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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 第五百六十四章 大变化【十】

    说句实话,袁世凯确实是被这样的事给弄得焦头烂额了,不过虽然这些事非常的麻烦,但是好在至少现在还处于一个冷战的状态下,只要不是热武器交战,硬碰硬打起来,那么一切也许就还有缓和的余地,而袁世凯现在显然的正是为了这个缓和做着准备。

    其实这样的状态也好,至少这样的状态下我能够浑水摸鱼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多了;我的病情自然是越来越严重,其实我知道,虽然我的病情有一部分是我装的,但是实际上也是我的身体确确实实的在发生变化。

    假如要不是小凤仙这一段时间的对我的照顾,我估计我早就成了一堆烂肉了,但是其实也正是因为小凤仙对我照顾,也让我再一次的变得清醒起来,我到底是谁?或许这就是一个废话一样的问题吧。

    我是谁?至少我现在还是蔡锷,或许我在我的心底早就忘记了我的另外一个身份,但是这不要紧,现在我又想起来了,小凤仙给我的缠、绵也好,亦或者是这么长时间的勾心斗角,已然让我的感官上有了麻痹。

    而且在我的内心底,我也乐得承认或许是说,我也愿意真真正正的成为蔡锷,可是,清醒还是终于清醒的刹那,哪怕是一个刹那,可至少这样的刹那还是能够让我清醒过来的。我终于想起了我到底是谁。

    也许这就是一种磨砺吧,在另外的一个世界或者说在这样一场似梦似幻的场景外,我的另一个身份恐怕一辈子也无法享受到现在的这些东西,同样的,我的另一个身份即便是再过几百年,即便是再死去活来的几十次。

    我也无法得到现在我拥有的,虽然这一切我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咽喉的毛病是在对人的一种折磨,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总而言之,时不时的咳血,时不时的气喘这让我真真正正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痛苦。

    而且还是那种苦不堪言的感觉,小凤仙对我的照顾,让我朦胧也让我清醒,她的无微不至仿佛是对我的一种提醒,也更像是一种对于世事无常的诉说,总而言之我不再想记得我曾经是谁,我只要记住现在自己是谁,就可以了。

    我的毛病或许在之前还能够得到一些人的关注,可是现在,情况却变了,无论是袁世凯还是杨度亦或者是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大太子袁克定。自从冯国璋通电后,电文接踵而至的那一天之后,再没有人来看过我。

    但是我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现在的处境才更危险,我不怕死,我只是不想死的毫无价值。我承认在一些时候我确实非常的卑鄙,我利用女人来达到我的目的,同样的我也用自己的病患来增加且完善自己的伪装。

    这就好像是一场大戏,而现在正是这场大戏至高点的最后奠基的时刻,所以我必然还要把戏唱下去,而且还要唱好。虽然我明确地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但是没有办法,我能做的其实真的没有什么。

    等候结局之外,我也就只能够尽可能的把这戏唱的更完整,同样的最好的情况就是我不但能够把戏唱的更好,或许我还能演的比之早已决定好的结局更为圆满,当然了,这不过就是我的希望,但是我的希望,我想还是有可能变为现实的。

    不过,首先得一条,就是我必须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其实说起来,要是提前一段是时间的话,我想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虽然会费一番力气,但是总不至于会比现在更为艰难。袁世凯大众公开了称帝的意图之后。

    南方方面的孙文同样的也在最快的时间内发出了呼吁,同时以电文的方式通告了全国,他亲手所书的一份“讨贼檄文”。当然了,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是他这样的做法却是正确的。

    袁世凯这么问我,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已然不重要了,他的话中满满透着杀机,可是这样的杀机同样的也是我的另外的一个机会,此时会议室内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但是我知道会议室的门外,可是人多耳杂的。

    我故意的提高了音量,以能让外面那些耳朵听得清的音量对袁世凯解释且保证,说我绝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的,我之所以不去参加祭天大典确确实实是因为我的身体承受不住了,而且我还在他的耳边透露出了一个非常隐秘的消息。

    而且这个消息也绝不是一个男人轻易能够说出口的,其实这是一个手段,虽然有些卑劣,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大计我也只能如此诋毁自己了,我对袁世凯说近来的一段时间,我的身体确实已经非常的虚弱了。

