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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 第1059章 枯山恶水【五】

    如果袁世凯真的能够想清楚的话,他该此打住自己的称帝的计划,或许一切的一切还有挽救的余地,亦或者说即便是已无法挽回,那么至少结局,还是会有所改变的,同样的,如果真的如此的话。

    那么也不会引发出后来的一场场血战了,但是袁世凯很显然的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或者是他早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他是在有意的忽略,或者说他是在有意的回避,他在欺骗自己,可能是他出于自己对自己的自信与执着吧。

    权利能够蒙蔽人的双眼,同样的权力也能够遮拦住一切的理性,按常理来讲,不说袁世凯实际是不是已经掌握了皇帝一样的权力,是袁克定私下里都被人称为“大太子”,这可见其实袁世凯所掌握的拥有的与之帝王相,已无差别。

    但是这个人是一个老油条,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他必然会出席的,至少这样的场面下,能让人觉得他对我还是持友好态度的,而这也正是他这个挂着宪兵司令的牌子却做着暗杀这样事情的人,最需要的。

    “翔初兄。”我对张凤翙问道:“怎么,没看到雷振春将军啊?我听说了他现在兼任了警察厅的职务,没想到啊,他还真是公务繁忙哈。”我这阴阳怪气的话,虽然是在问张凤翙,但是实际我是说给袁克定听的。

    果不其然,我才刚刚说完,袁克定来说道:“松坡啊,雷振春这不是接手了警察厅吗,再加他这个宪兵司令,本来是军务繁忙的,现在警察厅那些地面的事,也到了他手里,他这么忙也是可以理解的,好了好了,咱们不提他了,来来,喝酒去,走走!”

    说着,袁克定拉着我要带我去喝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时的袁克定表现出来的有些反常,或者是说有些不正常,我推诿着对袁克定道:“太子,酒不喝了,我现在这个病啊,烟酒是一点都不能沾染的,而且连食物也只能吃一些米饭稀粥,一点油腻的东西吃下去,都容易引发病情。我不去了,还是您带着各位将军、大人一同去吧,这顿酒算我的。”

    “你这是什么话啊。”袁克定瞟了我一眼,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不过随即他便也点了点头,表示对我的理解,而后还拿我开启了玩笑说:“松坡啊,怕不是你这毛病让你不能去吃酒,或许是有别的什么更诱、人的等着你那把?啊?哈哈哈哈。”

    见袁克定如此,我不由的干笑了两声,正当我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地,袁克定面色一变,而后又对我开口道:“松坡啊,你看看,这顿酒宴啊,可是父亲准备的,你要是不去,实在是……这样吧,咱们先去,到时候让厨子给你做一些你能吃得,酒喝不喝都行啊,可要是你这个主人公都不在,大家还有谁能够坐在那喝的下去那?是不是。”

    “是啊,松坡啊,你听太子的话吧,你这一走又是二十来天啊,大家都非常想念你啊,而这近来事情越来越多,大家精神紧张的也够了,正好借着你这次回来,让大家放松放松,登基大典的日子马到了,今天之后啊,大家还有的忙那,所以啊,你不要推脱了,来来,走,你和我同车。”杨度一面帮腔,一面拉着我往他的车走。

    而袁克定却说:“晳子,还是让松坡与我同乘吧。”而后,也不等杨度在说什么,袁克定连拉带拽的算是把我弄了他的车。酒宴安排在一家装修豪华的淮扬菜的饭庄子里,据说这家店的厨子,头灶二灶都是原来宫里的御厨。

    说实话,虽然这顿饭我没有吃什么只是品了一碗稀粥,但是这御厨的手艺是不同,即便是最普通的小米稀粥,也能煮出不一样的味道来。酒宴持续的时间很长,我回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午,可是当我随着他们离开这家饭庄子的时候,外面却已然天黑了下来。我说我要回去休息了,但是袁克定等人皆不同意。

    说是要去看什么戏,拉拉扯扯的,我这又被他们弄去听了好几个小时的戏,其实说起来,人家看戏的时候,除了堂会之外,一般的也喝喝茶什么的,但是没想到啊,这群家伙啊,包下了戏院不算。

    还一面看戏一面喝酒,场面虽然非常热闹,但是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而且其实说起来,也是苦了台唱戏的老板,一开始这群家伙还知道该如何喝彩,到了后来啊,也都是酣醉了,那关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喊倒好的,起哄的,真是无不有啊。

