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距离的混凝土世界 第三十二章 骗子：反击
“喂！那边是什么人！”
“是入侵者！”
“来了吗？”“捉住她！”
俯视着下面的“礼堂”，却忽然听到了这些呼喊。佟学思考后，说“你跟我一起过来”。于是两人便一同跑了过去。
……
魏行云跟在佟学后头跑着。
佟学的体能很好，自己有点跟不上他。
或许是自己体能太差了。玫瑰路步行街那会也是，想跑跑不快。
魏行云想。
——佟学带上我的理由很简单。他要看守着我。
——我本人没什么战斗力，但却知道聚集在这的是“全界会”，而且还有他眼中“瞬间移动”的能力。比起把我关在某个地方，还是直接带着我更方便有效。
——虽然他现在就算放了我，我也没法用“透镜”回去。但被他这样看着显然更糟糕。到时候“组织”突入进来，我还有被挟作人质的可能。
——要命……
……
一路没停，跟着佟学直接来到了地方。
侵入者已经被擒。准确说，是被放倒在地。
一个光头白衣人扣着侵入者的肩膀和手臂。侵入者是个女性，装扮有点眼熟。
“慢着，她交给我来处理。”
在光头白衣人进一步动手前，佟学有些焦急地说道。
光头白衣人想了想，把她从地上扯起来。
这下魏行云看清了。侵入者是那个见习侦探，连装束都和昨天一样，只不过没戴鸭舌帽。
“魏行云？”她也看着魏行云，出声。
“祁铭霏？”魏行云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
——祁铭霏又不是“组织”的人，怎么会在这冒出来的？
“啊？你们认识？”佟学歪头，皱眉。
“喂，本部来的，你打算怎么办？”光头白衣人插嘴，“上头吩咐了要注意忽然出现在天文台里头的人。这女的突然冒出来，肯定有问题……”
“交给我就好。”佟学道。
“……好吧。”
光头白衣人撒手，祁铭霏往佟学那边踉跄两步，倒过去。佟学连忙上前，一把接住。
他俩小声地交流，期间佟学还指了次自己。
站在走廊另一个方向的白衣人都离开了。光头白衣人则无所谓地站在原地。
——见习侦探到底为什么会在这？她也是“全界会”的？肯定不对。天文台地下这种鬼地方也不像偶然……这里是“迷宫”的预测出现地，难道她真的为了完成委托，一路找到这了吗？
——不不不怎么可能。如果那样，那“组织”里一批专业的执行者还不如一个见习侦探？那“组织”干脆解散算了。
——该不会是齐鸣飞吧？那家伙又把见习侦探给坑这来了？
细想之下感觉可能性蛮高的，魏行云在心里默默叫苦。
佟学扶起祁铭霏，看来是交流告一段落了。
他径直走到魏行云身旁，小声问：“你和祁铭霏什么关系？”
“委托与被委托的关系。”如实回答。这会撒谎没用，作伪证前提要双方串通好，但见习侦探没可能配合造假。
“什么委托？和你的组织有关吗？”
“……和我的任务无关。算是私人的委托。”
——我的任务毕竟是“乔游天”方面。也不是撒谎。
“为什么要委托她这样的侦探？她没什么资历吧？”
“因为她所在事务所的所长不在，就顺势委托了她。”
“……那我就暂且当作巧合了。”佟学道，“把你的耳机和前端都交给我。别动什么手脚。”
“……好。”
魏行云将手伸进口袋，在佟学的注视下，一只手从口袋中取出了耳机，另一只手则摸出了一台小型通信设备。
佟学接过耳机，确认是开机状态之后，就放进了他自己的口袋里。转而面向光头白衣人，道：“他就交给你了，随便在哪都行，重点是看住他。”
说罢，把魏行云往光头白衣人那里一推。
光头白衣人抓住魏行云：“行吧。”
佟学牵着祁铭霏离开。
魏行云松了口气。
——总算是从危险的知情人那里暂时逃离了。虽然现在情况还是很糟糕，但多少有了点回转的余地。
光头白衣人皱着眉头反复打量几遍魏行云，说：“跟我来，别想逃跑的事。”
……
……
下到负三楼。
不知道详细时间是什么时候。尽管时不时能因为“距离超限”而看见天空。但天色只是一副要下雨的糟糕深红，起不到参考价值。
“总部下来的人就知道给别人添麻烦。”光头白衣人小声抱怨，从另一个白衣人手上要来了把钥匙。
——看来他是不爽佟学的指挥，打算把我关进一间屋子里就完事。
