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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 第二百四十六章 极其特别【二】

    而且整个北、京城内,可不仅仅只有一个袁世凯,段祺瑞、徐世昌、王士珍,哪怕是在外的陆建章、冯国璋,或许他们这群人,每一个都早已给我定下了不同的圈套,或许这些圈套很多都已经实现了,而我却不自知……

    这一次,仅仅这一次,我真的对于自己过去的那些行为、谋划产生了怀疑,小凤仙还曾宽慰我说,或许这就是一次巧合而已,她不希望我如此愁容面满,无论是出于现在的态势亦或者是出于我的身体考虑我这样做,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但是没有办法,我真的慌了,这一次我是真的慌了!袁世凯的这一招我明白,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天底下是绝没有巧合的,那怕是有,但是我没见过,巧合从来都不曾降临到我的头上。

    一切的一切!我的一切计划,我的一切谋划,我的所思所想!这一切,或许早就已经全盘的呈现在了袁世凯甚至是更多人面前,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没有办法,在那天之后,我变得有些惶惶而不可终日,真的不是我胆子小,实在是这样的感觉太可怕了,因为我的身后关系到太多太多,我的未来,许许多多人的性命,或许是那些于此无关的可怜人。

    在这样的折磨中,我憔悴,红颜泪洒晕红妆。三天的时间,或许很短暂,亦或许很漫长。

    祭天大典的位置,就在北、京的天坛,这一天,飘飘然龙旗,明晃晃钢枪,军人列阵,百官赫然。袁世凯立于祭坛之上,一脸的得意之下,更多的我看到,那是他的不安,因为此时袁世凯还不算正式称帝。

    所以他身穿的还是北洋政、府的军装,他的龙袍我知道早已赶制完成,但是现在他的身份,依旧是中华民国大总统,而不是所谓的中华帝国皇帝所以他不能身着龙袍,但是祭天大典之后,不久就要举行的登基大典之后。

    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身穿龙袍,发号施令了;看不这祭坛上的袁世凯,我的心里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或许我会觉得他这个人实在是有些贪心不足吧,本来就已经控制了最高权利。

    可是他偏偏还要贪图虚名,或许他,他现在觉得此时的自己,还需要面对许许多多的政、敌,在面对不同意见时,他还不能独断独行,或许他觉得这就还表示他手中的权利依旧是有限的。

    而且依旧有人能够与他的权力相抗衡吧,他才会想要成为一个皇帝,一个背负着历史与唾骂的名声。

    袁克定在今天,他没有如同百官一样,穿着北洋政、府的制式大礼服,而是身穿着他从德国带回来的那套顺承人的礼服,他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借此告诫众人,他,袁克定,已然成为了整个中国的继承人。

    袁世凯百年之后,江山将全部被他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其实真的,袁克定这个人好没有自知之明,假如他真的能够清醒一点的话,或许他的阻止能够对袁世凯起到作用,但是他没有,他一心想要做大太子。

    而作为皇帝那,需要做的就是去看,去客观的,理性的看,看着那些有可能成为皇位继承者的人,他们到底会怎么做,做的怎么样,而后在自己临终前,亦或者是大局已定后,一道诏书废了太子,重立贤德。

    这是帝王惯用之术,难不成袁克定连这一点也不明白吗?我真的不知道他如此自信的依仗是什么。

    祭天大典的过程中我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在我的脑海里完完全全的空无了,我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总之,祭天大典过后,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仪式上,都进行了几个环节,也不知道袁世凯的祭天檄文中,到底写了什么。

    或许吧,总而言之,祭天大典我是对付下来了,这就可以了,而且袁世凯也没有在百官之中看出我的一些不同,总体而言,得过且过吧。

    虽然祭天大典结束了,但是两个月以后,还有袁世凯的登基大典,那个才是一切的关键,所以我要抢在登基大典之前,回到云南!我知道,我必须要动起来!哪怕,我的一切,早已暴露在袁世凯的眼前!

