管部卖命?

    “明白了,我明白了”他连忙回答,语气中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没想到,对方并没有立刻开始提问,“我知道你你叫柴贰夫,也知道你是法管部折舌密监狱的采办,更知道你这三年收到的佣金,大多藏在撒帖城西的那间石砌院落里。”

    对方每说一句,柴贰夫那个悬在半空的心就下沉了三分,尼玛我这是惹到什么人了,知道我是的身份也罢了,城里知道的人也有十来人,但怎么会连藏钱都知道?。他办事一向小心,尤其是收钱藏钱的时候,更是加倍的谨慎,他从来不会在市场直接收钱,而是到旅馆里开一个小房间,把商人约到房间里再收,藏钱时也是把门窗的都锁好关好,反复检查,确保无人发现。他哪里想得到身后的这位的听力和感知,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他足足用了三、四息的时间才回过神来,对方掌握得太过详细,否认甚至是承认都显得毫无意义,所以他只点点头。

    “很好,你一定清楚这个事如果泄露出去会是什么后果,不过我没兴趣这么做,只要你能帮得上我的忙,这些事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听得对方这么说,他不禁松了一口气,赶紧答应了下来,倒不是他盲目相信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至少对方这手段这心机,如果说是用来对付自己的,简直是对人家的侮辱嘛。不过这位要自己帮忙的事,能简单得了?

    果然,对方一开口就吓掉他半条命,“我要你帮我,从狱长那拿一个胸章,或者一条胸系带。”

    他下意识地抢着道:“这,这,这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法侍,根本没资格进入狱长们的房间,也不可能偷得到他们的胸章胸细带”。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拒绝得不合适,害怕对方翻脸,忙又道:“我愿意帮忙,但我直接动手确实没有任何的机会,只怕让你失望。”

    “我只是说要你帮忙,没要你直接下手,那里的狱长,我可以很轻松的对付,所以你要做的是帮我制造一个好的下手机会。”

    听得对方说自己就能对付狱长,柴贰夫心中一惊但又随即释然,这位如果没这个本事,敢来打狱长胸章的主意那不是傻子就是疯子了。“尊法安然,座师你可真的有把握对付狱长?”既然对方说自己能对付狱长,那么至少也是领法师了,柴贰夫下意识地改了称呼。

    “呵呵,打不过是我的事,你担心什么了,你只需要想一个简单又有效的办法就好。”

    “是的,是的”,柴贰夫嘴上应着,脑袋也开始快速转了起来。

    柴贰夫冒着大雨回到折舌密监狱的时候,已经是风五。憋了一个白天才终于降临的大雨打得他全身都湿透了,虽是夏天,还是冷得他打了个冷战。

    没人发现,这是他这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与兴奋而刻意为之的冷战。

    傲纵横站在崖边,直到柴贰夫的堎车消失在峡谷底部那块并不起眼的岩壁后,这才收回目光,随便盘膝坐下。豆大的雨滴下得正猛,却连他的头发都碰不到,连地下岩面的积水,也都绕着他向别处流淌。

    除了经峡谷石缝放大的风声,豆大雨滴密集撞击岩石连成一片的脆响,因无处可去而随着岩表流淌的雨水汇聚成流的声音,再加上远处几朵雷云不时传来的轰隆声,这里倒也算得上安静。至少在傲纵横的感觉里,是宁静的的,他的身心,都已与这周遭融为一体。

    然而戒灵似乎从来是耐不住这种安静的性子,尤其是心里有疑问憋着的时候。

    “你怎么这么放心就这么让他回去?我还以为你会给他点个什么死穴的,难道你不会?”

    “没必要,你难道没看到他的眼神?他比我还热切,怎么可能会使坏?”

    柴贰夫确实没想着使坏,不仅如此,谁要是想破坏他这个妙计,他就跟谁急。

    从三十二岁那年开始,柴贰夫就确定了自己不会为法管部卖命,理由也不必说了,总是那么几个之一吧。所以当傲纵横说要拿一个领法师的胸章胸系带时,他就决定了不会搞那阳奉阴违的小动作。

    虽然四十岁也没熬成袖法师,但他认为那是自己法术天赋实在勉强,法术天赋这东西,跟智商没什么关系。反而因为他早断了在法术上进步的心,倒是在世俗事上多了很多花心思的时间。才一阵子,就让他想出了一个主意。

    一个外来法师要潜入折舌密监狱是很难很难的,比潜入法管部还要难得多——法管部虽然是核心场所,却是个公开设置在王都核心区的办公地点,外人出入的不少。而这里是法师监狱,而且是那种严密设防还不提供探视的监狱。

    折舌密监狱不存在肉眼可见的出入口,入口处就是一大块岩壁,这是一个挺大的幻视法阵,大到连靠近入口的地貌都会改变,以掩盖堎车车轮造成的各种痕迹。在入口以外几十迖的范围,布有用于哨戒的各种咒术,所谓各种,就是连柴贰夫都不清楚有多少种,但反隐身、反变形、人类识别咒术这些肯定是有的。所以别说潜入,就是要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靠近监狱大门都很不容易。而监狱大门只能从内部开启,外部除了暴力法术破坏外没有别的法子。这大门没有那种能转移能量的法阵——因为太奢侈,但却布置有可随时启动的反制的法阵,大门后的法卫可以在大门被攻击后的极短时间内启动法阵,从而杀死或是擒拿入侵者。

    用一句话来概括,如果要让傲纵横潜入折舌密监狱,除了藏在自己的堎车的货物中赌一把运气,柴贰夫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但这么做,无论对方最后得手与否,自己要承担的风险和压力都太大了,最坏的情况是被发现通敌,那就一切都完了。即使不被发现,被敌人利用导致重大损失,这个责任也是很大的。

    只要有一分可能,柴贰夫也不愿意冒自己承受不住后果的险。

    但如果想不到别的办法,大概也就只有这个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