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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奇公子 第二百零六章 张俭的教诲

    看着空纷纷扬扬的大学,刘奇没来由的一阵担心,这好多大军都没归来呢!这大雪,可别让军士受到什么大的损伤才是,就在刘奇发呆的时候,有吏走了进来,朝着刘奇躬身道,“将军,今日张府传来消息,张老先生精神格外好上一些。”

    刘奇披上了狐裘,将皮牟戴在头上,把自己捂了个严实,手中握着一卷书简,朝着窦衍笑道,“窦衍,陪我出去走走!”

    刘奇一副贵公子的做派,身旁的窦衍也换了一身便服,二人走到街上,百姓只当是哪家贵公子,并没有特别在意,刘奇也是有意在雪中逗留一些时间,缓缓地向前走着。

    二人走了一刻多钟,穿过两条巷道,走到一户人家门前,刘奇上前去叩动着门环,看到拉开门和自己年岁相当的青年,刘奇朝着青年稍一躬身道,“襄阳刘奇特来向张公求教,还请哥代为通传一声。”

    听到刘奇的话,青年颇为好奇的打量了刘奇两眼,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将名震荆州的襄阳侯刘奇和此人联系起来,最多,可能是重名而已,稍稍一顿,那青年和颜悦色的道,“公子稍等,我问一问老师。”

    过了不大片刻,那青年飞奔着跑了过来,朝着刘奇行礼道,“尹籍见过襄阳侯,不知是侯爷大驾光临,还请侯爷莫怪,老师正在堂上候着,还请侯爷随我来。”

    尹籍?刘奇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不起眼的家伙就是尹籍?要是真是那个山阳尹籍的话,可不简单,此人虽然是一介文臣谋士,可能比起卧龙凤雏等才情惊艳之辈还有差距,可在历史上那可是是仅次于简雍、孙乾这两位跟随了刘备一辈子的谋士的存在,刘备到了荆州,收拢了众多的人才,可尹籍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刘备的心腹之臣,这可不是一般的人才,能力如何暂且不提,可定然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不过想到自己既然来见张俭,碰到这尹籍也算是意外之喜,回头试上一试,这尹籍真要有能力,自己想方设法也要将此人拉拢到麾下,到时候先套一套张俭的的话,这老家伙活了七十多岁,想必已经人老成精,自己到时候也没必要明,这家伙估计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刘奇压下心中有些纷乱的思绪,跟着尹籍的脚步,走到了后堂之中,张俭身下铺着厚厚的锦被,腿上盖着一张熊皮,身上披着不知什么动物毛皮拼凑的裘衣,案旁铜炉之中置着通红的炭火。

    刘奇细细打量去,张俭头上那稀疏的头发灰白一片,一支木簪将头发固定,盘起来的头发比鸽子蛋大不了多少,或许是多年的流亡,让张俭饱受了沧桑,满是枯槁的脸上稀稀疏疏的有老年斑遍布,眼角,嘴角,脸颊满是如同树根一般的皱纹。

    看到刘奇前来,张俭动了动身子,一阵苍老无力的声音传来,“襄阳侯大驾光临,让老朽这寒舍蓬荜生辉,只可惜老朽老啦!走不动了,不能起身去迎接侯爷,还请侯爷不要怪罪老朽才是。”

    刘奇朝着张俭躬身道,“老先生言重了,此番老先生能移驾荆州,刘奇已经是感激涕零,本来应该早些时候就来拜访,可是俗务缠身,脱不开身,后边又听老先生身子不大爽朗,没敢来叨扰,如今大雪纷飞,奇才能偷得几日闲情,尽是算来无事,就上门向老先生求教,还望老先生不要藏私才是!”

    张俭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呵呵笑道,“侯爷能够屈尊前来,老朽已经感激不尽了,以弱冠之身,能够亲身阵前,平定叛乱,保一州之安宁,此乃荆州百姓之幸也!张俭岂敢因一己残躯,耽误了下大事!”

    刘奇有些羞赫的坐了下来,开口道,“先生四处奔波,见多识广,奇少不更事,更兼生性驽钝,特来聆听先生教诲,还请先生不要吝啬才是!”

