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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飞云扬 三一八

    晚饭时间,龙谦再一次来到了龙大将军的书房之中。待龙诚照应龙大将军饭毕,龙谦便将即将上书向朝中请辞北衙职务与爵位一事向其父禀报。龙大将军听言龙谦诉说之事,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说道,未尝不可。你既然提到此事,必是考虑多时的,且不疑处事沉稳,又聪慧过人,他所授意与你之策,汝务必牢记在心,当思虑再三,不可轻易废其计。龙谦听了父亲教导,也是连忙点头称是。龙大将军略一沉吟,后又复对龙谦说道,有一件事先说与你听。先时那晚擒得肖恩其人,既然已审问出他的来历与目的,多留他在府中无益,以为父之见,不如现时把他放了。不料近来府中多事,你朝务又忙,故把这事搁置了几日。眼下为父打算明日将他放了,免得留置其人在府中恐生他变,这里且问一下你可有什么主意。龙谦听了龙大将军问他如何处置肖恩一事,便思虑片刻,尔后娓娓说道,老爷既然认为留肖恩在府中恐有不便,若交给有司又恐生出其它麻烦,不如就放他归去历州。但此人生性狡诈,若是老爷将他就此放了,惟恐他有意羁留京城,却不归去历州,如此此人若是再在京城惹事生非不幸又被衙门缉捕,审问之下,若是供出我们府上曾将他捉而复纵之事,彼时恐怕与我们府上又多有不利。龙大将军听了龙谦之言,也是频频点头,尔后说道,吾正担心此事。吾非不能将这肖恩押归衙门审问,然只是顾虑衙门审问出此人背后主使之人而后又连累太后而已。此时龙诚在一旁插嘴说道,我有一计,不知老爷与兄长可愿一听?龙大将军听到龙诚说有主意,便抬头看向与他问道,你姑且说来听听。龙诚说道,既然老爷说肖恩此人留不得,兄长又说放了他又怕他羁留京城不去而生出祸端,何不直接将其灭口?现时只要叫来龙平,今晚只在后面房中,偷偷地结果了这肖恩的性命,从此天下便太平无事。龙谦听了龙诚这番说辞,笑道,若是能将此人一杀了之,我们也不用费尽心计去商量此事了。这肖恩既奉命而来京城,匿藏数年,只为有人主使其对老爷不利。前番既然董威伏诛,因其为效忠其背后主人之故,而有意赴死,他背后主人虽知之其死因我等而起,却也怪罪不得与我等。今番我们虽得董威同党肖恩,如是再次将此人杀死,无疑与肖恩背后之主人结出仇恨。若是肖恩背后之人闻说我们府上将肖恩杀死,无疑知其计败露,既然其计败露,这肖恩背后之主人不如索性与我们府上翻脸,从此处处与我们府中作对,再与朝野之外与我们府上素有怨恨之人结成同盟,彼时当成我等一大心患,亦是朝廷一大痼疾。现时之事,杀肖恩容易,然杀之不走漏风声,谈何容易。且现时我等真的将肖恩灭口可以做到秘而不宣,然这肖恩尸体如何处置呢?若是换作前一天,或可将其杀害之后夹杂在其同伙一众尸首之中,一同交衙门仵作等人带走处理。眼下这太平集市刚刚发生完战斗之事,沿街巡逻不断,各种眼线何曾放过我等这座府邸。所以当下之时,此人是万万不能除之,且尚欲保留其性命,不要在我们府上出了纰漏才好。龙诚听了龙谦之言,知自己虑事不周,有失其言,便缄言不语。龙大将军听了龙谦与龙诚相说此事,也是点点头说道,吾亦知此事棘手,故思虑再三,知其杀不得,又不能留在府中,想放他出去,又恐他留在京城为患。这府中几日多事,又因汝之忠伯传叔新丧,竟顾不得这事。今天竟空闲下来,吾再想起此事,终是要寻找一个法子,将肖恩此人送出京城并令其不能得复返才为最好,但终不得计。龙谦见龙大将军近些岁月憔悴异常,思绪之事因受家中变故烦扰而不能处置,便轻声安慰其父说道,老爷不必太过思虑,少不得先容这厮暂且在府内逍遥今日,容我有空出城之时,再觅得一可靠之人,必要将此人带离京城,令其不得复返。龙大将军听到龙谦此言,知其已有主意,便不再多问,便点头允诺,之后便又扯到其他的闲话聊了半晌。