    但是我有一点是要说明的,那是在日本的时候,他受伤的时候,我对他的照顾完全是出于真心的,而且说起来我对他是存在感激的,因为如果那个时候不是他同我坚持奋战亦或者是说假如那个时候他出卖我的话,我想他能得到的绝不是伤痛,而我也没有了今天,或者说我在日本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与孙先生见面了。

    其实忠诚这个东西真的很怪,因为无法准确的定义,到底什么是忠诚那?而且忠诚又分别了好多种,而且每一种到最后的结局还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说,陈敏麟与我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转变。

    所有的转变都是围绕着这两字变化的。陈敏麟见我如此,不由得也笑了,当然了他笑的很苦涩,虽然我没有拿他玩笑,但是他也应该能够明白我话语的含义,不过笑过之后,陈敏麟一改了之前的神情。

    正色的对我道:“将军,您还不知道吧?”“什么?”我对陈敏麟道:“说清楚一点。”陈敏麟点点头,而后说出了他昨天所收集到的一些关于我的问题,当然了,实际看起来那些问题与我无关,但是实际,我明白,其实那一切都是针对我的。

    昨天为什么袁克定会在宴席之后,还要安排戏剧,为什么杨度酒醉之后要把我拉倒他的家里,以及为什么雷振春没有到车站迎接我,这一切的问题,全部都归结在一个人的身,那是小凤仙。

    在我离京之后,大概三五天左右吧,雷振春把小凤仙请到了他宪兵司令部去喝茶,当然了,这肯定是茶无好茶的,不过好在这一次雷振春对小凤仙还算客气,因为我离京是有袁世凯的批准的,所以他也不好如何。

    小凤仙是一个刚烈的女人,而且她的性格也好,在加她对我的情感,雷振春自然是不可能从她的嘴里问出有关我的事情了,不过好在那个时候我刚刚离京,而且袁世凯应该还对我,没产生什么大的怀疑,所以他对小凤仙也不好为难。

    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当我到了日本之后的十几天的时间,我没有给北、京发来过任何电,这自然会引起袁世凯的怀疑,而且他也知道我的想法与性格,所以他肯定是会派人收集我的情报的。

    是这样,是这样。我不知道我这是为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这么做,是足够能够让哪些一直“关注”着我的人,重新对我提起“兴趣”的。

    果不其然,在我强行殴打了那个车夫后的第三天,袁世凯竟然派人直接到云吉班来找我,来使告诉我,大总统对我最近的行为非常不满意,但是却没有申斥我,只是告诫我说:如果松坡遇到了什么麻烦,那么一定要来找我,不要这样横行街市,这对松坡你的将形象,是有影响的。

    我满口答应了那个来使转达给我的话,并且表示如果可以的话,我虽然不能完全的不带那些士兵出行,但是我愿意减少随从的数量。来使很满意,他说大总统那里已经交代了,即使我坚持的话,他也愿意同意,因为是他的失误,才导致我无事可干的。

    后来的日子,我如许诺的那样,确实减少了随从士兵的数量,但是我嚣张跋扈的行为,却没有一丝的收敛。

    凤仙话的含义,足够让我感到欣慰了,我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对她继续说道:“是不是只有懂得顾家,顾及家人的男人,才是值得尊重,可以成一番功业的那?我不认为我是一个顾家的男人,可是我现在不也是一方将军了吗?”

    小凤仙摇摇头,但这并不是她在否认我,而是她在否认自己,她对我道:“将军,您是军人,军人做事,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不需要任何肯定,同样的您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因为将军是将军,军人是军人。”

    “你说的好。”我继续道:“所以我现在要做一个顾家的男人,我要照顾我家人的感受,我还是一个军人,所以我又不必在意任何的外界因素;明天午,你陪我回家吧,在家里吃一餐饭,好好的,陪一陪蕙英,和她好好聊一聊。”

    怪怪,又异常诡异的情况不是吗?

    夜深了,甚至深到了快要天亮的时候了。

    又是同往常一样,“安逸”的十几天,这十几天里,我还是住在云吉班,而且闭门谢客,这些日子里所有想要来“拜会”我的人,都被小凤仙以“将军重兵,不宜见人”的理由拒之门外了。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可能所有人都会觉得怪吧,我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样那?这话很拗口吧?但是现实不是这样吗?

    其实,虽然在外人的眼里,我是一直待在云吉班没有离开过的,其实不然,我虽然真的是天天住在这里,但是这不能表示我不曾一步不离!

