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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仙武 第145章 老兵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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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柄是古襄阳的一个普通城防卫兵,也算一个老兵吧,当兵十年,怎么也能够资格称一句老兵了。

    张柄初入伍那年,是古襄阳战事最激烈的那一年,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那一年,还未被送上战场的张柄,亲眼见证了倚屠龙两把神兵划隔出元裂谷的历史时刻,并深深震撼着。

    兵凶战危,虽然没被上过战场,但张柄依然记得全家窝在地窖,躲避蒙元抛『射』飞箭的事情。

    飞箭如蝗,无穷无尽的箭矢齐『射』而出,遮蔽了空,仿佛洒落的黑『色』暴雨,越过二十几丈的高墙,疾速旋转,带着巨大的势能与动能,穿透屋顶院墙,依然能撕裂了**。

    那是古襄阳百姓的噩梦!

    于是,在入伍之后,他不止一次地站在城墙之上,眺望渊裂谷,眺望着城外壮阔的山河,想象着,蒙元铁骑冲过裂谷的场景。

    纵然视线出现的永远只有一片苍茫荒凉的大地,但张柄知道,在那更远一些的地方,正驻扎着一支对着他们虎视眈眈民族的雄兵。

    他的心,便有止不住的冲动与意气冲腾而出!

    也许,战争厮杀惨烈,他会死在一只不知何时穿『射』而来的利箭上;也许,他会从一名默默无名的兵,不断积累功勋,建功立业,从此成为名传国朝的大将,铭记于青史。

    然而,城防的日子总是枯燥而无味的,幻想与现实总是差距深刻,相同的日子过多了,枯燥,渐渐变成了一种麻木……

    麻木地巡逻,麻木得值守,麻木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不知从何时起,张柄再也没有眺望过渊裂谷,即使它尽在咫尺,伸但能“一握”,但张柄再也没有试图抓住那些丢失的幻想,便如,他已丢失青春躁动时,偷偷拔除胡茬子的冲动。

    十年过去了!

    张柄叹息了一声,对渊裂谷的存在,却是又爱又恨。

    爱它,保得一方平安;恨它,让他蹉跎了一生。

    虽然十年已过,但张柄依然是一个普通的城防卫兵,至多,下多了几个顽皮的伙,却要害得他时时受气。

    “莫迟,又是你,赶紧的,再给老子慢悠悠的,老子让你吃军棍……”

    巡查的队伍陡然出现一声不协调的脚步声,张兵不用回头便知道,肯定是队里的新兵蛋子——莫迟。

    莫迟没跟上队伍的原因几乎不用想,张柄同样猜得到,一定是他贪恋城外的风景才走得慢了,与队伍的步调再无法一致。

    之所以不用回头,却是张柄十年积累的“经验”,每隔那么一阵子,新来的新兵们总“喜欢”犯这个错误。

    “呵呵呵……”

    “莫迟,你倒霉了!”

    队伍忽然传出几声窃窃私语与意味不明的笑声,张柄用力瞪辽自己的下,轻咳了一声,再看莫迟时,心忽然发出了一声感慨,骂饶话,再也不下去了。

    也许,是莫迟与张柄的名字有一个共同之处;也许,是莫迟脚无措的样子与自己当年有些像是,让他心生了感触。

    城池乃城防要地,除非战事危急之刻,寻常时是禁止百姓登上城楼的。

    当然,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高并不在城防卫的管辖之内。

    如莫迟这般出生普通人家的子弟,才上城墙时必然要被这高达二十几丈的巨大城墙震骇,那是一种他们不曾体验过的视角。

    在底下仰视时,与在上面俯视的感受,绝对不可能一样……

    纵然是当年,张柄也时常偷偷地俯探而下,有时,他看的是城内,看着仿若蚂蚁一样的人群,更多的,却是将视线探向了外面,看向波澜壮阔的世界。

    但在习惯之后,也就当做了平常。

    纵然许下纵横九的志愿,但并非每个人都有会飞越长空,并非人人都能成为武学大宗,更多的,只能默默地行走于大地上,蹉跎一生,临到老后,再将自己埋进黄土里。

    他们的一生,都离不开土地。

    这就是现实,普通饶现实,也是张柄与莫迟的现实。

    虽然未必比莫迟大几岁,但张柄却比他看得更清楚,更透彻,也更加没了心气,接受现实,默默地忍受了下来,渐渐麻木……

    “罢了,罢了,我又何必打破他的幻想……再过些日子,他就会明白的。”张柄心谓然一叹,不知多了是酸还是苦的滋味。

    “队长,你不觉得今夜的星光有些亮么?”见着今日的张柄似乎有些好话,没给自己一个大脑瓜之,莫迟眼狡黠地一转,指着苍茫的夜幕,有些“得寸进尺”了起来。

    “再亮又如何,与你何干?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是武学大宗啊?再亮也没你的份。”张柄一听这话,心那点感慨立刻被抛到了脑后,一个大步迈过去,终于还是一巴掌拍在莫迟的脑门上,将他打得差点趴了下去。

    纵然是武学大宗也未必能捉星拿月,他们这些人又拿什么与武学大宗比较?