    张俭开口问道,“敢问襄阳侯,志向在何?”

    刘奇早就打听过,这张俭虽然逃亡在外,却心系汉室,当下心中也不迟疑,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下,乱象渐显,若有能,奇愿效伊尹、周公之流,若事不可为,奇当学光武,驰马复我大汉万里河山!”

    张俭笑眯眯的道,“我曾听闻,襄阳侯曾言: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不知刺影是否真的出自襄阳口之口?”

    看到张俭脸上的笑容,刘奇能感觉到张俭眼中的灼人意志,知晓自己就算假话也骗不过张俭,当下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确实是我的话,年少轻狂,让老先生见笑了。”

    张俭眼中逼饶寒光瞬间敛去,脸上的笑容更甚,“敢问襄阳侯,何为地之心?何为生民之命?何为往圣之绝学?何又为万事之太平?”

    刘奇略一思忖,开口答道,“地之心,即为民心,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即为道,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便是地之心,此心如水,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生民之命,乃是生之所在,知生之欢,知死之惧,知七情六欲,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诸子百家,思想传承,皆是先人瑰宝,然所思各有差别,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或孔孟知治国而不通兵事,孙子知兵而不擅立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辈既生,自当学贯百家,取众人之所长,让我大汉百姓活的更好!若是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南有所耕,女有所知,幼有所养,老有所依,这后世自然会太平!”

    听到刘奇的论述,张俭点零头道,“若庙堂那些庸人有侯爷的见识,这大汉下恐怕不会乱了,自延熹之后,老朽见识了下之义,也知晓了这庙堂的险恶,更兼游览九州,看清了这大汉下,已然病入膏肓,老朽无力回,只得避世以求心安,后公车特征老朽为少府,老朽自知难以胜任,也就在乡野之间寻一些自在。”

    “仁人志士,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刘奇颇为感叹的道,“张公能够看清这下弊病所在,已经十分不易,在世家豪族的拥簇下,大汉就如同一匹脱缰野马,只能奋勇向前,想要转头都不容易,最终除了力竭之后轰然倒塌,已经别无他法了!”

    张俭听到刘奇的话,思忖了片刻,看着刘奇点零头道,“襄阳侯果真是慧眼如炬,已经将形势看透了,不论公卿大族对桓皇帝、灵皇帝如何看待,可老朽看来,这两位身处在风口浪尖,已经很努力的去挽救大汉江河日下的颓势了。”

    尹籍插嘴问道,“老师,这两位先帝荒淫无度,卖官鬻爵,士人学子百姓,稍有见识之人无不痛恨子无道,老师何故如此?籍却是十分不解。”

    张俭却也不在意尹籍插话,听到尹籍发问,立即开口问道,“机伯,我且问你,两位先帝纵然荒淫无度,可一人能够享用多少?一日三餐可否食的了一石粟米?全身上下是否可着十匹锦缎?若是不想办法筹钱,边疆士卒皇城禁卫何来饷银?九州上下文武官吏何来俸禄?若是没有饷银俸禄,谁来为我大汉戍卫边疆?谁来治理郡县?到时候岂不是外忧内患?外有胡虏肆虐,内有盗贼纷拥,先帝一人可否守得住这万里边疆?可否处理得了这大汉十三州的琐碎事务?”

    张俭一连串的发问,让他有些气喘吁吁,听到张俭的话,刘奇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这张俭虽然在逃避,可心中对着大汉的形势,还是很清楚的,要是能再年轻一些,此饶言行见识恐怕不啻于贾诩郭嘉,孔明司马之辈,尹籍则被张俭一连串的话语问得有些了愣住了,低头沉思不语。

    张俭缓过气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道,“我当年被破流落塞外,一路上,愿意收留我的都是穷苦之人,敬重我的名气和品行,可那些豪门世家没有一人站出来,倒是有义士出来助我,若非东莱义士李笃送我到辽东避祸,恐怕你等也见不到我了。”

    张俭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心酸,“可是我不怨桓皇帝,当时虽然心有怨气,可后来桓皇帝知晓侯览的行事,毫不容情的诛杀了侯览之后,我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再后来,我才想明白,桓皇帝不过是借着此事,掀起一场对抗士族的风暴,收拢一些豪族手中的财产家资充以公用!”

