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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挂是株仙草 第385章 身死道消(两章合一求订阅)

    第385章 身死道消(两章合一求订阅)

    天景峰

    云霄宗十九座天字号山峰,掌门和十二家殿院各据其一,剩余的六座山峰,皆由庶务殿打理。

    其中三座用于培育灵植,豢养灵兽,以及供养阵法。还有三座,则租借给许国境内有需求的家族。

    天景峰正是其中之一。

    涫阳郡赵家的云均老祖, 在此修炼已九年有余。

    冲击金丹,最长也就十年。这意味着,这位五百多岁的紫府,近期必将做最后一搏。

    此时,山顶一座造型古朴的洞府内,浓郁的灵气几乎要化作水滴, 云均上人正趺坐其间, 双目微阖,调息运气。

    如果赵家有族人在此,定会惊喜的发现,他们这位老祖,额头饱满,面色红润,双眸晶莹润泽,精气神十足。

    满头的灰发,已全部变成乌黑。脸上皱纹抹平,相貌年轻许多,已接近中年人的样子。

    这是,半步金丹!

    云均老祖,离金丹,已只有半步之遥!

    当然,这半步并不好跨出,对许多修士来说,犹如天堑。

    尤其是接下来的心魔这关,风险重重,稍有不慎即告身死道消。正因此,并不是每个人都敢于冲击金丹境界, 许多修者往往就此止步于半步金丹。

    然而,这绝非云均的目的!

    他蓄势九年,在这灵气极其充裕的洞府修炼九年,耗费家族无数资源,如今,终于到了冲击心魔关的时刻!

    他深吸一口气,自怀中取出一物,正是赵北卿托人捎给他的镇魔玉。

    抚摸一阵,将这块玉小心贴在额头处。

    心魔关,短则数日,长则三月。对于云均这样的老者,为慎重起见,通常都是后者。

    只要过了心魔关,以他五百年的修行底蕴,还有这九年的身心洗练,他相信,应有七成把握凝丹成功。

    金丹大道, 就在前方!

    云均意守丹田,默念法诀, 全身精气神合而为一, 进入一种心神放空,神游天外的状态。

    这种状态,道法自然,悠悠然如遨游碧空,非常舒适。

    神识,逐渐从洞府向外延伸,飘荡在青山碧水之间。

    天景峰,顾名思义,景致在十九峰中首屈一指。

    青山含翠、云气环绕,山峰怪石嶙峋,削崖而立,山下青萝密竹,流水潺潺。时有瑞鹤几只,长鸣飞过,空中盘旋不去,如仙家灵境,令人心生敬仰。

    云均神游于这片天地,只觉心境宁和,不悲不喜,于通过心魔关,自觉又多了一分把握。

    一日,两日……

    ……

    景始殿

    景始殿位于天景峰的入口,距离云均修炼的洞府,足有三十里之遥。这个距离,正是紫府圆满修士神识的极限范围。

    殿中这些庶务殿弟子,其主要职责,就是为租赁此地的家族服务。

    故而,云均若有什么事情,足可神识传音到此,让他们为其差遣。而平常无事,他也不会特地将神识探至此地。

    大多数时间,云均都在闭关,大殿守卫虽有一队十人,但平常值守者也就两人。天景峰位于宗门腹地,安全自是无虞。

    这一日,大殿之内,一名白衣弟子正百无聊赖看本闲书。

    天景峰值守是个不算太差,也好不到哪儿去的差事。虽说这几年,赵家奉送的灵石,足抵得上他大半年的俸禄,但一年到头的油水,也就这些了。

    而且差事本身,非常无聊,经常好几日都没人光顾,只能看看闲书,打发时间。

    至于请假外出,更是常事。比如今日,按说得两人值勤,实际上另一位师妹,给他抛了两个媚眼,就不知去向了。

    无所谓,一个人更好!这名叫刘叙的弟子暗自得意,尤其是看到殿外进来的青年,他的笑意就更浓了。

    这是一位身姿修长,五官端正的白衣弟子,脸上笑语盈盈,朝刘叙拱手道:

    “刘师兄,早!”

    刘叙连忙起身回礼,这位师弟虽然修为稍逊于他,可人家背景深厚,乃是庶务殿朱长老的弟子。而且听人说,朱长老待他视为己出,甚至收其为义子,连姓氏都随了自己。这关系,可比寻常弟子要亲近许多。

    所以,刘叙在他面前,不仅不敢摆师兄的架子,甚至还有些奉承巴结,只因为这位师弟,出手也一向大方。

    果然,几句寒暄之后,朱师弟道明来意:

    “师弟欲往山上走走,还请师兄行个方便。”

    说着,手中递过一物,却是一颗中品灵石。

    “好说,好说,”刘叙眉开眼笑,不过还是按规矩嘱咐了一句:

    “切不可惊扰山中的前辈,否则,你我吃罪不起。”

