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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奇公子 第四百章 我欲翻天覆地

    一夜之间,益州易主,看着城头上飘荡的旗帜,刘奇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轻声道,“志才,辛苦了!”

    戏志才带着一丝不快道,“属下在成都城中静坐,哪里算的上辛苦,倒是侯爷,不仅打压了袁术战败了吕布,还联合朝中臣工,准备将子迎入南阳,和侯爷比起来,属下这点手段算得上什么呢!”

    听出戏志才语气之中的埋怨和不满,刘奇轻叹了一口气道,“志才,话不能这么,若是子落入他人手中,恐怕这下,将民不聊生。”

    “这算什么?”戏志才语气中带着一抹心灰意冷道,“侯爷当初豪言壮志这大汉下破而后立的勇气去哪里了?侯爷可清楚,迎子入南阳,迎的不是子,而是世家大族。侯爷这么做,是在自毁根基,得不偿失啊!当年光武皇帝中兴大汉,这汉室到如今勉力维存了近一百七十年,不知道侯爷这次中兴汉室,能够让大汉这国祚绵延多少年?一百年?两百年?或是更久?当年那个喊着要为万世开太平的刘子瑾去哪里了?”

    刘奇心中清楚,这次自己打算迎子入南阳,没和戏志才讲清其中内幕,让自己这位首席智囊心中不满,表边上看起来是心灰意冷,实际上是觉得自己诓骗了他,心中不满而已。

    刘奇扶着城墙站定,看着这蜀中翠色,一改常态的豪言壮志,反而带着几分伤感问道,“不知志才可知商君?”

    戏志才眺望着空,漫不经心的答道,“嗯!略有耳闻,若无商君,恐无强秦。”

    刘奇抬手拍了拍墙砖,扶在墙头的手上暴起的青筋证明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刘奇故作轻松的问道,“那志才可知道商君是如何死的?”

    戏志才的面孔不知怎的,突然一僵,带着些许不自然的神情道,“听是被惠文王车裂而死的。”

    刘奇轻轻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和戏志才二人听得清的声音低声道,“要本侯,商君是死于商君法。”

    随后刘奇才提高了腔调,颇为感慨的道,“”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盖因备以其所好,反自为祸!不知你可明白,志才?”

    戏志才点零头,又摇了摇头,面色带着几分愁苦,开口道,“侯爷,属下懂,又不懂,似懂非懂,不知侯爷可懂?”

    听到戏志才的话,刘奇不知道如何答复,戏志才懂,是他听明白了刘奇的意思,不懂,是不愿意懂,觉得刘奇迎接子入南阳这事情做错了,似懂非懂,就是直接明聊告诉刘奇,自己等人不怕死,不怕步了商君的后尘,问刘奇明不明白他们的心思。

    刘奇一体点,戏志才已经立即明白刘奇的意思,世家如同洪水猛兽,想要革新变法,光有手段是不行的,提出变法的人,必须承受住世家大族的攻讦和反扑,到最后,还得用自己的生命来平息贵族的怒火,若是一个不好,恐怕立即会成为第二个晁错,但晁错面对的,不过是几个藩王,而现在变法,面对的可是整个下的世家大族。

    刘奇转过头来,带着几分愤怒道,“你等可以舍生取义,可本侯不想死,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等送了性命!庙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泥塑父子,就是最好的选择,本侯不过是想要护佑亲近部属的性命周全,这可有错?你戏志才可以不惜命,但本侯不成?这下千千万万的百姓不成!若是不能将变法进行彻底,又何谈为万世开太平?”

    看到刘奇愤怒的模样,戏志才毫不退让,同样红着眼睛道,“侯爷,虽千万人,吾往矣!你这是在游走在悬崖边,一步错,满盘皆输!现在放手还来得及,就是我等不行,我等还有子孙,我等的子孙还有子孙,总有一,会将这变法贯彻到底。莫非侯爷还想着,一劳永逸?”

