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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宋 混战开始3

    梁川来了!

    一句话所有人如临大敌的乡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他们伸长了脖子,看着那门板一样的巨斧霸气登场,所有人立时振奋起来!

    黄金山敢叫兴化帮的人来,却不敢叫他们直接把何麓的村民全部杀掉。

    连前是连前,何麓是何麓,虽然是两个村,但是两个村的姑娘往上几代都是互相嫁来嫁去,每一家多少都有点亲戚关系,跟这些人动手,就跟家里闹矛盾差不多,吵一吵可以,真的下死手不行!

    鸳鸯阵的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先防后攻,狼筅的作用并不是进攻,而是挡住前方的敌人,让敌人无法攻击,借此来逼退敌人。

    所以两帮人一直处于焦着的状态,直到梁川来了,几百号乡民找到了定海神针。

    ‘黄金山!’

    打前阵的耶律重光一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当年的战友,成管大队的中队长黄金山!

    其他几人不约而同也眯起了眼睛,想瞧瞧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金山被认出来,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堂而皇之地跟梁川行着礼道:‘东家别来无恙。’

    梁川扫了一眼前者之人,从他们的阵型还有武器,梁川马上就瞧出了一丝端倪。

    ‘看来黄金山你在成管大队学得不错,把功夫都学到家了,自己立了一个山头,这些是你的狗腿子吧!’

    何麓一众乡民听得哈哈大笑,他们打不过兴化帮的这些人,但是一定要在口舌上找回一点场子,这样才不会一败涂地输阵又输人!

    ‘还得亏东家指点得好,学到了点微末道行,今天正是来向东家讨教,还请东家给指点一二!’

    黄金山听了梁川的嘲设,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向少言的他竟然用这么犀利的话反击了回去,让梁川身边的一众人都有些意外。

    这小子身上好像多了一点什么!

    当年在人才济济的梁家里,黄金山就是那种典型的闷葫芦,跟谁都很一般,保持着很客套的关系,但是做事非常的踏实卖力,从来不会偷奸耍滑的类型,这样的人把心事全部都藏在自己深处,没有人能轻易进入他们的内心世界!

    人的变化从眼神就能看出来,以前的黄金山眼神中有一丝的自卑,如今的他早看不到任何的自卑,反而是自信与果断,双眼清澈,与梁川针锋相对。

    他也成了一方枭雄!

    梁川面对黄金山带来的几百号人,脸上丝毫不惧,一个斧花转了一圈,对着黄金山道:‘你这些人叫什么名头?让我猜猜看,是不是叫什么兄弟盟或着是群英会?’

    黄金山吃亏就吃亏在没什么文化,所以给手下这帮人取个名字也是胡乱取的,反正是个代号而已,可是此时这话从梁川嘴里说出来,却让他有一种无比恼怒的感觉!

    黄金山认为,他打拼到这等地步,已经可以与梁川平起平坐,而且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这是在兴化,这是在他的家门口,并不是梁川的码头,他怎么还敢这么猖狂!

    ‘小弟们自从东家那里失了照应,便几个人回来搭了个草台班子,上不得什么台面。’

    梁川也说道:‘既是这样,那咱们也不来虚的,黄金山我问你,你今天是干嘛来的,如果是冲我来的,那我让这些乡民散了,咱们自己来打擂台,要不是冲我来的,那就当是误会一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各不相干!’

    梁川说说得轻巧,语气里却是霸气滚滚!

    乡民们没听懂梁川说话的意思!

    这时连前村的黄腾也带着他们连前的乡民赶来。此时,天还没亮,他们已经在凤山与兴化之间折腾了一个来回!听说黄金山竟然能穿过石马桥那些官兵的封锁,黄腾大为兴奋,以为黄金山说动了官府的人,否则如何有这本事!

    ‘又来了一伙人!’耶律重光高声道。

    黄金山看到黄腾出现,眉头一皱道:‘不是让你们逃进山里,为何这时候来了!’

    黄腾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张面很是疑惑,他本以为是黄金山与官府的人打起来了,因此带着连前村的乡民赶来助阵,可是到了却看到黄金山与何麓的乡民在对峙,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阿山哥错啦,咱们不是抢地盘的时候,咱们要对付的是官府的那些狗官!’

    黄金山如何不知道他对面的人是谁,只是恼于黄腾这时候出来干嘛!

