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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鹿 第 92 章

    ??虽然我觉得我们现在很不适合谈这个,但我还是熬不住,半夜一点钟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

    他被我吵醒,迷迷糊糊的听不懂我说什么。

    “陶可林,你过来一下好吗?”我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恩?”我听到那边被子掀开的细微声音,我想他现在应该是下床了,接着我听到很轻的脚步声,他走出了卧室关上房门,才接着说:“现在几点?”

    “一点。”可是你也常常两点钟把我叫到酒店不是吗?

    他似乎笑了一下,声音终于变得清明:“我现在可不住你隔壁,怎么能随叫随到呢?”

    我知道他现在不住隔壁,也许是重新租了房子,也许在家里住……然后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他是自己住或者是和家人住,那么刚才他为什么要下床走出房间接电话呢?这个意思让我胸口遭受了重重的一击,我有好几秒没有办法思考和说话。被我忽略的细节纷杂交至,大卖场里推着车子走在他身边的女孩,晚饭时间从来不接电话,他甚至没有告诉过我他现在是住哪里。

    “何水?”他的声音把我一丝理智拉回来。

    我轻轻应了一声。

    “早点睡吧,我一有空就去找你。”这句话说不上是安抚还是敷衍,我的大脑变得很迟钝,一直没有回话,在他即将挂电话的时候,我握着手机问他:“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是不是太畸形了?”

    他挂了电话。

    我钻进被窝,恨不得把自己捂死,痛苦只是自己的,他根本不在乎。翻来覆去很久,我起床换衣服准备出门,却听到尖锐的门铃声。我丢下衣服,几乎飞奔而至,连显示器都没看就开了门。幸好是他,不然我这么衣衫不整的万一来的是抢劫的,那就小命休矣。

    他站在门口,穿着的是白衬衣和西裤,好像他真的加了一天的班,我在大卖场只是认错了人。

    我站在门口没有动,他却略过我径自走进屋子,在那个他最常坐的沙发面前停下,回过头看我,一副你叫我过来的,我现在过来了,你想怎么样的表情。

    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实说挂电话前我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我沉默他也不在意,招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慢腾腾的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抓住我的手腕,从西裤口袋掏出一个物件放在我手心。我有些困惑,接着听到他磁沉的声音:“上次去瑞士玩,看到觉得很漂亮,应该会很适合你。”

    躺在我手心的是一枚小小的银钻胸针,形如羽毛,中间镶嵌的是一颗泪滴形状的绿色宝石,精致华贵。

    他靠过来,下巴搁在我的肩窝,声音如幽灵般魅惑,“喜欢吗?”

    “很漂亮。”我想到陶可林曾经随手给我的佛珠,于是问他:“这是祖母绿?”

    他点点头,“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吗?”

    我转过头抱住他,双手紧紧的捆住他优雅的长颈,问他:“为什么去瑞士的时候会想要买东西给我?”

    他没有做声,懒散的回抱我。我跪坐在他腿上,手仍然搭在他的脖子上,坚持问:“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他抬头看我,神色不明。

    我抚摸着他的脸颊,用我这一生最温柔的声音问:“你对我……心有余念,是吗?”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我也笑了,重新怀抱他,手指在他的发间游走,嘴唇在他耳边呢喃:“我也很想你。”

    “想我什么?”他在我怀里闷声说。

    “想念你的所有,所有的细微末节。”

    他哼了一声,几不可闻,但是我停了下来,身子拉开与他的距离,于是发现他在笑,无论是什么样的笑容,我都觉得出现得不合适宜。

    他看着我,慢慢抬起手臂把我搭在他肩上和耳边的手拿下来,“我真的很享受你的倾诉和情话。”

    他收起笑容,表情变得微妙,一丝丝的残忍爬上他俊美的面庞,“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他的手抬起来落在我耳畔,轻轻拂过我的耳垂,“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恐怕年底就会结婚,你不要误会,我们的关系就像一开始的那样纯粹。”

    我看着他。

    “很抱歉一开始没有和你说,不过看你的样子,也没那么惊讶嘛。”

    我确实不惊讶,所有事实他从未隐藏,只不过我没有深挖,而我方才的情话,也不过是试探罢了。

    这就是他忽冷忽热的原因了。

    “是那个叫言瑾的女孩?”我知道这个问题很蠢,可是还是跟所有热恋中的女孩子一样固执的问了出来。

    他也许有一点点惊讶,但很快压下去,淡淡的答是。

    “她是不是那个叫言今的漫画家?”