    距离预计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而且这其间我还得到了袁世凯允许,比之上一次去日本前那番周折来看,这一次还是非常顺利的。当然了,这正是因为这样的顺利,使得小凤仙近来的情绪,非常的低落。

    她时常的会写一些伤情的诗词,也会谈谈琴,琴声温婉伤怀,诗词落寞、孤单或许这就是她心境吧,这样的载体或许显得有些矫情,有些过于的小家子气,脂粉味太过于弥漫了,可是,毕竟小凤仙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

    这样的载体或许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我记得这么久的时间里,小凤仙写过几十首这样温婉凄凉的诗词,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与她就寝前在做烛火下,她看着窗外,似乎这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眼中似有泪,若有雨,梨花绽放枯荣之下,满失败爱。

    秋风凉,月上妆,伊人烛火泪染霜。苍苍白鹭鸣,昔时羽霓裳,铁衣征人关山外,金戈铁马!独留几许伤。枉断肠。

    断肠人,或许是她亦或者,她笔下的断肠人,是我,征人才是她,未来的日子,也许我将会纵马疆场,奈何她也需漫漫情路终无头,回首望,已是断崖。佛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奈何苦海之极便是情海,情海之崖,漫漫无所踪。

    也许在未来,在战场上,我会落得一个马革裹尸的下场,亦或许我能够出将入相,封侯功勋天下,可这一切于一个女人来说,于一个爱着你的女人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战场上的枪林弹雨。

    战场上的烽烟弥漫,至少,这一切,尚可见,在眼前。而情路征程下,漆黑无光,看不见,摸不到,嘶吼哀嚎,独留满身伤痕,鲜血淋漓,逃得出,却逃不掉。用情至深之人,唯有伤痛。

    用情无情之人,仅存伤痕。那夜,月光如雨,洒落而下,满满都是忧伤,是星空的泪,是痛苦,是情的折磨,是爱的挫折,是她的伤痛,是我的残忍。是云遮月的无奈,是月光落下,照不见有情、人的叹息。

    悲凉吗,或许吧,小凤仙还是小凤仙,那一夜的落寞后,她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奈何,她纵然不曾提及过自己的情感,但是我却也能体会到她的心情,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我想要躲避她。

    可这样,我怕更深的伤害到她的情感,真的,我实在不能如此坦然的生活在她的悲痛中,或许我离开时,她的泪水才会落下,但是她此时的忍耐,实在是,更叫人怜惜悲哀。或许这是我的错。

    或许这就是她的错,也许我们两个人都没错,错的是时局,是现今的天下,亦或者,这根本就没有对错,对与错的品评实在是无法诠释、解读这样的情感,这不是爱情,不是亲情,而是许许多多情绪的载体。

    没有一个词能够明确的定位这样的感情,同样的,也没有什么话语能够很好的解释这样的感情。正如小凤仙后来写下的那首诗词一样“梨花香已逝,怜人不自知。天涯许久远,蓦然在眼前。”

    我也曾想过,如何能够劝解一下她亦或者是尽可能开导她,但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许此时我正该沉默,太多的话语反而会伤害她,虽然原本我已经伤害了她,但是明知如此,我更不该更深的伤害她。

    但是没有办法,或许这就是我的自私吧,我实在无法忍受小凤仙这样的情绪,虽然影响不到我什么,但是却会让我过的非常的难过,很辛苦,真的很辛苦,也许她比我还辛苦吧,但想想。

    我未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将要与什么人作斗争,想一想的话,或许我比她更需要暂时的放松吧,我真的需要此时的放松,放松我的精神,也是放松我的心灵,军人不怕死,而我与之相比。

    我也不怕被人遗忘,我真正害怕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的不明确,是我自己的失误,是我的决断会导致未来不可预估的下场。本来我就已经高看自己了,我曾认为我不是一个自负的人,但是实际上的表现来看。

    我高估自己了,真的高估自己了,所以我期待安静,我需要安宁,我不需要陪伴,但是我需要小凤仙给我的关怀,同时,我也需要她来帮助我放松下我紧张的精神,当然了,肯定不是依靠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确实在一定意义上能够放松人的身心,但是实际上,这至少在我看来,完全依赖如此放松自己的,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找借口,而且客观来讲,过渡的身体消耗之后,放纵的绝不是自己的身心。

    反而会使人的精神更为紧张起来,因为来自生理上的无力感会破坏人的自信同时更严重的会左右人的信念,动摇了信念的人,又如何不会感到紧张那?所以就是我的自私吧,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但是我需要一个载体,利用这个载体来开解小凤仙,其实我有些束手无策,甚至我都想过就直接的和她当面谈一谈好了,因为我相信其实无论是什么载体下,小凤仙肯定都会按照我的想法来做。

    但是说实话,如果有一个好的再提的话,那么至少的,会让她再次受到的伤害减少一些,而哪怕就是一点点减弱,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即便是坚强,即便是大义,她依旧只是一个女人。

    最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较为适合的载体,那就是与小凤仙同样的方式,她能够寄情诗词,我为什么又不能那?她的诗词我能看到,那么我写下来的东西,必然她也会看到啊,这也算是一种无声的交流吧。

    也许,这才是我与她最好的交流方式吧,不单单指现在的情况,其实就是一开始的时候,我想我如果就采用这样的方式与她交流的话,或许到如今,她可能也就不会如此凄凉了,一个女人的凄凉,是由我这样的一个男人所带来的,想想,都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不是吗?

