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最怕夫人受委屈 第126章 疯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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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寅时正，外头漆黑一片，若梅拿着赤金烛台进来，烛台上有一根红色蜡烛亮着火光，“姑娘，您继续睡。就是巡夜婆子抓了一个在废园里烧纸钱的婆娘，可那婆娘乱喊乱叫，已经把她的嘴堵住了。”
“我听着，是在叫我？”
“是，因为您是掌家人啊，所以她就乱攀乱喊的。”
“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把那婆子带进来，我看看。”
“啊？是。”若梅没想到大小姐要见。于是匆忙跑出去安排。
若兰进来的时候，裴芳菲已经自己穿戴好了。
“姑娘，您还真起来了。那个婆子就是个疯婆子，听说已经疯了十几年了。”若兰过来替她梳头。
“随便梳理一下便罢。”裴芳菲不喜欢太复杂的发髻，皱眉问道：“什么疯婆子？我们府邸还有疯婆子？上次画像又漏下了什么人？”
“听刘嬷嬷说，那疯婆子好像救过大少爷的命，之后不久就疯了。但老夫人仁慈，觉得是忠仆，就让她在废园里住着，每天都有小丫头去送饭的。”若兰很快就梳完头。
裴芳菲往正堂走去。
有四个巡夜婆子已经把疯婆子押进来，廊下等着复命。
“让她们进来，我瞧瞧。”裴芳菲坐在上首，刘嬷嬷进来上茶，然后站在她旁边。
“大小姐，这个疯婆子在废园里烧纸钱，从前也没这样，今晚头一遭。咱们想着，之前老夫人嘱咐过天干物燥小心走水，这才抓了她，打算关一夜，明日再放回废园去。”巡夜婆子解释道。
“咱们府中这废园，我原本打算明年清理出来做新院子的。”裴芳菲喝了一口茶，问道：“这废园里竟还关了人？我原先居然不知道。你们也不报给我？”
刘嬷嬷笑道：“大小姐，这废园原先造了一半，可是建造过程中死了一个工匠，当时我们府上刚进京，赔了银子，又做法事，后来老夫人说不吉利就关了，过几年再说。”
“那这疯婆子是什么来历？”裴芳菲皱眉问。
“原先是伺候先夫人的，多年以前，大少爷还未走失，当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这林嬷嬷便是伺候的贴身嬷嬷之一。有年冬天，大少爷差点跌落在炭盆里，这林嬷嬷不顾炭火灼烧，把大少爷赶紧捞起来，自己手臂都烫伤了。至于大少爷只是襁褓棉被烧焦了，身上都没事。因这事，老夫人对林嬷嬷才高看的。后来先夫人去世了，林嬷嬷没过多久也不认得人了。据说得了痴症，老夫人怜悯便一直养着林嬷嬷。”
“所以这位林嬷嬷因为不认得任何人，也不记得任何事，就被一直暗中养着？”
“是的，姑娘。”刘嬷嬷禀道：“当初您说给下人们画像，这位林嬷嬷并没在府中做事，所以就没让她出来。”
“罢了。”裴芳菲想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什么下人是我不知道的么？赶紧说。”
刘嬷嬷笑着摇头，“没有了。还有些是不在府邸伺候的，老夫人和老爷庄子上的下人，您要看看么？”
“那倒不必。我要了解清楚也是因为若是府中有事，查起来方便。”
“呜，呜，呜呜。”那位被府中众人称呼为疯婆子的林嬷嬷口中塞着布条，仍在挣扎，像是有话要说。
“让她说话。”裴芳菲嘱咐道。
“大小姐，这疯婆子会骂人的，骂得可难听了。”巡夜婆子提醒道。
裴芳菲瞥了她一眼，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她说话。”
巡夜婆子拿走林嬷嬷口中的布条。
林嬷嬷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们这群小蹄子，老娘我当初在府里当差的时候，你们还没生出来呢？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娘我是谁？大少爷的贴身嬷嬷。就是你们这些黑了良心的贱蹄子，才会害了大少爷。你们哪有什么真心，全都是拜高踩低的玩意儿。”
裴芳菲幽幽道：“林嬷嬷，大少爷已经不在府中了，走失了。”