    至于具体虚弱到什么程度,我举了一个例子,一个非常有辱我男人尊严的例子,我对袁世凯说,我的身体现在虚弱到已经无法完完整整的去爱一次女人了。因为我的肺部已经无法承担快速呼吸的压力了。

    虽然袁世凯听完我说的话之后,眼中有一些同情之意,但是更多的我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可能这是一种嘲笑,也可能是袁世凯因为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而在对于云南的问题而感到开心吧。

    可是无论如何,当我说完这样的话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直接的发生了一个天翻地覆的改变,他眼中的杀机没有了,仅此一点我就知道我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的计划是可行的。而且能够得到他允许的几率也变大了许多。

    我其实设想中最好的就结果就是由他开口,提议让我去日本或者是其他的国家治病的,但是没有办法,就是可能是我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吧,也可能是因为他另有打算,总而言之他还是没有主动的提及让我去其他国家治病的这个观点。

    所以他不提到最后也只好我来提起此事了,当然了我不会说的那么委婉,因为这种事就是应该直来直去的,关系到我的身体,我的性命的,而且还是生理性的问题,不是政、治因素的问题。

    如果再不直来直去的话,反而会让人有一种做作以及不现实或者说不可信的感觉。袁世凯对于我要去日本治病的这个提议倒是没有提出反对,当然了他也没有给出明确的态度,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只要他不是当场拒绝我,那么我就可以借着他的犹豫来做一做文章,当然了,这个文章绝不是什么长篇大论,还是老的招法那就是演戏。我的戏剧是越来越成熟了,我的毛病在一天的时间内就发生了几次变故。

    这都是符合医学性的变化,而且我的咽喉毛病以及我所谓的并发症的肺部的问题,都是相关联的,而且因为国内的医疗水准有限,所以我的大的波动也是可以令人信服的,而且要说一说的就是。

    小凤仙在这一段时间内对于我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她刻意的每天都要去同仁堂给我弄一些最新鲜也是最能滋润咽喉肺部的中草药来为我进行调理,而且她还总是会大费周折的去给我买一些新鲜的罗汉果来。

    有句话就病急乱投医,小凤仙可谓是把这句话表演到了极致,她不单单购买中药而且还会时不时的弄一些西洋药来,当然了这些药我是不吃的,只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而且小凤仙还在这几天里。

    特意的雇用了几个厨师,都是作杭帮菜的厨师,因为杭帮菜的味道并不重,所以看起来是适合我的隐私要求的。而且每天下午小凤仙都会拿出一些我用过的带着血的手帕,而且整个云吉班内,现在也都对于我的病情开始了若有若无的向外宣扬。

    我这一次去日本的随从除了小凤仙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陈敏麟开始的时候非常反对我的要求的,但是我和他解释说,我只带小凤仙一同去日本的话,反而比我带着他甚至是带着什么其他的护卫更为安全妥当。

    不单单这是让袁世凯安心的一种方式,同样的也是让日本方面在看到我与小凤仙之后,对中国的态势有一定的认识,虽然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这也绝不表示这就是无用功的。

    再者说,如果我不带副官去日本的话,我在日本的衣食住行包括医疗方面肯定袁世凯都会安排好的,这样即是他对我的监视,同样的也是对我的一种拉拢,或许这就是我经常喜欢把问题复杂化的一种思维方式吧。

    我觉得如果我这一次不单单带着小凤仙还带着副官一同去日本的话,我不相信我会活着离开开往日本的轮船上。我的决定其实无论怎么看都是正确的,第一,小凤仙与陈敏麟二人相比的话,肯定是小凤仙能够给我更好的照顾。

    然后虽然在安全方面小凤仙甚至还需要我的帮助,但是这不表示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还有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可能性,虽然都知道我在政、治立场上不是一个亲、日分子,而且论起来我还有反日的倾向。

    但是无论如何,只要不是处在战争的局势下,那么肯定日本的官方势力就不会威胁我的生命,至于江湖势力的话,虽然我在日本没有什么根基,但是这不表示我在日本是没有朋友的。

    先不要说国人中现在有多少人在日本生活,即便是我之前士官学校的同窗们,就有不少人对于中国是不怀有恶意的,而且现在他们这群人中,大多数的也都在军队任职,所以我到达日本之后。

