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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景巡夜人 第1028章 昆古尼尔

    雨后官道上,空气清新。

    大宛良驹在官道上疾驰,马蹄遁地发出如急雨似的得得声。

    马蹄踏处,积水飞溅。

    赵鲤发上那朵祥瑞牡丹早已不知遗失何方,她身上过长的裙摆半湿。

    虽不停催促着坐下马匹疾驰,脑海却意外清明。

    昆古尼尔之枪,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的武器。

    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命运之矛。

    北欧神话里,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之战时,奥丁就是拿着昆古尼尔,投出了第一枪。

    缠绕昆古尼尔,有许多传说。

    昆古尼尔之枪枪头为卢恩符文,枪身却是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树枝。

    从神秘度与信仰度而言,这柄奥丁的武器都是极具传奇色彩的神器。

    赵鲤从没想过,在大景会出现一块昆古尼尔之枪的碎片。

    此物在盛京人口众多的河房出现,简直是灾难。

    赵鲤迎着烈风,浅浅吁了一口气。

    从郊外琼林苑沿官道,小半个时辰便能看见盛京城高耸的城墙。

    赵鲤速度不降,在马背上便打开了心眼。

    目之所及盛京城上空一片平静。

    但常开心眼观测的她,分明见得天空隐约有气旋成型。

    及至近前,赵鲤远见城门紧闭,李庆按刀立在城墙。

    见赵鲤来,李庆一喜,一溜烟奔下城楼,喊道:“速开城门放行。”

    他才重新‘出生’没几日,有些气喘,跑了两步便驻足官道旁。

    城门洞开,赵鲤骑行进入城中。

    来不及下马细问,只冲李庆打了声呼哨。

    李庆立时翻身上马,控马骑行在赵鲤身侧。

    原本繁华的盛京城终,各个街道鼓楼上鼓声不停。

    催促着百姓立刻回家。

    街道上空无一人,赵鲤双腿夹紧马鞍腾出双手。

    胡乱将身上钗环耳饰摘去,裹成一团塞进马鞍袋。

    同时问道:“河房情况如何?”

    李庆骑术也不错,跟在赵鲤身侧,将一只革囊丢给赵鲤。

    “一切正常。”

    听闻一切正常,赵鲤反倒心中一突。

    河房里供奉有祖师爷,有狴犴。

    风水大阵四角有镇物蹲兽。

    这时候的正常,恰恰就是最不正常之事。

    那堂皇盘踞在屋顶,手足缠绕大景国运的玩意究竟是如何在诸多大神眼皮下藏匿?

    答案大抵与昆古尼尔之枪的碎片有关。

    偏生赵鲤对昆古尼尔之枪并不了解。

    后世昆古尼尔之枪和卢恩文字,早已遗失。

    赵鲤挠破脑门也想不通,这种玩意创世级的玩意为什么会出现在源雅信身边那白毛犬手中。

    掌握此物者,怎甘心为奴。

    赵鲤撕下一条布带,将乱发束起,:“去会同馆。”

    赵鲤所能想到的最大联系,就是这些信仰圣母的泰西人。

    毕竟神典中,圣母是侍奉生命树的修女。

    会不会是那些泰西人,将这神器碎片带来?

    赵鲤不知道,只秉持者宁抓错不放过的原则,先去将那些人按住。

    赵鲤又道:“我去会同馆,你领玄泽立刻赶赴河房,配合玄虚子真人开启风水大阵。”

    李庆得令,下一个路口两人分道扬镳。

    盛京因赵鲤通过狴犴神像传递回的消息,采取管制政策。

    会同馆中大门紧闭,里边人心惶惶。

    正值此时,只听一声巨大声响。

    主事的曹大人,从门房赶出,便见赵鲤纵马闯入的背影。

    会同馆中大门暴力破拆成满地碎屑。

    “曹大人,调动兵卒立刻配合我抓捕泰西人。”

    赵鲤从马背上跃下,说出的命令却叫曹大人一惊。

    不待他细问,一枚玄铁令牌激射而来,正钉在他脚尖前,入石板三分。

    曹大人惊了一身细汗,看了眼赵鲤,一扶官帽连连称是。

    有他配合,赵鲤领着一队兵卒,在诸多番邦使臣惊骇的视线下,直闯入泰西人的住处。

    薄薄的门扉一脚就散,赵鲤前脚踏入门内,便有一双带着铁圈套的手臂来拦。

    两个泰西信教骑士,齐齐立在门前。

    雷德明疾步走出:“赵千户,为何如此?”

    赵鲤一手攥住一个骑士的手手臂,巨力之下,震得两个骑士同时后退了数步。

    “昆古尼尔是怎么回事?”赵鲤问话开门见山,听得雷德明脸色巨变。

    “什么?”

    “我问你们昆古尼尔是怎么回事?”赵鲤一手扼住一个教廷骑士,双臂用力,硬生将两个近两米的壮汉甩出。

    一路撞入花园中。

    后面跟来的教廷苦修士闻言踉跄:“昆古尼尔在哪?”

    听他反问赵鲤发笑:“你倒来问我?昆古尼尔在我大景现世,你们不知道?”

    苦修士与雷德明对视一眼,双方同时惊骇。

    见赵鲤气势逼人,两人同时举手,在胸前一划:“以我们的信仰发誓,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赵鲤心中兜着火气,借怒气道:“我不想听你们解释,若想自证清白,跟我走一趟。”

    她这一遭实是被触了逆鳞,千不该万不该,那白毛狗不该碰她的小信使。

    见她这种状况实在不好惹,雷德明看两个被她单手掀出去的骑士,与苦修士同时长叹一声:“我们愿付出行动,自证清白。”

    ……

    河房,玄虚子一脸凝重立在不归桥头。

    他甩着袖子看遥望河房,身侧站着玄泽。

    玄泽蒙眼黑布解开,正仰头望着天空。

    两道朱红眼泪,自他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