林嬷嬷闻言皱眉，上下打量裴芳菲，“你是谁？竟说出这种话？大少爷好好的，由夫人带着呢。倒是有些大逆不道的蹄子们想爬床。尤其那个叫莲儿的贱人，我看她就不是好东西，偏老爷喜欢得紧。一个通房倒是上天了。整天装三作四的，一副浪蹄子模样。”
显然，林默默的记忆还停留在以前，但她口中谩骂的莲儿早就是莲姨娘了。
“你说这话可要谨慎，莲儿现在已经是莲姨娘了，生了一儿一女。”裴芳菲提醒道，她仔细看着这位林嬷嬷，穿得也算干净得体，只是确实是老糊涂了。
林嬷嬷皱眉，一副不信的样子，最后摇头叹气，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眶红红的，“我就说，夫人太心慈，那通房不是个好的，如今真的做姨娘了。夫人的死，说不定还跟她有关系呢。”
听到此时，裴芳菲突然站起来，“你说什么？夫人的死跟莲姨娘有关？”
“当然有。夫人生完龙凤胎没多久就病了，一直不得好。如此富贵的人家怎么会坐不好月子，请了太医来看，只说是气血不畅又偶感风寒，后来就越来越重，最后就没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林嬷嬷怒目圆睁，说得义正严词。
大堂中，寂静一片，诸下人都不敢喘气。
刘嬷嬷嘴巴微张，呵斥道：“林嬷嬷休得胡言，你以前说是郭氏害的，现在又说是莲姨娘害的，没个准头。别再胡言乱语了。”
林嬷嬷耿着脖子，“我从不胡言。夫人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去了，就连苏家奔丧都来不及，那苏家一家人哭得肝肠寸断。夫人死后，她的陪嫁丫头婆子也都慢慢遣散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你在废园里烧纸钱给谁？”
“给夫人啊。跟她说说，大少爷乖巧可爱，大小姐也从不哭闹。不过就是，老爷又快要娶妻了，还是金陵本地的世家，郭家嫡女。”林嬷嬷眼神空洞，可她说的都是真的。
裴芳菲袖中双手已经握紧，她重新坐回主位，“今日之事，不可对外胡说，否则，我就直接发卖你们。”一双眼扫过下头的婆子丫头们。
“是。”
“把林嬷嬷带回废园，好生伺候着。”裴芳菲微微眯眼，她去书房立即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若兰，“等辰时正，你亲自送去苏府给我舅母。”
刘嬷嬷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劝道：“姑娘，没有证据的事不能当真，况且林嬷嬷确实疯了，她没法做人证，所以.....”
“我听着，是在叫我？”
“是，因为您是掌家人啊，所以她就乱攀乱喊的。”
“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把那婆子带进来，我看看。”
“啊？是。”若梅没想到大小姐要见。于是匆忙跑出去安排。
若兰进来的时候，裴芳菲已经自己穿戴好了。
“姑娘，您还真起来了。那个婆子就是个疯婆子，听说已经疯了十几年了。”若兰过来替她梳头。
“随便梳理一下便罢。”裴芳菲不喜欢太复杂的发髻，皱眉问道：“什么疯婆子？我们府邸还有疯婆子？上次画像又漏下了什么人？”
“听刘嬷嬷说，那疯婆子好像救过大少爷的命，之后不久就疯了。但老夫人仁慈，觉得是忠仆，就让她在废园里住着，每天都有小丫头去送饭的。”若兰很快就梳完头。
裴芳菲往正堂走去。
有四个巡夜婆子已经把疯婆子押进来，廊下等着复命。
“让她们进来，我瞧瞧。”裴芳菲坐在上首，刘嬷嬷进来上茶，然后站在她旁边。
“大小姐，这个疯婆子在废园里烧纸钱，从前也没这样，今晚头一遭。咱们想着，之前老夫人嘱咐过天干物燥小心走水，这才抓了她，打算关一夜，明日再放回废园去。”巡夜婆子解释道。
“咱们府中这废园，我原本打算明年清理出来做新院子的。”裴芳菲喝了一口茶，问道：“这废园里竟还关了人？我原先居然不知道。你们也不报给我？”
刘嬷嬷笑道：“大小姐，这废园原先造了一半，可是建造过程中死了一个工匠，当时我们府上刚进京，赔了银子，又做法事，后来老夫人说不吉利就关了，过几年再说。”
“那这疯婆子是什么来历？”裴芳菲皱眉问。
“原先是伺候先夫人的，多年以前，大少爷还未走失，当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这林嬷嬷便是伺候的贴身嬷嬷之一。有年冬天，大少爷差点跌落在炭盆里，这林嬷嬷不顾炭火灼烧，把大少爷赶紧捞起来，自己手臂都烫伤了。至于大少爷只是襁褓棉被烧焦了，身上都没事。因这事，老夫人对林嬷嬷才高看的。后来先夫人去世了，林嬷嬷没过多久也不认得人了。据说得了痴症，老夫人怜悯便一直养着林嬷嬷。”
