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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鼎记 第四二五章 娘娘好美

    府中前院的大厅外,几乎被大内侍卫团团包围起来,毕竟,来了一个皇后和贵妃。安和缓缓地走过来,一个侍卫厉声喝道,“什么人?皇后娘娘銮驾在此,站住!”

    安和愣了一下,在自己府中还被盘问起来了?他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道,“安和!”

    “啊?!奴才见过神机驸马!”侍卫一惊,躬身下去,行了个持刀礼。安和的大名,对于这些皇宫的大内侍卫来说,说是如雷贯耳都不夸张。

    安和点点头,径自进了大厅。厅内,灯火通明,正中一张桌案上,一个着明黄色宫装,姿容秀美的**诿笑风生地坐在那里,她的右下方,也有一张桌案,同样也坐着一个柔媚的**,也是一袭宫裘,只不过是淡绿色。豫章等四女在下相陪。

    安和望向正中的**,目光略一扫,他知道,这就是李治当前的正宫皇后王氏了”出身山西太原的名门望族,祖母是唐高祖的妹妹同安长公主。而边上这位,应该就是着名的萧淑妃了。

    看着这两位高高在上的大唐顶级贵妇,安和暗叹一声,看上去荣,风光无比,实际上……而且,按照史书的记载,武媚娘当了皇后以后,王氏和萧氏被截去手足,浸于酒中,名曰“骨醉”,活活折磨惨死。

    豫章急忙起身,唤道,“明堂,还不见过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

    安和猛醒过来,定了下神,拜了下去,“臣安和,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谁都没有料到,王皇后居然盈盈站起身来了。面带笑容,轻轻道。”神机驸马免礼!你如今是朝廷的重臣,皇上的脑骨。大唐的栋梁,本宫是久仰大名了!”

    她这一站起来,淑妃也只好跟着站了起来,也是笑着,不过,这笑容实在是有些勉强。在她看来。功劳再大,也不过是一个臣子,让他拜一拜是理所应当的。她甚至有些奇怪。这一向骄傲跋扈的皇后今日是吃错药了吗?就是长孙无忌见礼,她也不过是道声免礼而已,可……

    豫章与长乐讶然对视了一眼。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四个公主一起拜见,她也不过是用手虚扶了一下,这明堂一拜,她居然起身了?!

    安和微微点头,这王皇后不像史书上记载得那样愚蠢,起码,比旁边那个淑妃沉稳得多。就在这一刮,他就将心中的砝码押在了她地身上。至于淑妃,画了个红圈,排除掉了。不过是个撒娇弄宠的花瓶,扶不起来地。

    安和道声不敢,坐在了豫章边上。

    一席人一边谈着些皇室的家长里短,一边随意喝酒,王皇后兴致勃勃,但显然淑妃有些不耐。按照她地心思,她是不愿意来的,但豫章开口了,她也不好驳豫章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来了,这些人中,她与皇后勾心斗角自不待言,其他人,除了豫章之外,长乐和高**本就没有来往,柳湘兰就更不用说了。

    勉强等酒过了三巡,她强笑着起身,向王皇后微微一礼,“皇后娘娘,臣妾不胜酒量,身子困乏,想早些回宫歇息了。”

    “哦?好吧,本宫今晚要住在驸马府,与几位公主好好聚一聚,你要回就回吧。”王皇后呵呵一笑。

    “那臣妾就先行一步了。”淑妃向豫章等人点点头,起身行去。豫章等急忙起身恭送:“恭送淑妃娘娘!”

    淑妃走了,王皇后看上去更放松了,情绪大好,一连干了几杯。突然,她眼角的余光隐隐现,安和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打量若她,呆呆地出神,眼睛紧紧盯在自己的脸上,眨也不眨一下。

    她有些不愉地轻声道,“驸马?本宫脸上有花儿吗?”

    安和悚然一惊,心想坏了,盯着国母乱看,被视为大不敬可就麻烦了,他急忙起身道,“臣望见娘娘母仪天下地尊贵姿容,一时间有些失神,请娘娘恕罪!”

