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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鹿 第 71 章

    ??他刚刚脱下羽绒服,身上只着一件衬衣,靠近我的时候带着一股暖意,于是我有些混沌了,更忘了要做什么,只感觉全身的感官都在寻找他,配合他。牙齿什么时候打开了也不知道,他的舌头灵活地在里面游走,细致地尝遍我口腔的没一处区域,带着他与生俱来的温柔。

    他扯下我的围巾,手抚上我的颈,然后解开我大衣的扣子,手从毛衣的下摆伸进去,抚过我的小腹,滑到我的后背,嗒地解开了内衣扣子,温热的手掌覆上了我的浑圆。

    我贴着他,脑海闪过他那只握着画笔的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总是很优雅的在稿子上轻描淡写,偶尔他会素描,只用两只手指夹着笔,直接用指腹晕开线条,现在这只漂亮的手在我身上游走,作画,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指腹,像蚕宝宝一样柔软,按压着我的肌肤。我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忍不住低声喘息,在他身下不安地轻轻扭动,摩擦着他,想要更多。

    他的唇移到我的耳后,轻噬我的耳根,他多么清楚我的敏感地带,我靠着他的肩膀,知道他的唇来到那个地方,是为了想听我轻吟。我却不敢出声。

    “恩?”他带着低沉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声,不由分说的手滑到我的小腹,灵巧的解开我的牛仔裤,探进去,那只灵活的带着艺术天分的魔手来到我最私密的地方,抚摸揉捻,我的眼泪落下来,忍不住要滑到地板上,他的手指探进去,用这个姿势顶着我不让我滑下。他的攻城掠池,终于让我张开嘴巴逸出了声。这一声在空旷的屋子显得尤为突兀,我就像幡然醒悟一样,喘息着开口:“住手陶可林。”

    大概这声拒绝让他恼火,他只停顿了一小会,而后手指更用力,甚至有点弄疼我了,

    “不要在这里,这里是我弟家。”我喘息着说,他抬起头凝视我,似乎在揣测我话中的真假,漂亮的眼睛蒙着一层少见的情欲,我移开目光,落在他微肿的红唇上,心顿时漏了半拍。他撤出我身体里的手,拉开了我们的距离,冷薄的空气重新包围住我,

    我从口袋中掏出纸巾,拿起他那只手,细细的擦拭,他安静的站着任由我动作。亲手拭去他指尖残留的液体,我的脸颊烫得要冒烟了。来回不知道擦了多少遍,直到他自己收回手指。

    不做这个动作之后我有点措手无策,只能讪讪地捏着纸巾。

    “收拾东西跟我走。”他说,然后弯腰去捡他的羽绒服。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身上整整齐齐,一丝不紊,衬衣连个纽扣都没有打开。衣服是衣服,鞋子是鞋子,但我却狼狈不堪,凌乱得像飓风席卷过。想到刚刚我还去帮他擦手,唯恐他有一丝污秽了。本来只是无意去做,现在却觉得自己太践踏自己了。

    我默默扣上牛仔裤纽扣,反手去扣内衣。他在对面看着,似乎笑了笑,伸手来帮我捋头发。

    “我就不进去坐了,你快收拾东西吧。”

    我的脚却挪不动步子。

    “出去走一走,然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他继续温言软语,竟好像换了一个人,我实在是琢磨不透他,哀怨的望向他。

    “怎么了?”他笑了笑:“为什么这么望着我?”

    我收回目光,说:“待会我还要去朋友家,今天不能和你出去了……”

    这种莫须有的借口,他怎么会相信,可是我已经乏于应对他的阴晴不测了,我把他晾在门口往屋里走。背后一阵静谧,就在我要转身进卧室时,听到他小声说:“何水,不要这样对我。”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锤,然后似有千万只蚂蚁往上爬,咬得我麻酥酥又一抽一抽的疼。他也是感觉得到的对吗,这种氛围不是他有意营造的是吗。错不在他,也不在我……听到背后细微又迟疑的脚步声响起,我心一横,转身朝他走过去,看也不看他抓着他的手腕就夺门而出。

    银装素裹的上海,太阳明晃晃的天边,冷冷的看着这个世界,一丝暖气也没有。成熹的公寓就坐落在繁华中央,出得门便是大道。冷空气一吹,方才的旖旎顿时风吹云散,好在彼此熟悉才没有那么尴尬。