“所以这位林嬷嬷因为不认得任何人，也不记得任何事，就被一直暗中养着？”
“是的，姑娘。”刘嬷嬷禀道：“当初您说给下人们画像，这位林嬷嬷并没在府中做事，所以就没让她出来。”
“罢了。”裴芳菲想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什么下人是我不知道的么？赶紧说。”
刘嬷嬷笑着摇头，“没有了。还有些是不在府邸伺候的，老夫人和老爷庄子上的下人，您要看看么？”
“那倒不必。我要了解清楚也是因为若是府中有事，查起来方便。”
“呜，呜，呜呜。”那位被府中众人称呼为疯婆子的林嬷嬷口中塞着布条，仍在挣扎，像是有话要说。
“让她说话。”裴芳菲嘱咐道。
“大小姐，这疯婆子会骂人的，骂得可难听了。”巡夜婆子提醒道。
裴芳菲瞥了她一眼，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她说话。”
巡夜婆子拿走林嬷嬷口中的布条。
林嬷嬷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们这群小蹄子，老娘我当初在府里当差的时候，你们还没生出来呢？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娘我是谁？大少爷的贴身嬷嬷。就是你们这些黑了良心的贱蹄子，才会害了大少爷。你们哪有什么真心，全都是拜高踩低的玩意儿。”
裴芳菲幽幽道：“林嬷嬷，大少爷已经不在府中了，走失了。”
林嬷嬷闻言皱眉，上下打量裴芳菲，“你是谁？竟说出这种话？大少爷好好的，由夫人带着呢。倒是有些大逆不道的蹄子们想爬床。尤其那个叫莲儿的贱人，我看她就不是好东西，偏老爷喜欢得紧。一个通房倒是上天了。整天装三作四的，一副浪蹄子模样。”
显然，林默默的记忆还停留在以前，但她口中谩骂的莲儿早就是莲姨娘了。
“你说这话可要谨慎，莲儿现在已经是莲姨娘了，生了一儿一女。”裴芳菲提醒道，她仔细看着这位林嬷嬷，穿得也算干净得体，只是确实是老糊涂了。
林嬷嬷皱眉，一副不信的样子，最后摇头叹气，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眶红红的，“我就说，夫人太心慈，那通房不是个好的，如今真的做姨娘了。夫人的死，说不定还跟她有关系呢。”
听到此时，裴芳菲突然站起来，“你说什么？夫人的死跟莲姨娘有关？”
“当然有。夫人生完龙凤胎没多久就病了，一直不得好。如此富贵的人家怎么会坐不好月子，请了太医来看，只说是气血不畅又偶感风寒，后来就越来越重，最后就没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林嬷嬷怒目圆睁，说得义正严词。
大堂中，寂静一片，诸下人都不敢喘气。
刘嬷嬷嘴巴微张，呵斥道：“林嬷嬷休得胡言，你以前说是郭氏害的，现在又说是莲姨娘害的，没个准头。别再胡言乱语了。”
林嬷嬷耿着脖子，“我从不胡言。夫人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去了，就连苏家奔丧都来不及，那苏家一家人哭得肝肠寸断。夫人死后，她的陪嫁丫头婆子也都慢慢遣散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你在废园里烧纸钱给谁？”
“给夫人啊。跟她说说，大少爷乖巧可爱，大小姐也从不哭闹。不过就是，老爷又快要娶妻了，还是金陵本地的世家，郭家嫡女。”林嬷嬷眼神空洞，可她说的都是真的。
裴芳菲袖中双手已经握紧，她重新坐回主位，“今日之事，不可对外胡说，否则，我就直接发卖你们。”一双眼扫过下头的婆子丫头们。
“是。”
“把林嬷嬷带回废园，好生伺候着。”裴芳菲微微眯眼，她去书房立即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若兰，“等辰时正，你亲自送去苏府给我舅母。”
刘嬷嬷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劝道：“姑娘，没有证据的事不能当真，况且林嬷嬷确实疯了，她没法做人证，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