    王皇后心头情不自禁地有些欢喜,有人赞美自已姿容华美母仪天下,她岂能不高兴?尽管,安和这话听起来辊似有些“亵渎”的意思。她淡淡一笑,“驸马过奖了。”

    豫章不解地扯了扯安和的衣襟,心道,这皇后是漂亮,可那是皇上地老婆,你可不能乱……

    安和缓缓转过身来,冲豫章一笑,然后又转过身去,“娘娘地姿容秀美如同那夏日的牡丹,华贵艳丽,实乃是天下绝色,真可谓是闭月羞花之貌。”

    安和此言一出,豫章四女大惊,这明堂怎么了,他疯了吗,当众夸起皇后的容貌来。王皇后也是有些讶然,她没想到,这神机驸马居然不避嫌疑地夸赞起自己来,啊……”她沉吟着。

    突听安和话锋一转,沉声道,“可惜,牡丹虽艳,也是要凋谢地。”

    王皇后勃然变色,斥道,“大胆,当面戏弄本宫,你不怕本宫奏明皇上,降罪于你吗?”

    安和微微一笑,回头对豫章等女道,“豫章,你们先退下,我有几句话要对皇后娘娘说。”

    从他的眼神中,豫章若有所思,她起身点点头,顺从地与高阳、长乐、柳湘兰盈盈而去,等候在门外。

    安和绕过酒案,径自走到王皇后跟前,清朗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低低说,“皇后娘娘此等美丽姿容,如此独守空房,岂不是可惜了。”

    “大胆,你疯了,居然敢这样跟本宫说话!”王皇后的脸色顿时蒙上一层阴云,手都颤抖起来。

    “娘娘,等安和把话说完,要杀要制,就任凭娘娘了。”安和毫不畏惧地摇了摇头,“臣有心,想帮娘娘夺回皇上的心!”

    王皇后身子一震,陡然站起身来,手指着安和,“你……讲。”

    “娘娘,如果安和没有猜错的话。娘娘之所以失去圣眷,是因为娘娘没有生育。臣愿意一试。如果想。或许……”安和笑了一笑。

    “真的?”王皇后一阵狂喜,这一直不能生育,可是她的一块心病,正好似因为不能生育,她才失去了李治的欢心。

    “延真,进来。”安和转身行到门口,呼道。

    孙延真进得的厅中,向皇后跪拜了下去,“民女孙延真叩见皇后娘娘。”

    “娘娘这是安和的师妹孙延真,她的医道精心,或许……”安和笑了一笑。

    “来吧,本宫愿意接受你地诊治。”王皇后长吁一口气,艳丽的容颜上滑过一丝深深地苦涩。

    孙延真行去。伸出两指扣住王皇后的脉门,试起脉来。半响,她脸上一片淡然地起身,低低说,“娘娘,可是自小患有痛经之疾?”王皇后脸上一红,飞地扫了安和一眼,点点头。

    “明堂,这就是了。娘娘阴气过重,导玫阴阳不能调和而无法受孕,只要……”孙延真嫣然一笑。

    “针灸、桑拿!”两人几乎同时道,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起来。

    “你先下去,我还有几句话跟娘娘说。”安和柔声道,孙延真应声而出。

    “娘娘,臣有百分百的把握,让娘娘怀上龙子。”安和转过身来。

    王皇后默默无语,闭上了眼睛,叹息一声,喃喃自语,“谈何容易?陛下如今,一个月都不到我的宫中一趟……”

    “娘娘,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娘娘用柔情唤醒陛下那颗冷漠的心,一切,就水到渠成了。而且,娘娘要想永远获得陛下的宠爱,先要学会柔情似水,其次,还要多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平日里为陛下出出主意,分些忧愁……臣以为,陛下对娘娘是有旧情的……“娘娘,记住臣的两句话:先做一个女人,后做一个贴心人……”安和缓缓道来。

    武媚娘之所以将李治迷得五迷三道,不在她容貌多么艳丽,而是她媚柔的性子(装出来地),再加上有机谋善决断,逐渐引得了李治始终如一地宠幸。只要王皇后做到这两点,她比武媚娘更有优势。

    王皇后眼前一亮,安和的一番话似是打开了一扇门,一下子让她感到心里亮敞起来,但此人……她想到这里,面色一变,“蟀驸马,你如此对本宫出言不讳,就不怕本宫加罪于你吗?”

