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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如初见 第六十九章 能屈能伸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为了能早点息事宁人,最终,不得不以赔偿“酒糟鼻”一千块钱,做为“精神损失费”,此事才得以了结。

    临走之时,“酒糟鼻”还恨恨不休地冲我撂下狠话:“在桃花镇这地,我姓韩的还从未受过这种窝囊,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愿他尽早在眼前消失,君子不与人以口舌之争,更何况是非曲直本无定数,能忍则忍吧,大丈夫理应宽以待人,也只好任由他一泄胸中不平。

    我原以为这也不过是“酒糟鼻”的一时气话,所以并没放在心上,谁曾想,他还真的“言出必行”,竟险些让我“找不着北”。

    冬季天短,悲喜交加之下,待我与杨淑温存了一番后,眼瞅着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我们才依依惜别。

    出得门来,天空中却不疾不徐地飘落着雪花,院子里、房顶上无不覆盖了指厚般的积雪。

    白雪皑皑,室外的一切无不银装素裹。生怕积雪路滑,尽管伯母再三挽留我暂住一宿,鉴于爸妈的担忧,我依然冒雪而回。

    “慢点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已骑上摩托车前行,身后依然传来杨淑的嘱咐声,直到驶出约有千米长的大街,我回头一望,灰茫的雪地里,一个愈来愈小的身影仍向我这边张望着。

    北方的冬天,地冻天寒,万物萧条。摩托车驶出桃花镇,没有了房舍的遮挡,凛冽的北风迎面袭来,禁不住令人浑身一颤,由于道路已微有结冰,竟差点儿让我人仰马翻。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不得不停下车来,反复搓了搓麻木的双手,紧了紧腰带,复又开始缓慢前行。

    无孔不入的寒风,夹裹着雪霙,如浪潮般接踵而至,劈头盖面地打在脸上,那个冷,那个疼,直令人不得不咬牙相抗。

    嚯——

    一切还好,尽管顶风冒雪,尽管一直要与这恶劣的天气咬牙相抗,但内心的亢奋就如这扑面而来的寒风,无止无息。

    数日来的无奈、郁闷、不甘,尽皆随风而去,差点儿就要成为他人妻的女神,又逆天般地被拥为己有,这怎能不让我心潮澎湃?我要仰天长啸,我要高歌一曲,方能平息胸中波涛般的亢奋。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白雪皑皑,天地苍茫,一个人雪中独行,想吼就吼,原本也是如此的潇洒、惬意。

    忽然,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两辆小汽车并肩而驻,几乎隔断了前行的道路,若要从中通过,势必从路肩上缓慢推行。

    时值傍晚,路面上又积了寸许厚的雪,放眼四顾,不用说行人,连鸟都难得一见。

    哎……其中一辆怎么就这么眼熟呢?我禁不住一怔,不由得打起精神来,定睛一视,这不就是“酒糟鼻”的车么,怎么会停在这荒郊野外?

    “酒糟鼻”?莫不是他存心在此“恭候”自己?一定是!“……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蓦地,“酒糟鼻”那恨恨不休的“狠话”在耳边响起,看来,他是势必报这“夺妻”之恨。

    不由我立马警惕起来,但见车前车后并无行驶过后的痕迹,显然是早已在此恭候多时啦。

    距离两车越来越近,只见车内人影绰绰,不由我打起十二份的精神,准备随时迎敌。

    正值我推着摩托车欲饶过轿车时,蓦地,轿车双门开启,分从两边跳下四个彪形大汉,个个相貌凶狠,虎视眈眈地向我围拢。

    随着车内一句恶狠狠的“不用客气,给我打!”,四人同时从不同方位向我欺来。

    “发号施令”者的声音颇为耳熟,正是“酒糟鼻”韩瘸子。我早已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见四人个个身高马大,颇为彪悍,暗忖不宜与他们硬钢。便随手将摩托车往路肩上的树身上一推,脚下一拧,猛地一个侧跳,迅速跨过路边丈余宽的水沟,蹿向对岸。

    “好小子,身手倒是敏捷,别让他溜掉,给我追!”见我瞬间避开他们的围捕,为首之人大呼。

    从眼皮底下让人溜走,四人甚感面上无光,不约而同地向我尾随而至。由于地面冰雪凝结、颇为溜滑,其中一人脚下不稳,一只脚竟跌落在水沟里,沟里冰水寒冷刺骨,直气得那人破口大骂。

    其余三人猛追不舍,我急忙后跃,见他们各自都持有短棍、钢鞭等之类的凶器,我自是丝毫不敢大意。从他们跳过来的速度以及出手的凌厉,比之中午的“板寸”等四人又强劲不少。

    躲避之际,稍一疏忽,肩头竟被一钢鞭击中,虽然隔着棉衣,也痛得我暗自叫苦不迭。以赤手空拳对战数个短棍、钢鞭,必会吃亏,放眼四顾,见附近长有野生的树苗,我心下暗宽。

    趁他们稍有松懈之余,我迅速抓住一棵儿臂粗细的树苗,用力一掰,树条“咔嚓”一声,扫地而断,将树条的上梢尽快折去,手中已多了一件齐眉短棍。

    “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苦苦相逼!”手持短棍,已底气十足,我愤愤不平地凝视着对方。

