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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 番外:滕鞥楚的独白 2

    “以后记得,杀人的时候,不要让鲜血沾到自己身上。”这是蛇王的告诫,然后,我离开了那个宅子,帮他杀人。

    然后有很多钱财,流入了他的口袋。

    一年后,我杀了他。

    几乎是很轻松地,他就倒在了我的剑下。

    但是,临死,他却是微笑着的,对我说:“你现在,已经真正成了天下第一杀手了。当你尝到过杀人的快感,你便会舍不得放手。你注定,这辈子,只能是杀手,你逃脱不了你的命运!”

    他的话,如魔咒,一直影响着我后来的人生。

    我不会做其他事情,这么多年来,我只学会了杀人。于是,我自己接生意,自己杀人。钱已经够多,但是,我还是在继续不停地杀人。

    直到……她的出现。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刚出任六扇门总捕头的职位。因为是世袭的关系,她急着想要立功。当然,如果抓住了我,绝对是大功一件。

    她不是我对手,从她拔剑的第一刻,我就直到这一点。但是她很有自信,拿剑指着我,剑是好剑,和她的衣着一样,也是紫色的——紫影剑。

    她说她叫凌筱溪,她会是天下最好的捕快,而且,她一定会抓到我这个天下第一杀手。

    她在我的剑下,没过三招,而且,我的剑并没有出鞘。

    除了目标,我通常不杀其他的人,而且,我也不想与官府正面作对,所以,我没有对她下杀手。只是没想到,从此以后,我身后,多了一条甩不掉的尾巴。

    时不时地,她会出来挑衅,学会了新的招式,功力长进了,都会找我比试一番。我在哪里杀人,她就会在其后不久出现。渐渐地,她来找我过招,似乎成了她闲暇空余时间的娱乐。

    我开始习惯她的尾随,甚至有几次,我可以彻底甩开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有实行。

    一年跟随,我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每次都是她在说。甚至有一次,她和她父亲吵了几句,也来找我打架,发泄恶气。

    跟她说一句话,完全是迫不得己。

    不得不说一句,她真的很不小心,破一个案子的时候,中了别人的埋伏。身上中了暗器,带毒,而且伤在后背上。

    我想也没想,将她救走了,并且帮她吸毒、止血、包扎,这对我来说,一切都那么不合理。但是我一向是个随心的人,不会去思考这底层的意味。

    她醒来,说了一句:“你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坏的人!”

    这是我听过的,对我最好的评价了。但是我很好奇,她一个姑娘家,完全没有想到我几乎看光了她的身子,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她一点都不在意吗?

    我们在一起呆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帮她换药,包扎,状如夫妻。

    她总是逗着我说话,大多数时候,我懒得回答她,实在不行,便随意敷衍他两个字。之后,她便会一脸满足,似乎干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一般。

    伤好后,她一直跟着我,我莫明有些心慌,问她什么时候离开。

    她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

    “你救了我,我就该报答你,你看光了我的身子,照理你该负责的,所以我以后都会跟着你。除非你的口才能好到超过我,让我自动认输,我就离开你!”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奇怪的赌约。

    事实上,我很乐意听她讲话,她讲的话总是很精辟,很独到。虽然有一些,更像是歪理,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变得十分光明正大。而且,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悦耳。

    但是,要我说话,这实在是件难事。

    我已经,很久没和人好好说过话了,我已经忘记该怎么和人说话了。

    所以,我只能让她跟着,但是,她却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我。当我发现自己变得伶牙俐齿的时候,为时已经晚了,她融入了我的生活,我的骨髓之中。

    我是个不能安稳下来的人,我想逃走,所以,我真的逃了。

    回到扬州,却遇到了仓隐帝被刺的事情,我看到她拼命地和人打,很危险,她却依然很拼命。然后,我忍不住出手了,用的是十二年前那个杀恒帝时用的鬼面具。

    她的聪明是我没有想到的,她居然认出了我——隔着面具。

    我忘记了,她在我身边待得最久,熟悉我的一切——包括气味,还有,感觉——她说的。

    她叫了我的名字——夜!

    然后,我生平第一次,受伤了,和仓隐帝一样,中的是毒箭,伤在胸口,而且,没有解药。

    我用功将毒逼在远处,不让它流遍全身,帮她解决了剩下的那些人。这一次,换她救我,但是,完全没有解药。

    仓隐帝获救的消息传来,最让她高兴。当夜,她就拿到了解药的方子,我知道,我大概能多活几天了。我必须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的母亲,如果在中秋节看不到送到门口的桂花,一定会伤心欲绝。

    所以我必须去,一天都不能耽搁。

    拿着那尚未完美的药方,我快马加鞭到了京城,途中,伤口屡次崩裂。使伤口腐烂的毒药,让我陷入昏迷,我开始发烧。然后,她——再次成了我的救赎。

    她带我到了京城,在我瞒着她偷偷潜入滕府的那晚,我又见到另外一人。

    她说,她是滕家的丫鬟,是琪园的丫鬟,是大哥身边的丫鬟……

    也许是为了逃避,也许是为了对滕家的人天生具有好感,也许是因为别的其他什么原因,我觉得她是个让我很想亲近的人,第一次,我有这种感觉。

    可能,仅仅是因为,她真的关心我。而这个世上真正关心我的,不掺一点杂质的人,少之又少。

    那一夜,我的伤口再次裂开了,那种毒药,有让伤口无法愈合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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