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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桥守墓人 第40章 祭坛之谜

    我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个令人尴尬的事实,随后对梁爷道,“我们最好快上去,这地下河水不浅,有了鱼类生存,指不定还有什么奇怪的玩意儿。”

    梁爷点头,表示有道理,另一边,向春爷正好拖着乔爷爬上了岸边,看了一下乔爷的情况,顿时急得不行,着急道,“梁爷,快想想办法,老乔的伤口好像恶化的更严重了。”

    我们心里一咯噔,一股不好的预感传来,连忙摸着水面爬上岸,来到乔爷身边,却见他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变得铁黑了,看起来分明就是中毒了!

    而向春爷把乔爷手臂上的绷带解开,我们同时吸了一口凉气,皆是感觉惊悚不已,梁爷更是通红着眼睛,对向春爷怒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照看了他这么久,没发现他是中了尸毒吗!”

    向春爷被梁爷揪着衣领,却是呆呆的看着乔爷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近乎呆滞的摇摇头,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不……对不起……我……”

    梁爷见他就要崩溃了,就使劲将他甩到了一边,随后从背包里掏出几颗红色的药丸,手指碾碎了往乔爷伤口上撒,一股股黑烟冒出,疼得乔爷直哼哼,可惜却还是没起什么大作用。

    我猜测,那应该是某种短暂延缓尸毒的药丸,但是再好的灵丹妙药,对已经深入骨髓的尸毒,也是无计可施。

    现如今,梁爷的伤口发黑,流出散发恶臭的黑血,血肉像一条条蛆虫在移动,分明是已经被尸毒侵入了体内,这时候,要是有什么千年的血人参,火灵芝,或者成型的灵药,倒好有些可能救治,可是现在这情况,只怕已经撑不过晚上了。

    我们下墓是在早上六点左右,在墓下面待了这么久,差不多也要到黄昏了,如果接下来还不能找到路出去,夜晚一至,阴气凝集,乔爷百分百熬不住。

    梁爷自然也想到了这些,脸上多了一抹决绝,小心翼翼的给乔爷上了点止痛药,起身招呼众人出发。本来棍儿爷和十三就在刚刚的战斗中累的半死,现在还没休息多长时间就又被呼来喝去,小三姐顿时急了,想要反对,我忙对她使了个眼色。

    也不知道她看懂了没有,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反驳,只是把手枪换上了最后一个弹夹,紧握在手里,一脸不爽地盯着梁爷。

    十三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捡起斩马刀后,几人又站在一起,梁爷看了乔爷一眼,随后拿出了一物,道,“对不住了各位,只是时间真的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就算前面没有路我也要给它弄一条出来。”

    他手里拿着的正好是我们剩下的所有炸药,这些威力加在一起,炸出一个通道真不是什么难事,关键就是不确定炸出通道后,露出的是生路还是绝路。

    我还是有些担心,对他说道,“可是梁爷,别忘了我们还有两关没过呢。”

    梁爷摇摇头,一脸晦气的道,“之前我没有想通,不过现在明白了,那所谓的最后两关,我们应该已经过了,其中一关就是那条大蛇,最后那关,应该就是祭坛血池了,那祭坛喷出鲜血,血可以代表水,亦可以代表火,古人又喜欢装神弄鬼,所以取了个水火魔窟的名字。”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我也只能点头表示赞同,众人再度收拾行装,沿着地下河往下走。

    一路上,梁爷一马当先,倒没有强迫受伤颇重的十三开道,而是自己亲自上阵 ,走了一段后,裂缝开始变小,似乎是震裂到此处强度就已经开始减少,能容人通过的空间也在慢慢变小。

