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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小说家 第1801章 长平之风(求票票)

    第1801章 长平之风(求票票)

    “无需通天冠!”

    “高山冠足以。”

    看着丽儿准备替自己换上盛大的朝服高冠、天子袍服,嬴政摇摇头。

    “陛下。”

    公孙丽闻此,只好点点头,顺从陛下之意。

    “陇西这里同大秦其余地方不同。”

    “追溯数百年前,陇西之民和赢秦之民说不得是一家,在那些乡老面前,朕……就是家人。”

    “自商君变法以来,没有陇西、关中老秦人的浴血奋战,就没有大秦如今的盛事。”

    “朕……同他们一家人。”

    始皇帝嬴政缓缓道。

    陇西这里自己很少来,甚至于现在才是第一次真正踏足。

    可是从二十年来军中所统计的战死将士名录来看,陇西、北地、关中一直都是位居前列。

    尤其是陇西,数百年来,一直都是前列。

    没有陇西祖地,就没有大秦如今。

    他们为大秦的现在立下汗马功劳,而今,自己也该让他们沐浴大秦恩泽。

    “陛下所言甚是。”

    “却是如今……诸夏统归于秦,诸夏子民都是大秦子民。”

    “陛下可不要过于偏袒,妾身是当年卫国人,能够体会山东诸国之人之心。”

    公孙丽梳理着嬴政发丝,整理高山冠。

    脆音低缓,秀首轻点。

    陛下所言是那个道理。

    可……,陇西虽有大功,目下,终究诸夏一体。

    若是诸夏间,分出亲疏远近,就不太好了。

    本就是家国沦亡之人,若是被陛下疏远,到时候被有心人挑拨一二,就有可能成为隐患。

    “不错。”

    “丽儿所言,的确是那个道理。”

    “故而,大秦扫灭诸夏容易,统辖诸夏甚难。”

    “难在人心呐。”

    嬴政赞赏道。

    那一点自己自然也想到了。

    可无论如何,陇西的特殊地位是不容许动摇的。

    关键就是在于平衡。

    ……

    ……

    “弄玉随本侯见一见罕开的乡老吧。”

    王车之后不远。

    口谕自然也是下达。

    坐在驷马高车内多日,周清正好要舒缓一下筋骨,扫着正在东君身侧榻上酣睡的小家伙,不由一笑。

    “是,公子。”

    手中持牛角梳,替公子梳发,高山冠束之,一身轻便的常服着身,不为郡侯的威仪隆重。

    跟随公子身边见一见乡老,也是有些兴趣。

    “晓梦,神通修炼的如何?”

    周清手持一盏茶水,轻抿着。

    晓梦连日来正在参悟神通。

    缘由服用破玄丹,修为进益不少,神通的修炼也是有成,起码无碍清净天眼智神通、善知他心智神通有所得。

    其余神通修行比较缓慢。

    神通!

    和玄功不同,这个东西需要悟性,而晓梦……恰恰悟性极高,自己相信晓梦可以将其修炼功成。

    “进步甚缓。”

    青色长衫,银发垂落,银眸闪烁紫色玄光。

    看向师兄,有些浅浅的感叹。

    师兄传于自己的神通,需要耗费极大的灵觉给予参悟修行,单单的凭借海域丹田之力,很难有成。

    “进步甚缓就对了。”

    “每一门神通都直指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应该是祖师传下来的。”

    放下茶盏,自案后起身,双臂伸展,任由弄玉进一步细细服侍,一切都要合乎礼仪。

    “祖师。”

    晓梦也觉得普通人绝对创不出来。

    师兄所创的玄功,现在涉及灵觉修行的也不多。

    “弄好了?”

    “走吧。”

    没有在驷马高车内停留,待弄玉停下动作,周清便是踏步在前。

    “郡侯!”

    “郡侯!”

    “……”

    车旁,正有此次随行的庙朝官员走过,观此,连忙行礼。

    “嗯。”

    对着那些人点点头。

    带着身侧的弄玉,行向前方。

    ……

    ……

    “罕开县令陈信拜见始皇帝陛下。”

    “始皇帝陛下!”

    “始皇帝陛下!”

    “……”

    罕开之城。

    不大,不过是一处掌管方圆数十里区域的。

    虽然掌管的地方不大,却是临近渭水之地,坐收鱼盐航运之利,所得不少,县域之地富足。

    周清在陇西停留一段时日,对于渭水更是走过多次,罕开之城自是记得。

    皇兄在前,自己随后,倒是公孙丽、公子高也在,鬼谷盖聂亦是随行,卫尉李仲自然在侧。

    观面前一行道旁十多人恭敬行礼,有罕开城的县令、县尉等人,也有周遭的乡老等人。

    “诸位乡老速速起身。”

    “罕开县令,朕记得下过诏令,巡视之地,沿途郡县,官吏之人非有诏,无需觐见。”

    “你等欲要违背朕之诏令?”

