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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奇公子 第七百四十七章 祭酒岂不比留侯?

    堵阳城下,着城头遍布的旌旗,曹操面上多了一抹嘲弄之色,“若是戏志才在此,定然不会摆弄出如此拙劣的疑兵之计!”

    当下曹操毫不犹豫的摆手道,“来人,传令攻城!”

    当曹操准备攻城的时候,急速奔行一日的甘宁大军已经到了博望周边,看着全军上下一片缟素的的博望令诸葛亮自然率人快步出迎,将大军迎入城内!

    看着偌大个博望城,除了数千兵丁之外,空无一人,诸葛亮带着几分谨慎道,“甘帅,如今博望城中没有立足之地,只能请你帐下兵马在博望城后扎营暂休了!”

    甘宁点零头道,“没什么,到时候还请孔明入我营帐之中商议机要之事!”

    诸葛亮淡然的点零头,“还请将甘帅稍待!”

    甘宁命令士卒停驻休憩生火造饭,不消片刻功夫,一群人已经到了,甘宁将众人迎入帐中,看到帐中缟素薄棺,诸葛亮带着几分从容问道,“甘帅,到底发生了何事?”

    甘宁皱着眉头,满是低沉的道,“祭酒大人,碰到流矢,殁了!”

    戏志才身为当朝第一权臣汉中王刘奇的头号心腹,若是真的殁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恐怕甘宁也难脱罪责,可看到甘宁此刻镇定自若的神情,几人瞬间明白过来,杨修更是带着一抹得色开口问道,“甘大人,李代桃僵?”

    一旁的诸葛亮斜眼瞥了杨修一眼,“杨德祖,要是再满嘴喷粪,本公子真不介意让人将你扔进粪坑里去冷静冷静!”

    甘宁也都清楚,这几个年轻人哪个身份都不差,贾玑和士孙瑞二人虽才能差了一筹,可架不住贾诩和士孙瑞这二人都是奸猾之辈,教给子孙后辈的第一条就是明哲保身的立身之本,杨修、庞统、诸葛孔明三人身份都差不了多少,也都是才华横溢之辈,虽杨修是太尉杨彪嫡子,可架不住庞德公这大司农权柄显赫,更是刘奇一手推举上来的,这就造成了这几个年轻人谁也不大服谁!

    可架不住诸葛亮身为刘奇妻弟,再了,这几人都是科举各科状元之才,此番被甩过来扔到诸葛亮手底下,谁都不想被落了面子,可三番五次争斗之下,一个个意见相左,诸葛亮好不容易摆出官威,才将这几人给摆平,此番杨修心直口快,道破了军中机密,诸葛亮自然毫不犹豫的出言呵斥!

    面对杨修的卖弄聪明,庞统则是斜眼瞥了杨修一眼,满是不屑的哼道,“卖弄唇舌之辈,迟早死在一张臭嘴上!”

    甘宁带着几分平静问道,“孔明,可有信心守住博望?”

    诸葛亮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浅浅笑意道,“甘帅也太高看子了,想要守住南阳,还得靠宛城那样的大城,博望城池狭,城墙残破,想要挡住曹孟德那数万大军,那是不可能的!可子的谋划,却也足以让曹操那老贼喝上一壶!”

    甘宁轻轻点零头道,“既然你有把握,那某家就放心了!某家在宛城,静候你等的好消息!”

    诸葛亮轻轻抱拳道,“承蒙甘帅吉言!”

    甘宁笑眯眯的道,“那你等可要做好准备了,恐怕曹孟德的追兵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了!”

    另一边,短短两日功夫,一条消息已经让京都之中沸腾了起来,戏志才战死,甘宁大军溃败,堵阳失守,方城道已经落入曹孟德之手,这条消息不啻于平地起惊雷,让这座牛鬼蛇神都蠢蠢欲动的京都之中,再添三分变故,能动的人都动了起来!

    刘奇府中,看着在偏院之中静静读书的戏志才,扈瑁紧紧皱着眉头道,“祭酒大人,这个消息放出去,京都可真是乱了!”

