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三国奇公子 > 第五百五十八章 羌人白骨筑高楼

三国奇公子 第五百五十八章 羌人白骨筑高楼

    一大早,借着气凉爽,等到城门甫一开,一干人就纵马出了长安,向着长安西南奔去,世人皆知右扶风有鄠县,北临渭水,南依南山,却无人知道,在酆水和潦水之间,鄠县以南,南山北麓的扈谷之侧,一座气势雄伟的房屋群沿着山坡拔地而起。

    左近的百姓虽然知道此处有房殿云集,却无权敢前来一探究竟,毕竟在这些房屋群的外围,如同城郭一般筑有高墙,墙外有千余士卒日日巡逻,面对这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将士,谁人又敢轻捋胡须呢?

    一行人纵马奔到老远,道路两侧就有一彪士卒站了出来,为首一人大喝一声,“军事重地,来者止步,擅闯者格杀勿论!”

    戏志才身旁一人纵马上前,等到了那彪士卒面前,翻身下马,从腰间解下一枚腰牌递了过去,为首那茹零头,拱手道,“见过校尉大人!”

    那名随从当即翻身上马,等着戏志才等人一道向里奔去,行了有三里多路,这学院的轮廓才映入戏志才眼帘,等到学院门前,戏志才率先翻身下马,缀着缰绳走上前去,看着那守卫森严的学院大门,戏志才从怀中掏出一纸手令递了过去。

    这守门的老卒自然不同于外围巡查的普通士卒,负责学院内的巡查,个个都是大汉精锐老卒,虽和这些年轻士卒相比体力有所下降,可数年间能完好的从战场上走下来,这些老卒个个都可以军中精锐,经验手段都不是这些年轻士卒可以比拟的。

    那为首的老卒看完手令之后,拱手道,“末将见过祭酒大人,还请祭酒大人亮剑!”

    戏志才将缰绳交到随从手中,解下腰间长剑,那一抹断剑映射出的光辉,有种别样的风采,那老卒点零头道,“祭酒大人稍待,末将这就去请两位祭酒大人。”

    戏志才等了一刻钟光景,两名气势惶惶的麻袍老者联袂而至,看到一袭白衣傲然而立的戏志才,二人齐齐拱手道,“老朽皇甫嵩(朱儁)见过祭酒大人。”

    戏志才匆忙还礼,“戏忠见过二位老将军,如今居此荒僻之地,隐姓埋名为我大汉培养英才,着实委屈二位老大人了。”

    “请!”

    这百里的地儿,纵然戏志才一行人骑得都是良马,也跑了一个时辰,纵使戏志才一大早出发,到了此处已然巳时中分,自然有人带领着一众随从前去安置,在二位老将的带领下,三人步入一间厅堂之中,厅中摆放的全是桌椅,至于那些符合礼法的案几床榻,都消失不见。

    朱儁轻笑着道,“祭酒大人,本就是山野之中,再老夫和义真公年纪都大了,坐在榻上终究不好过,倒是这椅子颇为方便,如有失礼之处,还请祭酒大人多多海涵。”

    戏志才同样报以笑对,“朱老大人言重了,这椅子,比起矮榻来好上许多,正坐比起跪坐更显威严,如今学院新开,大司马本欲亲自往关中走上一遭,怎奈何下动荡,诸事不定,大司马脱不开身,只得让子往学宫中走一遭了,两位老大人不要介怀才是。”

    皇甫嵩神色一凛,开口问道,“志才,莫不是,这下,又起了什么波澜不成?”

    戏志才眼中带着一抹利芒道,“益州蛮夷,不服王化,聚三郡之民,揭竿而起,大司马不敢懈怠,已经派人去征讨了。”

    皇甫嵩缓缓道,“西羌南蛮,历来都是难事,我大汉历数代之功,也没能让西羌安定下来,至于南蛮,啸聚山林,大军也难以为继,志才跟随大司马左右,还是要多多提醒大司马,莫要贪功冒进才是,当年马伏波尚且折戟南蛮之手,如今下垂危,祭酒大人还需随时劝谏大司马谨慎行事才是!”

    戏志才点零头道,“皇甫将军放心就是,大司马自然知晓如今下局势,朝廷大军焉敢妄动?此次大司马命执金吾甘兴霸挂帅,大司马长史法孝直为军师参军事,出动步兵校尉张任、右中郎将董承两部人马,联合益州兵马剿灭南蛮。”

    皇甫嵩开口问道,“不知此次大军出征,都有何人随行?”

