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私 施皓x郑解元——夙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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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施皓已经尽可能将步子迈得自然，但腰部受伤的肌肉被牵动所产生的刀割样疼痛，仍让他不由自主地脚步微顿，拧起眉心。
“你没事吧？”
郑解元看出来了，想伸手去扶，被对方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又缩回去。伸出的手尴尬地绕了个弯，挠了挠后脑勺。
“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施皓看他半晌，见他一脸忐忑内疚，原本到嘴边的训斥便都咽了回去，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轻叹口气，施皓继续往前走：“没怪你。”
竟然……不骂他？
郑解元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本来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结果施皓居然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蔫儿了一早上的表情瞬间精神起来。
“欸你等等我！”他欢快地追上施皓，还特地跑前面替对方开了门。
哪怕是工作日的白天，宠物医院的生意仍然很好。等候椅上坐着几个等待医生看诊的患宠主人，其中有位七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是医院的常客。
“幺儿和我一样，年纪大啦，不中用啦。”她抚摸着怀里穿着小裙子的吉娃娃，抬头与在前台护士闲聊着。
“现在好多年轻人都还不如您这身体呢。”护士道。
两人说着话，桑念从楼上下来了，边走边捶着后腰。老婆婆一看，热心肠地询问是怎么了。
“昨天不小心在浴室里摔了一跤。”桑念面不改色地扯谎。
老婆婆不疑有他，信了：“就路口那家中药铺，里头的跌打膏药很好的，你用用看……”
这时，门口门铃轻响，施皓与郑解元也进来了。
“那个……你真的不要紧吗？”郑解元扫了眼施皓的腰道，“要不去看看？”
“都说没事了。”可能是想在郑解元面前表现出自己确实无恙，他将本就笔直的腰板挺得更直，结果才走几步路就因加剧的痛楚地扶住了后腰，满脸烦躁。
“你就别逞强了。”郑解元忙过去扶住他。
“我没有……”施皓一抬眼，看到前台三个人——护士、老婆婆、桑念，三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下止住声音。
老婆婆慈祥地问道：“你也摔跤了？”
为什么是“也”？
施皓满心古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早上不小心摔了下。”在睡得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郑解元全力一脚从床上踹下了地。
“哦，那个路口啊有家中药铺……”老婆婆将方才对桑念说过的话又说了遍。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施皓还是谢过了对方。眼尾这时候无意间瞥到桑念正目光奇怪地望着他……的腰。这目光太复杂，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突然得知白雪公主和小矮人有私情，并且生下了灰姑娘，满满都是颠覆三观的震惊。
他摔了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施皓想问他你看什么呢，结果刚出口一个“你”字，胳膊就被郑解元架住。
“走啦，我们去看巴萨吧。”郑解元本来就很注意眼前这两人，敏锐地感觉到施皓表情有点不对，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强硬地架走了。
“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走……”
“我扶你走得快嘛，巴萨还等着呢。”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桑念歪了歪脑袋，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动摇。
怎么会……腰疼的是施皓？他多少有点没想明白。
“现在有的年轻人啊，喝奶喝得太少，缺钙，不然怎么这么容易摔倒的？就是没脚劲啊。”老婆婆继续跟护士闲聊起来。
看完巴萨，确认它安好，施皓让郑解元送他到公司。
郑解元将车开到施家大厦气派的大门前，施皓临下车前，像是忽然才想起般，毫无预兆地告诉了他一个劲爆的大消息。
“这次去国外，我顺便见了见你爸，和他说了下我的打算。他应该不久之后就会回来了，你留意他的电话。”
郑解元睁大眼，有些不敢置信：“你怎么找到他的？”
他爸连他的电话都不接的。
“我好歹在国外呆了几年，还是有些门路的。”施皓说完，开门下了车。
郑解元呆呆在车里坐了半晌，直到保安来敲窗，示意他后方有来车，让他挪一下，他才慌忙发动车辆驶离。
过几天，郑四海果真是打电话给他了。说了许多，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但大概的意思是，他家公司有救了。施家愿意伸出援手，还说看好他们能够扭亏为盈，反败为胜。
