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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乱 第五十八章 问道论剑(一)

    风起,剑鸣。

    问道论剑者,王尊,张济。

    王尊,王寂风第四子,俊眉朗目,丰神如玉,水天巅峰修为,所修剑法。

    七月流星。

    张济,张华弟弟,大雪山罗鸣之门下,

    面如重枣,国字脸,仪表堂堂,水天巅峰修为,所修剑法。

    辉煌神剑。

    二人是老对手了,上次问道论剑二人比了小半个时辰才分出胜负,此时又再相遇,两人毫不客气,便连表面文章都不做了。

    王尊手刚摸到剑柄,张济的辉煌剑气已到了头顶,王尊暗骂一声,见身旁有个酒壶,大袖一拂,酒壶倏地飞起,犹如闪电绕过劈来剑气直奔张济面门,这时才纵身躲过劈来剑气。

    张济剑气凌厉耀眼,笼罩四方,但王尊身形宛如流星,在剑气及身之前翩然飞出,危急之际,不见丝毫慌乱,反而意态潇洒,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王寂风瞧在眼里,老怀甚慰,手捻长须,笑道:“子阳,你看你四弟这剑法又有进益,同样年岁,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四弟天资聪颖,天生异禀,孩儿怎及得上。”

    王子阳欠了欠身,余光见王寂风恍若未闻,只是盯着王尊看,一脸关切,他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

    砰!

    飞向张济的酒壶突然炸裂,玉片如蝶,酒飞如雨,又有一些酒水凝结成箭,隐藏其中,尽数飞向张济。

    碎玉酒箭乍现,张济长剑迎着一劈,剑气散射,明光大耀,仿佛金乌飞过,照的众人睁不开眼。

    萧钧也觉双目微疼,闭了闭眼,眼前闪过自己杀死钩子那一幕,当日也是借酒杀人。

    他不想还好,一想当日船舱那一幕幕就如电光闪过,电光忽地定住,一人面目狰狞,在氤氲黑气中缓缓过转过身来,望向自己,瞳孔里似有万千恶鬼嘶叫。

    萧钧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掀起袖子,见手臂毫无异状,没有诡异黑纹,顿时松了口气。

    忽觉有异,抬头看去,只见陆离直盯盯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此时明光尚未消失,萧钧犹觉刺眼,这会儿双目仍眯着,但陆离眸子清澈,毫无异状,也不知他修了什么特殊法门。

    二人目光一触,陆离就转过头去,然后目光渐渐变冷。

    “他的目光怎么这么奇怪?”

    萧钧一颗心无端端跳了一下。

    张济修的是辉煌剑法,若想修成此剑法,须长年观想太阳,体悟太阳真火精粹,一旦修成,剑气中自蕴太阳真火精粹,乃是诛邪破魔的上等剑法。

    他冷笑一声,催动剑气,意欲以太阳真火之意烧尽碎玉酒雨,剑气一出,煌煌夺目,明照四方,真如大火燃起,烧尽天地,眨眼间无数酒雨酒箭化为乌有,就连玉片都不能幸免。

    这时,张济突然神色惊慌,叫了一声,身子微微一晃,他剑气势头顿时减弱不少。

    清光一闪,三个仅存酒雨所化冰剑破出剑气,飞向张济。

    张济更显慌乱,而且举止也变得笨拙起来。

    蓦地一道星光拖曳长尾,袭向张济,星光璀璨耀眼,那如太阳一般的煌煌剑气也掩不住这流星光芒,却是王尊躲过早前一击,见有机可乘,趁乱飞身攻来。

    张济陡然又是大叫一声,仰面向地上倒去,三个冰剑尽数击中他胸脯,隐见血渍,不过,此时大战,张济真气鼓荡,充斥体外,他真气又阳刚正大,三个冰剑须臾间融化为气,消失不见。

    张济快跌到地面时,王尊已攻到他身前,见他双目微闭,眉头紧锁,神色十分痛苦,不禁暗暗诧异,停下身来,就连剑气也一并收了。

    眼前忽地明光大放,双目微疼,竟一时看不见张济身形,王尊微微一惊,接着只听张济嘿嘿笑声响起,不知他身在何处。

    王尊心知不妙,身遭星光微闪,身如落叶向后退去,同时反手拼力向明亮处劈出一剑,护住身前。

    一声巨响,像是将什么东西击飞,王尊凝聚目力,好似看到一把匕首,微觉诧异:“不趁机出剑,扔一把匕首出来什么意思?”

    忽见身旁左侧有一道黑影持剑刺来,迅快如光,形如鬼魅,长剑眨眼就到胸前,看身影分明是仰面跌倒的张济。

    王尊霎时知道自己中了张济的奸计,连忙向右疾飞,这时右侧又传出冷笑声。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正是张济。

    笑敛,剑出。

    王尊大吃一惊,但连番惊变之下,他心神已有些慌乱,方才又全力劈出一剑,真气转换不及,此时全力疾飞,形如送上门去,勉强向一旁移开尺许,眼前明光一闪,剑气喷涌,肋下已被张济手中长剑刺中。

    王尊只觉肋骨剧痛,犹如被烈火灼烧,一股炙热源源不断向肺腑攻去。

    “卑鄙!”

    王尊大叫一声,瞥眼见张济目光阴森,似有无尽杀意,他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只是比试,他却要杀我,原来这如此在乎观剑海。”

    王尊闭目待毙,突觉体内剑气迅疾退去,他吃了一惊,睁开眼,见张济身影摇摇欲坠,双目涣散无神。

    “此人又耍什么奸计?”

    他心中疑惑,但此时乃千载难逢之机,无暇细想,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身影旁移,长剑一挥,刺中张济胸口。

    突然,张济身遭雾气涌现,王尊长剑剑尖刺中张济就像刺中滑不留手的猪油一般,嗤地滑向别处,竟未能伤到张济分毫。

    “此人身有宝衣。”

    王尊心中暗怒,看张济面现惊惧,摇头晃脑,口中呓语有声,也不管什么奸计真假,长剑直刺张济面门。

    “宝衣能护你胸口,还能护你面门?”

    长剑临到张济脸颊,王尊忽然心中一软,收回剑上真气,只是斜斜一划,张济鬓边到嘴角登时出现一道长长伤口,血肉翻起,可见白骨,鲜血溅了一地。

    张济大叫一声,向后摔倒,手中长剑却向上扬起,光芒耀耀,似要反击。

    王尊刚才就上了大当,此刻早有准备,那会再让张济得逞,剑气一扫,想要打落张济长剑。

    但他已受重伤,剑气自然难以收发由心剑气掠过,张济尾指和无名指一并被切断。

    五指连心,何等疼痛,张济大叫一声,摔在地上,王尊仍怕他反击,飞起一脚踢中张济左腿。

    咔嚓!

    张济左腿竟被王尊一脚踢断,他整个身子也飞起,重重摔在地上。

    王尊仍不罢休,倒提长剑,踉踉跄跄向张济行去。

    “我们大雪山认输了。”

    罗鸣之站起身来,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