    又走了十分钟,前方彻底被巨石封死,地下河汇聚在一点,汹涌的拍在巨石之上,长年累月的冲刷,那巨石已经变得极为圆润和光滑,彻底将我们堵死在这里。

    梁爷一心想要出去,也不管那么多了,拿出炸药就开始往周围放,我见他罕见的失去理智,顿觉有些不对,这座墓的谜团还没有彻底解开,那么多的怪事没找着原因,最重要的是,梁爷铁了心想要的风龙眼,除了最开始着急外,后面根本没有提及过。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说是为了乔爷而急着出去,我可以理解,但是那丢了风龙眼却丝毫不在意的行为就显着和他精明的性格极为不配。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些事,梁爷又咦了一声,从那巨石下发现了新的东西。

    我们好奇的凑过去,只见那巨石下面的裂缝中,一个漆黑的小洞穴露了出来,梁爷趴在地上,往里面打手电,一具人骨蓦的显露出来,只是这人骨已经失去了血肉,完全就是个骨头架子,我们也就松了口气,已经完全不存在尸变的可能了。

    梁爷似乎发现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折叠铲,往那洞口里面掏,就像掏竹鼠窝一样,梁爷显得很熟练,三下五除二的就勾出来一个腐朽的木盒子。

    我道,“真奇怪,按理说这里已经脱离了墓葬的范围,怎么还有人埋在这里?”

    梁爷阴沉着脸回答道,“他不是陪葬的人,看起来应该是自己把自己埋在里面的。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牛皮纸的主人,建造这座墓的始作俑者。”

    我们互相看了看,觉得梁爷是不是有点妄断了,他却继续道,“我看地下河有些人为改道的现象,应该是故意这么做的,而这洞口旁边的土又成规则摆放,洞里的挖掘痕迹又断断续续,呈鳞片状,看起来挖的很吃力,如果是工匠的话,根本不会如此吃力,除非是不懂行的人自己趴在里面,一点一点的向外挖,才有可能做到这点。”

    他的一番言论打消了我们的疑惑,这些东西都是常年累月的经验积累才能懂得,我们这些菜鸟不懂也很正常,棍儿爷看起来是个挺懂行的人,只有他一眼就相信了梁爷的话,这也是我们比不得的。

    由于小木盒已经腐朽了,有什么机关也早就坏了,所以不用担心,梁爷将那小木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堆杂物,多数都已经腐朽了,只有一块牛皮纸还保存完好。

    又一张牛皮纸,这具骨骸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绝对就是那奇门风水师,想不到他最后又回到将军墓,到死都守着这座风水大阵。

    我们打开牛皮纸,翻译的工作自然又落到了我头上,我倒是要感谢小时候父母硬逼着我读书了,这有文化还是有点用的,要让向春爷这大老粗来翻译,非得难为死他不可。

    我一点一点的翻译出来,大致内容是说,这具骨骸原本的名字叫做简一子,是奇门中声名远扬的风水师,据他自己说,当年皇帝曾几次三番找他寻龙点穴,瞧风水,凭着这手艺,在皇帝面前吃香的很。

    而这座将军墓也是他毕生所学之集大成,汇集了各种机关阵法,可谓是严防死守,保证风水不破,哪怕是手眼通天的大盗也别想轻易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

    据牛皮上说,这座墓的机关远不止我们遇到的那些,更有其它诸如穿心连珠箭,琉璃火雨等歹毒机关。只不过随着年月日久,那些没得到保养的机关渐渐失去作用,只留下我们遇到的六大机关。

    而这简一子不愧是天纵英才,不仅对风水极其擅长,连奇门遁甲之术也深有研究,当年他赖以成名的至宝小印便是他这一门传承的象征,他死前留下最后一句话就是,得到那件小印并能成功到达这里的人,就是他这一门的传承弟子,也同时代表着入了奇门。

    我一说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很诡异,那小印铁定就是游龙印了,那岂不是意味着我突然就多了个便宜师父,而且稀里糊涂加入了几百年前就解散的组织?

