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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 第167章 不露声色

    第167章 不露声色

    郑夫人一行到达邯郸营帐。

    脚尖刚触到地,不由得一阵寒意,雪卷风吹,凛冽满怀。

    从王翦营帐出来的时候,许栀已然有了很大的把握,但总有些担心。

    “老师,”他们到达营帐的时候,她便对张良换回了这个称谓,只有他们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才可恰当地言谈。

    许栀看了眼李左车,他方才在王翦面前又重复了那句话,这番奔波该是很累了。

    终于在弄得王翦良久不能回神的空隙间,李左车不用再重复那句话。

    他好像天生对军营的东西不陌生,看了秦剑、长戈也不害怕,在大人们说话的时候,自己被带到侧营也不哭不闹,他自己乖乖找个了长凳趴着,很快就趴睡着了。

    “老师为何笃定?……想来城中的布局埋在寿春这也太过远了些,万一是假的?”

    出了营帐,雪风急,但李左车实在很累了,仍然在睡。

    张良只好把他抱在怀里,让孩子趴在他的肩头。

    等雪小了些,李左车也醒了,他们把他送回了旬阳。

    两匹马的马蹄声从地面传来,来人手执缰绳,束发军装。

    胯下的白马并蹄极刹于前,但不随意嘶鸣,很是温驯,可见主人于它平日有很好的驯养。

    “不相信。”她淡淡道,说了又望向张良,“我不相信赵嘉,但我相信我的母妃。”

    “公主相信赵嘉?”

    嬴政的重心尚在灭国之备,对待能臣向来是全心交付的任用,就算统一后也不见他有什么打压朝官卸甲武将之举。

    “公主意在长公子面前藏拙。”

    为君者的猜忌心虽重,但应该不会有闲心去管一个章邯在哪支军中。

    这样慢悠悠地,又不露声色铺陈这些的人到底是谁?

    他翻身下马,立于秦国黑色大纛旗帜之下。

    章邯这样言说,无疑是自认了是她的幕僚中人。

    好像早就有人把他们送到眼前似的。

    “若公主是夫人该如何抉择?公主会把生的机会留给谁?”张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只是这样问了之后,他好像能够探寻一些隐蔽在乌云之中的光。

    “我若是母妃,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向平原君妥协。”

    她的身影在攻城之图为背的环境下,显得娇小纤柔,战争的攻伐似乎能将她埋没得无影无踪。

    许栀了然这些运作她一人是无法完成,来自咸阳的手似乎有意将章邯展露在她的面前,也有意让邯郸往事一一呈现,来解开嬴政对于过去的执念。

    许栀神色惆怅几分,想到张良转述赵嘉之言,想到郑璃当年在楚国暗无天日的十年等待,她惯是不会拿这样的薰衣草剧本。

    “老旧但很安全。如此只要在十日内,上将军派人取回图册,那么……”

    她身后的男子虽着黑色直裾,扶苏一眼就认出了背影的主人。

    “我该怎么选?”许栀重复一遍,她忽然笑了笑。

    嬴荷华声调本来高,又怕把李左车给弄醒了,低下来后,她在他后面左右晃,细数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她炸毛的时候,还算得上是她在扶苏面前的天真可爱。

    张良接话,“那么便可解困。所以赵嘉所议之事,公主可已言告夫人?”

    “公主想要何言?”

    这使她不用主动出击,便能相遇、拆解。

    许栀默了默,“等父王到了邯郸之后,一切真相大白。故城之中的梨树根底下到底有没有解药,也要等我们入了邯郸才可寻见。”

    扶苏在军中数年历练,虽内里气质还是温润的,但面容线条硬朗了不少,举手投足间更添几分军士的英气。

    他看她又变成了活蹦乱跳的样子,像只麋鹿,和他在古霞口醒来时看到的一样。

    “臣尽量。”

    张良看到她眼睛里面有着决绝,流动着岩浆、山火般的辛辣果断。

    许栀可能早就在读到嬴政的文字,又在书上碰见张良的时候,她的性格便就向往了这两者。当她成为嬴荷华的时候,这才把她内里深层的人格给激发了不少。

    许栀见过了章邯,章邯对于自己被举荐来营之事对她颇为感激。

    “那么届时良说什么,公主不得反驳。”

    “比如说我很用心听你讲学?”

    如果那些竹简在她手边,她能砸在张良面前。

    许栀百思不得其解。

    -

    日色偏移,黄昏时刻

    许栀停顿一下。

    他听到嬴荷华的问题,侧过头道:“守军虽气盛,但国吏中并无守城之才,他们无法不认可老将军,这等危机之中,无人敢临换守策。城中将军不少都会同意用保险的布防。”

    寒风还在刮,两人好像都很心有灵犀地没有在李左车的面前提及到任何关于赵国、关于武安君的字词。

    张良往前又走了几步,许栀又叫住了他,带了点儿讨好的味道,“你挑点好的说……”

    “不能尽量!”

    “嗯。”

    蒙恬如轨迹之顺,提前与扶苏结为知己。

    只听许栀又提醒道:“上将军说今日还需在王兄面前缄默,待布防图勘察属实再相告知于他。”

    他手中执竹简,眼睛顺着嬴荷华往地图上所指的位置看过去。

    “好。”许栀点点头。

    他停了下来,认真思考了一会才说:“似乎有些假。”

    对张良来说,这显然是个既定的答案。毕竟她在古霞口的白雪中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与他共死,一了百了。她能够很直接干脆地做出决断,尽管不那么正确,却是最忧解。

    帐中有一张图,几乎有两三米长,这军事地形图用了数张牛皮拼接而成,褐黄色的牛皮被绳索张开,很牢实地固定到铁架杆子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站在褐色地图前,少女仰着头,正很是专注地去看那张图,她脑后坠着一条红绸带,隐约在墨发间还可看见系发所用的乳色玉环。

    “张良!”“哪里假?你自己说,在咸阳的时候,你讲大道理,我没反驳你吧,这还不算用心?”“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札,我甚至都做了批注,这还假?”

    两个注视从她的背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个回到了沙盘,一个看到了扶苏。

    嬴荷华回身,惊喜地放下手中的绢帛。

    “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