郑四海电话里说得激情澎湃，一幅信心满满能重整旗鼓的样子，郑解元听得也十分上头，就差踩椅子上同他爸一起振臂高呼。
本来只是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想不到施皓真的帮他救回了公司。
郑解元想找施皓道谢，那几天施皓却好像很忙，有时候电话根本打不通，有时候打通了也只是匆匆说几句话又挂了。
郑解元只好编辑文字，写了条长长的感谢短信发给对方，但等了两天施皓都没回。
巴萨出院那天，他独自接巴萨回家。巴萨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一个口令便利落地跳上后座。
关上车门，他绕到驾驶座，忽然口袋里的手机振了振，拿出来一看，是一则关于施皓的新闻。
施家公司刚刚发布公告，施皓将出任他们新的ceo。
这真是应征了一条至理名言——字越少事儿越大。
郑解元来回看了几遍，确认不是施尤杰，不是施皓的爸爸，也不是施家的其他什么人，确确实实，就是施皓。
我操，施皓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他做梦一样，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之前以为施皓最多就是求他爸或者他大伯帮帮他家，现在看来，对方恐怕是亲自在处理他家的事的。这样大笔的注资，郑解元虽然不懂做生意，但还有些常识，知道这必定是要做大量调研工作的，不然怕是无法说服自家股东。
郑解元将巴萨送回施皓别墅，喂完饭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选择留下来等施皓回来。
原本他想等施皓一起回来吃饭的，但一想今天是对方升任ceo的大喜日子，估计会和家人下属一道庆祝，就自己点了个快餐外卖。
没想到吃到一半，门开了，施皓竟然回来了。
郑解元汉堡刚咬一口，愣愣看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他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施皓应付各路人马应付了一天，早就身心疲惫，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甩掉皮鞋，解开了束住脖子的领带。
“不是你说在家等我吗？”
kxc的全家桶铺了满茶几，郑解元坐在沙发前的羊绒地毯上，舒展着两条长腿，不远处的激光幕布上正投映着一场足球比赛。
巴萨听到主人的声音，摇着尾巴从地毯上起来，围着施皓又舔又蹭。施皓摸了摸它的脑袋，在郑解元身旁坐下。
他非常自然地，就着郑解元的手大大地咬了一口汉堡。
郑解元怕他噎着，拿了可乐给他。
“不用，我吃过了。”施皓抹了下唇角，起身进屋洗澡去了。
郑解元等他走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汉堡，嘀咕道：“吃过了为什么还要吃我的？奇奇怪怪……”
施皓洗完澡出来，郑解元已经吃完了，正嘬着可乐聚精会神看足球比赛。
这一个星期，或者说自施老爷子去世后，施皓的神经就没松懈过，一切终于在今天告一段落，疲惫汹涌而来，连一场热水澡都不能缓解。坐沙发上陪郑解元看了没多会儿电视，他便打起呵欠。
郑解元正愁找不到机会表现自己，见此连忙并拢双腿，拍了拍自己膝盖道：“你是不是很累？来，你躺下，我给你按按头吧？”
施皓闻言挑了挑眉，视线下移，落在他的膝头。
“来啊。”郑解元不明白他在等什么。
施皓在他的催促中背对他躺了下来，后脑枕住他的大腿，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腹部，缓缓闭上了眼。
常年骑车的关系，使得郑解元的大腿肌肉格外结实有力，枕着其实并不舒服，但可能是施皓确实累了，也或者郑解元的按摩技术当真厉害，没一会儿，他就有些昏昏欲睡。
“施皓，我家的事……谢谢你了。”郑解元轻柔地按着施皓的太阳穴。
“你已经谢过好多次了，你到底还要谢几次？”施皓闭着眼，眉心微微蹙起。
郑解元撇撇嘴，没再说话。看了会儿电视，感觉施皓应该是睡了，他停下按揉，端详着膝上平静的面容，小声问道：“施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本以为对方不会听到，没想到话音才落，施皓眼睫微动，竟又缓缓睁开了眼。
“啊，我……”郑解元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施皓与他对视片刻，再次闭上眼。
“是。”
郑解元大腿上的肌肉颤了颤，好半天没说话。
客厅里只剩足球比赛的解说声，巴萨抖了抖耳朵，将脑袋换了个方向枕。
郑解元想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们从小吵到大，架都打了不知道几次了，你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可一出口，那些无关紧要的疑问便都靠边站了。
“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他在很努力地适应施皓，可是“适应”不代表“喜欢”。
哄骗施皓很容易，但他不愿意那么做。
“我知道。”
郑解元都做好被对方痛捶一顿的准备，施皓却只是闭着眼，淡淡吐出这三个字。
不揍他吗？不约束他吗？
郑解元踌躇着，来了个先抑后扬：“但你放心，你既然做到了答应我的事，那我也会做到答应你的事。我会好好待在你身边的，在你赶我走之前，我都不会走的。”
“你怎么屁话这么多，没完没了的？”施皓不耐烦地睁开眼，一把扯住郑解元衣襟，将他向一侧推倒。
