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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皮诡案 第124章 善意的谎言

    “临北市?!”我猛然一惊,这有些不符合逻辑,在这个节骨眼里,他大摇大摆的去临北市干什么?这不是当枪靶子吗?我问琚晓龙:“几点的火车?几点到临北?”

    “明天中午十二点!”琚晓龙说:“我已经带着我们的侦查员一路跟着他了,你放心,不会跟丢!”

    “谢了!哦,对了!”我急忙叮嘱琚晓龙:“你们千万要注意,绝对不可以贸然行动,临北市目前的状况很危险,切记我说的!”

    挂断琚晓龙的电话以后,我又抽了一根烟。我把存在我脑海里,关于廖梦凡自身问题的那些东西,全都暂时性的从我的思绪里面赶走。紧接着,我走到廖梦凡的身旁,我将琚晓龙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又给她描述了一遍。

    也许是因为自我催眠的缘故,廖梦凡此刻的气色看起来很好,此时已经临近午夜,在她的脸上我却看不到一丝疲惫感,她静静的想了一会儿,“他这样大摇大摆的去临北市,目的也许就只能是一个了!”

    “你说说!”为了缓和一下刚才我俩之间那段不太愉快的古怪谈话,我并没有抢先将我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她也许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冲我笑了笑,对我说:“他想让我们在临北市抓到他!”

    “嗯!”我点了点头,接她的话说:“临北市的环境目前很微妙,我估计朱强是去临北市替别人顶罪去了!那里的水很浑啊,一共死了六个人,而且里面还有四个人是警察,这只能说明,那个犯罪组织的扩张力非常的惊人,他一定是去给主犯顶罪去了!”

    “丢车保帅!他们已经知道事情压不住了,所以才会不得已出此下策,我觉得,我们应该调查一下朱强的通话记录,估计我们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我又点了一根烟,接着说:“让朱强去临北市,应该是这些人临时决定的,他们知道他受伤暴露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正好拿他出来当枪靶子!”

    我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想要给韦世杰那家伙发一条短信,但就在我打开手机的同时,电子邮箱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打开了手机的电子邮箱,发现竟然是那个死去孩子的信息!

    通过电子邮件我们得知,在临北市柳家巷发现的那个婴儿骸骨的主人叫做田壮壮,今年一岁半,性别是男孩儿,家住佳兴市龙府小区四号楼五单元的603。遗失时间是在半年以前,遗失的地点则是佳兴市妇产医院!

    邮件里附带了几张田壮壮生前的照片,我和廖梦凡仔细观看,那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男孩儿,特别是他笑的时候,脸上还会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其中有一张照片让我感触很深,那是田壮壮趴在妈妈怀里吸允手指的照片,他一边用力吸允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天真的看着他记忆深处唯一感到亲切的那个女人,他在向她讨要奶水,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他内心深处的饥饿!

    拍摄照片的那个房间里面挂着许多七彩的千纸鹤,田壮壮一边吸允手指,一边用另一双空着的手朝着千纸鹤不停的摆弄着。想来这些千纸鹤应该是他妈妈在怀孕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而为他而折的吧,每一只千纸鹤都寄托着妈妈对儿子的一份祝福,包含了妈妈在整个孕期,对肚子里面那个活蹦乱跳的小生命的深深期待!

    吸允手指的这一幕不禁让我想起了和我同甘共苦过的小天天,他们两个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只是小天天却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让他在被拐走的时候遇到了我,而田壮壮呢?想到这里,我暗叹,廖梦凡刚刚说的命运也许真的存在吧!

    电子邮件的最后,是韦世杰给我俩留的一条信息。原来田壮壮的信息是他在一个叫做“宝贝回家”的寻亲网站上查到的,因为临北市警方已经成功的提取到了田壮壮的DNA,而田壮壮的父母也在那个网站上做了登记,所以配型很快就找到了。

    韦世杰将田壮壮的家庭联系方式也一并留下了,我将这个电话号码记到了电话本里面,然后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查一下朱强的电话通讯记录!

    之后我和廖梦凡肩并肩的坐在路边的路基上面,我看着田壮壮家的联系方式,正在寻思着我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刚刚韦世杰给我的电子邮件里面有一个很必要的信息我需要确认一下,那就是田壮壮丢失的具体时间和具体地点,他给我的信息太笼统了。但是我又不想打扰这个被人贩子而毁掉的这个家庭的宁静,他们该怎样接受这样残忍的现实呢?我的这一通电话,很可能会要了别人的命!