    “师兄放心,小弟省得。”朱师弟含笑应允。

    他并非第一次这么做。早在去年,这名朱师弟便时常过来,据说是在修炼一门功法,需要借助四阶灵脉的一点灵气。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被允许的。不过嘛,人家灵石给的爽快,而且也很懂事。这灵峰上也种植了一些珍稀药材,虽说有阵法保护,但出来时必要的检查也是要做的。在这方面,朱师弟非常配合,每次打开他的储物袋,都没有任何不快。

    而他选择的时间,也多是刘叙单独值守的时候,这大半年来,刘师兄从他这里,光灵石就已收入上千,这可比赵家大方多了。

    今天,不过是重复过往而已。

    ……

    朱师弟离开大殿,一路大袖飘飘,从容不迫,向着山上行去。

    筑基期的修士,即使没有飞剑御空,步行速度也是常人望尘莫及。

    不过半个时辰,他已走过了几十里山路,来到一处灵泉附近。

    氤氲的水汽,带着大量的灵气,萦萦袅袅,绿草红花若隐若现。

    朱师弟满意地深吸口气,此处灵气浓郁,不亚于一条三阶灵脉。

    天景峰有阵法护持,这些灵气虽然散逸,却也禁锢在这片山林之间,不会流失他处。

    朱师弟取出一面蒲团,在灵泉旁边的亭子盘膝而坐,看这样子,还真的就是修炼。

    半个时辰后,他双目睁开,似乎修炼已经结束。

    然而此人却不着急走,反而从储物袋取出酒坛酒盏等物,开始自酌自饮。

    饮尽一杯后,又取出一个酒樽,将酒满上,摆在前方的石桌上。

    “这杯酒,祭奠我祝家遇难的族人。”他心中默念,口中却是朗声说道:

    “这杯酒,祭奠我宗门魔族战场遇难的修士。”

    说完,酒杯迎风一掷,里面的酒水纷纷洒落。

    这灵酒也不知是几阶,香味异常醇厚,随着山风,飘飘扬扬弥漫了一大片山林。

    接着,他继续自言自语,从魔族裂缝扩大,魔物越来越多开始叙述。

    声音清朗悦耳。

    神识正在四处游荡的云均上人,不知是嗅到了酒香,还是听到了声音,终于将注意力,投向了这里。

    “魔云裂缝一直在扩大?”云均心中嘀咕。这个消息,赵家为了不打扰他修炼,一直没有向他透露。

    他顿时来了兴趣。

    有人说,度心魔关,必须摒弃一切外界干扰,心无杂念。

    这话,有一些道理,却未必正确。

    既然要面对心魔,如果连外界一些言语都能扰动你的心境,那你这心境,也未免太弱!

    你还冲击什么金丹?早早回家养老吧!

    所以,云均不但没有封闭神识,反而是兴致勃勃的偷听起来。

    就当听故事呗!

    实际上,修仙界也认为,冲心魔关时听些逸闻典故,不但不会影响自己,反而有助于放松心境。

    这就像有人做题时,喜欢在旁边放些悠扬的歌曲,心静神和,效果更好。

    只可惜,这位朱师弟随后讲述的故事,却是越来越沉重。

    只是这时,云均已经欲罢不能。

    朱师弟:“三年前,选锋堂遇伏,死了一百多人,包括两位堂主……”

    云均:什么!选锋堂堂主都死了?还好柘溪有先见之明,提前调离选锋堂,这真是我赵家之幸啊!

    朱师弟:“没人愿意去瀚州,宗门长老会决议,将调离的修士,统统召回。听说选锋堂接任的堂主,就是他们原来的老堂主。”

    云均:怎么搞得!柘溪又回瀚州了?怪不得这几年,他都没来看我。这个,他不会有事吧?

    朱师弟:“昨日,从宗门传来噩耗,据说魔族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传送了一位魔王过来,结果啊……”

    云均耳朵竖起,神识凝聚成一缕,全在这灵泉附近。

    朱师弟:“咱们这位再任的选锋堂堂主,耗费掉一张四阶火云金光符,和魔王拼了个同归于尽,尸骨无存啊!”

    云均:什么!柘溪死了?不,这一定是假的,柘溪在瀚州两百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可是,火云金光符,他的确是有这么一张符箓啊!

    朱师弟:“……连那个跟了她一百多年,一直没名没分的师妹,也是功力尽失,一头青丝化作满头白发,惨啊!”

    云均:他说的是和静那个丫头吧?应该是的!这消息难道不是假的?这,这……

    朱师弟(将手中酒洒在地上):“两位师叔,师姐,你们为了维护我人族平安,慷慨赴死,且让我敬二位一杯。”

    ……

    云均心中大恸,此时他再无怀疑,这名青年所言应是属实,否则不会说的这么清楚,毫无编造的痕迹。

    而且,冥冥之中的感应,让他也惊觉,赵北卿确实已经殉难。

    一种悲凉自心底而生。

    修炼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抔黄土,甚至,还尸骨无存。

    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去守着赵家,苟延残喘吧!

    正自暴自弃中,额头忽然传来一阵清凉,让他心头一凛。

    我差点,中了心魔!

    难道……

    这青年,是故意以言语乱我心神,阻我道途?

    他心中大怒,便要出去将此人当场击杀,突然又是警醒:冲击心魔关时,切不可与人动手,否则,极易坠入魔道!