魏行云一边思考，一边把手偷偷伸进口袋。
口袋里还有个耳机。
这不是所谓“底牌”或“埋伏”，只是有备无患。因为“透镜”使用后要保持联络，所以带了个备用耳机，以备主耳机受损的意外情况。
备用的小型通讯器也是同样的道理。
暗中给耳机开机。
定位应该会传到外边，然后交给佟学的那台通讯器就会被掐断通信。现在已经离“转移”有一段时间了，我的定位应该也能稳定下来些了。
手再慢慢抽出口袋，没被发现，很好。
周围还是那个样子，单纯的走廊，给人一种迷宫的错觉。
但角落里能看到绳子之类的杂物，甚至还有油漆桶。估计已经到了天文台的边界。
光头白衣人终于停下了。他打开一扇门，回头看眼魏行云：“进去。”
魏行云乖乖进屋。
屋内和自己当初转移进的屋子没多大差别。
“嗯……”光头白衣人正打算关门，忽然又顿住了，“我去拿根绳子。你别想着趁这时候逃跑。”
——绳子？
——是要把我捆起来吗？
魏行云眨眼，直觉上感到不妙。
门没关，光头白衣人直接就走开了。
——……糟糕，我要是被捆起来的话，就没法装上耳机了。
——这人还打算就这么把我扔这。我无疑会陷入丧失联络的状态，说不定会就此因“透镜”的副作用而下落不明。
——不会吧，怎么一下就陷入这种境地了……
头皮发麻。
没有退路了。
魏行云从口袋中抽出耳机，一边将其装上耳朵，一边以最快最轻的步伐冲出门。
光头白衣人正低头翻找着那堆杂物。
身体猛地紧张起来。
白色的灯光、白色的衣物、浅色的墙壁，角落棕色的绳子和暗淡的空油漆桶。
他跑向光头白衣人。
恐惧、亢奋。心理状态的切换出乎意料地快速。
顾不上踩踏路面的声音，以最大程度扭动身体，对准那个后脑勺挥出一拳——
结结实实的一拳，一声闷响。
反作用力、不标准的出拳姿势、冲刺的惯性。他一瞬丧失平衡，想再补一拳是不可能了。
光头白衣人往前踏一步，稳住身形。
魏行云咬牙，贴上光头白衣人的后背，甩出右臂，绕过他的脖子，左手同时锁住右手，往里使劲。
光头白衣人被勒住脖子，一个后仰，后退几步，伸手抠拉脖子上魏行云的手臂。
魏行云使出浑身的力气，喉咙里发出低吼，死不放手。整个人甚至因为体格上的差异双脚离了地，趴在光头白衣人的背上。
光头白衣人脸色涨红，弯腰，重新调整身体的重心。
——他这是要……
在魏行云反应过来之前，光头白衣人忽然疾退，后背往墙上狠狠撞去。
砰。
夹在墙壁与光头白衣人的身体之间。撞击没有想象中强烈，但还是让魏行云一瞬失神。
五脏六腑受到冲击，想吐却吐不出来。
光头白衣人借着反作用力往前几步，然后再次撞回过去。
撞击。
魏行云紧闭眼睛，张开嘴，挤出肺里的空气。
勒住敌人喉咙的手臂不自觉地松了些。
光头白衣人抓住这一刹那，双手扯住魏行云右臂的不同位置——
过肩摔！
背部与地面亲密接触。
短暂地丧失意识，身上也使不上劲。
不断眨眼，唤回自己的意识。
然后，看见正上方，光头白衣人正充满怒意地俯视自己，右手握紧成拳。
——完蛋了。
——也实在没辙了，双方差距太大了。
光头白衣人一句狠话也没放，只是一拳猛锤向魏行云的脑袋。
“哐！”
光头白衣人突然往一旁踉跄几步，一个空的油漆桶“哐当”地掉在魏行云脑袋旁边。
没等魏行云反应，一个黑色的人影已经扑向了光头白衣人。
也没等光头白衣人调整姿态，他沉下身形，往光头白衣人怀里一撞。
在光头白衣人失去平衡的同时，他以右手手肘，从下往上狠击光头白衣人的下巴。
牙齿相击的清脆响声。
没有任何停顿，左手随即又往光头白衣人的太阳穴处补上一拳。
光头白衣人连声音都没发出来，扑通一下倒地。
魏行云看得瞠目结舌。
黑色的人影站直，转身面向魏行云。
黑色鸭舌帽，深灰色衬衫，黑色运动裤。
在对魏行云做出表示之前，这个“黑色的男人”先用手指按住了右耳耳洞。
“——这里是袁承祥，已经确认魏行云安全。随时可以开始突入。”
随后，他才走到魏行云身旁，伸出手：“‘组织’在你之后又陆续派了透镜持有者进来。在确认你的备用通讯器开启后，立刻定位了你的坐标，并把离你最近的我派了过来。没大碍吧？”
“谢了。”魏行云舒了口气，握住他的手，从地上被拉起来。