    嬴政单手虚托,笑语看向面前乡老等人。

    至于罕开县令,则是一问落下。

    若是任由沿途郡县之人觐见,自己巡视的路程和时间只会耽搁的更久,想要半个月到达这里,也根本不可能。

    “陛下!”

    “臣……臣之罪过!”

    罕开县令陈信,年三十上下。

    着县令之袍服,闻陛下之言,心中一颤,未敢起身,不住惶恐道。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是我等相求县令带我等前来的。”

    “陛下!”

    “我等皆当年入军行战之人,当年的长平之战、邯郸之战,更是亲身所经历。”

    “数十年来,无日不想要大秦将士攻灭山东诸国,让山东诸国诸人看一看老秦人的威武。”

    “数月之前的庙朝立下,我等年迈,难以前往为陛下贺,而今侥幸得遇陛下巡视陇西,心中欢喜。”

    “便是自发前来求见陛下。”

    “陈县令也是我等相求而来,我等军伍老迈之人,不知礼数,无陈县令指点,怕有失礼数,冲撞陛下。”

    “陛下请息怒!”

    当其时。

    陈信尚未回应,旁侧一位须发洁白的乡老却缓缓走出,旋即,又是深深一礼落下。

    以为请罪。

    以为宽恕县令。

    话音缓缓,有条有序。

    周清闻之,多看了那位老者一眼,此人应当不俗。

    观其体魄,仍为康健,虽然有些年迈,倒是腿脚有些不太灵敏,步履之间,有些颤动。

    “哦!”

    “老丈亲历长平之战、邯郸之战。”

    嬴政亦是惊奇。

    看向面前的老丈,亲自近前一步,将老丈搀扶起身。

    长平之战到现在,和自己的年岁差不多了。

    邯郸之战更是惨烈,数十万老秦将士损伤,其后魏国信陵君更是耀兵于函谷关,那是秦国百年来最不堪的战事。

    面前的老丈竟然亲历,而且身边其余乡老也是如此。

    “陛下!”

    “我等当年皆是从昭襄先王旨意,举国为兵,那个时候,我等还只是十五六岁,距离入军还差些。”

    “可事关国运之战,老秦将士岂能位居人后?”

    “天佑大秦,长平之战,将赵国彻底击垮。”

    “虽有邯郸之战、函谷关之战,终究不为大的损伤。”

    “值陛下冠礼亲政,建立蓝田大营,整顿新军,我等那时在关外为军,因体魄有恙,便是归于乡里。”

    “直至今日。”

    那老丈神色更为激动。

    自己是真的亲自看着大秦从长平之战打垮赵国,到后来秦国有些混乱,再到陛下登位,率领蓝田大营四十万大军。

    扫灭山东诸国,将山东诸国一一平定,诸夏统归于秦。

    实在是每一位老秦人所期待的。

    自己有幸啊。

    今日见到大王,更是幸甚。

    “老丈历经多次战事,当战功煊赫,如何为一乡老?莫不考功署有差错?”

    观面前老丈。

    听其言,闻其声,又看向其余年迈的乡老。

    嬴政感慨万千。

    这就是陇西的老秦人。

    当年长平之战,国运之战。

    赵国举国之兵四五十万,为应对赵国之势,昭襄先王亦是下令招募兵士,数月成军数十万。

    想不到老丈竟是那时入军得,一晃近四十年,当年的少年人也须发洁白了,其余乡老也是一样。

    可……按照大秦军功律例,再加上老丈的经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现在为乡老的。

    语出,嬴政左右而观,看向随行群臣,又看向面前的老丈。

    “陛下!”

    “非考功署之故。”

    “是小臣的要求。”

    “当时小臣的公爵已达左庶长,按照考功署之言,可入郡县为郡尉等职位,可小臣不懂文墨,果然为郡尉,怕耽搁有才之人。”

    “反而为乡老,教化一地,亲自看着一位位后生成长起来,看着他们入军,看着他们成家,看着他们穿上甲衣,看着他们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

    “小臣更为欢喜。”

    老丈再次深深道。

    自己的官爵不低,然……陇西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官爵。

    当初自己从军中离去的时候,考功署给自己安排的是郡尉、县尉等职位,自己并不看重。

    陇西这里老秦人祖地。

    自商君变法以来,拥有爵位的太多太多,那就是一代代老秦人为大秦浴血的标志。

    何况,陇西这里,也不敢有什么违法贪渎之事,自己虽为乡老,论爵位还在县令陈信之上。

    果然他有违法之事,老秦人早就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了。

    这就是老秦人的风骨。

    “……,大秦得以扫灭诸国,皆因老丈这般人的缘故。”

    “陈信,你起来吧。”

    “老丈后辈如何?”

    嬴政轻叹道。

    巡视陇西、北地,这才是自己该看到的事情,这才是自己该听到的事情,摆摆手,让县令起身。

    看向诸位乡老,笑语道。

    在这些人的身上,自己心中更为安稳,开拓诸夏新路更为安稳。

    陇西之地的老秦人,就是自己最坚实的依仗和凭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