    答案也是肯定的。

    那个我一开始找的漫画家,如果她知道是她促成我和陶可林的,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我们两够恶劣,但是你未婚妻知道吗?你这么做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

    他沉默。

    “到此为止吧。”我从他腿上下来,背对着他说了一声滚,静默了半响,他起身出门了。

    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这好像是我第二次叫他滚了。

    借来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何况还算是偷。我想起跟莫绯去抓奸那次,我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更不说我跟陶可林次次见面都是那样的情形。

    这一次我的心被人挖出来看,连血带肉,我居然是麻木的。

    事实证明,人在寂寞的时候总会做很多傻事。

    我就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麻木的开着车子在城市游走,热闹繁华的都市,有人颐养天年,有人奔波劳累,有人灯红酒绿。人生那样短暂,我为什么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为什么要痛苦的活在臆想里?像放开姚琛一样的放开陶可林吧,女人该洒脱的时候,就要洒脱。我打转方向盘,望常去的酒吧去,车子还没来得急驶下停车场,就在门口看到那架肆无忌惮的大切诺基,跟他主人一样的精神抖擞,一尘不染。各种苦漫的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安慰自己的话不过是加给晚癌患者的杜冷丁。

    我终于崩溃,猛地踩下油门,往相反的方向开去。

    全凭着最后一丝意识将车开出了城外,漫无目的的晃荡着,车子游进别墅区,熟练的停在莫绯家门前。那么大的一栋房子,却是一丝光线都没有。我都忘了,莫绯和她老公出国了。黑洞洞的房子沉默着站在那儿,我跟它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回车里,然后才想到别的,打开车窗往旁边望去。一样的房子,只是二楼阳台透着光,带着吸引人的温度。我犹豫了一下,没有下车,只是用力的按了按喇叭。沉闷的要撕破夜幕的喇叭声在寂静的别墅区响起,一分钟后没有回应,我又按了一下,再按一下,然后鬼使神差的疯狂按起来,一声接一声,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那扇门背后的窗帘终于被拉开,男人皱着眉走出来,一眼就望到了我的车,然后飞快转身往回走。我下了车走到他家门口,刚刚站定他就来开门了。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做什么,小心有人投诉叫你的车再也进不来。”他皱着眉,不悦的说道。

    “你不还没睡觉么,我就想讨杯水喝。”我嬉皮笑脸的说。

    他犹疑了一下,并没有侧身让我进去。

    “咦?”我反应过来,好笑的凑近,皱着鼻子闻了闻他身上,趁他不备扯开他睡袍的领口往下看——“何水!”他怒气升级,想也不想的拍开我的手,止住了我的动作。

    “真的没穿东西耶,难得见你吃肉哟。”

    “废话,我也是正常的男人。”他收起怒意,寡淡的说。

    “这样...对不起啊打扰了打扰了......”我连连说,然后有些抱歉地后退,我好不识趣。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每一步,我转身下台阶,又突然被他抓住手臂。

    “你到底来干嘛?”他似不耐。

    “就是来讨杯水喝......我忘记莫绯不在家了,所以......”

    他沉默半响,手上用力将我拽回屋子,我却突然不想进去了,挣开他的手,在他讶异的目光下平静的说:“给我一巴掌。”

    他静静的看着我,不置一词。

    “求你。”

    他还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我眨眨眼,“你不打?那你别后悔。”

    他看着我,好整以暇的脸上终于动了动,露出了一点别的东西。他抱上双臂,轻靠着门沿,脸上带着一丝挑衅,

    我不管不顾的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扑上前去献出自己热烈火辣的吻,对方却毫不领情的避开,我的吻擦着他的脸落在他的耳畔,我圈着他的脖子,一口含住了他的耳垂。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我玩弄了几分钟才被他拉开。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气息平和,周身冷清,一点都不为所动。

    我再次粘上去,却是声东击西,在他忙着躲开我的唇时,我的手已经悄悄探入他睡袍,不管胸肌,不管小腹,径自来到原始森林,果然什么都没穿!来不及惊讶和不悦,我飞速的弹了一下那棵参天大树。

    这下终于刺激到神经中枢,宋清重重的一震,妈妈说得对,果然对付凶猛的敌人还是要下猛药!

    那棵大树却不像他的主人,愉快的回应了我。在我的调戏下,飞速的伸展枝干,抬起了头。

    宋清终于回过神来,牢牢抓住我的手腕,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问:“没喝酒也能这样发疯?如果只是想发泄的话,还是找别人吧。我你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