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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种田记 第127章

    玉兰一走,屋里的氛围变得怪异起来,三人六眼、三嘴六耳形成两股绞缠之势,6婆子和6小乙显然是一对的,6大婆子输人不输阵,等脸颊上的羞臊散去,也挺直脊梁一副随时投入战斗的样子。

    高手过招,无招胜有招,6大婆子眼睛眯了又眯,想射出一种带毒的利箭,6婆子眼角挑了又挑,把一切毒箭反弹回去。

    对于两个习惯唇枪舌战的婆子来说,这种靠眼神来攻击对方的招式不是她们的专长,故而表情看起来很滑稽,一直装严肃的6小乙拼命忍着笑,嘴唇紧闭却阻挡不住一丝笑气外泄,噗嗤声听起来像放屁。

    6婆子不满的朝她甩来几把眼刀,6大婆子趁机说道:“呸呸!臭死了,我出去透透气!”说完,竟脚底抹油溜了。

    哪里是屁了?你见过嘴巴放屁的么?6小乙瘪瘪嘴,朝6大婆子的背影翻个大白眼。

    6婆子抱怨道:“眼见着咱们能胜出,你非要弄出那么个怪声,瞧,被那滑不溜的婆子逃了。”

    6小乙笑着认错,并再三肯定6婆子已经大获全胜,6大婆子是大败而去。

    6婆子被小乙吹捧的飘飘然,不再计较她放假屁一事,反而对6大婆子此次的来意上了心,喃喃道:“不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从明天开始院门随时都栓上,谁能进,谁不能进都得我说了算!”

    第二天,6婆子开始对6家小院实施禁严,可6大婆子不上门了,而是让6丙榆过来请6忠过去说话,说是6老太的吩咐,玉兰使眼色让6小乙跟去。

    不用玉兰交代,6小乙也明白该怎么做,笑嘻嘻的对6丙榆道:“丙榆堂弟,好久没去你家玩了,堂姐好吗?堂弟堂妹呢?都好吧?”

    6丙榆点头道:“回堂姐。家姐日日闭门绣花,想来是好的吧!小妹不愿绣花被娘亲打了手板,赌气种起菜来,二弟与我这阵儿被祖父盯得紧。日日除了苦读还是苦读,由此冷淡了姐弟情谊,惭愧惭愧!”

    这小子,一些日子不见说话又酸腐了许多,看来这阵儿被他祖父荼毒的不浅。

    6小乙有些同情他。不介意道:“没事没事,我和小丁小庚整日都忙,也没多少空闲玩耍,今天趁着有空,我们去你家院子玩吧?”

    6丙榆点头,等6忠收拾出来,手里提了一袋白面外加一篮鸡蛋,全是给6老太的。小丁小庚自动自的跟着小乙,一行人往6家大房走去。

    路上有人调侃6忠,“哟呵6老弟果然挣钱了。瞧这白面鸡蛋跟不要钱似得,给6老太送去的吧?”

    6忠笑道:“是啊是啊,宁愿自己吃粗麸也要把白面省给老人吃,宁愿自己嚼蛋壳也要把鸡蛋省给老人吃,孝敬老人嘛怎么都不为过!”

    那人被6忠顶回来,讪笑几声不再说话,6忠也不跟他计较。一路上遇到酸溜溜的调侃,他便坦荡荡的顶回去,遇到真诚的招呼,他便热情的回礼。做人做事,尤其是当家的男人做人做事,太软弱会被人瞧不起,太强势又会树敌太多。把握好其中的度,人缘再差也有七层。

    6丙榆问6忠:“二叔,有些人说话明明感觉冷飕飕的,你为何要笑呵呵的回应他们,若是我爹定会嫌弃的皱眉,对他们不理不睬的!”

    6忠摸摸丙榆的脑袋。温和道:“你爹一心沉在书本里不愿为外物分神,也是想一鼓作气考中秀才,你想想,你祖父对你和小戊都那么严苛,更别说对你爹了,你爹心里憋着一口啊!你们要体谅他懂吗?”

    6丙榆点头,从这位堂叔身上体会到一种他爹缺少的东西,以前见堂叔顶小庚在肩头、带小庚下溪凫水或是用手掌打小庚的屁股,他心底都会升起一股羡慕的酸楚的感觉,他也想他爹从书房里走出来,不用顶他在肩头、不用带他下溪凫水,只需用手掌打他屁股便可,若真有那样的场景生,他宁愿当着全村小少年的面,脱出长衫露出屁股蛋子主动迎上去让他爹打。

    当然,这只是他心底一丝小小的希冀而已,他爹不可能走出书房、不可能顶他在肩头、不可能带他下溪凫水,更不可能用手掌打他屁股。他爹只会淡淡的问他和戊枫的功课,得知完成了便转身进书房,得知没完成,便提起戒尺打他们手心。

    小少年越想越心塞,严肃的小脸绷得紧紧的。

    6忠如何看不出小少年的心思,安慰道:“等你爹考中秀才就好了。”

    6丙榆用小小的声音说道:“要是考不中呢?”

    6忠说不出话来,他堂哥年纪轻轻考中童生,是6家的典范,是祖母和大伯心头的希望之火,奈何堂哥运势不济,至今连个秀才也未考中,性子也比以前愈沉闷压抑了。

    6忠不知这样执着的堂哥若是如大伯一样迟迟考不中,会是怎样一种状态,他不知道,所以他不能回答6丙榆的问话。

    6小乙道:“堂弟,若你是堂伯父,你会怎样?”

