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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瓯香篆小帘栊 第四十九章 愿者服输领鞭罚

    看着左军方两支旗子,右军方三支旗子,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本判官宣布,此次蹴鞠比赛的胜方是——”

    “等一下!”魏时又叫停了宣判。

    “怎么了,你有什么疑义?”月奕君问道。

    “刚才那分不算。”魏时道。

    “怎么不算?鞠都已经进了【眼】。”散立说道。

    “对啊,而且是以非常精湛的脚上功夫进的。”左竿网点头附和。

    “话是这么说,可他刚才不仅用了轻功,还动了内力,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这……”这让他们无语反驳。

    “可要不是你刚才把鞠踢出界到穹庐那边,球头根本就不会动武功。”就连同队的正挟都替他们不平。

    “我那是无意,而且他们看到鞠过来,难道不会躲开吗?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何以动用内力?”魏时还信誓旦旦的说着。

    “你,你那是无意的吗?!”右军方的队友生气地走上前理论着。

    魏时看向月奕君,“社主,你怎么说?你们齐云社不是最讲行内规矩的吗?”

    “他的确是坏了规矩,球场上只讲原则,不讲人情,可……”月奕君也很为难。

    虽说鞭罚是自古以来蹴鞠行内都有的习俗,可他毕竟不是一个人来的,是苏合带来的人,苏合又是远之的朋友,这……

    有些难办啊。

    正好,苻紫苏和天墨卿走了过来。

    “就算是这样,顶多算是平分,怎能算输?”苻紫苏道。

    “破坏行内规矩,就算是输!这是蹴鞠场上绝对不能容忍的事。若是不罚,今日的事传了出去,那所有人都以为可以用轻功内力来赢得比赛,如此成何体统?”魏时咄咄逼人地看着他们。

    “你!”苻紫苏一时无语,心里只觉得气得慌。

    看来今日自己不受点伤,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天墨卿拦着她,“既然是我破坏了规矩,我甘愿受罚。”

    魏时拍手笑道:“好,爽快!拿白粉和鞭子来——”

    惩罚工具早已备好,很快就送到他们面前。

    “我来掌刑。”魏时说完便拿起白面粉撒向他。

    天墨卿闭上了眼,整个脸上都被撒上了白粉。

    他还戏谑地笑着,“你这样的确很好笑,和那唱曲儿的白脸真是一模一样,与一个月前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啊。”

    嘲讽之余,他把鞭子也抹上了白粉,准备鞭罚。

    “远之,你说说话啊!”苻紫苏摇着他的胳膊,希望他能阻止。

    “这只是小惩而已,最多只会破点皮,不会伤筋动骨的,况且是他甘愿受罚,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亓官书也不准备拦着他。

    若是小惩,苻紫苏当然不会如此紧张,可动刑人是魏时,是与他有仇之人,怎么会轻易放过他,怕不只是破点皮这么简单。

    “壹——”魏时边数着,鞭子就下来了。

    重重的打在了他身上。

    可以听到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天墨卿皱着眉,倒抽一口冷气。

    很疼,但他绝不叫出声,决不能让人看扁。

    “贰——”

    又一鞭子重重打在他身上。

    还是没出声。

    “叁——”

    还挺犟,这样都没叫出来。

    魏时又加重了力度,就是想看他痛苦的样子。

    就是想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肆——”

    他的队服都被鞭子抽破了,已经渗出了血迹。

    “住手,不要再打了!魏时!”苻紫苏看着他在冒汗,表情痛苦,已经不忍心再看了。

    可魏时怎么会听她的,还在继续鞭打着他。

    天墨卿咬着牙,他的衣袍都已经被汗血浸透了,再沾上伤口,仿佛上千根针在刺着自己。

    他忍不住疼痛,终于叫出了声。

    “惟吉!”苻紫苏眼角含泪,冲向了他。

    既然不能阻止,只能用身体挡着,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弄成这样的。

    一鞭子下来正好打在了她背上,她疼得瞬间冒出了汗。

    “阿苏!”史潇允见她受伤,马上跑到场上去,可也来不及阻止了。

    她站不住脚,倒在了天墨卿身上,可魏时却当没看见,还要继续鞭打。

    “住手!”亓官书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了他手中的鞭子。

    “已经够了!这已经不是皮外伤了这么简单了,下手别太狠了!”亓官书勃然大怒,瞪着魏时。

    苻紫苏跪在地上,天墨卿虽然有着钻心之痛,可还是强忍着痛,强撑着扶着她的肩,没让她担心。

    天墨卿见情况不对,马上解散了所有人,说着好话,“别伤了和气,惩罚也够了,比赛也结束了,那家伙儿都散了吧——”

    魏时撒了手,对天墨卿道:“今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若日后你还敢找我麻烦,你看着办吧!”

    说完他便走了。

    “苏合,你没事吧?”亓官书马上走到她身边,扶起了她,担心的慰问着。

    天墨卿受的伤可比她严重多了,却没人关心。

    “没事,不过是……皮外伤嘛,不会伤筋动骨的。”苻紫苏推开了他,没有收下他的关心。

    这话听着,显然是生他气了。

    “阿苏,你怎么样?”史潇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帮我扶着惟吉。”苻紫苏忍着痛,与她一起扶起天墨卿。

    “我……我送你们回去吧。”亓官书跟在他们后面。

    “不用,你还是好好的跟你们齐云社的人庆祝吧,或者,好好的讨论一下你们的规矩和原则,我们走!”苻紫苏鞅鞅不乐,语气冷淡,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这话明明是说东指西的意指他们两个方才说没人情味的事。

    尽管她们扶着已经差不多昏厥的天墨卿,很是费力,但还是不要他们帮手。

    亓官书和月奕君也不敢说话,一路跟在他们身后,送到了宅子外面。

    看着他们上了马车,目送着他们离开。

    史潇允用力挥着缰绳,好像把刚才的不快都撒在了马的身上,疼得马嘶声而驰,很快便跑没影儿了。

    他们僵硬的笑着,看着空无一人的道路。

    “他们可是生气了?”月奕君问道。

    亓官书深吸了一口气,瞥眼看着他,“你说呢!”

    “何为?这不是应该的事吗?”月奕君也不知为何他们突然就生气了,很不解。

    比赛输了,接受惩罚不是很自然的事吗?愿赌服输啊……

    “你说为何?我真是服了你了,月奕君!”亓官书刚才还是平静的脸,突然就怒了。

    他们怒的原因,他还有些底,可是亓官书动怒的原因他却不得而知,月奕君恰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又为何负气?”

    “我说你为何,为何!要办这么一场蹴鞠比赛!”亓官书双手握拳,内心焦躁,来回渡步。

    “我……”月奕君一时语塞。

    “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亓官书非常嫌弃地伸手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因为不论他说什么,都这么让人生气。

    “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说!”

    亓官书满身怨气地盯着他。

    月奕君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指着道路,“我们的车马好像被他们乘走了……”

    “我说你干什么行啊!”亓官书生气的走了,每一步都很重,貌似在宣泄着他的怒气。

    “你干什么去?”月奕君跟着他走在旁边。

    “干什么去?我飞回去!”亓官书真是对他又气又无语。

    没有车马还怎么回去,当然是走着回去了。

    就当是对他们的报应吧。

    “走回去?天爷啊——”月奕君有些崩溃。

    这里离汴京可是有三十里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