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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的腐朽 第一百七十四章 鲁文公(七)

    鲁文公十七年,即公元前六一零年,夏季,安葬夫人声姜,这在时间上是有迟的,因为齐国进攻鲁国,所以有所迟缓。

    齐国再一次进攻鲁国,入侵北部的边境。

    六月,公子遂向齐国请求结盟。

    于是,鲁文公与齐懿公在谷地结盟。

    冬天,公子遂到齐国去出使,这是为了拜谢谷地的会盟。

    公子遂从齐国回来之后向鲁文公禀告,表示,臣曾听说齐国人将要吃鲁国人的麦子,我看恐怕不可能。齐国国君说话极不严肃,臧文仲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国君如果说话不严肃,那么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鲁文公十八年,即公元前六零九年,齐懿公又准备攻打鲁国,连日期都定好了,但是突然生病,医官说不到秋天,恐怕就要死了。

    鲁文公听说之后,就想要占卜,希望齐懿公不到日期就死去。

    鲁国大夫卜楚丘占卜之后表示,齐懿公在出兵日期前就会死,但不是病死的,而且国君也没有机会看见了,占卜的人将会有灾祸。

    二月,鲁文公去世。

    五月,齐国大夫邴歜(bingchu)、阎职弑齐懿公,拥立公子元为齐国国君,是为齐惠公。

    六月,安葬鲁文公,齐国人前来参加葬礼。

    公子遂和叔孙庄叔(叔孙得臣,叔牙之子)出使鲁国,这是因为齐惠公新立。

    鲁文公有两个妃子,一个齐国姜氏,亦称哀姜,另一个叫做敬嬴,哀姜生了太子恶和公子视,敬嬴生了公子俀(tui)。

    公子遂与敬嬴私下关系很好,敬嬴便将公子俀托付给了公子遂。

    公子遂到了齐国,向齐惠公表示,希望能够立公子俀为鲁国国君,齐惠公表示支持。

    十月,回到鲁国的公子遂杀死了太子恶和公子视,拥立公子俀为鲁国国君,是为鲁宣公。

    公子俀年长,公子遂早就想拥立他当鲁国国君,只是叔仲惠伯没有同意。

    当时主政鲁国的就是叔仲惠伯和公子遂,惠伯的弟弟叔孙庄叔掌管着兵权。

    等到公子遂拥立鲁宣公之后,就以国君的命令召见叔仲惠伯,惠伯的家臣公冉务人劝惠伯,去了肯定会死。

    可惠伯表示,死于国君的命令是可以的。

    公冉务人说,死于国君的命令,自然没有问题,可如果不是国君的命令个,为什么要听从呢?

    但惠伯没有听从他的意见,结国被公子遂杀害,埋在了马粪中间。

    而公冉务人则将惠伯的妻子儿女送到了蔡国,重新建立了叔仲氏。

    夫人姜氏要回齐国,因为在鲁国已经没有留恋,丈夫儿子都死了,不会再回来,经过集市的时候,大哭,说,襄仲无道,杀了嫡子而立庶子。

    于是集市上的人也都跟着她哭泣,便将她称作哀姜。

    这一年,莒国的太子仆杀死了他的父亲,莒国国君莒纪公,偷了他的宝玉,逃到鲁国,将宝玉献给了鲁宣公。

    鲁宣公收下了他的宝玉,还要给他封赏城邑。

    季文子(季孙行父,季友之孙)听闻之后,就让司寇将太子仆赶出鲁国,当时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都是公子遂的辅政,权力仅次于公子遂。。

    鲁宣公知道之后,就问季文子为什么要那么做?

    季文子没有自己回答鲁宣公,而是让太史克回答鲁宣公。

    太史克表示,先大夫藏文仲曾经教导季文子事奉国君的礼仪,季文子根据它来行事,不敢丢失。先大夫藏文仲说‘见到有利于国君的,便事奉他,就像孝子事奉父母一样;见到对国君无礼的,便诛杀他,就像鹰鹯(zhān)逐杀鸟雀一样。’先君周公作《周礼》,说‘礼仪是用来观察德行的,德行是用来处事的,而事可以用来衡量功绩的,功绩则可以获取食邑。’周公又作《誓命》,说‘毁坏礼的就是贼,掩护贼人的就是赃,偷窃财物的就叫做盗,盗窃宝器的就叫做奸。国君有藏赃的名声,又手下奸人的宝玉,这是很大的凶德,国家对此有规定的刑罚,不能够赦免,记载在《九刑》之中,不敢忘记。

    季文子观察莒国太子仆,没有什么是可以效仿的,孝顺、忠信是吉德,盗贼、赃奸都是凶德。莒仆这个人如果要效仿他的孝顺,他是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的;如果要效仿他的忠信,他是偷盗了宝玉的。他这个人就是盗贼,他的宝玉就是赃物。国君如果保护这个人而收下他的宝玉,那就是藏赃纳奸,这样教育百姓,百姓就会混乱,不知道该遵守那条法度。

    莒仆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表现,样样都是凶德,所以才把他赶走。

    左传记载了这样一段话,说帝舜有二十样功绩,举八恺,选拔了高阳氏(帝颛顼)的八个后代,让他们管理八方之土;任八元,任用了高辛氏(帝喾)的八个后代,让他们教化四方之国;放四凶,帝鸿氏(上古帝王,一说为黄帝)有一个儿子,包庇奸贼,被称作浑敦,少皞氏(上古传说人物,华胥氏之子,伏羲氏之弟)有一个儿子,毁信废忠,任用奸邪,诬陷贤德,掩盖罪行,被称作穷奇,颛顼氏有一个儿子,愚顽不灵、奸诈为恶,鄙视美德,搅乱常道,被称作梼杌(táo wu),他们三个的家族继承了他们的凶德,一直传承到帝尧时期,帝尧也没有处置他们。缙云氏(炎帝后裔)有一个儿子,贪图财货,奢侈无度,聚齐粮食,毫无限度,不周济穷人,不救助妇孺,被叫做饕餮,他与三个家族并称为四凶。帝舜在帝尧手下做臣子的时候,将他们放逐到边荒之地,抵御异族。

    帝舜之所以能够继承帝尧的位置,就是因为这二十样功绩,任用了十六个贤能,放逐了四凶。

    《左传》认为季文子虽然没有任用贤能,但是驱逐了莒仆这样的人,也算是有帝舜功绩的二十分之一,这样应该可以免除罪责。

    这一年,秦国国君秦康公去世,他的儿子秦共公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