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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 第一百六十五章 曲【一】

    朱德这么做,也不能说就是为了唐继尧,因为要是真的出于唐继尧的话,那么他可以先请下军令之后,再带兵伏击于此。所以由此可见,朱德与唐继尧之间的关系。

    这是滇军内部的派系问题,当然了,朱德并不归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可以说,他是独成一派的。

    要说唐继尧与蔡锷两个人,一个是为己先,为公后,一个是为公先,为己后的话,那么朱德,则是为公先,为公后了。

    他的所有的做法,无论对与错,亦或是在别人眼里,怎么看,嘴里怎么说,他都全然不在乎,而且,即便是他在乎的话又能怎么样那?更何况,说到底,他虽然是出于公理大义,一切的做法都是为了国家的进步。

    可是还是要承认,他一些时候的做法,可能是存在一些问题的,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他有过什么过错,只是非要冠以一个名词的话,那就以“不是最恰当”这五个字来诠释吧。

    朱德的理念,其实虽然他并未真正的透露过,但是在于其交流中不经意透露出的一二,还是可以看得出,他本人的雄才大略的。如果说蔡锷是以云南为根基,打算进步全国;唐继尧是以贵州为根基进步全国的话,那么朱德的战略理念就是已全国为格局,为根基,继而收整全国!

    与其说朱德现在没有一个很高的官,位是因为他从不讨好甚至是有些时候还会令长官“讨厌”的话,那么莫不如说是因为他的资历暂时还不足以让上面,能够名正言顺的让他手握“重兵”。

    天色渐晚,三江并流的河道,还是一如往常那样,虽然湍急却也给人另一种急促中的安稳。

    时间流逝,虽然士兵们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一丝的牢骚,可是朱德知道,两天一夜水米不进,对人的精神意志是一个多么严苛的考验,而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朱德手下这个特别行动团的战斗素养到底有多高。

    看着自己的弟兄们一个个强忍着身体“负担”依旧警惕且有条理的埋伏,朱德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自己的这一次伏击计划。因为这些弟兄,都是和他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敢于奉献的英雄。

    他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个“尚未能确定”的作战计划,而在这里承受着疲惫的同时,还要忍饥挨饿。所以就在这个时候,朱德下定了决心,决定放弃这一次的作战计划。

    其实并非是因为他害怕所谓的“军法”,也不是在乎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之所以从开始的时候,到刚刚那段时间,他一直这么坚持,实在是有自己的想法,而起他也是为自己的这班弟兄们着想。

    为什么这么说,我想我不必解释,特别行动团,之所以冠以“特别”两个字,就知道了这个战斗团的武器辎重、粮饷攻势什么的,大部分还是需要自行解决的,虽然此时的特别行动团,无论是武器装备上,还是粮草关饷上,都并不比其他的军队差。

    可是,就当朱德马上就要开口宣布“撤退”两个字的时候,突然的,远处的侦查兵,发来了他们独特的信号,而这个信号代表的,正是“准备战斗”四个字!

    看到这样的信号,朱德不由得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而后对身边的传令兵道:“通知下去,鱼已经进网了;我命令,各营、连、排,依照之前的计划,待对方半数进入我军伏击圈时,即刻展开全线攻击,在保证辎重武器的同时,务必全歼敌人。”

    “是!”

    虽然朱德下命令时的语气很平淡,可是他眼中的“火焰”却已然好像跳动出来,虽然是在黑夜,朱德略作沉思之后,反而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有些神秘,却给人以安慰、信念。他对副官道:“你马上通知二营一连立即出发,尽可能的接近敌人,但是注意不要暴露;命令三营按照计划,马上集结起来,绕到敌人的左翼同时在到达指定位置后,即刻投入战斗;命令支援连的陈连长,把他手里的全部火力,集中到敌人队伍的最后方,进行密集的打击,迫使敌人强行前进,同时,当敌人进入预先设定的位置以后,命令三营、四营、独,立营立即对押运武器辎重的车队进行分割,同时陆续将这一批武器辎重,蚕食。都记清楚了吗?”

    “明白!”敬过军礼之后,副官一刻不敢耽误,立即去传达朱德的命令了,而就在朱德刚刚下达命令的时候,其实押运辎重武器的军队,以及战场上,都已然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同时,这个变化,也将使得朱德,遭到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在三江并流地区的左侧边缘,一条通红的火龙,正在快速的接近战场,而且虽然距离非常远,但是那条火龙发出的“怒吼”声音,还是足以令人心惊胆寒的,而且与那条左侧的火龙同时向着战场行进的,还有在翻腾的大江中,乘风破浪的船队!

