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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殇 第42章 强筋锻骨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依照楚子煜的要求进行做了。

    这个姿势虽然有些别扭,但对于那些枯瘦虚黄的老兵可谓有着强筋锻骨的功效,无疑是给了他们重获新生的机会。

    就是这一个动作练习了老半天,腿脚感觉蹲麻了,有人抱怨道:“这哪是训练呀,分明是叫咱们在学习蹲马步啊!其中一位年轻的士兵在众人堆中对此次训练存有不小的疑虑。

    “这……”其他人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也觉得有道理可言,都怀有一致的看法,只是不能当着楚子煜的面说罢了。

    而在身前正指导着他们的楚子煜,似乎已经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声,喝斥道:“有谁再嘀嘀咕咕的,让他亲自给大家演示!”

    后面的人都立刻闭上了嘴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楚子煜又道:“你们给我仔细看着。别到时候,抽到哪位上来单独做给本副将看。本副将提名时,千万别问你不会,否则最后可就惨咯,听明白了不明白?”

    “都……都明白了!”后面的人看到楚子煜那对冷眸瞬间就怂了,支支吾吾地回应道。

    楚子煜按照之前的姿势又向他们演示了一遍。

    亥时时分,丞相王府内。

    在东倒房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古老的紫色绣花帷幔,帷幔上绣着如梦似幻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同时,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紫色丝绒床榻,床榻上铺着柔软的橘黄色丝绸床单,上面睡着的正是明朝宰相、内阁首辅——严嵩。

    他躺在床上,微微眯着双眼,似乎在冥想什么,总之让人琢磨不透。

    从屋子里的正中央走进了一个身披着淡紫色披风的老太太,那人正是严嵩之妻欧阳氏,她不失格调,缓缓地走向严世蕃的面前,声音略带沙哑,温和而轻柔的说通:“老头子,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熄灯睡觉啊!”

    严世蕃听到声音后,立马从床上仰立起来,对她说道:“我还在想些事情呢,还不想睡。对了,你平时睡得比我还要早。今天怎么了,睡得比我还迟,莫非有什么心事要与我商谈?”

    “呵呵,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就在这里大胆地说了。你听我一句劝吧,千万不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去做那些不忠不仁之事,尽早回头是岸,还来得及!”她谆谆告诫的说道。

    欧阳氏不想看到严嵩为了权力、金钱冲晕了头脑,她希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挽救她的丈夫。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只能这么做,才能维护严家的权威啊。”严嵩心想,“原谅我,我也不想这样子的,唉……”

    “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天已甚晚,你早些睡吧!”说完,欧阳氏拿着未完全织好的棉线衣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楚子煜依旧在军械处外训练着他的士兵。而在军营的房间内,宁安长公主朱禄媜坐在桌旁等候他能早点训练完回来看她。她等啊等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可楚子煜一直没有来。她开始猴急了,在这足足等他两个时辰了,他始终就不来见她。她心想,“这家伙肯定是不想来见自己,才故意躲避着自己。”

    她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起身走出了营帐外,寻找楚子煜。

    “楚子煜,你在哪儿?楚子煜……”

    话音刚落,她就在战车一旁看到了楚子煜与将士们在一起闲聊着什么。

    于是,她略微感到好奇,就寻找一处与他们离得比较近的区域,探出头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此时此刻,而中年老兵等人做完了蹲马步式训练,楚子煜又给他们熏陶了作战时要谨慎“三不要”:一、不要慌乱。作战前要保持冷静和理智的头脑;二、不要孤立。要懂得团结协作,不能一意孤行,单独行动;三、不要掉以轻心。无论在战场上遇到哪种情况,要学会以不变应万变,不要因为战局的变化或自身的优势对敌人而掉以轻心,要时刻保持警觉和准备,不能打无准备的阵仗。

    宁安长公主朱禄媜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在蹲马步,一时兴起,便巧步轻盈地来到了他们身边。

    她斜侧脖子,轻声轻语道:“你们在聊蹲马步吗?带上本长公主呗!不知可否?”

