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鹿 第 98 章
??他目光如炬，我不敢出声。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拆开包装，然后灌水举到我们面前，水滴滴答答的漏出来，这个针眼确实太大太明显。
“不打算解释？”他盯着我冷冷的问。
“呃……”我按照他的意思艰难的辩解：“质量问题。”
他把东西甩在地上，突然怒火冲天，朝我吼道：“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你哪里是和我商量，你早就做好决定了吧！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精子库吗？抱歉授精也是需要费用的！”
“何水，你要的太多了。”
我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也觉得理亏了。他甩手就走，我匆忙套上衣服追出去，他在卧室穿衣服，随手就拿起了我放在椅子上当做睡衣穿的衬衣套上，那是我在日本买给他的，非常合身。
“陶可林，我跟你道歉。”我站在门口说。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很自私，一直都是，可是我昨晚和你说的时候你也并没有同意不是吗？我害怕你拒绝，然后我就再无机会，所以我做了这些卑鄙的事，我纯粹是想要个孩子，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心结婚的事，而且你看，你要结婚了，我有点不甘心，我想留下点什么，就是这些。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他停下动作，垂头坐在椅子上。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怀上孩子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是一个让女人怀孕然后不管不顾的混蛋吗？我会愿意我的孩子无名无分吗？我会愿意和他分开然后也许几年以后他妈妈以为承受不住单亲妈妈的分量又匆匆结婚吗？以及，如果有一天我的家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我的婚姻会受到影响，我的父母会因为这个小孩不知所措，如果被心怀叵测的人知道了利用此来胁迫我，对我的事业和工作造成的影响会有多巨大？”他的声声质问叫我几乎流下眼泪。
“我会离开这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会有多大的影响呢？”
他笑了一下，无奈道：“何水，我宁愿你只是想用一个孩子来留住我，而不是真的只想用我来生个孩子然后远走高飞，你真的太冷血，太自私。”
我的心脏猛然收缩，勒得我喘不过气，“不，这两个结果不是并列的。”我在他起身的时候说：“应该说是如果孩子留不住你，我再带他远走高飞。但是我不认为我能影响你的决定，我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破坏和改变什么。还有你说我要的太多，我很疑惑，我究竟要了你什么，让你觉得我贪心？但凡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即便她有多孤独，道德有多败坏，也宁愿做一个结婚多年的男人的情人，而不会跟在一个即将结婚的年轻人身边，男人永远都是喜新厌旧。”
他诧异的看着我，目光掺杂了太多东西。
“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作践自己？”我说完发现自己喉咙很酸，一不留神眼角就划过一点湿润。他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朝我走来，用手背抹去我脸上的痕迹，啼笑皆非：“我才委屈好不好！哭什么哭。”
他这么一说，我的眼泪流得更欢，也更觉得丢人和气恼。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况且你才是新的那个。”他捧着我的脸，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想了想之后说；“如果怀上了，我就退婚，然后和你一起。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你来做，和我家人摊牌，奋战到底，站在我前面挡住一切。做得到吗？恩？”
我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又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但他只是笑笑，然后放开我走出门。我愣了一会才跟出去，他已经在门口穿鞋了，看到我跟出来淡淡的交代了一句：“院里下午有个会，我得赶回去。”
我无法开口，看着他穿好鞋，站直身体打开门，然后略感不对的低下头仔细看身上的衣服，回头挑眉问我：“别人的衣服？”
我连忙摆手否认：“去日本那次给你买的，后来忘记给你了，没有别人穿过。”
他满意一笑，说：“我很喜欢，上面有你的味道。”
他转身走了，我一个人站在客厅，反复思索他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跟个被打了的孩子拿到一块糖一样高兴，即便脸上还缀着泪花，我不敢给自己希望，可是他说的话，却能让我高兴回味一整天。
房间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我跑过去接，听筒传来引擎低沉的咆哮声，然后才是陶可林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过来，“对了，我一直没有问你。一个到底够不够啊？”
“一个什么？”我不明就里。
“一个床伴啊。”
“你说呢？”我怒极反笑，反问。
“你觉得我不行？”
“还行，也就还行。”
他在那边笑了一下，说：“无意冒犯，只是我还是疑惑浴室里的安全套，我们真的不会在浴室做啊，你为什么要在那放两盒？”
“……”
“你的基因库备选人不止一个吧？”
“当然不止！宋清还有我的多位前任，包括成熹在内呢！”我怒不可遏，他故意来气我的吧？
“好的宝贝，那我放心了，我一定是最优秀的。有消息之后记得通知我哟。”他飞快的挂了电话。
混蛋！
也许上天就是那么不公平，而我也真的与他无缘，十天之后经期准时而至，将我的希望碾得粉碎。我给陶可林发了一个肚子痛的表情，他回我多喝水，别无二话。
