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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 第三十八章 会议与情境

    说我毫不忌惮唐继尧是假话,毕竟对于在身后的不安定因素,怕是没有谁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吧?更何况还有李烈钧一路兵马那?

    护国军的成立就是为了护国讨袁,虽然我是蔡锷又不是单纯的蔡锷,对于护国军在历史上的作用功绩,多少的我也是有着一定了解的。

    所以真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如此重视唐继尧部;我不能改写历史,既不能因为自己知道一切,而改变历史的进程,同样,我也不能因为自己对于历史的了解便小觑各部,从而使得历史被动的更改……

    “将军。”会议上,朱德最先开口:“我护国第一路军如今已经稳定川地战事,战局近乎呈现一面倒的情况,我看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通电袁世凯,和他多谈一谈了?”

    “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但是朱德,你不要忘了护国军的初衷是什么,咱们不是国、贼,并不是为了窃取政、权才发动的战争,咱们的军队,与袁世凯的战争,为的是推动历史,为的是国家的发展,一秉大公之举!现在袁军虽然川地溃败,但是湘、黔两地的战事才刚刚开始,我军此时如果停止对袁军的攻击,通电袁世凯的话,将会落得一个什么名声,你不会不知道吧?”

    朱德点点头,却又道:“将军,是不是可以公开通电那?要求袁世凯退位,恢复国体?”

    王文华也在一旁开口道:“是啊,蔡将军,现在我军虽然士气正红,可毕竟我军数量有限,而且经过十多天的战斗,死伤也不在少数,储备的弹药粮草,以及从黔、川二地供给的储备也已经……我军现在如果正面与袁军展开决战的话,我想至少我第一路军没有这个实力啊。”

    “川军倒戈咱们的一部,现在士气上虽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毕竟这些川军都是当地子弟兵构建的,让他们进攻湘、黔各地倒是可以,可是现在如果让他们对自己的同乡子弟刀枪相向,恐怕到时候枪口虽然对着人,可子弹却是打星星的啊;而且我军炮兵弹药储备已捉襟见肘,将军,有些事未必是咱们想要如何,而是现实情况迫使我们如何啊。”

    赵又新的一番话我知道这算是他的肺腑之言了,川军倒戈与他有着不小的渊源,没有他赵又新恐怕现在倒戈给我的这一部分川军,还在对抗护国军的第一线吧。川军的战斗力虽然无法与护国军前身的滇军相比,可是两者间的差距却也不大。

    滇军战力冠天下,川军紧随似一家!

    单单从这一句评价中就能看出川军的战斗力;这也是为什么我军在川地需要耗费这么久的时间同时投入全部兵力才能与之一战的原因。川地为门户首选,进可攻退可守,这自然不必说;第二点也是更为重要的就是因为如果我军能够真正的平定川地的话,那么收编川军以后,护国军的整体实力将会提升一倍不止,虽然川地也不是富庶之方,但绝对比云南要强上不少,川地的储备是非常丰富的,无论是战斗资源储备还是生活需求等等的资源储备都比云南不知强上多少。

    所以川地是一块硬骨头不假,但是同时也是一个机会;从之前赵又新收编川军倒戈部队时,直接的给予我军的补充上就看得出来,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军首要攻取的就是川地,而不是相对简单的黔地。

    唐继尧在黔地时的政、权是铁血的,是血腥的,是残忍的。虽然导致了大部分黔人对于他个人甚至是滇军都有了极坏的印象甚至是敌对情绪,可是还是要说的就是虽然如此,但是唐继尧本人在黔地的威望还是颇高的,当然,这只是局限于军队中的,如果唐继尧能够登高一呼的话,我想黔地的部分军队也是能够倒戈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相比我军也就没有必要出兵攻占黔地了,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至于为何,不言自明,同样的,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护国军三路,会委任李烈钧最没有战斗力的护国第三军前期黔地作战了。

    “算了。”看着众人的态度,感受他们的情绪我知道这一次的会议无法继续下去了,不过这却也在我的意料之内,毕竟这样的军事会议关系重大,所以各部将领在必要的时候表现出必要的态度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也真的需要给他们这样一个表达态度的平台,不然如果他们将这样的情绪与想法带入到战争中的话,对我军是非常不利的。

    会议暂时终止,约定晚餐后再次进行,在会议结束前,我提醒他们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同时要为大局照着想,同时也要为护国军负责任。

    邹若衡为我准备了一杯茶,品过茶后,我决定看一看书,但是当我才刚刚打开他送给我的那一部《太白武要》的时候,却陷入到了一种似幻似真的情景中,这是战争以来我从未体会过的情景……

