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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种田记 第35章

    6婆子地里的冬瓜被偷,兴师动众的让二媳妇王冬梅也跟她一起去村头叫骂,王冬梅借口家务活忙不开,被6婆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6婆子又来寻小乙,6小乙一副很积极的模样,“祖母,正好我家菜地里的南瓜丢了,我跟你一道去村里吆喝吆喝。”

    6婆子老脸一红,恨了6小乙一眼,撇下她独自到村里叫骂去了。

    玉兰噗嗤笑出声来,“你这孩子,当她的面也敢提这茬,没瞧她脸黑的赛锅底灰吗?”

    6小乙哼道:“别人偷她冬瓜,她知道难受,怎么不想想她的所作所为。”

    “我看啊,你说也是白说,成效不会大,村里偷瓜摸菜的人不少,那都是瘾。”

    6小乙笑嘻嘻的凑近,“娘,你不会也有这个瘾吧?”说完,赶忙闪躲,玉兰果真拿着手里的鞋底朝她打来,“皮痒了是不?看我怎么给你松松!”

    6小乙哈哈笑着绕院子跑,玉兰停下来,激动道:“小乙,你的腿……不瘸了!”

    糟糕,6小乙跑的得意忘形,忘了这茬,“没好啊,瘸着呢!”

    “走两步,走两步给娘看看,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6小乙一瘸一拐走了两步,玉兰满脸失望,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6小乙安慰道:“娘,你没觉我比以前好多了吗?兴许长几年就没事了。”说完,又走给玉兰看,瘸的幅度没有以前那么夸张。

    玉兰仿佛看到了希望,让小乙绕院子再走几圈,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双手合十夹着鞋底隔空叩拜,“菩萨显灵,菩萨显灵,真的比以前好多了,看来喝骨头汤还是有效果的,晚上等你爹回来,你走给他看看,让他也高兴高兴。”

    6小乙点头,搂着玉兰的腰问道:“娘,爹最近咋样?”

    “光靠载客每天顶多六七文吧,遇到拖货那天好点。哎,五六个车抢着呢,你爹也没办法。”玉兰叹气,“马贵的买不起,牛也不便宜,我跟你爹商量了,还用驴车吧,坚持到年底再看。”

    6小乙想起玉兰提到过的陈四家,问道:“娘,陈四家跟张高明是什么关系,好牲口都能借出去拉车。”

    玉兰肯定不能跟6小乙说陈家小寡妇是张高明的姘头,语气推诿道:“他们两家的事,咱哪里知道的清楚,你个姑娘家少打听这些。”

    “哦。”6小乙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思索她爹载客的事。

    目前的情况是:马太贵买不起,马车的优势便没有了;忽略顾老头家的老牛车,其他几家都是驴车,硬件方面没有可比性,只能从软件方面入手。先说价格,一文钱一位,打价格战不实际;再说服务意识,他爹待人接物都不错;那从哪里入手呢?

    6小乙回想着这两次坐车经历,用三个字总结就是:不舒服。对啊!6小乙脑袋里灵光一闪,可以提高舒适度,用软垫来减震总是可以的嘛。

    她记得祁溪两岸长着一种野席草,前世在奶奶乡下见过的,那种草叶片又细又长又有韧性,她小时候最爱蹲在一丛野席草旁边,给它编麻花辫。

    6小乙激动的拿起镰刀草篮就冲出院子,玉兰在后面喊她,她也不应,回来的时候,割了满满一篮子青青黄黄的软席草,6小乙拿出几根试了试软硬和韧性,感觉还不错。

    软席草有了,可是谁会编垫子呢?

    6小乙想到了她祖父6寿增,经常在家编筐子,院角都堆了老高一叠了,手还不闲住。

    于是,6小乙提着软席草去了西院。

    6寿增看了一眼,以为孙女找他编蓑衣呢,温和道:“你这软席草割晚了,泛黄的草编的蓑衣不经用,等到明年夏天,祖父割最好的软席草回来,稍微晒一晒,给你编件小蓑衣,不过,能找到棕树最好,现在城里都时兴棕制蓑衣了。”

    “祖父,你会编草垫吗?要厚厚的那种?”6小乙双手比划着厚度。

    “会啊,那个玩意儿嘛,简单的跟个‘一’一样。”6寿增笑道,“说吧,要圆的还是方的?”

    6小乙一听祖父说得如此轻松,高兴的跳,“太好了,祖父,能编十个给我吗?”说完,6小乙把篮子里的软席草倒出来,急吼吼的往外跑,“我再去割些回来。”

    6寿增喊住她,“别割那些枯黄的,太脆了容易断,你沿着祁溪去寻,邻近水的地方软席草枯的慢些。”

    6小乙提着篮子往外冲,小丁和小庚在后面撵着,刘宝也来帮忙,甚至小胖子申强也来了,一天时间,6小乙家院角堆得软席草堆的比她还高,玉兰问清原委,倒挺支持她,帮她把软席草扎成小捆,码放在柴房。

    第一个软草垫成品出来,6小乙惊呼连连,只见细长的软草被拧成一缕一缕的绳索,再错综交织成有规律的纹路,绕来盘去竟编成一个圆圆的垫子,没有多余的草头,更没有扎手的草梗,整体精致乖巧,颜色自然大方,6小乙抱着草垫爱不释手,连连夸赞祖父好手艺。

    6寿增乐的捋须大笑。

    6小乙问:“祖父,这个草垫可以拿去城里卖吧!”

