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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鹿 第 18 章

    ??到了酒吧门口,陶可林很绅士的虚揽着我进门,看到莫绯之后我和他就分了头。酒吧的角落里,灯光照不到,桌上除了有两盏小灯之外全是各种各样的酒,人都到齐了,莫绯情侣,陆云生情侣,宋清和我,还有几个莫绯的朋友。气氛还是很活跃的,又因为人多,崔金铭没怎么注意我和宋清,反正只要我和他待在一起就OK了,好在宋清不是那种让人觉得尴尬的存在,偶尔会和我说说话,上一次的龃龉好像已经消散了。

    没有什么事情做的我,在角落疯狂的吃着小吃,也没敢喝多少酒,旁边的宋清像是滴酒不沾的人,点了一杯柠檬汁喝了一个晚上,本来一直默默坐着的宋清,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问:“没有吃晚饭?”

    这种时候吃了也说没有吃才不尴尬吧,我摇了摇头的同时,他从桌子上扯了一张纸巾,伸手给我擦了擦嘴角,我愣了愣,他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说:“这里有汁。”我摸了摸刚才他擦过的地方,觉得他有点体贴过头了,不由自主的抬眼悄悄看,发现崔金铭正举着酒杯挡着视线在偷瞄我们。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到现在还在怀疑宋清的话,莫绯得多辛苦?

    我朝宋清笑了笑,继续低头默默的吃鱿鱼丝,宋清转回了身子,和他们聊着天,桌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杯子。耳边是一个接一个的对莫绯说生日快乐的声音,一开始是一个人分别敬酒,之后演变成情侣敬酒,小妆和陆云生站起来,朝莫绯举杯:“生日快乐莫绯。”

    莫绯笑着喝下一杯酒,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吧,不需要说多余的话,对你的祝福也是,即使不说也能感受得到。

    “谢谢,也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赶紧结婚吧,我好喜欢小孩的,赶紧生个干儿子给我玩。”莫绯笑嘻嘻的说。

    “嘿,这话说早了吧,要结也该是你们两先结吧。你们什么时候打算领证啊?”莫绯的一个朋友笑着说,莫绯没有接话,和崔金铭之间甚至连对视也没有。这边的小妆和陆云生也有些尴尬,小妆给自己倒满了酒,又来给我倒,陆云生在旁边小声劝她:“可以了,别喝太多。”

    “莫绯过生日,什么叫别喝太多。”小妆皱着眉不满的说,陆云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把她手边的酒换成了度数不太高的酒。

    到我和宋清了,我们站起来,大概以为对方会先开口,所以默契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几秒莫绯笑了,干脆朝我们举了杯,我们这才像反应过来一样,和她碰杯。

    “生日快乐,莫绯。”

    “生日快乐。”宋清低沉的声音慢我一秒,“我要开车,这杯酒就欠着吧。”

    莫绯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过他。

    接二连三的酒被送上来,是莫绯的朋友送的,大家情绪高涨,玩起了游戏。因为今晚的主角是莫绯,所以大家集中火力攻击莫绯,没一会她就喝了三分之一的酒,我旁边一直心不在焉的小妆也被抓了几次,喝的也不少。

    酒过半巡之后,就变成女生们醉醺醺的谈话了,几个男人也是性格迥异,没法玩在一块,都默默的在自己女伴身边听我们瞎说话。

    “对对对,就是上次我们去海边认识的那个酒店服务生,我还等着人家给我拉门呢,后来走的时候才知道人家是老板的儿子。”莫绯和小妆突然说起大学时候我们的一次旅行。

    “当时人家给何水留了电话号码,结果莫绯你用客房的电话打过去让人家给你送早餐上来。”

    一下子就如潮水涌来的我的记忆,那个穿着体恤推着餐车来敲我们房门的男孩,看到三个裹着浴巾的我们时,头低得路都看不见了。我咯咯的笑起来。

    “你们后来联系过吗?”不知情的崔金铭问。

    我点点头:“有啊,后来出国了就没了消息。”

    “话又说回来了,何水好像特别招小男生的喜欢,以前读书的时候跟她告白的都是学弟们。”

