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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 第四百八十八章 推广秧马,楚虽三户(收到催更)

    “啊?”

    “唉,女郎,这不妥啊!!”

    姚贾陪驾在后,原本想着李斯在,他晃个神。没过上半个小时,这边嬴荷华人已经到了田里。

    她将衣袍一挽,袖子一扎,让随行卫戍往人家老农的田里放孩童玩耍的那种木船。

    偏偏她举荐那个陈平跟个废物一样,不敢忤逆她,只知道站在田埂上服从。

    “这里可以吗?”她问。

    “可行。”陈平说。

    那田地所属的老伯大汗淋漓,累得腰杆也抬不起来,挥舞着手脚,不敢靠近。

    嬴政隐约听到后面的声音,忍不住随口问了句,“她昨夜在做什么?怎地今日如此闹腾?”

    赵高立即凑上前,“仆听说公主与陈大人正在田中。”

    嬴政看了李斯一眼。

    李斯一顿,后背流汗。

    “仆臣去和公主说。”

    嬴政摆手,“由她去吧。”嬴政想,嬴荷华和他说过要试点推行,实操之类的话,却没想到她能亲自去做。殷通所言楚地民众散漫,不服管教不是空穴来访。顽固是他们的老问题。他们在这儿一年都没推行下去,她能有什么办法?

    他特地吩咐了扶苏不准插手。

    许栀这边想的就要纯粹一些。她真的没法看着有人先进工具不用,一直干苦力。

    于是她煞有其事的当起了农具宣传员。她腹诽,苏东坡写诗文推广此物,奈何她都画在了帛书上,他们还是不会使用。

    下田之前陈平试图劝阻她。

    “那你去。”她让人递给他一只秧马。

    陈平可以想办法让农夫们不得不用这些东西,但要他自己动手,他对这些工巧真是一筹莫展,如果说嬴荷华是个刺绣白痴,那陈平他就是个手脚不灵活的废物。他在微时,宁愿吃嫂子的白饭也不下田干活,别说用插秧工具,要他下田用手插秧,要插多深他可能都不知道。

    “……我,”他硬着头皮照着画帛上的动作。

    “平日也不见你如此磨唧。”许栀瞪了他一眼。

    陈平心一横,要他做这种很不雅观的动作也当做了,一屁股坐下去,田中泥浆飞溅,滑行的木槽都沉了下去!

    他想起来,站得太猛,又没脱鞋,连带就要陷下去。

    有时候人长得帅点,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处。比如许栀看见农妇们抱有可惜同情之目光看着他,许栀只能在心里骂人。

    “方才给大家做了个错误介绍。”

    她哪有个公主的样子?跨上秧马的动作也有些滑稽。可她毫不在意,一边动作一边解释,“此物外形似小船,头尾翘起,乃是插秧之利器。这叫秧马。”

    “秧马?这是个什么东西?”“这真能省力?”“小女郎还是回家歇着吧!”

    那女郎充耳不闻。

    戴着斗笠的周勃从人群里默默注视着,因殷通忽然被下狱,他就警惕会稽来的大人物该是出手了。

    这女郎看着面生,且欣然在这远山远水的地方敢用女子身份抛头露面,背后定有个不小的靠山。

    她特意说着楚话,但不是会稽地界,而有点儿陈郢上蔡那块儿口音的感觉。

    周勃只听她继续说。“插秧,用右手将船头上放置的秧苗插入田中,然后以双脚使秧马向后逐渐挪动。”

    只见那她徐徐然,一番身轻如燕的操作,只在谈话这一段时间,原本要一次次弯腰,俯身,埋头,伸手的动作,在前后滑行之间就完成了。

    老农们终于在亲眼看到这景象之后,而心服口服。

    陈老伯常年佝偻身体在这一刻直了起来!

    “此物需身轻手快。”

    “插秧,那拔秧?”