    这一定是陈宦的圈套!

    看到了此时的场景,这样的念头毫无预兆的在朱德的脑海中形成!虽然他自己也有些不知所以然,但就是这样,他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异常的相信自己的感觉!虽然他并不是一个依赖感觉行事的人。

    常言道:瞬息万变!这就是战场的最真实写照了。再真实不过了,再恰当不过了!无论是怎样的规模,亦或是投入了多少的部队、制定了怎样的周密计划,当这一切投入到了战场上的时候,一切,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无论是此时坐镇四川却冷冷发笑的陈宦,亦或是在自己的指挥部里,严密关注战场态势的同时还在弥补、改进战术的朱德。他们都不可能完全的掌握战场的动向!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没有人向我报告过还有川军正在接近战场的消息!”朱德呵斥,并非是他要找到一个倒霉的家伙,来承担这一次意外的责任,反之,他是在帮助失误者,来“逃避”这样的责任。

    虽然他私自行动,如果部队折损伤亡过大的话,他自己都可能会被推上军事法庭宣判后的刑台,但是这也并不能表示,那个亦或是那几个没有能及时发现援军、及时报告消息的家伙,就可以毫不承担责任。

    相反的,要是真的会是这样的结果的话,那么在军事法庭在宣布对朱德的“判决”前,肯定是先要处理到这一个亦或是几个家伙的,因为想要做到杀一儆百在军队中是不可取的,而且也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理由是不需要的解释的,我想到家都知道。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年代,什么样的情况,无论多不合理,只要是出现在军队中的话,我想都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朱德的本意如此,可是介于他的威严,介于赫赫如刀的军法,并没有人出来承认自己的过错。看到这样的情况,虽然朱德非常的失望,可是他却并没有追究什么,而是对众人道:“这是新的战术方式,你们马上下发到每一个作战单位。”

    “是!”

    众人接过了朱德手中的地图后,便马上对地图进行了复制,而后根据各自负责的队伍的不同,依次下发下去。

    走出指挥部,朱德再看战场上的情况,密集的枪炮声,“火龙”的吞吐,船队“哭”出来的“眼泪”,虽然乱七八糟的看不出重点打击的位置,但是这并不影响杀伤力,而且这样看似杂乱无章的攻击方式,反而可以给人以手忙脚乱四个字的困扰。

    “唐将军啊,希望你能够从蔡将军的身上,学到‘伪诈’啊,要不然,我这几千个弟兄,可就要白死了。”

    没头没脑的话,朱德自言自语一般的脱口而出,这使得刚刚才跑回来的副官不由的一怔,而后直接对他问道:“团长,您说什么?是有什么新的,命令吗?”

    “啊?”朱德被他这一问,也是一怔,不过马上便开口道:“没什么,没什么。”而后他又对副官询问道:“命令都传达下去了吗?”

    “团长放心!”副官听朱德这么一问,马上严肃起了自己的面孔,正色的回答道:“我已经把您的命令,全部传达下去了,而且按照您的惯例,对每一个不同的作战部分,下达作战命令时,使用的都是其独有的讯号!”

    “恩。”朱德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指挥部,来到距离这里并不算远的一处阵地上视察去了。

    与此同时,云南、昆明,云南军政公署内。

    唐继尧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简直令他勃然大怒,特别行动团团长朱德,再没有接到任何作战命令的情况下,私自将自己一个团的队伍,全部带出营房,而且还携带了全部的武器装备,不单单如此,还在三江并流处与川军正规军发生激战!

    刚刚那个电话,就是四川督军陈宦打来的,而且陈宦在电话中明确的告诉他,如果他不能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将特别行动团撤回的话,那么,川军的主力部队,将在两天的时间内,将先头部队,安置在云南的境内。

    同时,陈宦还声明,如果川军进入云南的话,那么他不保证在云南境内,川军的任何行为都是得到他授意的,与此同时,他还表示,自己不会承担任何有关川军在云南境内行为的相关责任!

    “这个朱德!”

    袁克定一听,不由得一怔,而后面色多有不善的看着杨度,道:“晳子,为什么你总是对这个蔡锷寄予那么大的希望那?先不说他的威望,能不能够真正的拿起事来,就说他这个人的性格,以我的了解,恐怕,他不是一个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吧。”

    杨度点点头,对袁克定的话,表示肯定,而后他却是开口解释起来,道:“大公子说的没错,的确,蔡锷这个人,并非是可以简单把握的主,但是您可以别忘了,他不会简单的被咱们所把持的话,那不也就证明了他同样的不会简简单单就被其他人所控制吗?”