    到夜半,龙谦龙诚见龙大将军渐有困乏之色,便服侍他卧床休息,二人俱是从龙大将军的卧室之中退回自己房中休息。二人出来的路上,龙谦一边行走一边笑着对龙诚说道,我听七叔说道,你在府外与小凤姑娘谈论多时,小凤姑娘一味称赞于你,却并没因你为其父求情不得而生气指责,却是何故?龙诚听了龙谦相问,脸色赧红,后乃回答道,我也是非常奇怪?这小凤姑娘较往日对我态度大有不同,素日之时,我与之谈话之际,其必刻意寻着我的话柄刻意挖苦讽刺与我,我虽知她必不是有意,自当玩笑而已。而当下之际,她来寻我两次,我虽知其必为父亲求情与我,而我因不知其父亲是何故而关于衙门之中,又不时其父在衙门之中是何状况,故也未能轻易许诺于她,只能先拿话安慰于她,想再等上晚一点时间再叫人去了衙门打听或是直接请教兄长再作打算。偏是这几天我们府上出了这么多变故,兄长又忙于公务无暇他身,龙平亦是忙得不可开交,故弟也未能向兄长请教,府中又遣不出别的人手去衙门打听,这小凤姑娘又三番两次地遗了人来打听胡太医的情况,我向来口齿愚钝,却也应付不来这等复杂的事情,便只拿了话语敷衍过去。今番小凤姑娘亲自来府外等候于我,相见之时她又向我问起胡太医现时情况如何之事,我还是不知如何回答。正在弟慌张局促之际,幸而七叔赶了过来,将胡太医现时无事,只在衙门暂歇之事说与她听,而后又交待小凤姑娘,说是胡太医在衙门之中,诸事有蓝将军照应,必不另其父有所差池。小凤姑娘听了七叔所言其父无事,只当得了准信,遂连声高兴地将我称赞夸奖了一番,又连连向七叔称谢。按说此等之事也无甚奇怪,小凤姑娘因其父消息渐好之事欢喜连连,对七叔道谢也是人之常情。可我认识小凤姑娘太久,知其禀性清冷,她若遇欣喜之事,虽内心激荡然表面波澜不惊,若遇急促之事,她也从容淡定,丝毫没有焦躁之情。故小凤姑娘今日在七叔面前对我好一通夸奖奉承,我也是浑身地不自在,就是莫名地感觉哪里不对,却又不知到底是哪里不对。难不成小凤姑娘今日对我的一通夸奖赞耀,明明就是挖苦与讽刺,而我当时并没能听得出来而已?若真是这样,我的心里现时可是好过多了。说着话,龙诚微笑着又以手抚胸,长长地舒出一口长气。龙谦听到龙诚说到这里,已是大致了解今日小凤姑娘与龙诚相见之情景,听到龙诚说完,龙谦也是叹道,这小凤姑娘,果然人品风流,见解不凡,只怕你今后未必能降得住此名女子。夫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行顶天立地之事,若是有朝一日,其身心俱受困一弱女子之手,其丈夫之志尚能伸长否?龙诚听到龙谦此言,也是驻足失言笑道,兄长亦不是受困于安逸公主之手么?龙谦听了龙诚此言,亦是驻足回望龙诚一眼,知其终不可劝,遂长叹一声,对龙诚说道,夜深了,你我各自歇息吧。说罢龙谦便转身先行走开。龙诚听出龙谦神情落寞之言,只当自己失言让其难堪,遂木木地伫立原地许久,待他刚刚想起拿话来安慰其兄数语,不想龙谦早已回房多时。龙诚只得怅怅地摇了摇头,也是转身向自己的卧房之处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