随后，魏行云对耳机说：“我要报告关于我在被发现期间所获得的信息。”
“是入侵者！”
“来了吗？”“捉住她！”
俯视着下面的“礼堂”，却忽然听到了这些呼喊。佟学思考后，说“你跟我一起过来”。于是两人便一同跑了过去。
……
魏行云跟在佟学后头跑着。
佟学的体能很好，自己有点跟不上他。
或许是自己体能太差了。玫瑰路步行街那会也是，想跑跑不快。
魏行云想。
——佟学带上我的理由很简单。他要看守着我。
——我本人没什么战斗力，但却知道聚集在这的是“全界会”，而且还有他眼中“瞬间移动”的能力。比起把我关在某个地方，还是直接带着我更方便有效。
——虽然他现在就算放了我，我也没法用“透镜”回去。但被他这样看着显然更糟糕。到时候“组织”突入进来，我还有被挟作人质的可能。
——要命……
……
一路没停，跟着佟学直接来到了地方。
侵入者已经被擒。准确说，是被放倒在地。
一个光头白衣人扣着侵入者的肩膀和手臂。侵入者是个女性，装扮有点眼熟。
“慢着，她交给我来处理。”
在光头白衣人进一步动手前，佟学有些焦急地说道。
光头白衣人想了想，把她从地上扯起来。
这下魏行云看清了。侵入者是那个见习侦探，连装束都和昨天一样，只不过没戴鸭舌帽。
“魏行云？”她也看着魏行云，出声。
“祁铭霏？”魏行云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
——祁铭霏又不是“组织”的人，怎么会在这冒出来的？
“啊？你们认识？”佟学歪头，皱眉。
“喂，本部来的，你打算怎么办？”光头白衣人插嘴，“上头吩咐了要注意忽然出现在天文台里头的人。这女的突然冒出来，肯定有问题……”
“交给我就好。”佟学道。
“……好吧。”
光头白衣人撒手，祁铭霏往佟学那边踉跄两步，倒过去。佟学连忙上前，一把接住。
他俩小声地交流，期间佟学还指了次自己。
站在走廊另一个方向的白衣人都离开了。光头白衣人则无所谓地站在原地。
——见习侦探到底为什么会在这？她也是“全界会”的？肯定不对。天文台地下这种鬼地方也不像偶然……这里是“迷宫”的预测出现地，难道她真的为了完成委托，一路找到这了吗？
——不不不怎么可能。如果那样，那“组织”里一批专业的执行者还不如一个见习侦探？那“组织”干脆解散算了。
——该不会是齐鸣飞吧？那家伙又把见习侦探给坑这来了？
细想之下感觉可能性蛮高的，魏行云在心里默默叫苦。
佟学扶起祁铭霏，看来是交流告一段落了。
他径直走到魏行云身旁，小声问：“你和祁铭霏什么关系？”
“委托与被委托的关系。”如实回答。这会撒谎没用，作伪证前提要双方串通好，但见习侦探没可能配合造假。
“什么委托？和你的组织有关吗？”
“……和我的任务无关。算是私人的委托。”
——我的任务毕竟是“乔游天”方面。也不是撒谎。
“为什么要委托她这样的侦探？她没什么资历吧？”
“因为她所在事务所的所长不在，就顺势委托了她。”
“……那我就暂且当作巧合了。”佟学道，“把你的耳机和前端都交给我。别动什么手脚。”
“……好。”
魏行云将手伸进口袋，在佟学的注视下，一只手从口袋中取出了耳机，另一只手则摸出了一台小型通信设备。
佟学接过耳机，确认是开机状态之后，就放进了他自己的口袋里。转而面向光头白衣人，道：“他就交给你了，随便在哪都行，重点是看住他。”
说罢，把魏行云往光头白衣人那里一推。
光头白衣人抓住魏行云：“行吧。”
佟学牵着祁铭霏离开。
魏行云松了口气。
——总算是从危险的知情人那里暂时逃离了。虽然现在情况还是很糟糕，但多少有了点回转的余地。
光头白衣人皱着眉头反复打量几遍魏行云，说：“跟我来，别想逃跑的事。”
……
……
下到负三楼。
不知道详细时间是什么时候。尽管时不时能因为“距离超限”而看见天空。但天色只是一副要下雨的糟糕深红，起不到参考价值。
“总部下来的人就知道给别人添麻烦。”光头白衣人小声抱怨，从另一个白衣人手上要来了把钥匙。
——看来他是不爽佟学的指挥，打算把我关进一间屋子里就完事。
魏行云一边思考，一边把手偷偷伸进口袋。
口袋里还有个耳机。