    “呵呵,娘娘不会的。否则,娘娘也不会屈尊到舍下来了。臣想,娘娘来此不会是为了饮宴吧?请娘娘放心,臣对娘娘绝对没有恶意,臣是一心要帮助娘娘夺回陛下地心,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机。”安和低沉的话传进王皇后的耳朵,她一时间无语,默然地站在那里,厅中一片无言的沉寂。

    “你为什么要帮本宫?”

    “自然是有原因的,但臣不能说。臣只能说,臣这一生绝对会全力支持娘娘,牢牢做住这大唐的六宫之主!从今后,娘娘但有所命,安和莫敢不从。臣愿意对天誓,如若言词有半句虚假,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安和坚定地道,两道坚毅的目光投在了王皇后的身上。

    王皇后呆呆地望着安和,神色越来越复杂。她感到一阵阵的迷惘,他,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而且,还不惜下如此毒誓……他,他真的能帮到自己吗?

    她今日到此,当然也是怀着有意结交安和的意思,但没想到,自己还没张口,他就主动开口,这到底是为何?

    安和叹息一声,“娘娘,不要多虑了,薛帆还是那句话,臣对娘娘只有一片赤诚之心——如果娘娘一定要安和给一个理由,安和就斗胆放肆几句一一臣不忍看着娘娘如此聪慧美丽如同天仙般的人儿,在那冰冷的深宫中受苦……”

    王皇后猛然抬起头来,似水的目光紧紧地盯住安和,似是要从他的面色神态和眼睛中找到答案。

    安和神色不变,依旧是一片湛然。但心底也是捏了一把汗,他知道,他这个“忽悠她的理由”,实在是有些大不敬,太过冒险,万一她恼羞成怒,自己可就惨了。他也是没办法,如果不给她一个说过去的理由,她恐怕也不会配合自己。她毕竟也是当朝皇后,岂能随随便便被一个臣子摆弄。

    不过,他也明白,此判她急于重获宠爱,还在这宫中争回她失去的一切,为了这些,她应该是不会拿自已开刀的,起码,现在是不会。但,他也有一丝隐忧,暗暗念佛,南无啊弥陀佛啊,千万不要让她误会自已是一个好色的登徒子之流啊,我的上帝,我的佛祖!

    王皇后沉默半响。突然笑了,说话的声音低沉细微却很清晰,“我注意你也非一日了,想必你也不是那种登徒子。而即便是登徒子,也断然不敢当面调戏于本宫。故而,本宫相信你这一回,本宫愿意接受你的治疗,愿意接受你的意见,愿意接受你的帮助。”

    王皇后一连说了三个愿意,顿了顿又道,“只要你诚心帮助本宫,将来,将来……有一天,本宫也断然不会亏待了你。”

    安和大喜,成了!他疾呼,“豫章,皇后娘娘有旨,请延真为娘娘诊病。”

    孙延真已经回房去取了自己的银针来,而且,还顺便请教了自己的父亲几句,已经等候在门外。

    安和退出厅去。豫章立即派人撤去了厅中的酒宴,摆上了一张大榻,让王皇后躺在上面,接受孙延真的针炎。半个时辰以后,孙延真出门来,亲自指挥丫鬟们又是生火炉,又是开药方——这一套,她是从安和那里学来的,就是当年安和用来替柳湘兰和李世民驱毒的那种桑拿疗法,用药物的雾气驱逐人体内的“毒素”。不过,此法,在孙延真手里,又融入了她多年行医的心得创新,其实已经推陈出新了,自然疗效也高了。

    折腾了整整一夜。宫中的侍卫们,越来越弄不明白,这皇后娘娘到底是来赴宴的,还是来诊病。

    黎明的曙光露出了东边的天际,报晓的公鸡扯开了那嘶哑的嗓子,可劲地鸣叫着,新的一天就要到来了。但对于王皇后来说,这恐怕还仅仅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安和站在院中仰望着天色,轻轻地自言自语。

    而厅内,被蒸了一宿药物桑拿的王皇后,却赤棵裸地躺在那张榻上,做了一个迷离的梦,梦中她清晰地听到,安和那淡淡的声音:皇后娘娘,你好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