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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归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她要毁了钥匙

    虞谨思还没下跪,皇上已先免了他的礼。

    “梓勃,许沅藏匿行军令旗的事是你告诉你姑姑的?”

    “是的皇上。林姑娘说她劝不动许小姐,没法子才背着自家小姐私下相告的。”

    “你竟敢相信许府一个卖主的下人,就不怕她是故意设局骗你?”皇上语带关怀。

    “这天下谁不知我姑姑是贤德的皇后娘娘我姑父是圣明的陛下,纵她敢骗我,也绝不敢骗陛下您和姑姑。”虞谨思神色自信。

    正是有这层关系,如果不是燕玄琅为了自己弟弟查遍许沅身边的人发现林雅璇这个人身份有异,灯下黑,朕也绝对想不到,你们竟会、竟敢和反贼勾结。

    皇上望向许沅,到此时,她都未曾开口。

    “许沅,你可知错认罪?”

    “回陛下,许沅不知何错、何罪之有。我可怜雅璇无亲无故被人欺凌买卖,遂将她买下做我的贴身侍女,虽是侍女,但我待她情同姐妹,我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害我。”许沅言辞之中难掩失望悲戚。

    “许小姐真能狡辩,你偷盗你兄长的行军令旗藏在你母亲的旧箱之中,为的就是让许昀潇遗失军旗被军法处置。你一直想置你兄长于死地,谁不知道?”虞谨思一针见血,直接指出许沅的目的。

    “虞世子为什么相信林雅璇的话,遗失军旗也好,偷盗军旗也罢,一旦耽误陛下安民定国的大事,都是要杀头的死罪,我为什么要陷我兄长陷我自己于此绝境?虞世子为什么坚信林雅璇不是在说谎,难道,她有什么非要我死的理由说动了你?不、不止我,是我许氏满门。虞世子,许沅是得罪过你,你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别仗着权高势重连我父兄连我许氏门下全部算计陷害。”许沅怒不可遏,几乎站不稳的嘶吼着提起剑摇晃着直指虞谨思。

    “放肆!许沅,什么叫陷害什么叫仗势,你休要信口雌黄倒打一耙。”皇后一掌拍在身前案上。

    “是许沅之前刻薄姨娘兄长,蠢笨如斯才被人利用,活该被世子爷安排住那死了无数人有无数鬼的房间,活该被那恶婆子带去生不如死的刑房,活该被满屋子的蛇逼缠……娘娘想让我承认什么?私藏行军令旗吗?我没有,别说吓唬恫吓威胁,就是真把我投进刑房滚刀山下油锅,没有就是没有。”

    “陛下,宸王殿下、应贵妃和泠贵人在外求见。”一个宫人进来,打破了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什么时间不能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皇后脸上不悦。

    “一个个倒会凑热闹~让他们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万福,皇后娘娘吉祥。”应贵妃和泠贵人一同屈身。

    “免礼。真是难得,这奉天宫少有今日这般热闹。”皇上轻掀眼皮,不冷不热的说到。

    “见过宸王殿下、见过贵妃娘娘、见过泠贵人!”虞谨思转身过来行礼。

    “砰~”

    “泠贵人~”

    泠贵人手中的金盅玉盏摔在光洁的玉砖上,其人面色惊惶的缩在应贵妃身后。

    “诺敏!”许沅失口惊呼。

    “放肆许沅,这是陛下新晋的泠贵人,谁许你直呼贵人名字,休得无礼。”陈峰知道许沅和泠贵人是旧识,斥责也只是一个意思。

    “敏儿,怎么了?”皇上大步走过来将人从应贵妃背后拉到自己身前。

    “他~”诺敏害怕的把自己窝在皇上怀中,怯怯的指着虞谨思。

    “一切有朕为你做主,别怕。”皇上惯常看到的诺敏是清冷厌世的冰山美人,此时他怀中的女人,却弱不可支,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湿漉漉的张大着,整个人没有依靠的偎着他。

    皇上把人拥着回到御座,让其坐腿入怀靠着他。

    许沅身子不可察的微颤,手中剑杵在玉砖上,无力地支撑着她。

    泠贵人怯声怯气地说着什么,泪珠儿泅在眼眶中一颤一颤的,让人看了生出无限怜爱。

    “许沅,是你救了朕的泠贵人。”

    “我哪里救过什么泠贵人,我只救过一个无依无靠病得让人心疼的诺敏,她是肆季语轩里顶聪敏顶要强的好姑娘。九爷说,她和妹妹们太干净太纯洁了,不适合京城的繁华喧嚷,等娜苏城那边打点安排好了,就让她带着弟弟妹妹回家……”莫九请的人还没把房契拿到手,她却已经是泠贵人了。

    “难怪……”

    楚氏如果要找盟友,最好的人选确实非虞谨思莫属,虞谨思的权势人脉能帮她轻易扳倒许郅甚至毁掉整个许府;而虞谨思也早就和许沅结仇,已经到了无时无刻无不想要了结许沅性命的地步。正是因为知道林雅璇姓楚,知道她与许家有着血海深仇,他才毫不怀疑林雅璇的话,因为他们目的一致———要许沅的命。一旦林雅璇帮他弄死许沅,以他的手段,分分钟可以让林雅璇在世上永远消失。

    皇上含糊其辞的话让皇后心头一跳,这个新得宠的泠贵人被许沅救过,而且,似乎和梓勃有些过节。

    “许沅,傲寒堂清幽隽雅,定不会叫朕的敏儿性易情移有一丝的不自在。”皇上说罢,爱怜珍重的揩去诺敏脸上的泪花。

    “陛下,许夫人的箱笼取来了。”

    “里边可有行军令旗?”

    陈峰取了软椅,泠贵人懂事的将应贵妃请去入座,她自己在御座旁侍立,望着许沅的目光慢慢模糊。

    “陛下,箱笼的钥匙在我家小姐身上,除非烈火煅烧,否则别人开不了。”林雅璇见虞谨思也在殿上,心里多了一丝底气。

    正是有了底气,所以神经也放松下来,一时忘了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众人眼下。

    皇上看了看颜色憔悴病怏怏的许沅,又看了看跑了一遭还精神十足的林雅璇,目光不动声色的从皇后身上掠过。

    “雅璇,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和外人勾结起来害我?我救了你,你却要我甚至我全家人的命?”许沅这时似是恍然大悟,脸上现出“原来如此”和悔恨的表情,一手攥紧荷包,一手拖着剑一步步走到箱子和林雅璇面前。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劝你你不听,一意孤行会将公子害死不说还会连累老爷跟着下狱,我也是为你好啊。”林雅璇心里高兴许沅的死期就要到了,面上却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

    “抓住她,她要毁了钥匙。”皇后看见许沅拽下荷包提剑砍下去,惊急之下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