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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皮诡案 第8章 轻生

    据监控录像显示,2006年11月1日下午四点三十六分,刘玉玲驾车回到了清水湾别墅区。当时,车子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梳着披肩发,带着口罩的年轻女子。而刘玉玲的车后座则是坐着和以前相同的男子,这个男子已经确认就是男妓“小鱼儿”。

    自那天起,往后一个月的时间内,刘玉玲几乎每两天都会驾车载着这个陌生女子回到别墅。期间,那个叫小鱼儿的男妓一共出现过五次。前三次是在十一月的上旬,也就是在10号之前。

    最后两次则是出现在11月29、30日两次。特别是11月30日,也就是案发当天的下午三点二十八分,刘玉玲亲自驾车载着二人回到了别墅。那神秘女子依然带着口罩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三人在别墅里渡过了三个半小时,监控显示,案发当日的下午7点06分,刘玉玲驾车载着二人离开了清水湾别墅,从此下落不明,直到第二日凌晨三点被我发现。后面的监控录像就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问了问保安:“别墅区外的道路上还有监控区么?”如果道路有监控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出刘玉玲下午7点06分的行动轨迹,而且案发当天下着雪,车流量少,排查起来也会容易些。

    保安摇了摇头,说:“清水湾是新建的工程,很多道路的配套设施都还不完善。清水湾外面有三条大路通向各个地方,但是监控录像却没有安装完毕。”

    我叹了口气,将监控录像拷贝完成之后离开了物业公司。廖梦凡载着我将车开到主干道的十字路口之处停了下来,她像四周看了看,说:“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一定要查下去。”

    “呵呵!”我笑了笑,说:“是啊,一切的关键都在于那个女人。看来只能进行地毯式勘查了。”

    廖梦凡拿出了手机,给市交警大队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们协助调取清水湾别墅区附近三十公里范围之内的所有监控录像。

    这个条件有些苛刻,一般情况下,交警大队是不会帮助的。奈何案子性质恶劣,我老爸又在市里坐镇,所以那边立刻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挂断电话之后,廖梦凡又给刘力拨了一个电话,将我们这里的发现通知了他。我问廖梦凡,小王和小李找到了没有?她说二人此时依旧下落不明,不过他们却在李家乡的猪肉大集上的垃圾站里找到了小李的警服。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沉痛不已,看来他们两个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在想,凶手为什么要用这种极度残忍的杀人方式呢?泄愤么?一般性的仇杀,凶手大多都会复制罪恶。也就是说,凶手使用自己仇人当初对待他的方式来杀死自己的仇人。

    刘玉玲被人剥了皮,难道她曾经也杀死过其他人,然后将那个人的皮给剥去了?直到多年以后,死者的后人前来复仇杀死了她?我把我的观点告诉了廖梦凡,看她有什么样的解释。

    她想了很长时间,说:“也有可能,凶手当初受到了同样的痛苦,而且这痛苦是刘玉玲造成的,也许凶手并不一定是后人,可能就是当初的受害者。”

    我问:“如果是复制罪恶的话,当初的受害者应该是死了吧?”我没有廖梦凡脑洞大,继续听着。廖梦凡说:“我刚才说了,死者的痛苦是刘玉玲造成的,并没有说是刘玉玲直接造成的,这二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当初的受害者也可能没死!”

    我陷入了沉思,廖梦凡说的很对。直接和间接是两个概念,也许凶手当初是因为刘玉玲的某个举动,亦或者因为某件不合常理的事情而导致了他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刘玉玲也许是无辜的,但是凶手却并不会这么认为,他会将罪责加盖在刘玉玲的身上,因为刘玉玲是他受伤的导火索。

    我想了想,看来我有必要调查一下刘玉玲这些年来,有没有由于她而导致的直接或者间接死亡或者受伤的事故了。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安娜酒吧。酒吧看起来并不算大,屋内的装饰也不算奢华,偏向简易。

    这里非常适合老朋友来这里叙旧聊天,酒吧的角落坐着两个青年女子,两人有说有笑,看样子应该是闺蜜,或者是百合。我心中暗叹,刘玉玲和张清雅曾经是不是也是这么温馨呢?