    “长……长……长……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吓得楚子煜顿时站了起来,不断口吐结巴道。

    与此同时,周边的人脸色一骤,他们的身后来的是长公主殿下。

    朱禄媜看到楚子煜被自己吓得一大跳后,咯咯笑个不停,说:“楚子煜,你干嘛呢,本长公主又不是鬼,你为何吓得一大跳呢?”

    楚子煜道:“长公主殿下,天色渐渐已深,你怎么不在公主闺房里睡觉,反倒出来随便乱跑,这成何体统啊!”

    “你变得厉害了呀,能敢教训本长公主了,是不是长能耐了啊!”朱禄媜走上前去,双眸一刻不停地盯住了他,正示意着,他已经长了不小的本领,都能敢与她叫板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

    他睁大瞳孔,说道:“长公主殿下,这话何出此言啊!嘻嘻。”

    “难道本长公主长得不漂亮吗?把你吓得一惊一乍的,瞧你这如今的样子!”

    “……分明是公主你事先不打声招呼,就急忙过来了。不仅仅是我,还有其他人也都会被公主吓得一大跳啊!”楚子煜委屈地说道。

    朱禄媜挑了挑眉,朝他的面看着,说道:“哦?是吗?”

    随后,她走向了众人堆里,又道:“那你们怎么认为的?”

    “长公主殿下,这……”这些士兵看到宁安长公主朱禄媜陪他们坐,便纷纷站了起来。他们懂得贵贱之分,男女有别之理。即便如此,他们更懂得对方是高高在上,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长公主殿下,神圣而不可侵犯。反观各自,是卑微不堪的平民兵,又怎会高攀于她,与她平起平坐呢,这反倒是痴心妄想般的美梦。他们个个面色如土,紧张不已。

    宁安长公主朱禄媜看到将士们的脸上面色发青,似乎踩到雷域了,让他们无法以正脸相待。

    “你们也觉得本长公主不够美吗?为啥不望着我呢?真奇葩。”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楚子煜看到她有些低沉,于是向前走去,看着她的面道:”我方才跟你在开玩笑的耶,你美若天仙啊,我已经实话实说了,这下你开心了吧!唔?笑一笑?”

    话音刚落,他抚摸着朱禄媜的玉颊,轻轻地揉了揉,仿佛是在给她点安慰,希望她千万不要染上她皇妹的傲娇性格,给他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经楚子煜这么一哄,朱禄媜登时手捂住唇口,在那咯咯靥笑起来,“讨厌,就你这嘴甜!”

    在他们旁边的众人看到楚子煜与宁安长公主在那里甜言蜜语,卿卿我我时,每个人的鸡皮疙瘩乱颤,似乎洒落了一地。除此以外,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宁安长公主一向保守矜持的人,怎么今天在众人的眼中就变大样了,与平时见到的长公主殿下判若两人,使得众人一头雾水,分不得东南西北。

    “长公主殿下的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唔,我猜也是,莫非……”

    “不仅如此,长公主殿下的性格也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她的变化离不开副将……”

    众人纷纷众说纷纭。总之,众人的想法不同,对某件事的判断也不一样。

    楚子煜摆摆手,说:“够了,你们这群人别再讨论了。天色已晚,大家都各自回去早点儿歇息吧!”

    只见天色朦胧,隐约看不到了远边的月亮,众人也都拱手离去。

    在月色朦胧的旷地上,人影稀稀,唯独只见楚子煜和宁安长公主朱禄媜俩个还在这里站着。

    夜风轻拂着他们的衣袂,萦绕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种诗情画意的氛围。两人相互凝视着,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他们的心灵在这静谧的夜晚相互交融,彼此的存在仿佛是为了彼此而生。

    楚子煜握着朱禄媜的双手,微微含笑,说:“夜色已渐潋,咱们走吧,在这长时间呆着千万别偶感风寒了。走,咱们回去吧。”

    “好。”朱禄媜低声细语道。

    随后,二人搀起手来向驿廊一侧走去。

    又过了些许天后……

    天气晴朗,万里浮云,周边的草木清新淡雅,散发出了浓郁的幽香。

    铁甲铮铮,车鸣嗡嗡,一列列的军队从浙江驶向北京城。在前列领军的是浙江巡按胡宗宪,他身袭着一件七品鸂鶒官服,头戴乌纱帽,腰间系着精致的束带,威风凛凛的带领着军队前行。

