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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真之马 第一三〇一章 成现混沌石

    第一三〇一章成现混沌石

    空间里,湍急自转中降落的飞石,此时挟带了火龙和涡旋的狂风。

    因为火龙和涡风化作了飞石势能完整统御中的部分。所以,飞石落翔中浑整落势,瞬间变得更加庞大。

    其实哪吒叶柔知道:此时飞石凌空载动的,不再是原始物理的石块,而是挟带有湍流涡风和火龙势能控的重石。这本来就是他真心期望和预料中的结果。

    因为,在空间里,当风、火、石同时具备的时候,按照妙道素尔珈曾经启示过演经者哪吒叶柔的话,“那就是修炼宏愿的仑陀人,真实造化混沌石的境。”

    此时,涡风与火龙驾驭着的时空,就是天地之间庞大无匹的熔炉。

    但是,哪吒叶柔心里清楚:恰恰这个混沌物象显现的时刻,也是造化和毁灭一同诉诸——仑陀人炼器因果论的终极时刻。

    对于亲证混沌法相者,生命的承载,意味着已经达到了终极。

    “仑陀的牧羊人哦,这就是你想要拥趸的混沌石。出自演经者哪吒叶柔帮助,不是为你卸载掉累身的重物。而是用囤满万感的心灵,为你添加意念最重的石头。”哪吒叶柔默默自语道。

    赛库珞赫看着天空落翔的石头,携带了喷薄燃焰的风火,一颗不敢预判定论的心,已经在瑟瑟颤抖了。他将右臂支撑在一棵红松树干上,道:“仑陀大地的神话树啊,请感受手臂传递出来一个仑陀人颤栗的心脏吧。我同样在为他而痛。因为感受‘嗔言’、‘三道怨’和‘世恩’启示的兆,赛库珞赫起心动念了——一颗拯救盾马人的心。”

    龏尔第听罢赛库珞赫的话,道:“感念‘世恩’慈悲的原因,龏尔第做了你的同道人。仑陀演经者的诗阙歌曰:

    万感中,

    沧海一粟的灵敏柔光,

    在灵魂种植慈柔的情味。

    悲催渴盼的目光,

    寻到了因果花卉盛开的地方。

    浇灌生命那旱塬的土,

    唯有痛到——

    让心发抖流出的泪。

    拯起那芳华。”

    龏尔第吟诵罢曾经听到的诗阙,走到赛库珞赫身旁,牵动赛库珞赫颤抖的手,道:“未忘‘世恩’的仑陀人啊,我们是应化仑陀神话树的启示而为。让我仿佛执握素馨花儿一样,执握了你的手。知道吗?这样你就会知道:此时,一颗心抖动的,并不是你一个人。”

    赛库珞赫将头抵在右手背,饮噎着悲怆的风声,道:“嗯,我知道的,龏尔第。”遂将目光看向卓耦猎可,“为了盾马人,你我是诉愿的仑陀人。他是兑愿的仑陀人。是天地间小小走向誓愿的人……”

    “我也愿意去做他的悲伤哦。”

    “我也愿意去做他的悲恸。”

    此时的卓耦猎可,散乱滚河一样的头发,随风散荡开来。他的双目依然凝视着崎岖上翘如枯木一样的两只手勾。仿佛铁雕人像表情中,带有金属特质,冷敛了热量的笃爱。被看着他的人,正汪汪若流地,用感慨的泪水填补着疼痛的窟窿。

    哎,他就是一个莽撞的牧羊人。他甚至幼稚地只愿认识他的羊,树木,古老的仑陀语。每每听到了族人给他说的话。他又会认为:那样美好的话,就是整个的世界了。

    嗨,他就是一个拥有鲜艳的两个红脸蛋,被小字辈的称呼,折磨到不知道对族人们如何准确称谓的人。

    嗯,他就是一想到仑陀大地上的事情,就会变得深邃到——渴望看见海底石的人。他会将简易的事儿,以无极限复杂极了的想象,让天地惊厥的为之颤抖。

    唠,他就是感亿兆,情百万……感染仑陀族人每一个细腻多彩情味的人。

    不过,这些所有演绎在心里的事情,也许只有亲昵他的羊知道了。

    然而,这个时刻的他,为了一个意念,已经完整地变成为那个意念的形状了。所以,在此时看见他模样的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冷酷抉择胜过了石头的仑陀人。一个野蛮亲证意志的法力控,苦行火者。

    空中,直锐垂照的光芒一样,飞石携带着盘亘的涡风,以及翻滚盘亘的火龙,坠落下来。那样重载庞大的势能,仿佛将大地上呼呼生响起来的树木快要压折。

    赛库珞赫和龏尔第感受着激烈压抑着大地的风声,能够感知:此时落辇的重石,势能显然要比刚才单纯的石头猛烈的多。让人感到:庞大旋转的风廓,已经渐变成砸击大地的凝固体了。

    赛库珞赫和龏尔第被风廓逼仄,不禁仓促地后退了脚步。

    当他俩再抬起头来,却发现卓耦猎可仿佛迸溅着一道道反射白光的铁砧。他仰上的手勾,攫住光亮耀目的石头。激烈盘旋的龙风猛然紧蹙,在最后湍促的旋转中,涡风与火龙被石块完整地凝敛。

    就在风火消失的瞬间,仿佛那块散发光芒的巨石,忽然变得无比沉重。卓耦猎可双臂骤地发生一个剧震的落沉,顿见他双脚插入大地。仿佛整个人已经变成一杆夯地的铁杵。

    “为了看见——

    仑陀大地卓耦猎可的羊,

    为了听见古老的仑陀语,

    为了看见红松树和族人,

    为了判断深邃到海底石的事,

    为了宏愿可见。

    卓耦猎可在万感里,

    仿佛生根的古树,

    等待了灵魂一万年哦……”

    卓耦猎可终于从喉咙里爆发出趸积在心里、仑陀语音声仿佛比骨肉还要重浊的呼喊。

    仑陀语说:“仑陀人啊,鲜活着的生命是脆弱的。但是为了能鲜活者,那样的生命已煅如金刚。”

    卓耦猎可忽然间双目迸出眼泪。因为,他感到:即时的自己双手捧到——那在感觉里等了一万年的灵魂。

    随着双手的震动,卓耦猎可仿佛这一刻才感知生命真实的生长。低矮弯曲的他,缓慢地抻直驼背的身躯。

    哦,那个苍老得飞发皓白的他,缓缓撑立起来的时刻,短暂位移上,拉长身形姿态的过程,那个从老态龙钟,凝沉中年,秀发少年……渐次年轻起来的岁月,又在欢朗到快要发响的身躯,迸溅出青春旺燃的火焰。

    随着身躯缓缓抬起,双手中牢牢攫着的石头,猛地在两手中轰轰燃烧起来。那样炽白热烈的火,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时刻,哪吒叶柔手形莲台殷殷发光。“看罢,仑陀大地上的混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