    只要提前和他们取得联系的话,那么我与小凤仙在日本的安全是能够完全得到保证的,其实说实话相比于日本有可能给我带来的危险,反而是国内或许留下给我的危险要更多一些。

    启程的日子到了,在陈敏麟那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情绪下,我与小凤仙踏上了前往日本的征途。这里用征途一词其实我局的是非常合理的,毕竟这是我计划的重要环节之一,虽然也只是一个起始,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起始,所以才显得更为重要。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到日本了,对于中国到日本的海上航行路线我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是小凤仙却还是第一次,她对于游船上还是海上的一些事情都感到非常的有兴趣,而且她对于这一次的旅途其实也是感触良多的。

    虽然这不过是旅途的开始,即便是这样,在轮船上,小凤仙和我提前我来京以后的事以及前一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我们两个人还是唏嘘不已。我们两个人相识到如今,虽然未有太多的年头。

    可是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或许这就是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情感吧。说起来,我与小凤仙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我刻意如此的话,我想我们两个人肯定会比现在更为亲近。

    折中这个词其实我非常的喜欢,因为这里面既包含了坚定与果敢,同时又融合了退步与谦让,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中性的词汇,而这样的中性词汇恰恰在很多时候也是解决问题的根源方式之一。

    假使没有这样的词汇,或者说没有这样的选择的话,想必现在的社会上,甚至是国际上,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与小凤仙之间的关系选择的处理方式就是折中,我这次去日本看病,与我的计划相比较而言,所选择的同样也是折中的方式。

    其实说去来这个方式对比与其他的方式来讲或许显得油滑了一些,而且从根源上讲真的论起来的话,这是一个存在着软弱性质的方式,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很多人在处理问题的方式上极其不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

    或许这就是性格的原因吧,亦或者是这就是根据每一个人的经历、阅历、天性的不同吧,有时候能够以此方式和平解决的问题,却偏偏要兵戎相见,最后闹得一个两败俱伤,到最后叫别人渔翁得利。

    这是争夺吗?或者说这就是争斗的根源吗?我想不是的,这是颐指气使而已,这是最最不可取的方式,可是偏偏……哎。也许我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我只要能够经营好自己的这一个小摊子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站在游轮的甲板上,享受着寒冷的冰霜,在海风中撕裂空气的凝聚,这是一种美,是一种不置身其中便永远无法感受到的美。可是这样的美在这样的海面上,这样的海风中,伫立着我这样的人。

    或许这就是最凄凉的情景吧。小凤仙出于对我的考虑,她是不允许我这样做的,即便是我真的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每每如此,她总是要在我的耳边唠叨不已。这一次,我还是车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才偷偷溜出来的。

    看着眼前呼啸的海风与暗流汹涌的海面,或许我从中看到了昔时战场上的情景,此情此景已成追忆,此情此景许将重现……

    “松坡!”娇喝声打破了我的白日梦,虽然我没有回过头去,但是我知道这肯定是凤仙又来收拾我这个不直觉的家伙了,果不其然,一只粉拳捶打在我的身上,我故作咳嗽起来,嘴里还说道:“你这是要,要,咳咳,要弄死我吗?”

    果然,小凤仙见我咳嗽起来不由的心中泛起怜惜,放下粉拳,虽然她还是没好气的对我,可是那一件披在我身上的大衣还是让我知道了她的真实想法的,我自己用手整理了一下大衣,而后回过手将小凤仙牵到了我的身边。

    “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思;看样子马上就要到日本了咱们两个应该收拾一下了吧?刚刚见你睡着了,就没叫醒你,这一段时间里,你陪着我实在是辛苦了,担惊受怕还要照顾我这个病人。”

    小凤仙笑了笑,对我道:“松坡,我知道你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日本和咱们国家有什么不同那?”

    其实我没想到小凤仙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虽然弄得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是片刻后,我还是回答她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同,虽然都处在亚洲,但是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云吗,两个国家无论是在文化差异上还是在国体上都是有很大区别的,就是两个国家的民俗习惯以及经济等等其他的很多领域都是非常不同的。”

    “那你就给我说说吧。”小凤仙看着我笑着说。“恩。”我想了想,然后面有难色的对她道:“这个吗,要说的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的好啊再者说了真的要是说起来啊,别说几天几夜了,就是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完啊。”

    见我这么说,小凤仙以为我在推脱,所以不由得眉头皱了皱我见她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