    戏志才缓缓道,“除却步兵校尉张任,右中郎将董承以外,还要黄门侍郎钟繇和之前武举中颇为出挺的吕岱随行,另外,益州佐官是仪、苏飞等大司马帐下悍将也在益州,锦衣卫指挥使与廷尉府参事宣播也在益州佐助甘兴霸进击南蛮。”

    皇甫嵩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悲哀,自己和朱儁一退,魏桀奔赴洛阳,种辑出局,子能够倚为臂助的的也只有和子算得上有几分亲缘关系的董承,以及被极度边缘化的偏将军王服,如今大军南征,将董承塞进去,皇甫嵩已经能预料得到,等到此次征讨南蛮完毕,董承帐下那些西凉悍卒,恐怕要全部牺牲在征讨南蛮的道路上了。

    心底发凉归心底发凉,可皇甫嵩同样明白,攘外必先安内,若是将董承留在京中,刘奇征讨下之际,怕是还得留一队人马防着董承,倒不如现在借机先将董承收拾了。

    看到二位老将面上的神色,戏志才自然也清楚二位老将的想法,当下轻咳一声道,“皇甫将军、朱将军,莫忘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大汉社稷只要永存,百姓安康,何人为君?对二位而言,真的很重要么?”

    听到戏志才的话,朱儁抬手指着戏志才嚷嚷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看到朱儁的模样,戏志才毫不犹豫的咄咄相逼,“何为大逆不道?古之圣君,三皇五帝,俱是择贤而任,故有三皇五帝历历事迹相传,黄帝征蚩尤,唐尧定历法,虞舜举贤能,夏禹治水,此皆古之圣贤而为之,所向皆与民!

    今日大司马所为,一举一动,哪样不是为了大汉社稷?为了大汉百姓?如今下十三州,何处百姓比得上荆州百姓安乐富足?桓、灵二位皇帝虽然多有昏聩,可真的是昏聩之君么?桓皇帝当年能力举谋划诛灭跋扈将军梁冀,分发钱财安抚百姓,灵皇帝当年尚敢力诛太后,操控下权柄,纵然算不上英明神武,也算是聪颖之君。

    灵皇帝更是卖官鬻爵,背负骂名,收拢财货,誓要训练出一支兵马,平定西羌叛逆,可是当今子呢?聪明不少,可是考虑的全是手中权柄,何曾考虑过下苍生?如今大汉内忧外患,子不思定鼎乾坤,反而与大司马处处制肘,处处耍手段与大司马为难。大司马仁厚之人,处处尊敬子,处处礼让,可子却一步步咄咄逼人,大司马心里忍得住,我等这做臣属的,却忍不了子如此荒唐行径!”

    戏志才神色稍稍一顿,眼中满是厉色的看向朱儁,“若是以朱老将军之见?大司马该当如何?”

    朱儁气愤的道,“若是大司马真的懂为臣之道,就应该还政于子,让子做决定,定鼎下彪炳!”

    “嗤!”戏志才嘴角发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莫子年幼,掌控不了这朝中数万大军,就是掌控得了朝中这数万大军,到时候为了下太平,子该当如何?召袁绍入朝?召袁术入朝?或者是召曹操入朝?让这些人再在子左右折腾一番,效仿一下当年的梁冀或者董卓?让这下,仍旧是烽烟四起,民不聊生?尔后大汉倾颓,大司马好不容易为大汉社稷江山积攒出来的这点家底,再次被子给折腾光?”

    听到戏志才的话语,朱儁口中喃喃道,“就算如此,大司马也不该如此,不该如此逼迫陛下,我大汉威严何存?颜面何存呐!”

    皇甫嵩面色变幻莫测,旋即重重的咳了一句道,“公伟,莫要胡言乱语,老夫相信,大司马心中自有分寸,我等考虑的不过是一时,可大司马谋的,却是我大汉社稷的千古大计,正所谓君贤则臣明,老夫高居庙堂,都能看出来,大司马心中倒是想好生对待子,可子心中,何曾信任过大司马?”

    皇甫嵩冷静了片刻,面上泛起一抹浓浓的异色,“公伟莫要忘了,先帝当年,也不过是解渎亭侯而已,时局危亡,和一子相较,还是社稷为重!莫非除帘今陛下,下再无皇室血脉了么?当年王莽乱政,更始帝不贤,光武可以中兴汉室,如今时局,比起王莽乱政,下还要乱上三分不止,非大司马慈英武冠世之人,可以挽救我大汉于危亡之中!”

    朱儁看着皇甫嵩,带着几分疑惑道,“义真公,你这是……”

    皇甫嵩带着几分豪气道,“公伟莫要忘了,学院这片楼阁,和长安城中如今的繁华街巷城郭,都是用蛮子的尸骨铸成的,当年我等浴血奋战,先辈奋斗数辈,都降服不了羌人,段太尉当年事后,我等更是兢兢业业,何来今日之豪气?”

    戏志才大致也有过听闻,今日听到皇甫嵩所言,心中当下明白过来,看来,关中盛传羌人白骨筑高楼,刘巴杀人换太平之语,并非是妄言!

    朱儁颇有深意的看了戏志才一眼,“祭酒大人,我等垂垂老朽,年老体衰,就不掺合到朝中事务中去了,趁着今日还能走得动,就多为我大汉培养出一批英才来,下大势,还在你等年轻人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