这不是所谓“底牌”或“埋伏”，只是有备无患。因为“透镜”使用后要保持联络，所以带了个备用耳机，以备主耳机受损的意外情况。
备用的小型通讯器也是同样的道理。
暗中给耳机开机。
定位应该会传到外边，然后交给佟学的那台通讯器就会被掐断通信。现在已经离“转移”有一段时间了，我的定位应该也能稳定下来些了。
手再慢慢抽出口袋，没被发现，很好。
周围还是那个样子，单纯的走廊，给人一种迷宫的错觉。
但角落里能看到绳子之类的杂物，甚至还有油漆桶。估计已经到了天文台的边界。
光头白衣人终于停下了。他打开一扇门，回头看眼魏行云：“进去。”
魏行云乖乖进屋。
屋内和自己当初转移进的屋子没多大差别。
“嗯……”光头白衣人正打算关门，忽然又顿住了，“我去拿根绳子。你别想着趁这时候逃跑。”
——绳子？
——是要把我捆起来吗？
魏行云眨眼，直觉上感到不妙。
门没关，光头白衣人直接就走开了。
——……糟糕，我要是被捆起来的话，就没法装上耳机了。
——这人还打算就这么把我扔这。我无疑会陷入丧失联络的状态，说不定会就此因“透镜”的副作用而下落不明。
——不会吧，怎么一下就陷入这种境地了……
头皮发麻。
没有退路了。
魏行云从口袋中抽出耳机，一边将其装上耳朵，一边以最快最轻的步伐冲出门。
光头白衣人正低头翻找着那堆杂物。
身体猛地紧张起来。
白色的灯光、白色的衣物、浅色的墙壁，角落棕色的绳子和暗淡的空油漆桶。
他跑向光头白衣人。
恐惧、亢奋。心理状态的切换出乎意料地快速。
顾不上踩踏路面的声音，以最大程度扭动身体，对准那个后脑勺挥出一拳——
结结实实的一拳，一声闷响。
反作用力、不标准的出拳姿势、冲刺的惯性。他一瞬丧失平衡，想再补一拳是不可能了。
光头白衣人往前踏一步，稳住身形。
魏行云咬牙，贴上光头白衣人的后背，甩出右臂，绕过他的脖子，左手同时锁住右手，往里使劲。
光头白衣人被勒住脖子，一个后仰，后退几步，伸手抠拉脖子上魏行云的手臂。
魏行云使出浑身的力气，喉咙里发出低吼，死不放手。整个人甚至因为体格上的差异双脚离了地，趴在光头白衣人的背上。
光头白衣人脸色涨红，弯腰，重新调整身体的重心。
——他这是要……
在魏行云反应过来之前，光头白衣人忽然疾退，后背往墙上狠狠撞去。
砰。
夹在墙壁与光头白衣人的身体之间。撞击没有想象中强烈，但还是让魏行云一瞬失神。
五脏六腑受到冲击，想吐却吐不出来。
光头白衣人借着反作用力往前几步，然后再次撞回过去。
撞击。
魏行云紧闭眼睛，张开嘴，挤出肺里的空气。
勒住敌人喉咙的手臂不自觉地松了些。
光头白衣人抓住这一刹那，双手扯住魏行云右臂的不同位置——
过肩摔！
背部与地面亲密接触。
短暂地丧失意识，身上也使不上劲。
不断眨眼，唤回自己的意识。
然后，看见正上方，光头白衣人正充满怒意地俯视自己，右手握紧成拳。
——完蛋了。
——也实在没辙了，双方差距太大了。
光头白衣人一句狠话也没放，只是一拳猛锤向魏行云的脑袋。
“哐！”
光头白衣人突然往一旁踉跄几步，一个空的油漆桶“哐当”地掉在魏行云脑袋旁边。
没等魏行云反应，一个黑色的人影已经扑向了光头白衣人。
也没等光头白衣人调整姿态，他沉下身形，往光头白衣人怀里一撞。
在光头白衣人失去平衡的同时，他以右手手肘，从下往上狠击光头白衣人的下巴。
牙齿相击的清脆响声。
没有任何停顿，左手随即又往光头白衣人的太阳穴处补上一拳。
光头白衣人连声音都没发出来，扑通一下倒地。
魏行云看得瞠目结舌。
黑色的人影站直，转身面向魏行云。
黑色鸭舌帽，深灰色衬衫，黑色运动裤。
在对魏行云做出表示之前，这个“黑色的男人”先用手指按住了右耳耳洞。
“——这里是袁承祥，已经确认魏行云安全。随时可以开始突入。”
随后，他才走到魏行云身旁，伸出手：“‘组织’在你之后又陆续派了透镜持有者进来。在确认你的备用通讯器开启后，立刻定位了你的坐标，并把离你最近的我派了过来。没大碍吧？”
“谢了。”魏行云舒了口气，握住他的手，从地上被拉起来。
随后，魏行云对耳机说：“我要报告关于我在被发现期间所获得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