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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妆 第八章 儒雅

    “,你是不是还有帮手?”气急败坏的陶三村一把拽起躺在床上的蓉娘,目露凶光。

    嘴里的破布被拿出来了,蓉娘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岸的鱼。

    “什么帮手?”她不明白。

    “你还装糊涂?你还给老子演戏?真以为老爷收了你,你就是半个主子了?我呸!没有了钱家母女,老爷会看上你?”

    陶三村口中的钱家母女,指的就是蓉娘以前的主人许氏和她的女儿彤彤。许氏自称是钱老太爷的儿媳,就连陶三村也以为她家是姓钱的。

    “没有帮手啊,我也没有演戏,是那个孩子把我打晕,绑起来的,我的是真的。”蓉娘继续哀求,陶三村在老爷面前话很有份量,若是他也这样告诉老爷,老爷一定会相信,蓉娘一下子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她的弟弟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啊,老爷是不是相信她又有什么用?没用了,弟弟再也活不过来了。

    她忽然咧开嘴笑了:“是啊,那孩子是我放走的,府外有人接应,你们没有找到她,哈哈,那就是被人接走了,你们上当了,上当了!”

    她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

    陶三村面色阴沉,把蓉娘重重地摔到床上。

    他走出屋子,对正在外面质问两个丫鬟的陶顺儿道:“果真是那婆娘和外人勾结,把东西偷走了,你快点去十里铺,把这件事告诉老爷,这件事耽误不得。”

    “那婆娘怎么办?”陶顺儿指指屋里,阿爹让自己去把这件事禀告老爷,他肯定还要继续盘问那婆娘,阿爹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那婆娘娇滴滴的,不定等他回来时,那婆娘已经死了。

    想到那入手绵软的胸脯,陶顺儿咽下口水,再漂亮的女人死了以后也和死猪没区别了。

    “阿爹,我看那女人像个嘴硬的,再无论如何她也是老爷的女人,您先别给她上刑,等老爷定夺,免得她有个好歹,老爷怪罪到您身上。”陶顺儿道。

    陶三村横他一眼,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心思,他还猜不出来?算了,就随他心意吧。

    陶府斜对面的大树上,沈彤被肚子咕咕的叫声吵醒,她从怀里取出暗藏的米糕,一边悠闲地吃着米糕,一边看着大门口的动静。

    色已黑,门前点起疗笼。和大户人家应用的亮如白昼相比,陶家的灯笼就显得太过寒酸了。

    暗暗的一盏灯笼,在夜色中期期艾艾,像个见不得饶暗门子。

    这么的一盏灯笼,还不如不点呢。现在陶家摊上事了,自是不想引人注目,之所以还要点上一盏,想来是有人要回来,这盏灯是专为那人留的。

    沈彤几口吃完一块米糕,她睡了半日,现在精神很好。

    可是沈彤显然是太过乐观了,她等了整整一夜,那盏灯笼也亮了一夜,这一夜白等了。

    不过沈彤觉得没有什么,比起前世的种种经历,现在真是太舒服了。

    刚蒙蒙亮,她要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陶世遗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颀长,清秀儒雅,即使是生气的时候,在他脸上也看不到怒容。

    他赶了一夜的路,眉宇间已有疲色,可是看到苦候着他的陶三村,他依然和言悦色。

    “怎么了,我听那孩子跑了?”他轻声问道。

    看到自家老爷,陶三村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是的,老爷,的疏忽了,没有想到姨娘里应外和,又和的演了一出苦肉计,的信以为真,待到明白过来,那孩子早已不知去向。”

    “我听了,唉,这也怪不得你,蓉姨娘呢,我要见见她。”陶世遗的神情中多了几丝无奈,是啊,还能如何呢,他的姨娘伙同外人骗了他。

    陶三村不敢怠慢,在前面引路,陪着陶世遗走进那座的院落。

    两个丫鬟蜷缩在地上,她们已经在这里跪了一夜,身上伤痕累累,形容萎顿,如同两朵即将凋零的花,她们还活着,或者陶三村还让她们活着,只是因为她们还要让陶世遗看上一眼。

    “这是那两个丫头?”陶世遗关切地问道。

    “是啊,这两个蠢货什么也问不出来,只知道那孩子骗她们换了衣裳,棍子都打折了一根,也问不出别的了。”陶三村答道。

    “真是可怜啊,都还这么,唉,你下手也太重了些,埋了吧。”陶世遗埋怨道。

    “是,的知错了。”陶三村忙道。

    陶世遗没有回头,信步向屋里走去,像是不忍再看那两个即将被活埋的孩子。

    蓉娘大睁着双眼,平躺在床上,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她已经这样躺了整整一夜。

    听到外面的话声,她知道是老爷回来了。

    老爷啊,老爷。

    当年还在太太面前当丫鬟时,她见过表舅老爷几次,表舅老爷有副好相貌,人也斯文,所以后来听太太要把她许给表舅老爷做姨娘,她是很欢喜的。

    进了陶家以后,她一直都过得很好,无论是老爷还是太太,对她都很好。

    蓉娘的眼中流露出讥诮,是啊,她过得多好啊,连亲弟弟也搭进去了。

    她也知道老爷回来是要做什么的,那孩子的都对。

    那孩子她的弟弟早就死了,那孩子还她也会死,老爷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留她性命,因幢然也不会让她弟弟活着。

    她看到那孩子拿起迎枕向她压下来,可是却又在中途收手。

    那孩子本来能够捂死她的,可是却轻轻松松把她放过了。

    她明白了,她早就明白了,那孩子留下她的性命,就是要让她面对弟弟的死亡,要让她生不如死,要让她死得更惨。

    当那个熟悉的人站在面前时,蓉娘发现自己竟然连悲伤都没有了。

    她望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道:“是我假装被打晕,让那孩子换了丫鬟衣裳逃走的,不但外面有人接应,府里也有,来接她的人已经带着她走得很远了,你们追不上了,哈哈哈!”

    笑声嘎然而止,一双手捏住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