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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种田记 第240章

    余粮午时就回来了,时间虽短,但收效显著,一上午时间就猎到四只野兔,他还谦虚道:“箭法不准,只猎到四只。”

    6小乙笑着夸赞一番,赶紧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直到他吃饱,身上暖和起来,才说了曾祖母病重的事。

    “走,现在就看看去。”

    “粮哥,咱带些银钱吧,曾祖母这两年多病,如今大房最需要的应该是银钱。”6小乙跟余粮商量。

    余粮点头,6小乙取了五两银带上。

    两人下到山下,先回了趟娘家,娘家人都在。

    6小乙问:“娘,曾祖母好些了吗?”

    玉兰皱眉,忧心道:“这次不似前几次了。”

    6忠道:“事不宜迟,我带你俩去看一趟。”

    玉兰把厚棉袄穿上,“我也去。”

    6小乙道:“娘,我和粮哥商量过了,曾祖母的药钱和后事花费肯定不少,如今小丙媳妇当家,我想着送些银钱过去,能帮一把是一把,你觉得如何?”

    玉兰叹气,“咱母女想到一起去了,我早上才送了五两银子过去,你不用多送,送二两就行了,你和粮子是新成家,二两银子已经很体面了。”

    6小乙还在犹豫,6忠道:“听你娘的,送二两就行。”说完,带头往外走,余粮、小乙和玉兰跟上,小丁身子不舒服,玉兰让她留在暖和的屋里。

    一行人到了大房,听书屋方向传来朗朗书声,夏三伏冬三九,学子苦,先生亦苦,尤其是6老太病重之际,6福增仍没有休课。

    玉兰道:“你伯祖父是个极讲规矩的人,自己守在老太太炕前尽孝,书屋这边也不让休课。”

    正说着话,丙榆媳妇从后院过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水,碗上飘着袅袅白烟,见到来人,嘴角浮起一丝淡笑。热情的打完招呼,便邀人入内。

    6老太的卧房门窗紧闭,屋里充斥着浓浓的草药味,大房众人全部守在炕前,一脸悲戚。

    丙榆媳妇把药碗端到炕前。小声道:“药来了。”

    丙榆帮着把6老太扶起,丙榆媳妇一勺一勺轻轻吹凉,喂6老太喝下。

    6老太喝完药,稍微抬眼,瞅了瞅屋里众人,现多了小乙和余粮,抬手朝她俩指了指,喃喃道:“你俩好好过日子。”

    6小乙眼睛酸涩,一边滴泪一边点头。

    6老太觉得累,又道:“人多。瞧着累,散了吧,不用守在这儿。”

    6寿增对6老太惟命是从,招呼儿孙退出卧房,己萝却不退,依然守在老太太炕头。

    6寿增去了书屋,6思、丙榆、6忠和余粮去了厅堂,丙榆媳妇带玉兰和小乙到隔壁小厅坐下。

    6小乙好些日子没见丙榆媳妇了,她的大杏眼看人还是那么娇憨,做事却泼辣之极。听玉兰说,6大婆子和6思媳妇如今尝到丙榆媳妇的厉害,不似以往那么嚣张了。

    玉兰道:“小丙媳妇,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吱声。叔叔婶婶一定会尽力帮你。”

    丙榆媳妇淡笑道:“有劳婶婶挂心,往后若有需要,我一定会向婶婶开口的。”

    6小乙把钱袋交给丙榆媳妇,“这是我和粮哥的一点心意,弟媳就收下吧,如今曾祖母病重。里里外外都要用银子。”

    丙榆媳妇也不推迟,大大方方的接下,“姑姐这份情我记在心里,等这阵儿熬过去,再慢慢还你们。”

    玉兰嗔怪道:“早上我才劝过你,这会儿你又说还银子的事,你这孩子咋这么执拗。”

    丙榆媳妇笑了笑,“婶,你家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哪能这样大大咧咧拿来用了就不管以后呢,实话说了吧,如今家中还有些银钱,但一家人要吃要喝要读书,加之年底各样花费也增多,曾祖母这边也离不了药,家中再多银钱也敌不过碗口大的药罐罐啊!”

    又道:“其实,婶婶和姑姐送的银钱我都是为夫君预备下的,年后若是曾祖母安好,夫君进县学读书还要一干花费,若是曾祖母故去,夫君在家守孝,进县学的钱暂且省下,我便把你们的银子还回来。”

    玉兰听丙榆媳妇都安排好了,也不再勉强她,笑道:“行啊,就按你说的办吧,只要往后不跟咱客气生分就好。”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6忠和余粮告辞出来。

    几人一并回到自家,小丁在安安静静的绣花,小瑞则坐在炕角玩一个小算盘。

    玉兰拉小乙坐下,“你俩别着急回,留下一起吃中饭吧!”

