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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摄政王妃 第30章 院内清洗

    ??长宁苑内,染秋正替裴婉莹揉着额头。昨晚一夜睡得并不踏实,裴婉莹歇了午觉后,依然有些乏力。

    “王妃,奴婢已经将院里的下人都集合起来了。”安婆进来,小声回复道。

    “马上就来。”裴婉莹闭着眼,轻轻转了转脖子,染秋十分体贴地替她按摩起脖子来。

    “是。”安婆退下,知琴、知棋捧着要换的衣服进来。

    早上的正红礼服适合去见那些侧妃庶妃侍妾,一来显得庄重二来也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只有她才是这府里的正经女主子,其他人,即使受宠即使手握管家权,那也只是暂时的。而现在,她要去见的是她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裴家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将王府里的下人全都换成裴府的人。

    除了裴婉莹自己带来的那些人,剩下的,谁知道是什么来路?钉子是少不了的,想要往她这院子

    里安插人手的人,不会少的。

    去见院子里下人,若是再穿得如同要去见皇帝,那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裴婉莹便叫人准备了一身大红翠岩衫,散花水雾的百褶裙,头上斜髻插着碧玉龙凤钗,面如桃花,好一位娇艳欲滴的新嫁娘。

    裴婉莹如今还没那能耐,将这院子围得跟铁桶似的,但是一些紧要地方,她却得用自己的人才放心。如这厨子、私库、衣物等等,她自然要用自己人才放心。

    既然如此,那便免不得要动原来位置的人。可是那些人会心甘情愿地把位置让出来?自然是不肯的,尤其是如厨房等肥缺,谁占了谁便宜,傻子才愿意撒手。

    可是不把这些人换了,裴婉莹岂不是要时刻提心吊胆?这安婆虽然会些医术,丫鬟知棋更是因为精通医术而被选为陪嫁丫鬟,但是,那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每时每刻都得提心吊胆,谁吃得消?

    最省心省力的办法还是将各关键地方换上自己的人,即使不能全换了,好歹也该加上自己的人。

    这私库、衣物等都还好说,私库本就是自己守着,里面收的也多是她的嫁妆,那衣物首饰,最多不用那府里送来的就是。但这吃的,无论是大厨房还是长宁苑的小厨房,可都不是她的人呢。有人想在这里下手脚,那实在是防不胜防。

    裴婉莹穿戴整齐,看那镜中之人,柳叶眉、樱桃唇,腮边两缕发丝随意地垂下,使得整个人平添几分俏皮得风情,一双灵动的眸子慧黠地转动着,一身正红大红翠岩衫,腰间系上金丝软烟罗,衬得那腰肢不盈一握,既有少女的青涩,又有女子的妩媚。她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等会……崔文瑾看到了,大约会满意吧?

    长宁苑的下人都集中到了花园里,安婆站在最前面,满脸严肃地看着下面嗡嗡嗡说着话的人。除去裴府带来的人,其余人似乎都对今日的集合十分不满,安婆还看到好几个年纪略大的婆子很不屑地朝她翻了翻白眼。

    而另一边的丫鬟们,则是紧紧地挤在一起,戒备地看着安婆等人。那日被裴婉莹三言两语就赶到外院伺候的红袖和绿意也在人群中,二人低垂着头,倒不像之前那样放肆,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教训,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裴婉莹走了出来,人群有一阵的寂静,随后,众人才仿佛惊醒一般跪了下去。红袖和绿意也抬起了头,这一看,便掩饰不住眼底的嫉妒。

    出身高贵,长相秀美,气质典雅,以王妃之尊嫁入王妃,又得王爷垂怜,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嫉妒呢?

    裴婉莹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她还挺满意这反应的,花那么多时间打扮,不就是为了镇住场子?她就是要让他们认清楚现实,这院子里,不,这府里,日后做主的人是她。

    “都起来吧。”裴婉莹略一抬手,底下的人便陆陆续续站了起来。胆子大的,还在偷偷地瞄她。

    裴婉莹抿着唇笑,先任由安婆说了一些场面话。安婆最擅此道,看着话里话外都客客气气的,实则细细分析下来,却是字字凌厉,让人颇有些畏惧。

    “日后各位就好好伺候主子,王爷和王妃是不会亏待大家的。”安婆说完这句后,看了裴婉莹一眼,见她点头,便道,“好了,王妃还有几句话要关照大家的。”

    “我也不是多事的人。”裴婉莹开口,声音很是清脆,有几个婆子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看她,见她始终面带微笑,似乎胆子又大了起来,就这么时不时地抬头看她。