    6寿增哈哈道:“人人都会编的玩意儿,谁愿意掏钱买啊!”6寿增太过自谦了,其实这种编筐编篓编草垫的手艺,也并不是人人都会的,还是要跟师傅学技巧才能编出满意的成品,不然随便胡诌出来的,只能说能用,却毫无卖相。

    6小乙翻来覆去的看这个小圆垫,真的能赶上艺术品了,信心满满道:“祖父的手艺这么好,肯定有人买的,要是再编些带盖子的小筐、果篮、菜篮什么的,买的人就更多了。”6小乙指着垫子上很有规律的纵向纹路,道:“要是能染色就更好了,这条线染红,这条染黄,这条染篮,编出来的草垫更好看。”

    “本来就不是啥稀罕玩意儿,用染料不值当。”

    6小乙想了想,觉得祖父说的很有道理,对于这种实用性大于观赏性,成本低价钱廉的东西,一旦投入高价染料,成本上去了,售价增高,能不能卖出去就另说了。

    6小乙把草垫抱回家,等6忠晚上回来,激动的拿给他试,又让玉兰小丁小庚都试坐一番,反响不错。

    第二天,6忠便坐着草垫去赶车,试坐一天感觉很好,等到6寿增把剩下几个草垫编出来,6小乙家驴车就全部配备软座了。

    收效很明显,同样的价钱,都愿意坐软垫驴车,6忠每天带回的铜钱又多了,喜得玉兰夸赞了6小乙脑子好使。

    6忠还买了酒肉给6寿增送过去,6寿增更是得意,顿时调整重心,把以前编筐子的热忱全部投入到编草垫上了。

    6小乙天天耗在西院,学着编草垫,没想到不会绣花的拙手,编起手工艺品来,反倒显出几分灵气。6寿增很高兴孙女在编织方面的天赋,教的也很有耐心,但凡孙女提议的新款式,他都试着尝试。

    有了高级技师6寿增,加上学徒工6小乙以及零杂工小丁和小庚,6家草编作坊正是运作起来。6小乙选了又选,确定了方草垫和圆草垫,圆篮子和椭圆篮子,还有前世那种双耳提篮和饺子形提篮六种款式,筹划着成品攒够数量,便跟着祖父进城兜售。

    6家的软座驴车上市没多久,其他驴车也跟风铺上了软草垫,这是6小乙早想到的事,所以,当6忠跟她们说的时候,6小乙很平静,玉兰黑着脸抱怨了很久。

    第二天,6小乙借口给他爹送吃食,跑到官道口去看个究竟,果然,几辆驴车都配备了清一色的草垫。也许是6小乙最近把周围的软席草割的差不多了,同村张高明和冯喜顺的驴车上铺的垫子是稻草编的,草叶杂乱手工极差,铺在驴车上显得凌乱不洁,跟个狗窝差不多。

    6小乙再看看自家的驴车,差别就出来了,草垫工艺精致,铺的整齐平顺,看得人心情舒畅。

    尽管是普通的驴车,尽管客人都是乡里人,但爱美爱好爱洁的心谁人都有,6小乙放下心来,对她爹的载客事业越来越有信心,对她祖父的手艺也越来越肯定。

    这时,邻村过来一家五口人,穿的干净整洁,提着两篮鸡蛋,想来是去城里走亲访友。

    张高明眼尖腿快,上前拉住那家男人往自己驴车带,“啊哟,这不是李二哥吗?好久没见还是这么的富态,来来来,我这车昨天才换上的软草垫,保管坐上软软和和、舒舒服服,坐一次忘不了。”

    那个姓李的男人眼神询问自家媳妇的意见,那妇人四下一看,指着6忠的车道:“坐这车吧,瞧着干净。”于是,一家五口上了6忠的车。

    6忠吩咐小乙赶紧回家,也不再多等,一路上还能捡些人,大声吆喝着坐稳了,甩鞭往城里驶去。

    6小乙慢慢的往回走,只听后面传来张高明的骂声:“草烂德行!几个草垫就了不起了?坐屁股下还不都一样!”

    6小乙停下脚步,她知道张高明在骂她爹,心里顿时升起一团怒火,想上去跟他吵,但想到自己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被这么个色痞子骂出难听的话,传出去不好听,咬牙忍了忍,才抬步向前。”

    张高明的话又传来,“瞧那李老二,一看就是个怕媳妇的,坐个车也拿不了注意,真他妈是个软蛋。呸!”

    另一个车夫哈哈笑,张高明又骂了几句难听话,便转了话题,“昨天有人包我车,让帮着拉货出关,去他奶奶的关!给那么几个钱就想请大爷出趟关,滚逼蛋!”

    只听另人道:“要是个小媳妇,你肯定不收钱白送。”说完笑的不怀好意。

    张高明也不在乎,跟着起哄,“真要是个小媳妇,我送她回家不收钱,只要留我住一晚就行!哈哈!”笑的有些淫。

    至于后面的话,6小乙根本没兴趣听,她觉得恶心,快步往村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