    6小乙忙不迭点头,“好久没回来蹭吃蹭喝了,今儿个我可要吃个饱。”

    玉兰横她一眼,“眼大肚皮小,煮一锅你能吃完吗?”

    “吃不完我兜着走嘛!”6小乙又开始作怪,玉兰笑的合不拢嘴。

    一旁做绣活的小丁说:“大姐,只从你嫁人,娘的笑声都少了。”

    6小乙得意的对玉兰道:“听见没,嫁人前不珍惜,这会儿知道我的好了吧!”

    正在一旁玩算盘的小瑞,抬头道:“脸厚!脸厚!”

    6小乙咬牙切齿,作势要挠他,小瑞赶紧朝余粮道:“姐夫,管不管?”

    余粮笑道:“管!”

    只是笑着说管,也没有管教的实际动作,小瑞大眼睛一眯,立即跑到玉兰身边,撒娇求保护。

    玉兰喜爱长女也疼爱幺儿,假兮兮的训斥小乙几句,6小乙苦着脸装可怜。

    小瑞识破了她俩拙劣的演技,转而寻求他认为最值得依靠的人,“爹,抱抱。”

    6忠更是疼爱幺儿,笑着把小瑞抱过去,对余粮道:“跟我去西院坐坐。”

    临到门口,小瑞对屋里的女人道:“唠叨!唠叨!”

    6忠哈哈笑,“好儿子,你也听出来了!”

    玉兰笑骂:“赶紧抱走,小屁崽子惹人厌!”

    6小乙贼笑道:“娘,小瑞说你唠叨呢!”

    小丁噗嗤笑出声,“小瑞说的你俩。”

    6小乙瘪瘪嘴。凑到小丁跟前,看她绣着一对蝴蝶,不用说,这也是在绣嫁妆了。小丁翻年就十四了,也到了说亲的好年华。

    6小乙使坏,故意道:“娘,最近咱家门槛好着吧?”

    玉兰不解,还特意往门槛方向看了看。“好着呢?咋了?”

    6小乙哈哈笑,“咱家小丁这么好看,我担心上。门提亲的人把咱家门槛踩坏!”

    小丁羞的丢下手里的绣活,往6小乙身上痒痒肉最多的地方挠。

    玉兰道:“坏了就找张媒婆和秦媒婆赔钱,这两人跑的最勤,三天两头都要来一趟,光茶水就喝咱几缸子了。”

    6小乙对张媒婆印象不错,对绿皮青蛙秦媒婆印象不好,对玉兰道:“娘,下次姓秦的来了。你别让她进屋。”

    “你这孩子咋还是这么直,人家是媒人,整日里跑东家串西家,我若开罪她,惹得她到处胡说八说,把咱小丁的名声说坏了不值当!”说到这里,玉兰淡淡道:“她那种婆子,随便几盏茶水就能打掉。”

    6婆子推门掀帘进来,“你刚说哪个婆子能用茶水打掉?”

    玉兰笑道:“正说村里的媒婆呢。”

    6婆子对村里两个媒婆印象都差,若非要分个伯仲。她更讨厌秦媒婆一些,虽然6婆子曾经跟张媒婆吵过架干过仗,但张媒婆立身正,不似秦媒婆那种眼神带钩子的妖娆婆子。

    6婆子呸:“下次那姓秦的来了。我去收拾她,呸!骚婆子,我早看她不顺眼了。”

    6小乙道:“祖母,别冲动!”

    玉兰又把厉害关系说一遍,6婆子眯眼想了想,“行。我暂且忍耐,等小丁的亲事一定,我就寻那骚婆子一个不是,好好跟她吵一吵。”

    对于6婆子这样寻滋生事的行为,6小乙哭笑不得,劝道:“祖母,你年纪不小了,何必跟那个绿婆子置气呢,还是安心在家抱金孙吧!”

