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殃君 第253章 明白得太晚

    “人没事……”苏言沉默:“我不知道她有没有事,我找到她时,她已经……虽然我用那个法子,但也不能完全……”

    “你说什么!”夜莺突然道:“你用了那个法子!?”

    “……”苏言道:“是。”

    “陛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夜莺道:“余院使好不容易替您稳住了病情,您怎么能……”

    “如果病发我可能会死。”苏言道:“但如果她死了,我现在就会死。”

    “陛下……”

    “夜莺。”苏言道:“五年前,我已经亲手杀死了一个我爱的人,现在我不愿意再犯同一个错误了。”

    “您……您真的……”夜莺吞吐道:“那星儿呢,星儿怎么办。”

    “我依旧会照顾好她,但是……”苏言道:“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丫头,不是星儿,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怎么会明白得这样晚。”

    “陛下……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夜莺尊重您的决定,但是这样一来,凌王殿下那边……”夜莺沉思道:“陛下可是想了更好的法子?”

    “有。”苏言道:“此法一石二鸟,既能彻底铲除这个心腹大患,也能帮丫头撇清与凌王府的关系,以崭新的面目来到未央宫。届时求访魏国的神水,将丫头的烧伤治好,再光明正大地入宫……”

    “如此说,您的意思是——”

    立冬,晶莹的雪花片片飞舞,树枝上都盖了厚厚的一层雪,满地的雪垛像一个个山丘,此起彼伏,天地间银装素裹,洁白无瑕。

    白雪覆盖在朱墙红瓦的宫墙上上,偶尔落下一簇,在雪垛上绽开,激起片片花絮,在空中飘荡。

    唔……头好疼……

    原来人死了也是会感觉到疼的吗?那这样也太惨了一些,也不知道我这种人是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若是见了鬼差,两两相望,我这容貌能不能在里面混个好差事呢。

    我摸了摸自己躺着的东西,软绵绵的,也很暖和,摸起来不是冷冰冰的石头呀。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玉暖香帐,我摸着脑袋慢慢撑起身,这里……这……这不是苏言的寝宫吗。

    这个时辰……

    我看了看窗外大好的阳光,白雪覆盖,反射的阳光格外刺眼,我缩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好久好久没有睡到这么舒服的被窝了,没想到阴曹地府的待遇整得还挺好,不仅还原苏言寝宫的高端设施,还整得这么温馨,看来地府最近也搞改革。

    磨蹭了半天,我还是随手拿了身边的外套,翻身下床,推门出去,一阵冷风刮来,呼啦啦——

    “呼……”

    我搓着小手,在风中打着颤颤。

    这时,听到身后一阵东西落在地上的响动,准备扭头时,已经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怀抱的主人下颚摩挲在我的头顶,声音颤抖而沙哑:“你终于……终于醒了……丫头……对不起……丫头……我好想你......”

    这个声音……

    我的大脑被电流穿过,麻木到不知所措。

    “丫头……”

    是……是他吗。

    我不敢转头,怕自己转头发现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毕竟这种梦在冷宫做过好多好多次了,生怕一转身,他就不见了。

    “丫头,对不起……对不起……”苏言在我耳边呢喃:“是我明白得太晚,对不起……”

    “陛……下……?”我小心翼翼试探。

    “是……是我。”

    我愣了愣,吞吐道:“我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还是没有死?”

    “你没有在做梦,也没有死,你和我都好好活着。”苏言道:“我们都还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苏言把我糯糯地塞进怀里,我被他抱得死死的,差点喘不过气来,“对不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吗,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回房,我慢慢说与你听。”

    “等……哎——”我还没说话,苏言就把我横抱起来,蛮横地放回了床上,我这才正视了他的脸,说实话,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他见过面了,此时重逢,还是在生死之后,我竟没什么话可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这么久没见到他,再见面时,却发现他憔悴了很多,身子单薄脸色发白,但依然很好看,坐在我的身边就像冬日里难得的柔光,总让人迷得头晕目眩。

    动动脑子也知道是苏言救了我,想着他可能是觉得太对不起我,良心发现,于是救了我一命,打算让我走了也未可知。

    我终于开口打破这该死的尴尬:“陛下……多谢陛下救命之恩。”我想了想,继续说道:“陛下此举想必也是想开了,还请陛下放心,既然陛下放我一命,那我也会自觉离开,从今以后绝不会再入大晋半步,不会给陛下造成任何困扰的,咳咳咳……”我捂着嘴,咳了几声,道:“那个……小吾就跟着我一起出宫,此去经年,想必是不会再相见了,陛下可还有什么交代的。”

    “交代……交代?”苏言握住我的手,轻轻捏着。

    “是……我……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我们也做了几百日的挂牌夫妻,这临别的话……还是说一说吧,又或者……又或者陛下觉得说这些话都是多余,那小隅就即刻启程了。”我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还疼吗。”

    “啊?”

    “身上的冻伤。”苏言问道。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单身的时候依然在隐隐作痛,特别是膝盖骨,酸酸的,很不舒服。

    “呃……疼……”我是个诚实的孩子。

    “腿伸出来。”

    “啊?”

    “出来。”

    我不懂苏言要做什么,但只好乖乖听话,苏言挽起我的裤腿,摸到膝盖处,轻轻揉着,他的手法很熟练,力度很轻柔,我的疼痛缓解不少,还是他一贯的温柔。

    “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丫头。”他突然停下动作,郑重其事地叫我。

    我撇过头看向他,他立刻抱住我,唇覆了上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