    这期间我离开过,虽然只有一次,而且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

    云南昆明,云南公署大楼内。

    唐继尧此时正襟危坐,在他的办公室内,接见超过五十名将校,而且这些将校,还都是滇军的骨干、精英,其不少还都是当年重九起义时,追随着他与蔡锷的元老之人。

    唐继尧这一次的接见,算得是一次非常轻松的氛围下,渐渐收紧的一张大。而这一张大,并不是想要把这些人抓进来,让他们忠于什么,反而是给他们在最大程度的一种“无限制”。

    其实唐继尧这么做,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从三天前,直到昨晚午夜时分结束,那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足以使得这些将校,明白自己的处境,确定自己的忠诚了;而且那一段时间内,他们也真的将自己的忠诚,最大程度的表现出来了。

    三天的时间,是恐怖弥漫的三天。

    昆明成了堡垒,足足三个混成旅的卫戍,将昆明保护在铁壁之内,一只鸟也飞不进来的同时,一只鸟也飞不出去。

    云南省内,各处的大营、警备、驻防地区,无一不流血的,无一可以真正“作壁观”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昆明不声不响的成为堡垒之后的第一个清晨,由雷彪、龙云等人三十余人组成的特别军官团,各自携带不同的由唐继尧亲笔书写的决议命令,以及由昆明禁卫师抽调出来的卫队,分别奔赴全省境内各处大营,传达亦或是执行唐继尧在二十分钟内便书写好的“决议”。

    这是一次恐怖的行动,再没有任何预兆的前提下,三天时间,整个滇军可以说是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旅以包括旅一级军官,便有一人吊自尽,两人对射死于同一个营房内,还有一人投河,一人神秘失踪,一人被捕。

    团一级军官有七人死于各自的公署办公室,一人死在家里的卧室,而且其身边的了另一具尸体便是他的夫人。

    虽然江朝宗的语气很平常,但是他的神情实在是太吓人了,不过即便如此,猴子也好像无所谓一般,懒懒散散的,堆坐在哪,一手拿着还燃烧的烟,一手端过身前的茶杯,轻轻的,颇有那种品茶大师的样子,抿了一口,而后还刻意的说了句“好茶”!

    之所以说他是刻意为之,那还是因为他面前的杯子里,根本不是茶,而是普通的白水罢了,可是他还是说了句“好茶”,这不是刻意为之又是什么那?

    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真是不得而知,按道理说他应该是不会,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和江朝宗开玩笑的,而且江朝宗刚刚的话而言,他对猴子是非常不满意的,而且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吧,猴子好像是终于放弃了什么,而后他漫不经意的对着江朝宗道:“江老,手里有烟吗?没有您老那鼻烟也行,借我闻闻,过过瘾来。”说着,猴子还对着江朝宗招了招手。

    他这幅样子,好像是街的痞子,而且还是那刚刚从大烟馆里抽完了出来,装了一脑子云雾不知死的那种人。

    而江朝宗那,棱着眼睛,从颤动的嘴唇里挤出话来:“别,忘了,你,是谁。”

    一字一顿,这么挤出了这几个字,组成了这么一句话;要是常人,估计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这还是要放在江朝宗并不是现在这个位置的情况下,要是已江朝宗此时的地位,在如此说出这么几句话的话啊。

    胆子小的,怕是都要屎尿横流了。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速度,双方的平均对,所有的数据都显示出了一个结果,那是朱德所在的这支小队,必然是要么付出惨烈代价后,无法再继续与另外两支队伍进行争夺,要么是他们地“全军覆没”!

    根本没有第三种结局。不过是这个时候,正当队伍的成员已然决定放弃的时候,朱德却突然提出了一个令人惊异的想法。那是将重伤员以及两位轻伤员抛弃在这,当然是,前提条件是给他们充足的武器弹药之后。

    而小队的其他人,则立刻迅速向前移动。争取在逃离双方夹击的前提下,还能够率先占领山坳!

    而且,既然另外两支小队是在提前没有交流的情况下,选择“联盟”的,这是说明他们两者间,不存在所谓的战术协同,那么这样一来的话,在一定的距离内,双方攻击的同时极有可能误伤对方,那么这样一来的话,相是有极大可能直接将双方的“同盟”关系打破,继而引发双方火并的。

    若真是这样的情况,再加之前留下的伤员战斗参与到其起到一个和面的作用的话,那么朱德他们的胜算可更大了。

    而在这个时候,在“敌人”越来越接近他们的时候,朱德突然制止了其他人的,说出了那一席使得李根源对他产生兴趣并且再后来异常抬爱、重视他的话。可是即便是这样,三个人的拦截也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