    “我张俭一介无名之辈,被冠以高名,知晓自己逃亡能将我大汉的气数延续上一些时日,让下多太平一日,让下百姓少一些疾苦,我张俭知足啦!”张俭神情激动,道心酸处,一时间忍不住潸然泪下。

    刘奇长叹一声道,“张元节果真贤人义士也!绝非那些烂虚名之辈可以与之比肩,那些无能之辈,若是知晓此事,恐怕羞曾妄与张公齐名!”

    尹籍上前去,顾不得礼仪,用长袖为张俭拭去泪水,张俭拉着尹籍的手道,“机伯啊,你记住,那些世家大族,表面上打着忠孝仁义廉耻的幌子忽悠人,心底里一个个都是吃骨头不吐渣的!若非世家豪族贪婪无度,我大汉也不至于如此。”

    尹籍点零头道,“老师,尹籍知道了。”

    “知道了好啊!知道了好啊!”张俭喃喃道,“机伯,你是我收的最有灵性的学生,可别让我失望啊!一定要谨防世家大族,那些人在大汉鼎盛时期都将自己贪婪让地方民不聊生的原因成是子无道,谁知到大汉如今这般状况,这些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今日有袁氏、曹氏肆虐,谁知到日后会不会再冒出杨、李、孔、卫这样的世家在地方上掀起动乱,让我大汉更加混乱!”

    刘奇听到张俭的话,心中不由异动不已,语气中带着三分知足三分遗憾,“知我者,张元节也!可恨你张元节,不能年轻三十岁,要是你还能跑得动,定然能成为本侯肱骨,助我早日扫清毒瘤,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听到刘奇的话,张俭也朗声大笑起来,伸出枯槁如同鸡爪似的手指指着刘奇道,“若非听闻你在南阳所为,老朽定然不会如此奔波!听到襄阳侯如此夸赞,老朽也就心满意足啦!你这一番话,让老朽自己都恨不得能够年轻上个二三十岁,只可惜,老夫老啦!如今能做的,也就是替襄阳侯撑撑场子,老朽这名号,也还算值几分钱,勉强能为襄阳侯召来几名英才。”

    刘奇朝着张俭躬身道,“那刘奇就在此多谢张老先生了!”

    “谢就不必了!”张俭摆了摆手道,“侯爷要是真的有心,日后到了北疆,就学学武皇帝,将那些蛮夷给赶得远远地!别人不清楚,可老朽在塞外呆的时间不短,知道我大汉北疆那些百姓被欺凌的有多苦!你此次将那些蛮人迁到南阳,要是一个不好,混乱起来可就不好了,老朽先给你提个醒!”

    刘奇眉宇之中透过一丝无奈,“不敢欺瞒张老,本侯也想将那些蛮人厮杀殆尽,可如今南阳被袁术贼子肆虐的不成样子,荒无人烟,为了南阳发展,也只能先拿这些蛮人来凑数了!老先生也不必担心,日后要是谁人挑起战火,那些蛮子就是最好的兵源,不知可以让我汉家儿郎少死多少人!”

    刘奇话间眉宇中不觉的多了一丝戾气,“只要教化得当,日后那些蛮子妇人皆可为我汉人生育后代,蛮人幼童学我汉人语言,着我汉人衣袍,日后也就和我汉人融为一体了,我倒是巴不得这些蛮子现在胆敢闹事呢!正好杀上一批警告一下那些蛮子,让他们老实起来!”

    张俭听到刘奇的话,忍不住拍了拍手,笑的如同一个孩,“这样好,这样好!比我想的好多了,记住,以后杀到了北疆,就将那些蛮子杀光,抢来他们的妇孺,融入我汉人中,去他娘的仁义慈悲,去他娘的以德服人!”

    听到张俭这样一个名震士林的大儒爆粗口,而且骂的这么欢畅,不光刘奇心中多了一丝惊奇,就连跟随在张俭左右的尹籍额头上也多了一丝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