而我也再无脸面提及此事。
中秋节莫绯说她家的百货有活动，呼吁我和小妆前去腐败。中秋这天公司放了一天的假，刚好晚上要回家，我打算去买点东西回家。头天晚上和小妆约好了，结果早上她爽约了，还一直不接电话。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出门吃了早餐，驱车直往商场。
商场人很多，行走的速度都被硬生生降低，我有点头大，开始后悔节日出来买东西。在自我反省中挑挑拣拣买了不少东西，结账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何水！”
我诧异回头，看到一个人正在朝我走来，是穿着米白色套裙的陶可欣，她挽着包，长发没有一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后，带着得体的浅浅笑容。我居然没有感到意外。
“自己一个人来买东西吗？”她看着我拎着好几个购物袋问。
我点点头，笑着说：“买点东西回家。”我有点害怕与她寒暄，我拿不准她清楚的事情有多少，所以尽量简单的回答，不问问题，以期结束对话。
她也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战利品，语气有些无奈：“我也一个人，本来是和老公一起来买东西回家过节的，结果中途他有事先走了，我还要提着大包小包去乘出租车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说送她一程，突然被她牵过手，“啊对了，刚刚看中一个领带夹，你陪我看看去吧。”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走出商场，我的那点负罪感在作祟，让我既不敢面对她也不敢拒绝她。我跟着她一路走到TASAKI会所，专柜的服务员从明亮的玻璃柜子里拿出那枚简约又不失华贵的珍珠领夹。陶可林拿在胸口比量，问我的意见。
“很漂亮。”我诚心赞美，领夹上的珍珠色泽饱满，泛着朦胧的光。
“是吧？”她笑了，显然很满意我的答案，“我一直很想送一个领带夹给陶可林，可是以前他很少穿正装，现在他终于能用上了。你觉得呢？这个适合他吗？”
我有些走神，她的目光和陶可林的一样透澈，在她的注视下我无处遁形。
“很合适他。”我尽量平稳的说，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不泄露任何情绪。他就是珍珠一样圆润洁白的人，无论站在哪里都是璀璨夺目。
陶可欣想了想，任何让服务员打包，她利落的刷卡，账单咯吱咯吱的从另一端出来，我看着那笔数字，突然想到自己送过给陶可林的东西，一双鞋子，不知道他还留着吗，我上次去给他打扫卫生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两件衬衫，在日本买的，还未送出手，我自己当睡衣穿了。
她还挑了两套配饰，出门的时候已经没有手去接包里闹腾的手机了。我接过她手中的几个袋子，然后在她接电话的时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送你回去吧，我的车就在前面。”她挂了电话之后我说，她立刻睁大了眼睛，里面写满笑意，然后她直爽的说：“真的吗！那就麻烦你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做。”我提着东西带她朝我的车走。
只是送她回家而已，到了我就马上走，不做逗留，我这样告诉自己。
“不打算解释？”他盯着我冷冷的问。
“呃……”我按照他的意思艰难的辩解：“质量问题。”
他把东西甩在地上，突然怒火冲天，朝我吼道：“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你哪里是和我商量，你早就做好决定了吧！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精子库吗？抱歉授精也是需要费用的！”
“何水，你要的太多了。”
我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也觉得理亏了。他甩手就走，我匆忙套上衣服追出去，他在卧室穿衣服，随手就拿起了我放在椅子上当做睡衣穿的衬衣套上，那是我在日本买给他的，非常合身。
“陶可林，我跟你道歉。”我站在门口说。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很自私，一直都是，可是我昨晚和你说的时候你也并没有同意不是吗？我害怕你拒绝，然后我就再无机会，所以我做了这些卑鄙的事，我纯粹是想要个孩子，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心结婚的事，而且你看，你要结婚了，我有点不甘心，我想留下点什么，就是这些。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他停下动作，垂头坐在椅子上。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怀上孩子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是一个让女人怀孕然后不管不顾的混蛋吗？我会愿意我的孩子无名无分吗？我会愿意和他分开然后也许几年以后他妈妈以为承受不住单亲妈妈的分量又匆匆结婚吗？以及，如果有一天我的家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我的婚姻会受到影响，我的父母会因为这个小孩不知所措，如果被心怀叵测的人知道了利用此来胁迫我，对我的事业和工作造成的影响会有多巨大？”他的声声质问叫我几乎流下眼泪。
“我会离开这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会有多大的影响呢？”
他笑了一下，无奈道：“何水，我宁愿你只是想用一个孩子来留住我，而不是真的只想用我来生个孩子然后远走高飞，你真的太冷血，太自私。”
我的心脏猛然收缩，勒得我喘不过气，“不，这两个结果不是并列的。”我在他起身的时候说：“应该说是如果孩子留不住你，我再带他远走高飞。但是我不认为我能影响你的决定，我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破坏和改变什么。还有你说我要的太多，我很疑惑，我究竟要了你什么，让你觉得我贪心？但凡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即便她有多孤独，道德有多败坏，也宁愿做一个结婚多年的男人的情人，而不会跟在一个即将结婚的年轻人身边，男人永远都是喜新厌旧。”