    “日后,各位尽心伺候便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会亏待你们。”裴婉莹微笑着道。

    “那为何把红袖和绿意姑娘赶出来了……”不知是哪个婆子喊了这么一声,人群中立即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都在嘀咕,日后是否自己也会落得那个下场。

    安婆眼神锐利地扫视一周,那私语声终于小了下来,但是人群却开始浮躁起来。染秋上前一步,在安婆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把方才领头说话的人指了出来。

    为红袖和绿意不平的人是厨房里的陈婆子。这陈婆子不是别人,正是红袖的姑妈。自家侄女本来好好地在王爷身边伺候,她说出去也倍有面子,谁都得让她三分,谁知这王妃一来,就把自家侄女给赶了出来,这陈婆子如何能心平气和?而且,万一这王妃那日心血来潮,把她这厨房的活计也给撸了去,那她们一家子还有活路吗?

    本来这陈婆子也不想在今儿这种场面闹事的,但是看这王妃年纪小小的,又一脸带笑,看着便是从小被宠坏的大家小姐,能有什么厉害的?说不定一吓唬就哭了呢!除了身边一个老婆子显得有些本事,其他丫鬟都柔柔弱弱的,此时不给她个下马威,何时给?

    “既然有话,何不明说。”安婆严肃地看向陈婆子,陈婆子显然没料到自己会那么容易就被认出来,猛地往另一个婆子身后躲了起来。

    安婆使了个眼色,立即立即就有丫鬟穿过人群,将那陈婆子拉到了最前头。

    “不……不是我……”陈婆子低着头拼命挣扎,但是知书和知画都是练过武的人,哪里会那么容易让她挣脱。那陈婆子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一场老脸吓得皱成了木树皮。

    “方才我们染秋姑娘看到就是你说的话,既然为红袖和绿意姑娘打不平,何不大大方方地说,咱们王妃为人最是公道。”安婆语气毫无波澜地说着话,染秋在一旁也目无表情,只用一双大得过分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人群。

    裴婉莹上前了一步,红袖和绿意早已被推到了最前面。二人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脸上倒也没有什么惊慌。大约觉得裴婉莹不会拿她们怎么样,而且这陈婆子也不过是喊了一句冤,并不是什么大罪,这二人便逐渐平静下来。红袖还蹲了蹲身,对裴婉莹行了一礼,道:“奴婢姑姑只是无知妇人,为侄女儿鸣不平罢了,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一婆子计较。”

    裴婉莹笑了起来,这红袖果然会说话,难怪崔文瑾将她留在身边,想来平日里用作红袖添香,很是美哉。裴婉莹若是怪罪这陈婆子,那就是与无知妇孺计较,未免太过没有度量,何况,这陈婆子又是为侄女儿‘喊冤’,她若是不怪罪这陈婆子,也就是间接承认将红袖和绿意赶去外院是错的。

    “想来你姑姑也是一心为你。”裴婉莹轻轻开口,语带笑意。红袖听她这么说,刚要扬起笑意,便听她又道:“可是这将你和绿意二人派到外面伺候的事,又不是我吩咐的,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二人要是不服,怎的不去找王爷,非道我这里喊冤来?”

    “谁有冤啊?”崔文瑾的声音忽然响起,红袖和绿意脸色顿时煞白。

    她们二人自然是早就去找过崔文瑾的,可是崔文瑾一句话就将她二人打发了,既然王妃不喜她们,那就留在外面伺候吧。若是不满,那就去别地吧。

    这意思,分明是,若是她们不满这安排,那就别在长宁苑伺候了,这王府这么大,总有容得下她们的地方。所以,红袖和绿意再也不敢找崔文瑾,而今日,若是顺利,王妃说不定为了证明自己有容人的雅量,就迫于压力让她们二人重回内院伺候,到时候对于王妃的决定,王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但是红袖和绿意都没想到,这王妃看着天真,脑子转得却比谁都快,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当初可是王爷下的命令,她才没那么笨揽到自己头上!

    而最惨的是,王爷却在此时来了!若是让他知道她们在计划什么,只怕真的会如他之前所说,无需再在长宁苑伺候了!这留在长宁苑,好歹还有机会与王爷相见,若是去了什么冷清的偏院,那可真就一辈子都毁了!

    “你来了啊。”裴婉莹一听崔文瑾的声音,便已扬起灿烂的笑容,阳光下,她眯缝着眼睛,一双眸子弯成可人的月牙状,也不知道是那腰间的金丝过于刺眼,还是她的笑容过于明媚,崔文瑾竟然觉得眼底忽然涌起不可控制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