    6丙榆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猛地被6小乙问及,有些茫然,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去想这个问题,最后给出的答案是,“若我是爹,我就从书房里走出来,总不能一辈子考不中秀才一辈子都躲在书房里吧,祖父虽说须斑白仍考未中秀才,但他至少还在关城里谋过差事,挣的银钱还能供一家老小嚼用,如今家中少了进项,若我是爹,我就勇敢的撑起这个家!”

    6小乙从丙榆的脸上看到一种叫坚毅的东西,心里莫名有些感动。

    6忠也激动的不行,拍拍丙榆的肩,赞道:“好样的!有志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能担起家庭的责任才是真正的汉子!”

    6丙榆被6忠夸奖,激动的小脸通红,刚才严肃的表情被坚毅和雀跃所取代,“二叔,往后你打小庚屁股的时候,也能打打我吗?”

    走在前面的小庚立即止步,不觉堂哥言论怪异。反而起了鬼心思,笑道:“堂哥,下次我爹打我,你来帮我挨打好不好?我爹打得一点也不疼哟。跟挠痒痒似得!”

    小丁故意道:“不疼吗?那你为什么每次挨打后不敢坐板凳?”

    小庚急的拉住小丁往前走,小声道:“二姐,你别说漏了,不然堂哥就不帮我挨打了!”

    6忠见儿女和侄儿可爱,笑道:“小丙啊。你还小,有些事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你不要心急,你爹还没真正体会到生活的艰辛,让他体验体验也不是坏事,你现在安心读书便可,只要不像你爹那样钻到牛角尖里,我就高兴!”

    6小乙补充道:“还有还有,堂弟不要死读书哟,不仅要劳逸结合。还要把书读活!”

    6丙榆疑惑:“把书读活?书本不是死的吗?如何读活?”

    6小乙觉得古代考秀才比她前世考大学还难,还好前世积攒了一些读书经验,趁此机会给堂弟传授一番,希望对他有帮助吧!于是对6丙榆道:“呐呐,我也是听粮哥说的,说他以前学堂同届有位学子,最善读书,他说每读一本书必经三个阶段,一阶段是不厚不薄,二阶段是读薄。三阶段是读厚!”

    6丙榆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好奇道:“堂姐,那位学长是如何解释这三个阶段的?”

    “呃~他是这样解释的:当你拿着一本书毕恭毕敬读它,书上说什么你便信什么。此时的书厚薄不变,内容不加不减,跟你不亲近也不外道,此乃第一阶段也!”6小乙学着丙榆的腔调用起之乎者也来。

    6丙榆是很聪慧的,想一想便明白6小乙的意思,脸上有种蒙蒙中窥见曙光的惊喜。催促道:“堂姐,这位学长说的太有道理了,我现在读书就是这样,一本书读来读去厚薄皆不变也!他再说说第二阶段。”

    6小乙故意吊他胃口,挠头装想不起来,急的6丙榆面露忧色,好似刚窥见一丝曙光,又被一团雾霭遮挡,一切又归于蒙蒙之中。

    6小乙哦了一声,装着想起来了,接着说道:“那学长说第二阶段把书读薄,其实就是一个判定、寻找与舍弃的过程,他说要对书本的内容存有疑问,不能听之信之要有自己的判定,然后去寻找整本书的真义,也许是一个词也许是一句话,只有抓到书本的精髓,才能确之凿凿的说你读懂了,最后便是舍弃,舍弃厚重的铺垫,舍弃华美的言辞,如此一来这本书不就读薄了吗?”

    6丙榆眼睛亮了起来,默默的把这些话记下了,等回去慢慢思索,接着问第三阶段。

    6小乙这次不再吊他胃口,说道:“如何把读薄的书再读厚,其实就好比我祖父编凉席一样,顺着纵横线慢慢添草茎,随着草茎越添越多,席面会越来越大。同理,你抓住了书本的精髓,沿着作者的思路延展下去,你会现不认识的字、不懂的词、没听过的地名人名,你就会去查阅其他典籍,直到把它们弄清楚为止,就像一串藏在盒子里的珍珠串,一条线扯出来且越扯越多,书不就变的越来越厚了吗?”

    6丙榆激动的跳起来,嘴里嚷嚷着:“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呀!这位学长说的太有道理了,我要回去仔细揣摩揣摩,等揣摩清楚后跟小戊讲,再跟我爹和我祖父讲。”

    6小乙不敢保证6福增和6思听见后会不会如6丙榆这么欢愉,这种把书读薄再读厚的说法也是前世班主任经常教导学生的,说起来还是不严谨,毕竟现代课本跟古代圣人著作是不一样的,前者强调灵活运用,后者注重死记硬背。算了算了,既然说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全看6丙榆的悟性吧!

    说着话,便到了大房院外,6大婆子已经等得心急难耐,见丙榆把6忠请来,心里一喜,暗道此事有门,笑眯眯的对6忠道:“忠儿啊,可算把你请来了,回回去你家也见不着你的人影,伯母还以为你故意躲着我呢!”

    6忠道:“那哪能呢!伯母说笑了。”

    “伯母随便一说,你别多心啊,快进来,你祖母等候多时了。”6大婆子把6忠往院里迎,见6忠身后跟着6小乙三姐弟,6大婆子几不可见的瘪瘪嘴,交代丙榆带小乙姐弟在院里耍,她单独带6忠去厅堂见6老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