    黄沙百尺几人收?没落斜阳映如秋。一弯赤水何处来,抬首万里无源头。

    我不知道小凤仙能不能理解我这是诗中的深意,但是我觉得隐晦的词句,才能尽可量的不去伤害她,当然了,这是我的期望。不过,结果却不是我想要的,或许小凤仙这一次是真的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吧。

    她依旧没有改变,虽然在我的面前总是红颜笑,奈何夜深人静时,却空自愁。她的背影在烛光下,依稀可见的,不再是她的曼妙,唯留下继续哀伤几许忧愁,是空旷的来时路,是漫漫不见尽头的去时秋。

    见此,我只好再留下一首诗,其实这诗词,这一次留下的除了我的深意与劝解外,更多的,我留下来的是我为数不多的柔情,是我仅存的爱。

    乌雀独飞思北归,风起浩浩翅已垂。红砂血染终洗去,征人白发头不回。

    铁衣断剑人莫笑,羸马哀鸣遍荒丘。疮痍满目家尚在,俊秀万里山河巍!

    或许这首诗太过于无情了,虽然这其中将我的豪情壮志,视死如归表现的淋漓尽致,可是,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无情了,我的自私终于还是战胜了我的情感。或许所谓的“大义为先”能够成为我的借口。

    但,我却必须要承认,而且我也乐得承认,这的确就是我的自私,这绝不是家国天下之大义!我就是想珍惜这最后的温存,珍惜一切我还能够真正放松的时间,温存之下,红颜衰败,一切都将远离我。

    而我,也将趁着一切远离我的时候,渐渐的,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却凝固在她的心海里。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这也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异,女人更愿意为了爱情而放弃一切,而男人,则能够为了一切,或许都不需要一切吧。

    只需要一个念头,亦或者是一个尚无目的的存在,就能够放弃爱情,爱情的忠贞与忠诚,虽然是相互的,但是女人所付出的,更多。伤的也更痛。

    或许是我的诗词,真的触及到了小凤仙内心最深处的伤口,她改变了之前的态度,虽然对我依旧是情情、爱爱,满心的付出,而再没有了之前的落寞、孤寂,可不知为何,我却能从她的眼中看到那一个女人心如死灰的场景。

    她还在意着我,爱着我,我对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是就在这不言中,与她之间关系,好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算不得我们两个人渐行渐远渐无书,也不能够说是我们两个人更为的贴近了彼此的内心。

    或许我们两个人的心早已经融为一体,唯一能够改变的就只有情怀,我伤了她的情,她点燃了我的爱,伤害她的指挥越来越深而被点的,却只能越燃烧,越稀少,到最后,直到消逝。

    或许会留下一缕飞灰,亦或是那残留下来的一缕飞灰也终将无物,但一切,已然定型,无法更改,也不会更改了。

    他们的面目表情实在是太丰富了,而且这其中最能够引人发笑,当属袁克定了,我不知道袁世凯为什么会把袁克定派来,我知道他是一个早就已经被袁世凯“舍弃”了的人物,上一次报纸的闹剧,实在是让袁世凯丢了大人。

    不过,那个时候袁世凯还在坚持着共、,可是现在袁世凯称帝了,公天下,又退回到了家天下,那么袁克定的身份自然也就随之改变了,父亲总是能够原谅自己的孩子,更何况,父亲已然是“天下之主”了那?

    不过这些人里面,最让我侧目的还是杨度,筹安六君子之首的人物哦,几乎能够称之为他就是袁世凯称帝的始作俑者之一,这样的人物,竟然能够放下自己的身份,来迎接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家伙,这难道不足以令人感动吗?

    我与杨度其实我们之间的私下交情并没有什么改变,因为公私分明是一个政、治人物所必然的条件,如果不能够把这一点做的非常适当、非常适合的话,那么这样的一个政、治人物,怕也是不合格的。

    “松坡啊。”袁克定的热情,实在是有些做作,或许他恨我吧,但是出于一些什么原因而不得不对我如此,当然了,亦或者是他现在也并没有完全的得意,天下大局未定,别说是他了,就是袁世凯现在也是提心吊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