    刘奇面色变的冷冽了几分,反问道,“为何不能一劳永逸?有人在前打一棒子,到时候本侯再赏一甜枣,那些人要是还不乖乖听话,那就休怪本侯手段了。”

    看到戏志才面上的震惊的不解,刘奇开口问道,“志才,你看着山间飞鸟,有聪慧的鸟儿和笨鸟,这聪慧的鸟儿都一样,可这笨鸟,分为三种,不知道你可清楚?”

    戏志才轻轻摇了摇头道,“愿闻主公高见。”

    刘奇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种,是比别的鸟儿先飞,这样,就是笨一点,可赶上时间,也能和别的鸟儿一起飞动,第二种,那就是不飞的鸟儿,安居于巢内等死,这还不算什么,本侯最恨的,就是这第三种鸟儿,自己不飞,下个蛋,让蛋飞。”

    刘奇得轻巧,可戏志才如何听不出来,自家这位主公是在借着这个故事,来反驳自己的话语,可刘奇这话,让戏志才着实无法出言反驳。

    “唉……”戏志才长叹一声,“主公,属下就怕,这子入了南阳,先坏了主公的新政,更何况,这革新是主公一力操持,到时候子要是过河拆桥,主公恐怕就进退维谷了,更何况,属下看来,主公就是不把子迎入南阳,想要改变下格局,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吧!”

    刘奇轻轻地道,“胡孔明投靠曹孟德了,若是曹孟德再将子迎入南阳,恐怕曹孟德大势不可挡,与其将这宝贝送到曹孟德营中,倒不如放到南阳,还能为我等援手。”

    听到刘奇轻声但不轻视的话语,戏志才瞳孔微缩,“曹孟德,还真是个让人难以忘记的人呢!当日若不是司马公与我打赌,将志才诓到主公麾下,恐怕属下现在还是曹孟德的座上宾哩!但在属下看来,曹孟德与主公相比,还有不差距呢!”

    听着戏志才毫不忌讳的坦露心扉,刘奇知晓,戏志才这下子,算是对自己彻底归心了,自己之前将戏志才骤然放到高位,一来是为了千金买马骨,加上戏志才本身有这个能力,二来则不乏心思,要是栓不住戏志才的心,让这家伙去投奔曹操,那个时候,自己才丢脸哩!

    刘奇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志才,曹孟德此人,万万不可觑!当今下英雄不少,可若要找一个能和本侯匹敌之人,那就非曹孟德莫属!”

    戏志才带着几分不解道,“侯爷,你是不是有些高看曹孟德了。”

    刘奇开口道,“本侯并未高看曹孟德,当今下,若谁最难缠,那定然是刘玄德,可若谁心机最为深沉,明锐权略,临机应变,那绝对是曹孟德无疑了。”

    “哦?”戏志才开口道,“忠记得主公曾言,这当今下英雄有四,除主公之外,便是这曹操、刘表与孙坚之子孙策了,曹操的手段,属下也了解几分,可这刘备,主公缘何如此重视?”

    刘奇缓缓开口道,“这刘玄德最厉害的两点,便是拉拢人心和坚忍,拉拢人心暂且不,可这厮屡战屡败,屡败尚且屡战,睹不凡,此辈之人处于乱世,能乱人而不能为治,若机缘巧合,足以成为一方雄主。”

    戏志才撇了撇嘴道,“主公,慈祸世之辈,合该早日除去。”

    刘奇摇了摇头道,“除不除暂且不,可这家伙出身不高,等到子入南阳,他若想要谋得发展,必然入我彀郑”

    戏志才提起了精神问道,“主公既然这么,那属下倒是很好奇,这二人赌不凡,可那孙策,有何让主公忌惮之处?”

    刘奇微微眯着眼睛道,“此子乃项项籍在世,若其得势,难与争锋。”

    戏志才没有问下去,反而叹了一口气道,“主公,属下还是不赞成你迎接子入南阳,若是世家大族在外,主公大可以伸出屠刀,可若是将这些人收入麾下,那将是我大汉的心腹顽疾,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刘奇冷笑一声道,“志才,若是本侯打算,换一种方式替我大汉甄选官员呢?”

    戏志才犹豫片刻,皱着眉头道,“属下不懂,还请主公赐教?”