    我们并肩沉默着走在大道上,可是周围很静,这静又让我们之间的沉默显得越发突兀。我出来得匆忙,围巾没带,大衣的扣子也并未扣上,走了一会之后才稍感冷意,手和脖子一会就变得冰凉,可是心口却热闷闷的,好似抱着一个小火炉贴在胸口,只有那一块是滚烫的。

    说出来走走就真的是出来走走吗?走了一段街道,他还是没有说话,甚至好像连目的地都没有。有一个小女孩从身边跑过去,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她连忙回头和我道歉,用磕磕绊绊的中文,却是金发碧瞳,穿着和我同色系的呢子外套。我微笑示意没关系,她又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她的妈妈在前边给她拍照。我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点的绮念,却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念头,这念头冒出来连我自己都心里一惊,连忙把它压下去。

    心里正在这么百转千回的时候,突然吹来一怔冷风,脑袋顿时有些涨,我止不住心里埋怨他,我很少发呆,除了那为数不多的相亲场合之外,几乎不曾有过,现在和他在一起居然也会发呆了,真不知是我的不幸还是他的不幸。腹诽了几句,将将骂得带劲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愣了一下,两人的步伐却双双没有被打乱,依旧往前走着。目视着前方,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大概我的手太冷,所以这一点点温度都让我觉得火热。我的手被他不缠绵也不疏离的牵着,直到停下脚步,伸手推开了一家咖啡店的玻璃门。

    我自然是纳闷的,他已经坐下,我在他抬眼之前,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安稳坐下。

    店内的暖气缓解了不少我身上的寒气,我趁着他点东西的时候飞速的扫了一眼这家咖啡店,桔黄的照明中飘逸着咖啡和甜点的香气,宽阔温暖的空间里合理地摆放着木质的桌椅,装修处处都透着复古陈旧的质感,玻璃墙的后面却是纷彩异呈的大商场。真是别具一格。

    陶可林已经飞快的用桌子上的平板点了单,我与他面对面坐着,沉默的十分钟过去了,服务员端来我们的咖啡,醇厚的香气飘来,装满酒精的胃登时叫嚣着,却见服务员手滑下来,落在我面前的竟是一杯蜂蜜柚子茶,有人去咖啡店喝茶的吗,还是这种现磨咖啡里。

    “我不用解酒。”我不满的说,似乎听到胃也在应和。

    他置若罔闻,悠悠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热气在他姣好的面孔上腾升。他大概知道我不会赌气,我的胃比我早妥协,我端起那杯常温的蜂蜜柚子茶,一口一口的喝掉。

    本来就已经是黄昏,在咖啡店待了一会后出来,天色已经变暗,一溜的路灯齐刷刷的亮着,照亮了一地的薄雪。我一手拢起外套,一只手下意识的在底下寻找他的手握着,他似乎一愣,侧头来看我。被他这么一看我也怔了一下,随即展开笑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微微一笑,问道:“想吃什么吗?”

    “想吃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你知道哪里有吗?”

    “恰好知道。”他回握我的手,力道不轻不浅,带着我往街道的更深处去。

    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呢,我在一片漆黑中摸索下床,小心翼翼的往厕所走,才走半步便觉得不对劲,回过头摸到床头的开关,啪的一声开了床头的灯,灯光弱黄,足够看清这片不大的空间,寂静一片,身边哪里还有陶可林,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不过也才两点,他就这样丢下我了?他叫我不要这样对他,好,我讨好他,可是他呢,转眼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说不清的失落还是绝望在心里蔓延,我真是自作自贱才来和他开房,而他连夜都不过。

    我抿着嘴开始穿衣服,内衣却怎么也扣不好,房间里暖气开得大,热得我一身焦灼,穿鞋的时候不耐烦的踢开脚边的垃圾桶,垃圾桶没有站稳,倒在床边,里面他用过的东西撒出来,污秽狼藉,我觉得一阵恶心,匆忙穿好衣服拿上手机跑出门。客房走廊长似迷宫,通道墙壁上的镂空花纹透着金黄色的光,地毯厚重,踩在上面悄无声息,我的步子不算慢,但也走了好久才找到电梯。

    下行电梯半分钟,我站在明光可鉴的电梯内,看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努力捋顺,然后小心的用大衣领口遮住锁骨上面的红肿。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我走出电梯,走出这个几小时前刚刚牵着男人步入的酒店,气得鼻子都要喷火,大步流星的走在雅白色大理石砖上面,冷不防听到侧边传来一声讶异的声音:“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