    ‘这里没你的事,快带着乡亲们给我上山!’

    黄腾嗅出了一丝不对的味儿!

    虽然他一向看何麓的梁家不爽,这是从他们上辈开始就有的观念。何麓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出了一个大能人梁川,带着他们过上了好日子,之前的村斗更是狠狠地羞辱了他们连前村,这事足以记入祠堂的祖谱当中,但凡是连前村的人都忘不了。

    但是恩怨归恩怨,是非是是非,人不能不讲道义颠倒黑白!如果在这种生存存亡的节骨眼还要内耗的话,那他们连前村就可以让全凤山的人来戳脊背!

    ‘阿山哥你疯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打自己人,对面可是官府的那些狗官兵虎视着呢,他们打过来咋办?’

    黄金山真的怒了,这个黄腾论辈份资历在年轻一代当中连根葱都算不上,也就是现在连前村的好后生都在他这里,才轮得上他来当这个保正,否则他也就是猪鼻子插大葱,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

    ‘滚你娘的,再啰嗦连你一块宰了!’

    黄麻子已经看出来,黄金山对黄腾的忍耐到了极限,他比黄金山不同的一点就是他够狠,该撕破脸的时候绝不讲情面!

    黄腾还有连前的村民全都愣住了!

    这些人还是他们的同乡,怎么能讲出这么残暴无理的话!他们要杀谁,这朗朗乾坤之下,他们竟然敢杀人,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连前人吗?

    想当年,他们与自己一般,都是从田里走出来的庄汉,都是老实得不行的乡下汉子,杀一只鸡都要顾虑半天的善良百姓,如今这是怎么了,听说他们在兴化干大事,却不曾想他们做的竟是这样的恶事,连人都敢杀,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黄麻子你这个二杆子,几年不见你本事见长呐,来你给老子杀一个看看,你爹当年没饭吃,还是来我家蹭的,要不是我老爷子可怜你家那死老鬼,还能有你这二杆子的今天,现在不傻了,还敢杀了?’

    ‘你娘个浑蛋,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好汉,让腾哥儿去找你们拉救兵,原来是一群贼寇,我呸!你们要像梁三郎那样,拿着斧子找对岸的官兵拼命,那老子才称你们是英雄,别在这里充什么狠人,老子不怕!’

    黄麻子被骂得有些面红耳赤。

    在乡下就是有这种乡土的宗族关系挡在人际关系之前。任你为官多大,这些辈分比你大的人就是有资格在你跟前摆谱。

    而且乡里人骂得心安理得,骂得一点压力都没有!

    这种情况梁川以前就领教过。

    同村的人,一家亲人做官很大,但是不讲亲戚乡邻的情份,让帮忙一点情面也不讲,回乡后求办事的这些人都敢上门去叫骂,让这家当官的在村里颜面扫地!

    念着情份看得起你有求于你,你就是领导,若是不办事没有什么所需要的,那你官当得再大也是一个屁,老子又用不上你!

    梁川也没想到这场面的转换这般魔性,风向还能这样吹,一下子就吹到他头上来了!

    ‘打呀,你呀的不是本事见长吗,老子们都不怕!’

    黄金山脸色阴沉,今天算是跟自己的乡亲完全撕破了脸!

    不管今天能不能从梁家弄到钱,他也绝对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场面!

    富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他们在外打拼混得再好,最后不还是希望回家了在乡亲们面前炫一把,来个光宗耀祖,让自己的先人先添几份彩!

    为了钱把自己的乡邻全部给得罪了,说不定哪一天祖坟让人家给刨了都会。。

    这时,梁川自己先说道:‘黄金山咱们也算有点情份,我在这里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要与我为敌吗?’

    黄麻子大怒,都什么时候了,这梁川还在自己这帮人跟前摆谱!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们兴化帮陷入绝境呢!

    ‘山哥甭跟这人废话,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没有回头路了,让了梁川走,回头死的就是咱们这些人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黄金山知道,他与梁川已经没有回头路,黄麻子说的不错,走了梁川,回头要面对的就是他们的火炮,那可是他没办法抵挡的!

    ‘东家得罪了!’

    黄金山说了一句话,兴化帮的人组成阵型,迅速压了上来!、

    ‘师广,上!’

    黑夜里只听梁川暴喝一声,一人出阵,拉弓如满月,箭矢划破天空的声音让人为之一震!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