郑解元转瞬间被压在沙发上，还要再说什么，两腮就被施皓捏住——郑解元的话太扫兴，他已经不想听了。
“不管你是报恩也好，害怕被我报复也好，这辈子都给我好好待在我身边，只要我没腻，你哪里都不准去。”指尖微微收紧，他冷声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但你记住了，如果哪一天你爱上某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郑解元感觉到施皓身上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施皓看着他，缓声道：“那我就弄死你。”
“你没事吧？”
郑解元看出来了，想伸手去扶，被对方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又缩回去。伸出的手尴尬地绕了个弯，挠了挠后脑勺。
“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施皓看他半晌，见他一脸忐忑内疚，原本到嘴边的训斥便都咽了回去，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轻叹口气，施皓继续往前走：“没怪你。”
竟然……不骂他？
郑解元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本来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结果施皓居然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蔫儿了一早上的表情瞬间精神起来。
“欸你等等我！”他欢快地追上施皓，还特地跑前面替对方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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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儿和我一样，年纪大啦，不中用啦。”她抚摸着怀里穿着小裙子的吉娃娃，抬头与在前台护士闲聊着。
“现在好多年轻人都还不如您这身体呢。”护士道。
两人说着话，桑念从楼上下来了，边走边捶着后腰。老婆婆一看，热心肠地询问是怎么了。
“昨天不小心在浴室里摔了一跤。”桑念面不改色地扯谎。
老婆婆不疑有他，信了：“就路口那家中药铺，里头的跌打膏药很好的，你用用看……”
这时，门口门铃轻响，施皓与郑解元也进来了。
“那个……你真的不要紧吗？”郑解元扫了眼施皓的腰道，“要不去看看？”
“都说没事了。”可能是想在郑解元面前表现出自己确实无恙，他将本就笔直的腰板挺得更直，结果才走几步路就因加剧的痛楚地扶住了后腰，满脸烦躁。
“你就别逞强了。”郑解元忙过去扶住他。
“我没有……”施皓一抬眼，看到前台三个人——护士、老婆婆、桑念，三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下止住声音。
老婆婆慈祥地问道：“你也摔跤了？”
为什么是“也”？
施皓满心古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早上不小心摔了下。”在睡得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郑解元全力一脚从床上踹下了地。
“哦，那个路口啊有家中药铺……”老婆婆将方才对桑念说过的话又说了遍。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施皓还是谢过了对方。眼尾这时候无意间瞥到桑念正目光奇怪地望着他……的腰。这目光太复杂，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突然得知白雪公主和小矮人有私情，并且生下了灰姑娘，满满都是颠覆三观的震惊。
他摔了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施皓想问他你看什么呢，结果刚出口一个“你”字，胳膊就被郑解元架住。
“走啦，我们去看巴萨吧。”郑解元本来就很注意眼前这两人，敏锐地感觉到施皓表情有点不对，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强硬地架走了。
“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走……”
“我扶你走得快嘛，巴萨还等着呢。”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桑念歪了歪脑袋，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动摇。
怎么会……腰疼的是施皓？他多少有点没想明白。
