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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 古玩铺颜紫色变

    朦儿和颜紫分别上了轿子,到滕家其他的铺子视察。一圈下来,朦儿对滕府的了解倒是多了些,不过,了解归了解,她对此还是没有太大的兴趣。

    众人最后的一站是博古斋,这是滕家的古玩铺子,掌柜的姓平,叫二华,正是滕家三夫人颜紫的娘家表弟。

    这,也是萧落烟刻意安排的。嫁出去的女子见娘家人,自然得留点时间叙叙旧。这大户人家的管家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当得的,做什么事都要面面俱到,大小主子,个个都得考虑周到。

    “表姐!”轿子一落地,铺内就已经有人冲了出来迎接颜紫等人。

    “二华啊,最近可好啊?”颜紫看着眼前那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笑得及其亲切。

    “表姐,你看我,三餐吃饱,睡觉睡好,身子结实着呢。”平二华拍拍自己的肩膀,和颜紫说起笑来。

    颜紫“噗哧”一笑,道:“你好我就放心了。”说完带头进了博古斋。

    “平掌柜的,这是我们滕家大少奶奶。”萧落烟一进铺子里首先介绍朦儿。

    平二华赶紧收了刚刚的嬉皮笑脸,一脸正色地过来同朦儿行过礼。

    “平掌柜的,最近古玩生意怎么样?”萧落烟循例要问一问。

    平二华道:“萧管家,我这里的生意倒还是如常一般,不如旁边的首饰铺子,受了那什么海饰的影响,这个月生意怕是难做了。”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萧落烟轻皱眉,希望这海饰就是一时流行而已,长久来看,应该对滕家的首饰铺子米有太大的影响。不过有些措施还是得做得齐备,这做生意,万一料得不准,失了先机,一子错就是全盘皆输。

    就是不知道,这杨六海饰到底是什么来头?

    萧落烟正估量着,一旁颜紫已经开了口:“二华啊,听说你们对门开了一家什么杨记海饰,老爷子给我买了条链子,极好看呢,待会带我看看去?”

    “好啊。”平二华一口应承下来,拉着颜紫到了门口指了指外面道:“表姐你看,那就是杨记海饰,你想什么时候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那边的掌柜杨六爷人很和气,见面常和我打招呼。”

    “是吗?”颜紫很是高兴:“你认识啊,那可就得给我们打个折了。”

    “我试试吧。”平二华不确定。

    “海棠,你也一起过去看看首饰吧,你那首饰都是旧的,嫁过来以后还没添过首饰呢。”颜紫热情地拉朦儿同行,到时候就算大姐怪罪,也好拉个同党,来个轻判。

    朦儿眼睛直勾勾盯着外面,半晌也没给颜紫一个回应。

    “海棠,海棠?”颜紫拿手在朦儿眼前挥挥,一旁的小怜忙推了她一把,轻声道:“小姐,三夫人叫你呢。”

    “啊?哦!”朦儿反应过来,指着前面一个推着双轮车的人道:“三娘,萧管家,你们看,要是能给大少爷的软椅下面加个轮子就好了,这样他出门就不用两个人抬着了,我一个人就刻意推他出门了。”

    “唉呦,海棠,这都在外面了,你怎么还想着你的相公啊?”颜紫有些不以为然。

    萧落烟却微微一笑,道:“大少奶奶,大少爷也不是没有轮椅,不过他现在浑身无力,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着,这轮椅也用不上啊。”

    自那日朦儿探望过受伤的他之后,他便发誓,只将她当做主子,当作大少奶奶,当作朋友之妻,仅此而已。

    可是胸口还是会不停地发闷,当那天知道她被罚跪,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想办法去救她。有些事情,似乎正在脱离原来的轨道行驶。

    朦儿没有注意萧落烟心情的起伏,只是有些遗憾地叹口气,嘟起嘴,五官皱成一团,一脸忧思。看得萧落烟心下一窒,如一把细针扎过。

    “海棠,既然出来就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吧?”颜紫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一把拉住了朦儿的手就往外拽。

    “表姐,你看杨六爷。”平二华忽然拉住颜紫的手,指着外面的杨记海饰铺子。

    那铺子前,站着一个看上去还不到四十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海边人长期被海风吹过的独特黝黑,留着八字胡,五官倒是长得精细,身形也健壮,满脸堆笑地看着铺子里过往的顾客,然后走进去,没了踪影。

    “他……他,他是那家铺子的掌柜?”颜紫的脸一瞬间变得铁青,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竟颤抖结巴了起来。

    “是啊……”平二华莫名其妙地看着颜紫:“他就是杨记海饰的掌柜杨六爷啊,怎么了?”

    颜紫张着嘴,死死地盯着杨六出现的方向,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三夫人……”

    “表姐!”

    “三娘……”

    叫唤声四处响起,众人看着刚刚还鲜龙活虎的颜紫一瞬间脸色由青紫转到苍白,脚软地差点站不住。

    “我……我……”颜紫喘着气,“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赶紧扶三夫人回去!”萧落烟赶紧下了令,香雪过来扶住颜紫进了轿子。轿内,颜紫抖着无力的手,轻轻撩开了帘子,再次朝杨记海饰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可能吧,他,不是已经……

    ¬********

    朦儿一众人等回了府,已经过了晚饭时分,可是,琪园内的灯光依然通明。

    “大少爷,你怎么还没睡?”朦儿一进屋就看到了靠坐在床头的滕鞥琪,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喝了最后一碗药,然后入睡了吗?

    “你不回来,我不想睡!”滕鞥琪的话有些任性,似乎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如此任性过。从小,母亲就教育他,他是滕家长子,理应有些担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谨记在心。

    屋内的小童有些无奈地指了指床头的方向对朦儿道:“大少奶奶,您不回来,大少爷就不肯把这最后一碗药喝了。”

    朦儿抬眼望去,那床头正放着一个棉布包,不由心下有些疑惑。

    “大少奶奶,大少爷不肯喝药,可是也不能让要凉了,所以香菱姐就拿棉布包起来了。”小童看出了朦儿的疑惑。

    “哦!”朦儿点点头,从布包里拿出了药碗,递到滕鞥琪唇边,嗔怪道:“大少爷,你怎么能不按时吃药呢?以后不要等我了,你身子要紧。”

    你不回来,我怎么敢睡?万一你又被罚跪了,要谁去救你?

    滕鞥琪盯着朦儿看了半晌,手轻轻地在她脸上滑过:“出去一天累了吧?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呢,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朦儿眉眼中都含着笑。京城好大好热闹,今天真是见识了不少东西了。

    “小傻瓜!”滕鞥琪也被朦儿感染,眼中带上了笑意。在他这个妻子的眼中,怕是没有坏人了吧?

    “来,喝药!”朦儿将一调羹药水递到滕鞥琪的唇边。

    “等一下好不好?”滕鞥琪可怜巴巴地望着朦儿,喝了这药他就会昏睡过去,现在,他想再多看一眼她。

    朦儿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难得强势地说道:“不行!”

    “好吧!”滕鞥琪无奈地张开嘴,任那药水灌进自己的口中。

    “这才乖嘛,以后啊,你都要按时喝药。”朦儿再舀起一调羹,递到他嘴边。

    “海棠?”

    “嗯?”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说乖啊乖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滕鞥琪轻轻地嘟囔着表示抗议。

    “嗯,可以啊。”朦儿点点头,再递一勺进他的嘴里:“真听话!”

    “唉……”滕鞥琪看着空药碗仰天长叹,躺下身子,带长睫毛的眼睛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