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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妆 第一一四章 耳朵

    次日一早,沈彤就来到了厢房,她要亲自审问平婆子。

    在门口,许安低声对她:“这女人有武功,而且不弱,我和路友单打独斗未必是她的对手,你要心一点儿。”

    沈彤已经猜到平婆子应该是有武功的,她在这里就是看管黄氏的。

    沈彤让路友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她原想自己审问平婆子,许安不放心,也跟着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没有靠近,一旦平婆子对沈彤不利,他就能立刻出手。

    像平婆子这种人,即使用牛皮绳捆了,也要防备她还有后眨

    沈彤坐在平婆子对面,打量着面前的妇人。昨晚光线太暗,她看得并不清楚,现在仔细打量,只见平婆子梳着圆髻,露出额头,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这不仅是高手,还是个有内家功夫的高手,许安得没错,如果不是二人联手,他和路友未必是这婆子的对手。

    “吧,你主子是谁?”沈彤开门见山。

    平婆子不话,看着沈彤呵呵冷笑。

    沈彤叹了口气,走到平婆子面前,伸手入怀,一阵摸索。

    平婆子有些奇怪,昨晚上她看到沈彤时,就察觉到这个女娃有些古怪,那两个汉子似乎全都听她的。

    是啊,沈家后人,那两个汉子或许都是和沈家有关系的,肯定是把这女娃当成大姐、主子,自是会听她的。

    可那是他们的主子而已。

    想要审问她?把毛长全再吧。

    平婆子看着沈彤掏东西,依然在冷笑,她的笑容很是诡异,看着吓人。

    沈彤摸了一阵,然后慢吞吞地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把匕首,装在牛皮套子里的匕首,只是那套子看上去并不合适,应该是后配的。

    “丫头,你娘没教你不要玩刀子吗?心......”平婆子的话还没有完,她的眼前一花,她看到那孩子从牛皮套子里拔出匕首,接着手一扬,向她而来!

    平婆子没有想到,眼前的孩竟然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她,就对她出手了。

    她的四肢被牛皮绳捆得结结实实,只有脖子和头还能动,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时,眼睛的余光扫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一侧掉了下来。

    平婆子低头去看,眼睛登时睁得老大,惊恐得让她不出话来,嘴角的冷笑还在,只是这冷笑看上去却像是在嘲笑,嘲笑她自己。

    那掉到地上的白生生的东西,是她的耳朵。

    沈彤毫不犹豫地割下了她的耳朵,平婆子甚至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的耳朵就没有了。

    “你......”平婆子终于能出话来,她惊愕地瞪着沈彤。

    她杀过人,也见过杀人,即使是比这更残忍的杀戳也不会让她皱一皱眉头。

    可是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尚未留头的孩子!

    这太诡异了。

    “你不是沈彤,你是妖怪,你是妖怪!”平婆子尖剑

    守在门外的路友配合地点头,对啊,没错啊,那就是妖怪啊,终于有人和他有同样的想法了,太难得了。

    “你的主子是谁?”沈彤继续问道。

    还是刚才的问题,还是刚才的那句话,就好像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平婆子的耳朵也没有割下来。

    平婆子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她心狠手辣,很快便从适才的惊恐中缓合下来。

    “有种你就杀了我,娼(妇)!”平婆子恨恨地骂道。

    沈彤在心里问候了她十八代祖宗,娼(妇)?

    “我为何要杀你?一刀一刀把你剐了,不是更好玩吗?”沈彤着,把染血的匕首在鞋底上蹭了蹭,手法老道,就像这人动作她已经做过无数次。

    “你要剐了我?凭你?你也配!”平婆子哈哈大笑。

    “你落到我们手里,不杀你难道还要养着你吗?横竖都是死,你是想要个痛快的,还是千刀万剐,你自己选。”沈彤淡淡地道。

    “是啊,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还要选?”鲜血不停地涌出来,平婆子却像是不知疼痛一样,就连话的声音也没有打颤。

    “你不是死士。”沈彤道。

    平婆子不是死士,如果是死士,这会儿早就是个死人了。

    死士不会让人抓住活口,他们会在被抓住的最后一刻自尽。

    “死士?谁我不是了。”平婆子冷笑。

    “我的,你非但不是死士,连杀手也不是,以你的武功,在江湖上应该也有些名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落到这种地步,给缺起老妈子来了。”沈彤笑道。

    “老娘愿意,你想杀就杀,想剐就剐,老娘吭一声,老娘就跟你姓!”即使原本是耳朵的地方血流不止,可平婆子依然凶神恶煞。

    “你倒是有些血性,我忽然不想杀你了。”沈彤着,竟然真的把手里的匕首重新装进牛皮套子,然后揣进怀里。

    平婆子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疑惑:“你不想杀我了?”

    “是啊,不想杀你,像你这般凶狠的恶人并不好找,想来你的主子也舍不得让你死,才会给你找了一个轻松差事,让你来看管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柔弱妇人。”沈彤到这里,忽然不话了,她直勾勾地瞪着平婆子。

    平婆子被她看得很别扭,怒声道:“死丫头,你快给老娘一刀,让老娘痛快点!”

    “是谁花钱请你来的?”沈彤忽然问道。

    这一次她没有再问平婆子的主子是谁,而是问是谁花钱请她来的。

    虽然只是一句话几个字,可是背后的意思却完全不同。

    “你......别想拿话套我。”平婆子道。

    “我猜这个人一定不是陶世遗,否则你明知道陶世遗已经死了,为何你还没有走,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呢?”沈彤猜测道。

    “怎么不会是陶世遗啊?哈哈,你以为你那个摆出一副忠贞烈女模样的阿娘,是个什么东西?陶世遗让我把她带到这里来,就是想和她双宿双飞,做一对野鸳鸯的,陶世遗想了她多少年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能放过她吗?你和你娘还真要谢谢地,如果不是陶世遗死了,你就有个干爹了,什么名门淑女,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