    我和廖梦凡同样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面对面坐了下来,我们都要了一杯柠檬水,静静的等待着张清雅的到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酒吧里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身高约165CM,带着一个大号墨镜的女人。廖梦凡向她招了招手,女子看到后走了过来。

    “喝点什么?”廖梦凡站了起来,给我使了一个眼神,示意让我坐到她的身边。我明白她的意思,一个同性恋的女性是不会喜欢一个男人坐在自己旁边的。而且,如果让她和廖梦凡挨着坐,谈话的过程张清雅会感到约束。我会意,屁颠的坐到了廖梦凡的身旁。

    “白兰地!”张清雅淡淡的说了一句,她并没有坐我方才坐过的位置,而是选择了靠里侧的座位坐下,然后摘下了她的墨镜。

    她双眼红肿的很厉害,看样子,最近一段时间她过的很不好,应该是经常哭吧。只见张清雅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女士香烟,点上,轻吐了一口,说:“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她看着廖梦凡的脸,干脆把我当成了空气。

    廖梦凡喝了一口柠檬水,问道:“在你心中,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果然还是女人懂女人啊,换成是我肯定开篇直入主题,看来廖梦凡还真是我的好拍档,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廖梦凡说的那句话:“没机会了。”她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她。

    张清雅喝了一口白兰地,也许是烈酒辛辣的关系,亦或者是让她想到了一些害羞的事情,总之,她的脸有些红,她悲哀的脸上渐渐升起了一丝甜蜜,她笑了,深深的陷入了回忆。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常年有病,母亲一个人操持着家业。记得那年我刚过完十岁的生日。有一次,父亲突然得了重感冒,我和母亲拉着车想要将父亲送到镇里的医院。”

    “天黑路陡,母亲在前面拉着车,我则是在后面用力的推着车。当我们走到一个陡峭的山坡的时候,母亲突然滑了一下。紧接着,那装着父亲的手推车直接从我的右腿上面碾了过去,我听到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当我爬到父亲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从此以后,我变成了一个瘸子,不过由于父亲的死,我们家的生活条件相对的好了不少。我发奋读书,最终考上了镇里的高中。就在那时,我遇见了她。”

    “记得有一次,班级里面的刺儿头欺负我是个瘸子,是个没人要的烂货。我呜呜的痛哭起来,是她拿着一把铁锹帮我将他们赶走。我记得当时她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女人,要活得比男人更坚强。”

    “我们成为了好友,我渐渐丢掉了手中的拐杖。当我扶着她的臂膀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哭了,她...笑了。当我松开她的臂膀,迈出第一步的那个时候,我们...都哭了。”

    “从此以后,我们天天形影不离。高中三年很快就结束了,她考上了经贸大学,而我则因为家庭原因留在了当地,读了个中专。但是我们并没有因为距离而疏远,反而天天写信,表达彼此的思念。”

    “中专毕业之后,我离开家乡来到了辽远。她跟厂长说,我是她的远房表妹,厂长很痛快的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做会计的工作。我们被分配到了一个宿舍,我们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彼此搂着对方温热的身体,说着羞人的悄悄话。”

    “她很喜欢百合,她说它圣洁纯净,她说我就是她生命里的那束百合,她要守护我一辈子,不让别人那肮脏的手玷污我。当她将她手中百合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知道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了,她将她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我,同样我也将我交给了她......”

    廖梦凡递给了张清雅一张纸巾,她擦了擦湿润的双眼,说:“谢谢你让我想起了美好的往事,我们是同性恋,想问什么就问吧。”

    廖梦凡点了点头,说:“从你刚才的回忆里不难看出,你们是很好的一对。你甚至不介意和她一起陪一个男人,为什么你们最近一个月都没有在一起呢?恕我冒昧,来这儿之前我调取了清水湾的监控录像。”

    我仔细观察,发现张清雅的脸明显抽动了一下,少时,她说:“她说最近她很忙,让我照顾好自己。”她说话的口气和刚才那充满幸福笑容的女人相比,判若两人。

    廖梦凡加大了口气,说:“你这是在赌气,你应该很爱她,你不想给她报仇么?”

    张清雅死死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没有人杀她,她是自杀的。有一次她当着我的面照镜子,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我说,她讨厌她的这张脸,讨厌她的这幅皮囊,她说她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