    戏志才带着几分淡然道,“戏某的替身战死是真,甘宁放弃堵阳,率人退回宛城也是真,戏某不过是派人煽风点火,让这消息传的更广一点而已,要是这个消息被少数人知道,那戏某如何才能替王爷肃清这京都之中的牛鬼蛇神!”

    扈瑁带着几分犹疑不定道,“祭酒大人,如此闹腾,会不会动作太大,引起朝中公卿不满!”

    戏志才眼中带着一抹森然之色,“王爷的没错,破而后立,不破不立!王爷要的是稳定和平衡,自然没办法动手,可戏某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可如今王爷不在,在京都之中戏某还是能做一些决定的!就算是戏某做的出格,到时候自然有王爷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扈瑁骤然反应过来,“祭酒大人,你是,王爷此行进击西凉……”

    戏志才摇了摇头道,“进攻西凉事,王爷的目的在于中原,可如今王爷还没动手,反倒是曹孟德率先动了,看纵然百姓民心在朝廷,在王爷手中,王爷威望不凡,可庙堂上下,还是有人看不惯王爷,不想我大汉安宁呐!攘外必先安内,如今王爷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戏某就做一次恶人,替王爷将那些人收拾了!”

    扈瑁听到戏志才的话,登时大惊失色,带着几分诧异道,“祭酒大人,万万不可如此!你这样做,那是自毁前程,纵然王爷大度,恐怕在悠悠众口之下,祭酒大人前途也是堪忧呐!”

    戏志才带着几分镇定自若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戏某不过而立之年,便能坐到如此高位之上,已经满足了!”

    看到扈瑁满是担忧的神色道,“元珪无须担心,此次戏某动手,一来是为了替王爷清除异己,为我大汉肃清奸佞,二来也是以退为进,和颍川士族划清界线,为戏某谋求一条出路,更好的为王爷效劳!”

    “和颍川士族划清界限?”扈瑁满是惊愕的看着戏志才,“祭酒大人何故有如此想法?莫非主子打算对颍川士族下手?”

    戏志才摇了摇头道,“主子现在不会有这个想法,可日后可就难了!虽如今朝中有京兆系、颖川系、川蜀系、荆州系以及外来系等五大派系,可不管是如今朝中中枢,还是后备人才储备,颍川士族都占据了足够的上风,颍川荀氏荀文若兄弟叔侄三人占据高位,更别还有尚书令陈元方老大人,你扈瑁更算是半个颍川士族,这还不敢那些站在第二梯队的英才,钟元常兄弟断然不可觑,德操先生虽有大才,可架不住德操先生为人清厚寡淡,愿意做一闲散孤臣,却不愿陷入庙堂权谋这潭浑水中来,要不然,戏某也无需如此了!

    徐元直虽是孤臣,有为王爷效死之心,可豫章乃是王爷筹谋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如若不然,王爷也不会让徐元直驻守豫章了,于王爷而言,这豫章一郡太守,恐怕比一州刺史的分量更重,奉孝更是闲散心思,不愿陷入这摊泥水中来!

    正所谓大势难逆,戏某这军师祭酒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若是继续和颍川士族有交情,到时候大势所在,戏某就是想要自保,恐怕也无能为力!”

    扈瑁满是讶异的道,“怎么会?”

    戏志才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怎么不会?元珪莫忘帘年两次党锢之祸,虽有诸子百家争锋在内,可也少不了派系间的倾轧,如今王爷悍然出手,将外戚和宦官得势的可能性掐死,可正所谓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庙堂上公卿之位就那么多,单单我大汉就有十三州,若是平均算下来,三公九卿还不够我大汉十三州均分!

    如今王爷废除旧法,新制未立,正是朝中公卿对外抗击外敌,对内排除异己的大好时机,若是有一派足够壮大,那到时候恐怕王爷想要轻动,也没那么容易,站的越是高,越是需要如履薄冰!先前王爷统帅荆州之时,声名在外,可如今迎奉子之后,王爷却几乎都是韬光养晦,非是王爷不想动,而是不能动,正所谓治大国如烹鲜,牵一发而动全身,王爷一动,可要引出大事情!”

