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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叶之事录 疫之织心04(善六.北画)

    人分很多种,职有好多种,心有很多种,情也有很多种。

    农,民之基,国之本。

    无农,何以续生,何以行商做它事。

    无农,天天愁饱饥,月月思食粮,年年惧生死。

    生,看林中食,水中鱼。

    死,看天之变,灾之事。

    行走在田间,挥锄下,一草驱,一肥存。

    田中,永远都有干不完的活,除草,驱虫,浇水,等等。

    可是一年忙碌,勉强维持家用。税后,粮一年一新,无旧粮。

    “想那么干嘛呢?徒增烦,还是再除些草,等会好回家。”

    “画修,你怎么又在自言自语了?是不是有病啊?”

    “你耳朵真尖啊!那么远,你都能听到。”

    “你声音也不轻啊!那么远,我都能听到。”

    两人眼光相会,就这么看着,争了好几年了,就为了那一条田埂,他不让他种,他也不让他种。

    就这样,那田埂一步之内无粮皆草。

    争,两者皆伤,伤己,伤人。

    最终是谁胜谁负,还是互不相当,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过之,有人不想弃之忍之,于是便有了争不休。

    不争,一者伤,伤之心,忍之。

    可是有时候,另一方真的知道了吗?

    是一忍再忍,还是互相谦让?

    是某刻爆发,还是和平共处?

    争与不争,有时是两人之事,为一人之情。

    争与不争,有时是两家之事,为一家之心。

    争与不争,有时是两族之事,为一族之存。

    争与不争,有时是两国之事,为一国之生。

    争,伤。

    不争,亦伤吧?

    争争又停,停停又争,一天几回,一月近百次,一年上千回。

    话变的越来越少,越来越简洁,越来越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其实早已不想争,但是谁都拉不下脸,所以不知这争,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两人看了一会对方,又低头干着自己的活了,田里的事都还没忙活完,哪有时间争吵呢?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不知落了多少汗,不知除了多少草,不知累了多少回,不知何时休。

    天慢慢的开始变黑,太阳也开始落山。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农的无奈。

    但是至少,有天黑,能休息吧!

    劳累一天,至少有所获,除十分草,增一分粮。

    劳累一天,至少有所得,东田已无草,只需驱虫。

    一字累,言之轻,语之浅,难说清其中的,那星星点点。

    一字泪,无语言,无泪身,难语清心中的,那丝丝缕缕。

    背着农具往家赶,看着农田又几忧。

    草去虫来,虫去缺水,有水又病,有着太多太多的未知。

    世事就是如此,有太多的因素左右,有太多的未知难料,然后有了多泪的心,多泪的眼。

    他匆匆赶回家,将农具轻放在角落,然后去水缸旁清洗了一下手,洗了一下脸。

    一手尘洗去,似昨天,亦似未来,触尘怎会无尘?

    一脸尘冲下,似心清,亦似心明,凡尘怎会无尘?

    尘世中人,尘世中事,处尘言尘,不知休。

    凡尘中人,凡尘中事,附尘清尘,不知事。

    尘,还是那些尘。人,却不再是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