    “哦?”袁克定略作沉思后,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问道:“即便如此,晳子啊,你又有什么把握能够保证蔡锷会站到咱们一边那?不说之前你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努力,就那歪鼻子段祺瑞还有一直龙行浅滩的王士珍,对他可都是百般拉拢啊,就连我父亲甚至都曾多次暗示于他,可是,都是什么结果,你也看到了;要我说啊,蔡锷这个人,就是一块石头,拿起来能砸人,弄不好啊,还容易把自己给砸了。要我说,对于这样的人物,还是少搭理,能不沾边就别沾边。”

    “不说用他砸人吧,也省的把咱自己给砸了。你说对不对啊?晳子。”袁克定说完,便直直的盯着杨度,面容上透露出一种不知名的神情,可是杨度知道,这是袁克定在试探他。其实杨度自己对此都觉得很冤,可是他却无可奈何。

    袁克定此人虽然每每见到任何人总是笑面相迎的,可是说到底,其实在他的心里,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信任的,而且他还并不是那种疑心病很重的人,总而言之杨度认为,其实这就是袁克定没有王者风范的表现。

    而且说实在的,其实袁克定的表现比较类似于常说的那种“笑面虎”,不过,怎么说那,如果把袁克定形容成为笑面虎的话,还是抬举他了。其实对此,杨度心底里还是非常不满的。

    可是没有办法,杨度是一个文人,再这样的大环境下,文人想要出人头地,相比较而言是非常艰难的。而且如果一个出人头地的文人,没有一个很好的保护的话,那么即便是他能够位极人臣,怕是再这样的状态下,那些武夫如果有一点点的不满的话,他的位置恐怕就要不报了,最可怕的是,甚至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老话说: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虽然现今的形势,国家依旧缺不得像他这样的富有政、治导向性的文人,可是如果真的有哪一个掌权的武夫对他感到不满的话,而且又是在他毫无庇护的情况下,那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已不言自明了。

    所以他杨度想要一展才华的话,那么必须要有一个以上的强力保护,或文或武都无所谓,总之要有一个极有威望、地位以及权力的人,让他在那个人的庇护之下,施展自己的才干。

    这样一来,不但有了现成的平台,同时也能在某些时候,使得他即便是得罪了别人,也不至于战战兢兢,生怕什么时候自己就会不知道什么缘故的消逝不见了,同时那,也能够很好的保护他的家人,而且让他的生活,可以处于一个令人羡慕的程度上。

    那么无疑的,袁克定就是最好的人选;可能有人要问了,如果是怎么来说的话,最有威望、权利、地位的人,应该是袁世凯啊,为什么不选择袁世凯作为他的庇护那?其实是这样的。

    并非真的,一个处于最高位置的人,就能给你最好的保护;人贵有自知之明,当你的能力达不到最高掌权者的要求的时候,亦或是你的一些方式方法得不到他的赏识的时候,恐怕也就是你被他一脚踢开的时候了。

    而且,说实在的,不论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有多大的本事,有什么能耐,可是只要是能稳坐在最高领导者的位置上的话,那么此人到底如何,想必就可想而知了。

    这样的人,哪怕是再不好,或者是在无能,可是他的见识也一定不是其他人能比的,要不然也不会坐到今天的位置上,而这类人那,往往也是最不好对付,最喜怒无常的,所以选择这样的人来作为自己的靠山,不异于与虎谋皮第二。

    所以,杨度这才把自己的第一公关对象,放在了袁克定这里,而第二选择目标,也可以说是他的辅助性的庇护人,放在袁世凯的身上。这样一来的话,不单单他可以借用袁克定与袁世凯之间的父子关系。

    之前因为蔡锷远在云南边陲之地,而且说起来,那个时候的蔡锷,自己都不能算是立足已稳,再加上杨度当时不过是个议员,还没有资格向袁世凯亦或是段祺瑞举荐人才,所以他才没有提及蔡锷这个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蔡锷不但真正的在云南立稳了脚跟,而且还阴差阳错的被袁世凯调到了北,京,正巧,这也算是给了杨度一个机会,而且这一切那,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对于杨度来说,这一切都是好的。

    可是万没想到,那就是蔡锷这个人的性子,还是和他当年上学的时候一样,而这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