    我觉得滑稽可笑,可是接着看下去,就让我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牛皮最后一段记载,当年修建将军墓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千年前就建造的一座祭坛。

    这祭坛十分诡异,只要拔掉镇鼎的铜槌,就会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鲜血冒出,其中还会滋生各种血怪,令人防不胜防,导致当年的工匠死了好多个,简一子大怒,下令往下面挖,直接把这青铜鼎给他端了,结果挖着挖着,那些参与的工匠竟然一个个开始暴病身亡,死状极惨,并且慢慢的,开始有工匠见到奇怪的黑影出现,这种事情越来越频繁,一时人心惶惶。

    最后连简一子也害怕了,下令重新把坑填上,怕再闹出什么事来,不过这位也不是易与之辈,这次让他吃了瘪,让他记恨了下来,在大墓落成之际,简一子下令把这座祭坛的所有东西全给烧了,那些麻绳和人皮,一个不剩,一把火全给烧了。

    简一子觉得很痛快,等到几年后,将军正式下葬,趁着封墓的机会,他又悄悄进来,布置好一切,回到祭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几乎晕厥,只见那些已经烧掉的人皮和麻绳居然全部恢复了过来,并且与当初一般无二,没有丝毫破坏的痕迹。

    简一子纵横江湖多年,奇事怪事见了不知道多少,倒也没有太害怕,待一切办妥,他又觉得心里不太痛快,觉得不能便宜了这座祭坛,索性又给他点了一把火,又烧了个干净,最后才把这件事记录在牛皮上,坐化在此地。

    读完后,我发现身后已经被冷汗浸没,不止是我,听完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冷汗直冒,脸色苍白,没别的,就是因为那被简一子点了的祭坛,又一次完整无缺的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好死不死,我们临走前又给它放了把火,这前前后后加起来,足足烧了三次了。

    我吞了口口水,不确定的道,“应该不会这么邪乎吧,难道世界上真有被烧掉后还能完整无缺重现的建筑,这也太超自然了!”

    我是真的觉得不真实,十分怀疑这简一子就是在唬人玩儿,这一路上遇到的这么多怪事,一桩桩连起来,再这样下去,那些著名的科学家,像什么牛顿啊,爱因斯坦啊,只怕他们的棺材板儿也要压不住了。

    棍儿爷打趣道,“这好办,咱现在再回去看一眼,如果那祭坛又恢复原样,那就是真的,如果没恢复原样,那就是这老骨头信口雌黄,怎么样?”

    我白了他一眼,这时候傻子才会再回去啊,而且是不是真的,对我们很重要吗?我们现在只需要赶快出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是我们这些吃死人饭的人该考虑的。

    梁爷倒是思索了片刻,看着我说,“吴罪,你之前不是说撞过两次邪吗,而牛皮上也提及了工匠撞邪的事件,我估计你们遇到的可能都是同一件,这简一子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况且这些怪事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这次能活着走到这里来,已经是前世烧了高香了。”

    我想想也对,那简一子的人也和我一样遇见了怪事 ,最后简一子还不是安安稳稳活了几年?看起来这些东西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只要不去惹它们,日后应该不会有事,只是这祭坛存在了上千年,究竟是起什么作用,这一点还是令我感到奇怪。

    虽然棍儿爷说过鄂西古代有很多宗教仪式,那祭坛可能也只是其中某一种,只不过这么邪乎的宗教仪式,生平还是第一次见,我本能的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一刹那,冥梯里的那两次遭遇再次浮现,我下意识的发抖两下,觉得背后仿佛有人在吹冷风,回头看,却见小三姐站在后面对我坏笑,“吴小爷,别太紧张了,那些事情,说不准的,想太多反而是你自己遭罪。”

    我觉得小三姐说的没错,对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另一边,梁爷收起那卷牛皮,起身道,“既然谜团都解开了,此地不宜久留,各位先退后一步,是时候该出去了。”

    我们知道他是要动用炸药了,也是,乔爷的样子怕是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自觉的退后,尽量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