    午后的夕阳,将一切绚烂粉饰,一杯尚未冷却的茶,一斛缓缓倾斜流转的白砂,好像是梦境中的安逸,是喧嚣沉淀下的稳重吗?我不知道,可我却要享受这份安逸,我是自私的。

    历史是河流吗?我是河中的沙?亦或是一滴水?或,我本就是这河,是历史的一部分,也是历史的观众,他在无情的,漠然的演出,而我,去要欣赏,欣赏他的神秘与诲然吧。书不尽言。

    这是历史的魅力,是我沉迷却又不敢触及的空灵。

    浊酒、败墨,残肢、墓碑。

    这是《酒公墓》中的场景吗?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我品读着《历史》的时候,我说看到的却不是苦涩,那是干枯萧条的历史,是无法修复的梦与殇。

    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雪,白无皱;斑斑沙底,不见湿痕。

    是阳关外的瀚海百丈,茫茫黄沙吞噬了雪,还是雪本就是这茫茫黄沙的部分。

    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笔墨那?为什么,这本不苦涩的路程,却要如此命名啊?塞北江南,华发苍颜了吗?

    这是漫漫路程的旅行,还是心路漫漫的蹉跎?我疑惑,我想要寻找到答案,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笔墨,为什么,要把苦与甜,悲与欢,剪不断理还乱一切,撰在一处?想要惊鸿一瞥吗?

    还是,这就是你的感悟那。

    “是你,在看我的作品吗?”

    这是谁!是谁的声音!我四下的寻找,我抄起了手边的剑!可是,我找不到,一切还都是往常的样子,这屋子里只有我一人,可,我却仿佛感觉这世界上此时,只有我一人。

    “苦吗?”

    我木然的摇摇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我就是这样做了。

    “甜吗?”

    “不!”我说话了,我坚决着自己的想法,我提防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为什么,你要来问我,为什么,我以为我是在梦中。”

    “是梦吧,亦或是张先生的‘呜呼!’这很重要吗?三十年的来来往往,三十年的重量,你承担的起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但,我好像已经跨入了另一个世界“你走过了多少路,看过了多少的人,写过多少的文章,才能着出这样的笔墨。是学贯古今更重要,还是,那长路漫漫更能够历练身心?”

    这是我的问,我不期待着得到答案,我只是想要告诉自己,这不过就是梦罢了!

    “我的路,是我的路;我的笔墨,是我的笔墨,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那?你要做另一个人的影子吗?”

    “是影子吗?”

    “不是影子吗?”

    这是让我最为沉思的话,其实,谁人又不是先人的影子那?哪一个不是从生下来,就在复制着先人的路?又有哪一个想要出人头地的家伙,不是挣扎着想要脱离正在变幻着的永恒那?

    “南来不作楚臣悲,重入修门自有期。”

    这不是柳宗元的《汨罗遇风》吗?为什么,他不回答我,却要说出这样个诗句那?是刻意为之吗?亦或是敷衍于我?

    “为报春风汨罗道,莫将波浪枉明时吗?为什么,你不肯解释我的问题?”喝责着,我非常恼火,我觉得被人戏弄了,是真的被一个不所以的人给戏弄了!

    然而,回答我的,却是这样:“你已然给了自己答案,何必还要我来解惑那?”

    “看过我的日记吗?”

    我摇摇头,很迷惑,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我又怎么看过他的日记那?岂不是无稽之谈吗?可,他又这么问了,那不是说很多人都看到过他的日记吗?这究竟是一个怎样个人那?

    会将日记公布于世……

    “‘根根攀攀,泥污水渍都留着,图一个真切。’是我千年一叹息吗?还是这一叹息已然千年?更替兴衰,是轮回?为什么非要一股脑的钻进这样的鬼火、呻、吟和恶臭里面那?”

    我沉默了,并非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恰恰是我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让我此时难以开口,实在是可怕,他看透了我的心。

    “该反思了。也该批评了。”

    我摇摇头,回答他:“我没有资格。”

    “我也没有资格。但是我有胆量。”

    胆量吗?为什么,这莽夫的想法,竟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你是在嘲笑吗?”

    “不,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又该做的。”

    啊!

    可怕的,可怕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可怕响声,仿佛惊醒了我,或,这世界刚刚静止了。

    杯子里的茶,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还都是我熟悉的一切!

    可我,怎么好似走过来千年,看到了他。

    是憧憬的把戏吗?还是我已沉迷?

    不要再去想,也不能再去想。这是交流吗?还是体会?亦或是我的幻?

    是禅意?是玄妙的道?还是我的自言自语?

    不清楚,不明白,不知所以!

    但,当我再一次打开手中“旅程”,却再没有了疑惑,仿佛,我就是书中的瀚海黄沙、吴江水、柳公祠……

    淋漓尽致……

    是历史!是文化、是传承、是回首!

    是我!

    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