“现在有的年轻人啊，喝奶喝得太少，缺钙，不然怎么这么容易摔倒的？就是没脚劲啊。”老婆婆继续跟护士闲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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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解元想找施皓道谢，那几天施皓却好像很忙，有时候电话根本打不通，有时候打通了也只是匆匆说几句话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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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解元来回看了几遍，确认不是施尤杰，不是施皓的爸爸，也不是施家的其他什么人，确确实实，就是施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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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以为施皓最多就是求他爸或者他大伯帮帮他家，现在看来，对方恐怕是亲自在处理他家的事的。这样大笔的注资，郑解元虽然不懂做生意，但还有些常识，知道这必定是要做大量调研工作的，不然怕是无法说服自家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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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想等施皓一起回来吃饭的，但一想今天是对方升任ceo的大喜日子，估计会和家人下属一道庆祝，就自己点了个快餐外卖。
没想到吃到一半，门开了，施皓竟然回来了。
郑解元汉堡刚咬一口，愣愣看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他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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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星期，或者说自施老爷子去世后，施皓的神经就没松懈过，一切终于在今天告一段落，疲惫汹涌而来，连一场热水澡都不能缓解。坐沙发上陪郑解元看了没多会儿电视，他便打起呵欠。
郑解元正愁找不到机会表现自己，见此连忙并拢双腿，拍了拍自己膝盖道：“你是不是很累？来，你躺下，我给你按按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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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郑解元不明白他在等什么。
施皓在他的催促中背对他躺了下来，后脑枕住他的大腿，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腹部，缓缓闭上了眼。
常年骑车的关系，使得郑解元的大腿肌肉格外结实有力，枕着其实并不舒服，但可能是施皓确实累了，也或者郑解元的按摩技术当真厉害，没一会儿，他就有些昏昏欲睡。
“施皓，我家的事……谢谢你了。”郑解元轻柔地按着施皓的太阳穴。
“你已经谢过好多次了，你到底还要谢几次？”施皓闭着眼，眉心微微蹙起。
郑解元撇撇嘴，没再说话。看了会儿电视，感觉施皓应该是睡了，他停下按揉，端详着膝上平静的面容，小声问道：“施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本以为对方不会听到，没想到话音才落，施皓眼睫微动，竟又缓缓睁开了眼。
“啊，我……”郑解元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施皓与他对视片刻，再次闭上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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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他在很努力地适应施皓，可是“适应”不代表“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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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郑解元都做好被对方痛捶一顿的准备，施皓却只是闭着眼，淡淡吐出这三个字。
不揍他吗？不约束他吗？
郑解元踌躇着，来了个先抑后扬：“但你放心，你既然做到了答应我的事，那我也会做到答应你的事。我会好好待在你身边的，在你赶我走之前，我都不会走的。”
“你怎么屁话这么多，没完没了的？”施皓不耐烦地睁开眼，一把扯住郑解元衣襟，将他向一侧推倒。
郑解元转瞬间被压在沙发上，还要再说什么，两腮就被施皓捏住——郑解元的话太扫兴，他已经不想听了。
“不管你是报恩也好，害怕被我报复也好，这辈子都给我好好待在我身边，只要我没腻，你哪里都不准去。”指尖微微收紧，他冷声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但你记住了，如果哪一天你爱上某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郑解元感觉到施皓身上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施皓看着他，缓声道：“那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