    “你可以编一个善意的谎言的!”就在这时,廖梦凡拍了拍我的肩膀,“支持他们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找到孩子的希望,只要希望不破灭,他们就会没事的!”

    廖梦凡的话一语中的,我按照她的想法拨通了田壮壮家里面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很多声,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你...找谁啊?”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似乎还夹杂了某种哭腔,想来刚刚她应该是哭过了吧!

    “您...您好!”我说话的口气也有些忐忑,我清舒口气,对她说:“您好,我是市刑侦支队的,关于您儿子......”

    “壮壮有消息了?他在哪儿?!”还没等我说完,电话那端那女人就迫切的向我询问起来,而且她说话的力气明显的增大了不少,想来是很激动。

    我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骗她说:“我们只是找到了一点线索,还有一些细节想要和您再次确认一下!”

    “你快说!”那女子显得很急切,可能是念子心切,她说话的口吻听起来很不好,不过她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感到万分的内疚和难受,我问她:“请问您儿子具体是在佳兴妇产医院哪里走失的?”

    “都怪我!”女子开始哽咽起来,她说:“半年前我的节育环突然出了问题,由于那天家里面没有人,而我又和大夫约好了时间,没办法,我就带着壮壮一起去了医院,我把她交给了护士站的一个护士,可是等我出来的时候,壮壮却不见了,而那个护士在壮壮走失的时候正好去上了厕所......呜呜呜...都怪我!”

    女子开始痛哭起来,她说:“我找遍了医院的各个角落,我记得有一个扫地的大妈跟我说,她看到一个小孩子好像往太平间那边走去了,我们又去了太平间那里寻找,但是根本就找不到了!”

    “太平间?!”我的心咯噔一下,我记得陈凤军以前就是在太平间做的临时工,难道说陈凤军就是在那个时候将田壮壮给偷偷的抱走了?在时间上来说,也说得通!

    “具体是哪一天?您能告诉我吗?”我追问道。

    “我不知道,别问我!”女子突然大声怒吼起来,我心里猛地一惊,看来田壮壮丢失的那个时间已经成为了这个女子的一个禁区魔咒,想来她的精神方面也出现了问题。

    我对她说:“你放心吧,只要有希望,您的孩子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如同针扎一样难受,我当时在心里默默的对她起誓,我一定要将杀害你儿子的凶手,绳之以法!

    事情已经基本明了了,不过我却总感觉有一些矛盾,那就是陈凤军如果是人贩子的话,他在偷走田壮壮的几天之内,应该就会将这个孩子转手卖给其他人从而获得利益。但是现实却是,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足足有半年之久。

    有些东西是我无法猜到的,眼下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个黄毛小青年的身上了。时间已经指向了午夜,远处的火葬场那边射来了明亮的车灯,看来那黄毛小青年应该是上路了!

    我和廖梦凡相继从路基上站起,我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而廖梦凡则迎着车子走了过去。明亮的车灯将廖梦凡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照耀的异常清楚,果不其然,车子的速度明显的下降下来,那小青年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走下车,朝着廖梦凡走了过去。

    “呦,美女!有事儿?”黄毛色眯眯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廖梦凡,而我则是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拿着钱跑到了他的身边。

    廖梦凡故作姿态的挪到了我的身后,她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胸前给我带来的一阵柔软,她低声的指着我,说:“司机师傅,我和我男朋友上山野游迷路了,到了这个时候才下了山,但是却没有车了,我男朋友身体不好,您看...您能不能捎我们一咕噜?”

    我将钞票递到了那小青年的面前,那家伙舔了舔嘴唇子,接过了钞票之后,又看了一眼廖梦凡,“不算事儿,走吧,正好我驾驶楼里面有卧铺,美女,你先去躺会儿!”

    “嗯!”廖梦凡忐忑的点了点头,“你先扶我男朋友上车呗!”

    “行!”黄毛有点不爽的扫了我一眼,他架着我的胳膊,一点一点的朝着驾驶室走了过去。而此时廖梦凡也跟在他的身子后面保持着大约一米半的距离。突然间,我听到身后的廖梦凡猛地喊了一声:“师傅,你的钱掉了!”

    黄毛果然中计,他下意识的转过了头,而就在那一瞬间,一道白色的浮影在黄毛的面前一闪而过,紧接着,这家伙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廖梦凡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