    “金孙要抱,架也要吵,你们别管了,我跟那骚婆子是多年的仇冤,不吵上一吵,我迟早憋出病来。”

    6小乙看向玉兰,玉兰无奈的笑笑,6小乙心想:算了算了,她要吵让她吵去吧,她跟村里好多人都吵过架,至今无人跟她结永仇,有时候别人给她一个烤红薯,有时候她给别人一根脆黄瓜,恩仇就泯了。

    6婆子看了眼小丁,对玉兰道:“小丁不是小乙,你眼睛放亮点。”

    玉兰被6婆子猛然间的一句话搞懵了,想到刚才说媒婆一事,很快明白过来,笑着对6婆子道:“娘,我懂得。”

    6小乙却是不懂,“祖母,你啥意思?”

    6婆子看她一眼,“你身体壮得像头牛,嫁到哪家都能活,小丁却不一样,她就是个柳条儿一样的人,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嫁到那少劳力的人家,里里外外干不完的活,她这身板能遭得住?所以,我提醒你娘长点心,别把小丁嫁到那些苦哈哈的人家。”

    不仅是小乙,连小丁都惊讶的朝6婆子看过来。

    6婆子受到孙女们的注目礼,有些不自在,瘪嘴道:“门当户对,你们懂不懂?咱家条件不差,给小丁也得找个相当的人家才行。”

    6婆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玉兰心里是极欢喜的,笑着保证:“娘,你放心,我保管给小丁找个门户相当的好人家。”

    6婆子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儿媳和孙女对她更是刮目相看,愈得意了,“还有,别找那些婆母叽歪的,最好找个像我这样直肠子的好相处。”

    玉兰脸色变了变,终是笑着点头,心里自有想法。

    6小乙却直说道:“祖母,你这样的心直口快固然好,重男轻女就讨人厌了。”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6婆子气鼓鼓的朝6小乙吼,唾沫星子溅6小乙一脸。

    6小乙一边擦一边反问:“这就是你说的好相处?”

    “你不会说话,我为啥要跟你好好相处?”6婆子横她一眼,一脸不高兴。

    6小乙也不怕她,“我也是直肠子,我也是有话就明说,祖母重男轻女就是讨人厌。”

    6婆子炸毛了,情绪立即激动起来,“我重男轻女?我几时轻视过你们这些孙女了?不就是平日里多骂你们几句吗?不就是没有背地里给你们塞好吃的吗?遇到那些嘴上抹蜂蜜、心里藏刀子的祖母,不打你们也不骂你们,给点吃的就把你们哄去卖了,哼!遇到这样的祖母,哭去吧你们!”

    如此比较,6婆子的确算是菩萨人了。

    6小乙道:“祖母要卖孙女,祖父干嘛去了,爹娘也不出来说句话吗?还有那些平日里碎嘴的七大姑八大姨也不站出来说句话?就这样由着祖母把孙女卖掉?”

    6婆子嗤道:“遇到天灾**卖儿卖女也是逼不得已,若是寻常时候,能做出这等事的人家,一窝子都是软怂糊涂蛋,由着一个婆子作威作福,活该孙女被卖出去,依我看啊,兴许离了这个家还过得好,省的在那狗。屎烂臭的软怂家里过日子。”

    又看了小乙小丁一眼,得意道:“你们没遇上这样的婆子,偷着乐吧!”

    6小乙嘻嘻笑,“我正乐着呢。”又问:“祖母,你敢把我、小丁和小凤卖了吗?”

    6婆子想了想,实话道:“我若生了这个心思,你祖父会打死我的。”停顿片刻,又道:“你外祖家也没一个善茬,你小婶娘家虽没人撑腰,但她敢拿剪子戳我。”说到这里,6婆子有些忧郁。

    6小乙噗嗤笑出声,小丁也捂嘴笑,玉兰横她们一眼,朝6婆子努努嘴,提醒她们别惹过火。

    忧郁的6婆子听见孙女们的笑声,尤其是6小乙笑得最欢,气的站起来,指着6小乙训斥:“白眼狼,你就是咱家最大的白眼狼。”

    “祖母,我没记错的话,你曾说小庚是咱家最大的白眼狼,怎么又变成我了。”6小乙故意去惹她。

    6婆子一时语塞,一把把6小乙拉近,凑到她耳边小声的威胁道:“你再瞎说就把那两只银簪子还回来!”

    送出手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更何况是给孙女的陪嫁,6小乙摇头不乐意。

    6婆子瘪嘴,意有所指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说话做事别那么不讨喜!”

    6小乙哈哈笑,好言哄道:“我的错,我的错,你是最好的祖母,我是最不讨喜的孙女,祖母大人大量原谅我呗!”

    6婆子横她一眼,“呐,我还是那句话,我这样直肠子的人最好相处,你自己揣摩去吧!”说完,捋捋衣袖,大摇大摆的出门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