他诧异的看着我，目光掺杂了太多东西。
“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作践自己？”我说完发现自己喉咙很酸，一不留神眼角就划过一点湿润。他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朝我走来，用手背抹去我脸上的痕迹，啼笑皆非：“我才委屈好不好！哭什么哭。”
他这么一说，我的眼泪流得更欢，也更觉得丢人和气恼。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况且你才是新的那个。”他捧着我的脸，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想了想之后说；“如果怀上了，我就退婚，然后和你一起。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你来做，和我家人摊牌，奋战到底，站在我前面挡住一切。做得到吗？恩？”
我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又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但他只是笑笑，然后放开我走出门。我愣了一会才跟出去，他已经在门口穿鞋了，看到我跟出来淡淡的交代了一句：“院里下午有个会，我得赶回去。”
我无法开口，看着他穿好鞋，站直身体打开门，然后略感不对的低下头仔细看身上的衣服，回头挑眉问我：“别人的衣服？”
我连忙摆手否认：“去日本那次给你买的，后来忘记给你了，没有别人穿过。”
他满意一笑，说：“我很喜欢，上面有你的味道。”
他转身走了，我一个人站在客厅，反复思索他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跟个被打了的孩子拿到一块糖一样高兴，即便脸上还缀着泪花，我不敢给自己希望，可是他说的话，却能让我高兴回味一整天。
房间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我跑过去接，听筒传来引擎低沉的咆哮声，然后才是陶可林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过来，“对了，我一直没有问你。一个到底够不够啊？”
“一个什么？”我不明就里。
“一个床伴啊。”
“你说呢？”我怒极反笑，反问。
“你觉得我不行？”
“还行，也就还行。”
他在那边笑了一下，说：“无意冒犯，只是我还是疑惑浴室里的安全套，我们真的不会在浴室做啊，你为什么要在那放两盒？”
“……”
“你的基因库备选人不止一个吧？”
“当然不止！宋清还有我的多位前任，包括成熹在内呢！”我怒不可遏，他故意来气我的吧？
“好的宝贝，那我放心了，我一定是最优秀的。有消息之后记得通知我哟。”他飞快的挂了电话。
混蛋！
也许上天就是那么不公平，而我也真的与他无缘，十天之后经期准时而至，将我的希望碾得粉碎。我给陶可林发了一个肚子痛的表情，他回我多喝水，别无二话。
而我也再无脸面提及此事。
中秋节莫绯说她家的百货有活动，呼吁我和小妆前去腐败。中秋这天公司放了一天的假，刚好晚上要回家，我打算去买点东西回家。头天晚上和小妆约好了，结果早上她爽约了，还一直不接电话。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出门吃了早餐，驱车直往商场。
商场人很多，行走的速度都被硬生生降低，我有点头大，开始后悔节日出来买东西。在自我反省中挑挑拣拣买了不少东西，结账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何水！”
我诧异回头，看到一个人正在朝我走来，是穿着米白色套裙的陶可欣，她挽着包，长发没有一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后，带着得体的浅浅笑容。我居然没有感到意外。
“自己一个人来买东西吗？”她看着我拎着好几个购物袋问。
我点点头，笑着说：“买点东西回家。”我有点害怕与她寒暄，我拿不准她清楚的事情有多少，所以尽量简单的回答，不问问题，以期结束对话。
她也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战利品，语气有些无奈：“我也一个人，本来是和老公一起来买东西回家过节的，结果中途他有事先走了，我还要提着大包小包去乘出租车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说送她一程，突然被她牵过手，“啊对了，刚刚看中一个领带夹，你陪我看看去吧。”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走出商场，我的那点负罪感在作祟，让我既不敢面对她也不敢拒绝她。我跟着她一路走到TASAKI会所，专柜的服务员从明亮的玻璃柜子里拿出那枚简约又不失华贵的珍珠领夹。陶可林拿在胸口比量，问我的意见。
“很漂亮。”我诚心赞美，领夹上的珍珠色泽饱满，泛着朦胧的光。
“是吧？”她笑了，显然很满意我的答案，“我一直很想送一个领带夹给陶可林，可是以前他很少穿正装，现在他终于能用上了。你觉得呢？这个适合他吗？”
我有些走神，她的目光和陶可林的一样透澈，在她的注视下我无处遁形。
“很合适他。”我尽量平稳的说，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不泄露任何情绪。他就是珍珠一样圆润洁白的人，无论站在哪里都是璀璨夺目。
陶可欣想了想，任何让服务员打包，她利落的刷卡，账单咯吱咯吱的从另一端出来，我看着那笔数字，突然想到自己送过给陶可林的东西，一双鞋子，不知道他还留着吗，我上次去给他打扫卫生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两件衬衫，在日本买的，还未送出手，我自己当睡衣穿了。
她还挑了两套配饰，出门的时候已经没有手去接包里闹腾的手机了。我接过她手中的几个袋子，然后在她接电话的时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送你回去吧，我的车就在前面。”她挂了电话之后我说，她立刻睁大了眼睛，里面写满笑意，然后她直爽的说：“真的吗！那就麻烦你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做。”我提着东西带她朝我的车走。
只是送她回家而已，到了我就马上走，不做逗留，我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