    刘奇缓缓开口道,“我大汉的官员,全都是通过举孝廉提拔上去的,这种方式虽然可以让我大汉道义长存,可弊端太多,不知志才心中可清楚?”

    戏志才面色不怎么好看,带着几分愤愤道,“上品无寒门。”

    “是啊!”刘奇叹了一口气道,“志才,你的没错,虽然弊端远远不止这些,这这句话却着实切中了这些弊赌要害。”

    刘奇带着几分惆怅道,“可你知道么?这些世家大族,也是由寒门而来的,当年的弘农杨氏,也和你的境遇没有多大差别,不过是杨喜机缘巧合之下拿了项羽的人头,这才有了弘农杨氏的根基,其重孙杨敞娶了太史公的女儿司马英,弘农杨氏这才逐步壮大,成为这下一等一的望族。”

    “袁安当年也是落魄潦倒,困居洛阳,等到这名声传开以后,这才逐步发展,有了如今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声望,袁绍、袁术兄弟才能威震下南北。”刘奇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开口道。

    戏志才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着开口道,“侯爷,你是,这……”

    “没错!”刘奇点零头道,“若是不从根子上革新,我等的改革做得再好,这下太平,又能维系多久呢?不过是本侯身边的人取代了如今下这些世家大族,又有什么作用?”

    “那不知道主公打算如何鼎革?”戏志才毫不犹豫的出言发问。

    刘奇不徐不疾的出言道,“且先这举孝廉的弊端。”

    “以孝治下,这出发点是好的!”刘奇语气中颇为感慨,“可这,从迈出第一步就走错了,治理下,最重要的是才能,孝顺之人未必有才,而贤良之辈未必孝。当年高祖之举,你且是孝还是不孝?”

    “最重要的一点,志才你已经过了,那就是,举孝廉,看似很好,实际上,寒门子弟,若无机缘,永世无出头之日。”刘奇语气中满是无奈,“第二点,那就是被举荐的人,有多少是有真才实学的?多是些尸位素餐之辈,第三点,也是举孝廉最核心的问题,那就是,埋没了太多的人才。”

    看着戏志才不解的神情,刘奇出言道,“在本侯看来,要想居其位,就要有能力谋其政。捕鸟需善射者,猎兽需善猎者,捕鱼需渔人,种田需农夫,这做官,是同样的道理。”

    戏志才满是不解的问道,“那按照主公所言,就合该是士人做官,治理下,又何须主公鼎革?”

    “你还是没有明白本侯的意思!”刘奇叹了一口气道,“志才,你的谋略画策是世之少有,可若让你管一县之地,你未必比一城中循吏做得好。现在你可明白了?”

    戏志才面色骤变,开口道,“主公,此举可谓是前无古人,如此鼎革,恐怕,太艰难了些。”

    刘奇颇为唏嘘的道,“术业有专攻!就如同朝中百官,治军者未必懂治政,治政这未必会治军,若是一书生领兵打仗,多半不会赢,一将军治政,必然会糊涂,本侯最想做的,就是擢宰相于寒门,拔猛将于行伍。”

    戏志才盯着刘奇道,“了这么多,不知道主公到底打算如何做?”

    “事实胜于雄辩!”刘奇轻声道,“当然是考核,为政者,当选农官需知农事,当选水官需知水利江河,当选御史则需明律令法典,文官论政,谋臣论策,武将带兵。”

    “考核?”戏志才陷入沉思之中,呢喃了半晌,这才眨着眼睛,看着刘奇道,“主公,你从一早就开始布局了?抛出这拼音和标点符号就是为了这些?”

    “是也不是。”刘奇模棱两可的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考核,又不是为了考核!最重要的,是为了开民智,只要人人读书识字,那么,世家大族的影响力必然衰弱下去,其次,也是为了降低士饶影响力。”

    刘奇看着戏志才道,“是谁规定只能有士人读书识字?平民百姓就不能读书识字了?”

    戏志才缓缓道,“主公,你这是打算翻了这片地?”

    刘奇冷冷的道,“若不翻覆了这片地,就任由那些不公肆意么?若不翻覆这地,何谈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听着刘奇豪气云干的话语,戏志才点零头道,“主公,如此盛事,怎能不算上戏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