    “所以读大学的时候每次社团招新都让何水去发传单来着,从大二发到大四,明明是文学社,结果只有两个女生。”小妆说完陆云生也笑了,这事就是他让我干的。

    “啧啧啧,致命的吸引。”莫绯摇着脑袋说。

    “哪有这么夸张。”感觉到宋清耐人寻味的视线,我浑身不自在,拼命解释调侃自己:“就是老成一点,让学弟们觉得很像自己姐姐所以才觉得亲近罢了。你们喝你们的,别再说我。”

    他们又嘻嘻哈哈的笑开了。

    但是已经有些醉了的莫绯丝毫不放过我,突然又指着我满杯的酒说:“何水你怎么不喝?是不是又怕自己喝醉了去和陌生男人搭讪?哈哈哈……”笑着转过头对崔金铭说:“上一次你生日的时候,你知道吧?对哦,你先走了,何水喝醉了,到隔壁桌去勾搭小男生,搞笑死了。后来好像还和人家走了。”

    我像被人泼了一桶冷水,浑身湿透动弹不得,崔金铭的目光移过来,看了我一眼之后又转到旁边坐着的宋清,那目光中加了一大顶绿帽子。

    “那次还不是因为崔金铭丢下你走了我们才喝那么多的,干嘛要笑何水。”小妆莫名其妙的帮我说话起来,“最糟糕的是你好不好?你都多少岁了,人家没有真心对你你就放弃好了,干嘛还腆着脸跟着人家。”字字句句都指向崔金铭,他也跟我似的僵硬了,脸色难看得要命。

    “你喝醉了。”陆云生在旁边试图阻止她,抓着她的两臂让她坐下,被她毫不留情的甩开。对面的莫绯愣了半响,才傻呵呵的笑着说:“恩,就分手,那你也和陆云生早点摊牌啊,你觉得你们之间感觉不对就别勉强啊,我们再找更优秀的。”

    小妆身边的陆云生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沉默包容的他,只是稍微偏了偏头,然后继续细致体贴的照顾着手脚挥舞的小妆。

    情况不能再糟了吧,气氛凝重,但大概是受身边冷静的宋清的影响,我还算理智的在旁边观战,居然也没有劝住的心,只会呆呆的看着她们,半天才恢复感觉,不自觉的伸手去拿酒,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把我伸出去的手带回来。

    “别喝了。”耳边是宋清的声音,我居然乖乖住手了,呆坐在沙发上,看着所有人的表情。

    这两个对话中的中心人物默默的坐在醉酒的女朋友身边,就这样听到了女朋友的心里话,连该摆出什么表情都不知道。

    其余的人也察觉出了什么,大声的说话喝酒,企图掩盖掉这不悦的气氛。喝醉了的莫绯靠在面无表情的崔金铭身上,小声的哼着歌,完全没有意识了。继续倒酒的小妆被陆云生无声的阻止,小妆用力抢杯子,酒洒出来泼到她的衣服上,陆云生拿过纸巾默默的帮她擦拭。

    明天该怎么办?我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店主也就是莫绯的朋友这时候送来了生日蛋糕,

    大家都没有心情吃了,就莫绯嚷嚷着要切蛋糕,最后还宝贝似的要带回家。

    勉强熬到了两点,陆云生搀着小妆先走了。崔金铭也是烂醉,只能由没有喝一滴酒的宋清送他们两人,其余的人都打电话叫别人来接或是搭车回去了,我打算叫代驾,宋清大概觉得不安全,让我跟着他们的车先送我回去。

    我愣神的当头,抱着蛋糕的莫绯踉踉跄跄走出卡座,眼看就要摔倒,站在我身边的宋清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而后崔金铭才慢慢站起来接过莫绯。

    “走吧。”宋清对我说,然后抓着莫绯的另外一只胳膊就要往外走,我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刚要走,有个人站到了我身边,拿起角落里我的围巾,仔细帮我围好。

    宋清回头看了一眼,站住了脚。

    “姐姐,我送你回去吧?”高我半个头的陶可林柔声说,一双眼睛看着我,瞳孔黑亮,让人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