    “废话!你小子敢泡韩哥的马仔,就是做死,可怪不得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招呼!”为首之人盯着我手中的短棍,恨恨不休,却也不敢冒然向前,其余三人应声而动,向我远远地包抄。

    我知道他们都已拿了韩瘸子的好处,是铁了心地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只有手持短棍,随机应变啦。

    说实话,有短棍在手,就凭我自身的武术根基以及多年的搏击经验,对于眼前这四人,我是丝毫不惧的,虽不敢说能一举拿下,但要想全身而退,自信还是游刃有余的。

    他们惧我手持短棍,自是不敢冒然出手,只是虎视眈眈地逼视着我,伺机而动;我也是不愿将事态扩大,但求自保,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蓦地,从对面两辆小汽车中的面包车里,又相继跳下四个人来,个个人高马大,相貌凶狠。

    我不自禁地心下一颤,暗忖自己今天麻烦大了,即便能将眼前四人顺利打发,又怎能招架得住后方又一拨人的车轮大战?

    然而,面包车前的四人并没有前来夹攻,只是站在车前,冷冷地观望。似乎,无论我们双方谁先倒下,都无所谓一般。

    我心下暗急,不知他们到底是一伙,还是不谋而合?若是……不谋而合,自己势必要应付两拨敌手,看来,自己今天是躲过初一,也难逃十五!

    一拨虎视眈眈,另一拨环伺在侧,不得不让我另作打算,好汉不吃眼前亏,应避其锋芒,走为上策,对,伺机溜之大吉!

    若不是挂念着摩托车,就在这起伏不平的雪地间,就凭自己一向跑步的速度和耐力,谅他们无一能追赶得上。

    实在是不忍心丢下摩托车,当我四下环顾,犹豫着是溜还是留下来应敌之时,环伺在侧的四人早已看出了我的心思,分从两边,堵住了我的退路。

    “哼,想溜,没这么便宜!”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狞笑,这狞笑敌意十足,又颇有得意之色,令人极为不适。

    这声音怎么颇为耳熟?禁不住令我不自禁地向后一瞥,这人瘦瘦高高的,一张长脸腊黄,赫然竟是孙力!

    不由我下意识地吸了口冷气,真是新仇未退,旧恨又至!这孙力可是个阴鸷暴戾之辈,比起“酒糟鼻”来,更为心狠手辣,之前与自己又颇有过节,看这气势,势必一雪昔日之恨,不由我高度警惕起来,暗自盘算着脱身之计。

    说实话,若不是自己与“酒糟鼻”、孙力有过节在先,若仅仅是好勇斗狠,即便是这两拨人一起围攻自己,就凭我有短棍在手,尽管处于以一敌十劣势,我也能保证,绝对让他们讨不到半点儿便宜。

    可现实就是,他们之所以都不肯放过自己,是因为尽皆起因于杨淑。尽管杨淑与他们已恩断义绝,可毕竟与他们有过夹缠不清的婚约。眼见“心上人”与我莺莺燕燕、比翼双飞,又怎能不对我这个横刀夺爱的“情敌”恨之入骨?虽说他俩俱都颇有报复之意,可自己的行为也未必尽善尽美吧。

    一个是有钱有势的地痞,一个是家道中落的无赖,与其纠缠下去,何时方休?况且自己已重获杨淑的芳心,为了这番柔情蜜意,自己又何必与其逞一时之勇,忍一时之辱又有何妨?

    眼看着两拨人呈前后夹击之势向自己缓缓逼近,我一反以静制动之态,倏地抡圆了手中的短棍,以造“先下手为强”之势。

    众人见我将短棍舞得呼呼生风,都生怕被我击中,尽皆纷纷后退避让。借此良机,我一个箭步,迅速蹿到沟边,不等他们追上来,便弃了手中短棍,一猫腰,倏地跨过河沟。

    “妈的……”“竟然使诈!”“操……”“……”

    待他们追到沟边,眼睁睁地看着我跳过河沟,尽皆气得破口大骂,更有甚者,将手中的橡胶棒、钢鞭等器械狠狠地向我扔来。

    顾不上他们的污言秽语,脚一着地,我便抓住了沟边的树木,一借力,“噌”地上了马路。尽管这几下快如狸猫,还是被一橡胶棒击中了脚踝。

    为了尽快避开他们的纠缠,我忍受着脚踝处的疼痛,马不停蹄地蹿向马路对面的苹果园。

    果园里果树密集,枝条交错,若要行走,必须猫着腰缓步前行。树枝上雪花朵朵,脚下又高低不平,稍不留神,不是将雪花灌入衣领,就是会险些拌倒。

    我向果园内走了约有三、四十米的距离,便坐在一个树坑里休息,如此难行,谅他们也不会再追来。

    当听得两辆车已陆续走远,我方才钻出果园。摩托车早已被推倒在地上,散发出刺鼻的汽油味,靠——摩托车油箱几乎被他们踹成了铁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