    戏志才顿了顿,笑容中满是讽刺,“先前王爷殚精竭虑,不知将多少朝中老臣子死忠,那些顽固的老骨头给剔除出庙堂,举荐了不少英才充斥庙堂之上为我大汉效劳,不至于让那些公卿成为庙堂摆设,纵然王爷手段犀利,可征讨袁术之后,王爷扫平下的大计方才初动,这京中那些不安分的牛鬼蛇神一个个都冒出来了,可见那些想要谋求高位的人不在少数!”

    扈瑁想了想,面上满是森然的道,“也就是王爷未曾吩咐,若是王爷吩咐,扈瑁定然要请那些庙堂公卿去司隶校尉衙门走上一遭参观参观!”

    戏志才摇了摇头道,“王爷也是有心无力,若是有可能,恐怕王爷会第一个将那些人送进诏狱之中,王爷的手段,比你这司隶校尉可强多了!可王爷也只能让你等震慑震慑朝中公卿,若不是有大事,绝不会让你等轻动,你看看司隶校尉出动,可曾有对朝中公卿百官下手?如今锦衣卫声名在外,夜止儿哭啼,震慑宵之徒也就足够了,若是真的对朝中公卿下手,恐怕王爷的声名就与当年董卓别无二致,到时候下士族共伐之,到时候,内忧外患,远远不比今日闲散!”

    听到戏志才的话语,扈瑁背后登时冷汗涔涔,自己这司隶校尉觉得京都水浑,却从来没感觉到京都这水有这么浑,当时自己从益州刺史的虚职一跃成为司隶校尉,恐怕也是那两位争锋的效果,要不然锦衣卫也不可能名义上是司隶校尉下辖!

    扈瑁当下诧异的道,“祭酒大人为何要和扈瑁这些?”

    戏志才嘿嘿一笑道,“元珪,戏某是想告诉你,以后和颍川士族那若有若无的联系该断就断了吧!那些英才看不上你,能和你拉关系的,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要是真有本事,也就不至于寻你了!当年王爷看重你,第一是因为你是王爷的人,第二是因为你的名声!三来,以后你我恐怕就要共事了,戏某可不希望你再将我拉下水!”

    扈瑁苦笑着道,“祭酒大人莫要打趣扈瑁,扈瑁心中清楚,自己年少时在阳司隶手底下当差,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戏志才指着扈瑁道,“元珪,你这可就错了!正是因为你名声够差,被士族所不容,所以王爷才会看重你!朝中派系倾轧,就连身为尚书令的陈元方和御史中丞蔡伯喈两位老大人,一位是王爷舅父,一位是王爷岳父,都逃不了派系的勾引,心中多多少少有所偏向,只是这二位铁定会首先为王爷的利益考虑,不会倒向子,才能端坐三独坐的位置,若是你名声够好,又怎会坐上这司隶校尉的位置?”

    扈瑁听完后点零头,这才带着几分不解问道,“祭酒大人是,大人是需要这司隶校尉的位置?”

    戏志才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倒不会,戏某恐怕会进入御史台,至于具体地位,以后再!但不管走到哪里,戏某都要摘下这军师祭酒的名头,名声虽好,可稍有不慎,就会将戏某累倒啊!”

    看着扈瑁不解的神色,戏志才出言解释道,“王爷如今帐下英才济济,随军参谋的事情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定下来的!更何况,如今为王爷军师,那是辅佐王爷荡平下的大好机会,这么大的功劳,可不是戏某一个人能吃得下的!当年王爷将戏某举到这个位置上,是为了替戏某扬名,为了替王爷招揽英才!如今戏某段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管谁为王爷参赞军事,到最后算计功劳都少不了戏某的一份功劳,戏某心中着实不安呐!”

    戏志才满是感慨的道,“王爷胸襟宽广,不会介意戏某功高震主,可戏某却也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是?将这功劳留给后来人多好!如今王爷帐下英才济济,却也是提拔一批谋臣的时候了!这功劳戏某就不争了!戏某倒是更想,为王爷提起一个新的派系!”

    “新的派系?”扈瑁有些失声!

    戏志才毫不意外的道,“如今王爷科举取士,不单单有士族,还有寒门,王爷帐下英才多半是士族出生,寒门子弟却没有多少,戏某勉强算的上是一个!如今戏某甘愿换个位置,为王爷学宫中培养出来的寒门子弟保驾护航,戏某也该歇上一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