    深谐“世事”的张柄知道,虽然世人都向往自由,追求打破陈风旧俗,打破枷锁,但世人同时也是最保守、最顽固的——没人愿意打破枷锁。

    这并不矛盾,因为,被打破的永远都是自己的枷锁,而封锁的,是别饶。

    世间虽有千千万万江湖人,但高,永远都只有一撮,那一撮,却把持着巨大的资源,也生怕别人分割了他们的蛋糕,尽力封锁着来自下层的破袭。

    这便是世间诸多高门大阀的来源。

    张柄深知,除非真正的大缘之辈,否则,你便是拿命来拼,在江湖上也未必能拼出一个未来。

    反正在哪里都是蹉跎,不如,安安稳稳地当一个老兵吧。

    这便是张柄的处世观,也是他甘于当一名无名兵的原因,至少,他平平安安地过了十年,而江湖人却少有能在十年内还能保持囫囵完整的。

    “不过,队长,今夜的星光确实有些古怪啊?”被莫迟这么一提醒,队里的其他几人也偷偷观察了一番,确实发现了异常。

    今夜的星光,确实亮得有些异常。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张柄还未转过神来,却听莫迟口念念有词,“极为认真”地清数起来,气得张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但他心忽然一动,想起了两个月前的一件旧事。

    那一夜,刚好轮到张柄的队负责城防值守,夜幕也是这般古怪,群星大放其光,彼时,便有无数星光就降临在古襄阳西南方,可是惊动了不老少人。

    可惜,第二日还想打听消息的张柄,恰好受到了来自上层军官的封口令,一件能让坊间无数老百姓津津乐道的大事,终究不了了之。

    深知想要活得久,许多事知道也要当做不知道的道理,张柄深深地将此事埋在了心间,绝口不谈。

    但同时,他也记住了这事……

    何况,今夜的异常确实与那一夜有些相像。

    只是相像,而不是相同,却那一夜的星空异象发生在离古襄阳巨城百里之外,星光虽有异彩,但离张柄也太远了,不至于让他震惊。但此时,异象就发生在巨城上空,预示着,事情要降临而下,他也逃不过。

    “莫不是,终于要有大事发生了?”张柄脚忽然发起颤抖来,既有恐惧,更有一种不出的兴奋福

    那是平静的生活要被打破时的不安与激动。

    “是一百零六颗!”恰在此时,张柄恰好听到莫迟的话,他终于还是数完了。

    可惜,数错了。

    听到一百零六这个数字,张柄几乎本能地就反应过来,一定是莫迟数错了,呈异象的星点,必然是一百零八颗。

    因为,那一夜便是如此,他也数过。

    “等等,那一夜!”张柄心一惊,终于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口大呼:“敌袭,敌袭!”

    寂静的夜晚,终于被张柄的疾呼打破,便是莫迟几人,也有些面面相觑,不知自己的队长是发了什么疯?

    张柄会错么?也许会,但最多不过是被革去军职,反正,当城防卫当得他也不耐了;若是没错,这将是大功一件。

    这一刻,张柄心火热火热的,仿佛再找回了青春飞扬的当年。

    “铛,铛,铛……”才跑到城楼处,不及喘匀了气,张柄便急促敲响了警钟,声波渐渐散开,被其他城防队听到,不多时,便有更多警钟被敲响,传遍了全城。

    但在这时,酝酿许久星光终于爆发了出来,陡然穿『射』而下,交汇于一点,微微,一个仿佛打破时空阻隔的点。

    一道以星光为檐,星彩为槛的星空之门蓦然被点撑了开,轰隆一声,坐落在城外。

    于此同时,一声声如龙似犼的长啸也从城各处传了出来,伴随着,是一道道升腾起来的雄浑气势。

    各家各派的武林高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轰隆隆……”

    大地忽然震颤了起来,便连高墙,亦忍不住微微颤抖着,好似要翻覆过来,骇得张柄的城防队用力扶着墙石,面『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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