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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真之马 第一七三章 圆烛

    第一七三章圆烛

    素戈路慕莹润涵光的姿态,有着不可消弭的光亮。就是凭借这一点光泽传递的特质,萨列昂心安成稳。

    那种在不断嵌紧的冰封境,盈盈频跳的灵致刀光,以短暂发力的紧蹙与暴躁,将目不可追的瞬间爆发力,演绎到极致。

    所以,海弓的刀和那切割般的目光,无法窥及生命发自内在隐晦状态,贲力振频的目的。

    也就是说,他光滑的轨迹,覆掉了精微裂变的心机。

    因为始终难以完成最后的冰封之廓。海弓已经变得暴怒。他不明白:到了如此冰嵌的境界,为什么自己依然斩不断——赫瑟侬拉大地上这根看似极致柔软的沙柳。

    海弓显然不再隐忍,他就像一只疯狂怒兽口嚼恶沙,豁豁磨响牙床,亢奋着不断壮大的膂力。

    修武清楚:武志手段中,最残酷的,根本不是一把单刀绽现的风声鹤唳,万状靡倾。往往就是这些虽胜犹败的终咎,彻底颠覆着质变的根基。

    因为,那是潜形力感不可挫磨的质点。仿佛在无限柔软中,终于磕到一颗最硬的沙砾。

    而且,素戈路慕的守势,并非修武和海弓想象的,屈于力挫。而是在优柔适会的婉和状态中,用柔力无形发散的光跳,触碰修武和海弓武志手段的全部痕迹。

    随着渐渐的完谐一握,姿绽更加舒展光亮的素戈路慕,已经悄然逾越——两把冰境刀所能达到的顶巅。

    就像他以流淌光感的手勾,精敏辨鉴达昂诺格的精工造器。

    黛蕤丝狄看着:盘亘的修武,以及雷厉一样奔腾的海弓,持久暴戾的动作,依然补不上最后冰封的缺口,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赫瑟侬拉的神灵的奇迹,就是我此时虔信的符号。嗯,黛蕤丝狄希望:空间能够继续保持这种的行祭礼,直到看见冰卢厝带给赫瑟侬拉的两只牲祭。”

    “美丽的赫瑟侬拉女人,你这话简直接近女神。”萨列昂道,“我有点儿不同。就是期望——光感缤纷美泰的、赫瑟侬拉人的祭刀,能将你说的话,让大漠的每一粒沙都知道。”萨列昂看了黛蕤丝狄一眼。

    “唠,可别缀我的话。”黛蕤丝狄谨心地呵紧手形姿态,指指光感渐升的素戈路慕,蹙着手形祈祷,“最要紧的,是赫瑟侬拉的太阳神能帮到他。”

    萨列昂看着光芒盛着的赫瑟楼歌的方向,点点头。

    此时,赫瑟楼歌的“美泰之典”,虽然静矗。但是鲜亮迎迓楼上的高风,美丽翻飞的衣袂、饰带、微微动态的流苏……在干净耀人的光线里,已经快要让人看见:掩映在丰满皱褶里、动态流动起来的光彩。

    巨大的竖琴,仿佛赫瑟楼歌上,矗起来的高弓。

    一阵阵不竭的风,穿梭整个赫瑟楼歌的山墙、箭楼和高台。发出物构熟稔摩挲出来的柔软响频。

    所以,那些看似不动的“美泰之典”,以静矗的惊艳,修饰风歌,已经诉诸大自然花丽铺序般的独唱。

    素戈路慕留给修武和海弓最后难以封死冰廓的痛苦。

    这个优雅细长的恐怖,才是真正疼痛而致命的。因为,它牵缠着两颗最终不得安宁的心脏。

    素戈路慕知道:此刻,自己虽然控局,依然深陷冰封境。完整的力量戈依然属于修武和海弓。他唯有破境而出,才能充分表达赫瑟侬拉四种历炼品质形成的主攻。

    素戈路慕知道:行祭中,最柔弱的姿态才是万感极端的感受者。那个时刻,生命以痛苦的极限承忍,已经极度深刻地在自己保守姿态的生命中发生过了一帧帧、一颗心亲证的苦劫。

    尽管撑力的神态是高耀的,但是,发生在灵与肉、感觉、意识……的每一个质感痛劫,已经在自我宇宙,刻镂了那些遗留在身心上的重夯。

    是的,素戈路慕用极端承忍,触知了修武与海弓的刀——所能表达的底线和界限。

    当然,他也因此用万感的经受,体验到——来自冰塬大地的、冰卢厝行祭礼的法程和力量。

    修武和海弓在拓长的格局中,渐渐变成重复运用格式和力量的惯性。

    素戈路慕的一颗心,就是自——这个对手动作重叠的时刻开始,迸射喷薄之箭。

    他终于发觉:修武带来的,仅仅是冰卢厝祭祀境——那护祭礼的一部分。而海弓只是将修武的护祭,以力与意念结合,加持到极端。形成外在紧致坚硬不可化的法相冰壳。而内在缺少的,正是冰卢厝祭主的灵魂。

    这个无主之祭,一旦洞明,就是一件法器,根本算不上完整时空境界中的——祭。

    素戈路慕目光敏捷地看了一眼修武。犀利如光的祭刀,抵住海弓咄咄逼人的猛刀。被嵌在冰封中的左手,正僵硬地配合自己的一颗心——行赫瑟侬拉的祭。

    “赫瑟侬拉的太阳神,

    赐素戈路慕——

    四种历炼:

    力载,

    音戈,

    光电,

    强驭。

    自此刻,

    从祈祷的左手,

    从最冷的冰廓里点燃:

    赫瑟侬拉祭的——

    金烛!”

    当素戈路慕这样祝祭的时刻,萨列昂、黛蕤丝狄、众赫瑟侬拉族的铁骑,赫瑟楼歌的“美泰之典”……纷纷看见:素戈路慕静哑的左手如烛,点亮一个光泽莹莹的淡圆之晕。

    顿时,赫瑟侬拉族的整个空间瞬间欢嬗而动了。他们只是以激活万感的方式,形成各自应有的调频。

    黛蕤丝狄飞身纵上一匹战马,疾呼:“萨列昂!快点,别空载了你那执事司警令的马匹。”黛蕤丝狄说着,右手犀利地拔动一根扎在地的索瑟长矛。

    “是!黛蕤丝狄。”萨列昂返身。

    同步奔动的众铁骑,豁然起势。顿时,战马轰隆隆地奔腾起来了。浩浩壮势的铁骑一经吒动,完全放浪了——洪涛一样欢响翻滚的铁蹄烈风。

    赫瑟侬拉铁骑高挺的马背、狭长的马步,谐动榴颗成槌的钝击之鸣,震响了整个的大地。

    大地上猎猎风烟,激荡着浊黄烈呛的滚尘。让整个赫瑟侬拉的大地不再沉默。

    壮观的赫瑟楼歌之上,更是风华绝伦。光艳仿佛点燃了时空的火焰。

    欢嬗不竭的响频,伴着大地铁蹄猛烈砸地的鼓槌。密叠的手铃,没有让疯狂的刚音,在单独奔腾中,失却谐音控动的灵魂。层层叠叠腾奋的音频谐波,旺势燎燃。就像铁骑力量倾斜中,威猛旺势的搭配。

    是的,赫瑟侬拉的祭,已经点燃了:空间外与生命内,力戈不息的飙风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