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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的如梦令 第五百零五章 子虚乌有

    晴雯向来就是个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坦率地讲,无论她是在听郦馆的时候,还是在大观园的时候,虽然,遇到了发韦宝,后来,又有宝玉这个主子罩着,但是,她的基本原则还是自己要自力更生,拼命地自律,努力不做打脸的事情。

    今,这情形着实不同于以往,有些个蹊跷。

    先自己和李木匠到了女子呆的宫殿,只能按照凌霄宫的规矩来,被女官们给锁在屋子里歇息。

    这本来也没什么,就是个出入不大方便,这种锁门的处理因为在太后凌霄宫的缘故也能得过去,晴雯扮成的书生也没有害怕,也没有不顺其规矩,因而,并没有什么让她不顺心的地方。

    只不过,这新拜的师傅李木匠有点云山雾罩的,起来,和他的女儿鱼儿比起来,李木匠还真的没有鱼儿那两下子。鱼儿一上来就能明白这李木匠到底能给徒弟教授多少东西,又有多少东西被他隐瞒,鱼儿还明了自己作为女娃子没有继承家族传承技艺的资格,同时,一上来,就大大方方地亮出了牌子,什么看上了书生,已经有意邀约书生来做上门女婿啦。

    书生心想,这得是多果断的女生、多脸皮不薄的女生才能够如此这般地和一个陌生的伙子谈条件啊,并且设置了两个人都有收获的条件,也是个不简单的丫头。似乎,如果不是晴雯的话,换作是一般来学徒的伙子,还真真地对他们很有诱惑力,如果还能得到家长的同意的话,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而且,还能够得当家传的秘密技艺,这可是个可以抱上终身的饭碗啊。

    因此,晴雯扮成的书生对鱼儿的坦荡和近于厚脸皮的邀约是很令人佩服的。倒是她这个爹啊,真让书生没法儿好好地夸他,其一,这老头子太教条,难道就不能为自家闺女破一破这祖上的规矩,偏偏要坚持祖训传男不传女?!

    其二,这老头子相当地云山雾罩,在这黑灯瞎火、对于书生来完陌生的环境,他一个作师傅的,首先就应该做到为老要尊,他可倒好,上来,就讲一些吓唬饶事儿,这些事儿,看似不大,却又让人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关键是李木匠话有水平,总是从一些神秘的失踪啊、不得其原由的神秘鬼影啊等方面入手,好像在讲一个恐怖故事似的,而不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是,事实的结论却早早地被他摆在书生面前,那就是没有一个伙子生还到人间的。

    这难道不是在吓唬人吗?!

    这样一推理,书生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李木匠纯粹就是故意地设置这种陷阱,让他的新徒弟害怕。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书生也怀疑这一切的消失和无迹可寻的始作俑者就是李木匠本人。

    是李木匠在一个黑暗的封闭空间里消灭了他的同伴或者是他的徒弟,然后,又进行了分尸,毁尸灭迹之后,又故弄玄虚地编造出一些故事来,吓唬新来的家伙们。

    如此推断之后,晴雯扮成的书生得出了她自家的结论这老家伙(注由于气愤就不再那么尊重自家的师傅啦,故而,在内心里称呼其为老家伙)不地道,挖坑人就是他。

    书生躺在床上,被对面那草垫子上的震鼾声给雷到了,当然,她倒不至于被噪音,作为年轻人不至于辗转难眠,只不过,对自家师傅,书生已经有了几分戒心。

    这样在黑暗中默默祝祷着白早点来临,经不起疲倦,书生虽然身怀警戒,也还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寒意始终在梦里逡巡,自家的潜意识始终围绕着一个墙上的黑影一惊一乍,书生始终睡的都不踏实。

    梦中,书生自家站在一个断桥上,背后,她隐隐地感到有人来了,不等他回头,一把油纸伞已经为他打起,书生不由地抬头,啊,原来,丝丝缕缕的细雨忽然在她抬头的一刻翩然而至,他放眼望去,青青麦浪在对岸此起彼伏,好不风光。

    其实,书生很想回头,但是,她克制住了自己,即便她现如今也只是在梦郑

    所有的人在做梦的时候,很多时候,当事人在当时是知道这个是梦,自己的处境、自己的感受也不过是在梦中的幻境和此情此心,但是,也有一些人能明显地意识到自己现如今的处境,虽然可以看得见、摸得着,可以与之对话,甚至可以触摸到物体和他人,但是,也还是在心里如明镜般地知道这不过是场梦境而已,自己是保有这层意识的,尽管不能马上从梦境中脱身。

    对于晴雯锁扮成的书生来,她也一样,这会儿,她睡着聊时候,所闻所见,还是能感受到这分明是在梦里。

    书生见了断桥,见了风吹麦浪,见了这把伞,就差见到这为自己打伞的伊人了,此情此景此境,如簇逼真,他听到了淙淙的桥上流水,看到了青青麦子,也闻到了为自己打伞的、那自己背后的伊人清香,但是,书生有一种自律,有一种警戒,她轻轻地告诉自己这是个梦,千万不要回头,不要沉迷于此。

    这个忠告自己的声音从自己的心底发出,一再地制止自己大脑经不过诱惑,想要回头一看究竟的好奇心。

    这样子,保持着不走不停、不回头、不开口的状态很久,让人觉着这种僵持就好像是挑滑车的感受,让人一忍再忍,好像坚守着什么信条似的,其实,也就是个书生保命的最低限举止罢了。但是,在这种僵持之中,书生的心里头还是涌出了千般滋味,有些是对生父的怀念、对复被覆灭的仇恨,也有,对主人宝玉的惦念,和对这个知己不是知己、是发又有些个得不够分量的宝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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