    他按捺住怒火,正欲离去,却听到那青年接着说道:

    “听说这位堂主,还有个天资卓绝的孙女儿,长得也是极美。可惜啊,被殷家那个风流少爷看上,恐怕难逃魔爪啊!”

    “若是她爷爷还在,还能抗拒几下,现在,难喽!”

    如果说这人前面阐述的事情基本属实,从这里开始,却是信口胡诌了。

    然而云均,尽管怀疑此人不存好意,但理智告诉他,之前说的那些,应该都是事实。

    这让他对对方接下来说的话,从一开始就信了三分。

    而这个人此时谈论的,又是他最关心看重的人物,自是打起精神,仔细聆听。

    也许有人奇怪,云均既然对这人起了疑心,何必还要继续听他胡言乱语?干嘛不封闭神识,专注自身?

    如果云均只是在修炼,这么做毫无问题,可偏偏他这时在冲击心魔关。

    心魔心魔,心中一旦有了执念,有了牵挂,就一定要及时化解,否则,很可能就会郁结于心,成为心魔。

    如果云均一开始就不去听,既没听说赵北卿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打赵玥儿的主意,那当然没有问题。

    可这个时候,他既然听闻一些片言片语,这些牵挂之事,便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印记。

    他此时该做的,就是尽量去将事情原委搞明白,将所有后果掂量清楚,于此才能重新调节自我,以一种积极乐观的心态去面对各种险恶。

    所以,他不能退避,必须继续听下去!

    只是,云均冲击金丹,最大的依仗就是赵北卿和赵玥儿这两个后辈。

    有他们爷孙俩在,即使自己晋升失败,哪怕身死道消,赵家也能屹立不倒!

    这是他的底气,是他敢抛下一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所在。

    可是现在,这两人,一个身死,另一个,似乎也被人盯上了。

    他的底气,泄了。

    然而他却毫无察觉。

    云均还想继续偷听,却见那青年已经收拾一番,叹息着迈步下山。

    嘴中还在念叨:“这位师妹,我朱某也是见过一面,真是天人之姿啊!可惜,可惜!竟是让一个贱奴抢了先!”

    这又是哪一出?云均一惊,什么贱奴?抢先,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再无人给他答案。

    云均抓耳挠腮,恨不得冲出洞府,去山下问个明白,只是他现在已在冲击心魔关的途中,如离弦之箭,不可追回。

    他强自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直到傍晚,才稍稍平和。

    他继续冲击心魔关。

    只是这个时候,各种杂念,如雨后春草,在心头不断滋生:

    “他们居然敢打玥儿的主意!欺人太甚!”

    “不行,我得马上出去,主持大局!”

    “不,要镇定,我先突破金丹,到时看谁还敢惹我赵家?”

    “哈哈哈,等老夫晋级金丹,一定要这些人好看!”

    “老夫要杀死那个可恶的青年,杀死那个玷污我家玥儿的贱奴,杀死殷殿主家的公子,杀死景始殿这帮废物……”

    “杀,杀,杀——”

    若是平时,这些杂念不过是一簇火苗,转瞬即灭。

    然而度心魔关的他,控制力大大降低,这些火苗,正在心中熊熊燃烧,渐成蔓延之势。

    云均双眼通红,仿佛看到他离开之后,赵家被四方豪强撕咬吞食……

    灵脉被夺,府库被抢,还有他最在意的赵玥儿,被一个行为猥琐的贱奴抢走……

    不!

    云均一声怒吼!

    咔嚓,镇魔玉破裂!

    “啊——”鲜血狂喷而出!

    全身气息紊乱。

    灵气不再受身体控制,开始四处游走。

    “我,我……”

    云均悔恨交加,他坚持了这么多年,最后竟是因为一个小子的三言两语,前功尽弃!

    “我——好——恨……”

    灵气肆虐,最后仿佛被一缕心头之火点燃,轰然炸裂!

    赵家老祖,云均上人——

    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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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关于本文几个问题的解释:

    1.云均为何要去偷听,不清楚其中的风险吗?

    答:早在第二卷云均第一次出场时,就写到这是个比较猥琐的老头,喜欢躲在一旁偷听。祝家这青年处心积虑,清楚他这个弱点,所以每次来讲点故事,勾引他听。

    此外,文中也提到,听些逸闻有助于破心魔关。

    综合两点,云均偷听也就合乎情理了。

    2.即使没有赵北卿身死,如果人家编造故事,岂不也会让他上当失败?

    答:这个就不一定了。修士对亲近之人会有感应,如果是编造,实际赵北卿安然无恙,云均应该可以感觉出。

    3.赵北卿身死的时候,云均怎么没有感应?

    答:有可能有一丝,不会太强烈(赵北卿和他血缘关系很远),估计直接当心魔忽略了。

    此时被人特地指出,有了针对性,他再去感应,结果就比较明晰了。

    4.赵玥儿那个并不真实,也对他有影响?

    答:赵玥儿这个是火上浇油,是不是真实已经不重要了(当然,里面其实大部分也是真的)关键还是赵北卿身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