    “胡御史,咱们这次回京,又是立了大功一件呐,不知让陛下知道了,会怎样嘉奖你呢?”浙江都司佥事兼参将一职的戚继光骑着汗血宝马赶了上来,走在胡宗宪身侧,笑着缓缓说道。

    胡宗宪摸着胡须道:“哈哈,戚参将你说笑了,陛下将你调遣到浙江,改佥浙都司衔,并担任参将一职后,还不到半年,你分管宁波、绍兴和台州三郡就如此令本御史刮目相看,不仅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与倭寇肉体相搏时,毫无胆怯退缩之意,属实让本御史由衷的佩服不已啊!”

    “胡御史,你过奖了。戚某只是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罢了,谈何佩服不佩服的。更何况,处在当世混乱的环境下,有男儿当自强,去保护家园,是理所应当,责无旁贷的必要之事,而不是为了一点儿的虚名利禄,去故意掩饰给他人看,阿谀奉承于人,对于这一类的人,戚某的内心不禁感到微微一颤和伤心。”说完,只听戚继光喊出“驾!”的一声,汗血宝马“嘚嘚”往前驶去。

    唯独留下了胡宗宪在那儿细品其味。

    片刻后,胡宗宪才叫着后面的军队齐行。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了北京城顺天街。

    顺天街上熙来攘往,马如游龙。这条街道蜿蜒曲折,两旁是繁华的商铺和热闹的市井,门前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以及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吸引着无数行人的目光。

    胡宗宪和戚继光一行人走在顺天街道。他们看了看周围的商品,吸引着其眼球。

    “这周边的东西可真吸引人啊!琳琅满目……”戚继光说道。

    胡宗宪拍着胸膛,说道:“呵呵,戚参将你喜欢什么尽管挑,本官替你买。”

    “不不不,怎么劳驾胡御史你花这个冤枉费呢?”

    “诶?此话不能这么说呀。俗话不是说得好么,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你我之间的交往可没有什么金钱利益可言,不掺杂任何的杂质,是纯纯粹粹的友谊。相比小人之间,学尔虞我诈的手段,常常因利益的关系而恩断义绝,亦或者说与现实的宗旨背道而驰。”胡宗宪有理有据的说道,丝毫不隐瞒事实的真相。

    而一旁的戚继光也表示自己的态度,说道:“甚妙!胡御史说到戚某心里去了。既然这样,戚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戚参将,你喜欢什么,就干脆直言吧,别拐弯抹角了。”

    戚继光双眸微微一瞥,看到了商铺边有在卖的白玉发簪,就指着那里给胡宗宪看。

    “我就要它了!”

    胡宗宪朝那边看去,眼勾勾的看着那支白玉发簪,似乎自己也想要一样。

    “对了,那支白玉发簪,你是打算要送人吗?”胡宗宪忽然说道。

    戚继光不掩面色,道:“哈哈哈,不瞒你说, 戚某想买那支白玉发簪是给我结发妻子王月娇的。”

    “有理,那戚参将,本官就给你买了。”随后,胡宗宪就下了马,朝商铺边走去。

    “这位老板,这支白玉发簪多少钱?”

    这家商主瞥了瞥他,道:“就给我五十文吧!”

    胡宗宪缓缓地从兜袋里掏出了那一串五十文铜钱,拿在手中掂量着,这串串铜钱的重量十足,不用商主老板挨个儿数,“给,刚好我这儿有五十文,不用数了。”

    商主老板借机看了一眼他,察觉这人是当官的,就接了他给的五十文铜钱,“好嘞,客官,你慢走!”

    胡宗宪拿到了这支白玉发簪,脸色一笑递给了戚继光。

    “给……”胡宗宪上了马,然后说道:“看好后,咱们就出发吧,别耽搁了时辰。”

    戚继光一抹笑意灿烂于天,他满意的骑上了汗血宝马。

    随后,一列列的兵队朝着紫禁城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