    她往后滑行,指着后部,“如要拔秧,则用双手将秧苗拔起,捆缚成匝,置于船后仓中,可提高功效及减轻劳动强度。”

    他们已跃跃欲试,她趁热打铁。

    “秧马制作不易,我见诸位苦于烈日,然时间用得多,行法却不到位。我家未发迹之初,也于此苦。故而推行给诸位,世上存有此物,如良马之用日行千里。”

    “我初来会稽,结识诸位有缘,愿倾此物。”

    “只是,此番我乃违逆父命带出这几只。商贾无利,便无法存活,父亲一怒,我恐再无缘行商之道。诸位若是觉得便利,广而告之,实在感激不尽。”

    拿捏人的心理这一套做法,她拜师张良,自然无往不利。

    这不。她言罢,往钱上一搁置,许多楚民已经十分情愿,随后,他们在领走了这一些新奇的农具之时,有且带着同情珍惜的心理。

    而后再由陈平出面,让官府从他们手中买下所谓商贾手中的秧马,再低价售卖或出租给农户。

    此外,许栀特意吩咐把一些秧马的形态做小了些,让女子也可在农作之中出力。

    一传十,十传百,会稽郡秧马之名,在最忙碌的时节迅速推广。

    法家那一套也被她学得绘声绘色,默默无名的事她不做。故而稍带为了给自己日后来楚地造势。经陈平之手一包装,那日永安公主因不日来楚,先遣人以商女身份至此广施善举之说,很快被说得绘声绘色了。

    不过真实情况比民众所想还要更接地气。

    许栀大概还存着现代人身体力行的思维习惯,却不知贵族除了春耕之祭,绝对不可能亲自下田,更别说教导平民使用农具这种事,郡级一般农官是不会做的。

    这边刘邦等到了另外的郡级的官员。

    “李大人啊,您何不给季一准话?”

    李贤的剑鞘带着寒意,他不和他废多的话,直接把那给过李斯和嬴荷华看过的韩弩扔到他面前。

    刘邦心里一震。!李贤这是知道了?

    他不想押送三晋贵族。

    因为他曾在奔赴齐国游历之时在留县遇见了一个人。

    刘邦在张耳门下做了三年侠客,张耳竟然被他杀死在咸阳街头,这让刘邦不寒而栗。早年他拿颍川旧案把张家困死咸阳,翻手之间,又是楚地巫族血案。

    刘邦又怎么敢傻乎乎地听几句兄弟间的耸动,就认为李贤是个很好奉承的主,而跟着他一头扎进政治风波之中?

    刘邦听留县那位贵人所言,永安当年身中袭击,至今未能痊愈。

    论脸厚心黑,刘邦觉得自己还真能与李贤较一长短。

    什么求娶帝女?李贤要的是最接近权力中央的身份。

    譬如此刻,刘邦抢头道:“季一蝇头小吏,平日做些寄送小生意,实在不堪入大人之目啊。”

    “刘季。”

    刘邦半抬头,“?”他见对方纹丝不动,忙又上前,“大人。大人若想知道此物的来历。我必搜肠刮肚以告,奈何……奈何,执此物之人已经身死多年!”

    “死了?”

    刘邦见他表情微变,立即伏拜,以退为进。“是。是身故多年。……当年李丞相还是廷尉之时,所下的命令。”

    刘邦混淆了张家和张良的区别。

    他想起卢绾的话,眼里掠过一光,会稽来的人绝不仅仅是李贤这种大官,如果是李贤,依据他的作风,他哪能在触犯韩弩这种事之际,让他留着他性命。

    刘邦推测,会稽之中或许有真正的身份贵重之人。那才是要见自己的人。

    于是,他毫不意外地试探道,“季之外妻若多有得罪,还请您网开一面啊。”

    李贤怀疑自己耳朵,或者眼睛,有一样出了问题。

    他真的觉得刘邦的路数,有些似曾相识……

    殊不知,许栀是个二道贩子。

    他眼前这个才是原版,把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忌庞杂,招揽豪杰,礼贤下士做到极致。

    会稽郡的夜雨总带着鱼腥气。

    昭蓉正用吴钩削着桃木人偶。人偶左腿缠着丹砂写的嬴荷华之名,那腰封却是楚地的青帛。

    “楚虽三户?”

    她忽然轻笑,“负刍黄泉地下可能也想不到,他在死后第五年还真娶了永安。”

    “如此,倒不如让咸阳的凤凰先折翼。“

    张苍的算筹突然崩散。

    三枚红漆竹简从袖中滑落,赫然是陈馀散布的童谣:“荧惑守心,玄鸟折翼“。

    他盯着简尾的楚式云雷纹,忽然明白为何赵高要他验算今岁秋收——那日正是楚人祭祀东皇太一的“吉日“。

    他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嬴荷华,且要父女相疑,进而将之一击命中。

    只不过,如果同时出手,哪一方会赢?

    终南山的棋盘上,黑白之间,落子无悔。

    “你不帮她?”

    墨柒桌上的线索缠绕在嬴荷华的身上。

    他仰头望去,群芳歇,秋日至。

    他只能和韩非说:“她走天命棋。我无力相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