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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0有片原始森林 no.141 托梦

    送走张守忠后,王明远放心不下那头白象,又专门传送回天坑,用电棍照明,特意查看了一下,见没什么特殊情况后,他才又返回知青点。

    简单洗漱后,回到卧室取出箱子中的铺盖铺上,倒头就睡。

    明天得早起,耽搁不得。

    大概是因为惦念那头白象的缘故,王明远一直在做梦。

    梦中那头小白象围着自己团团转,并不时亲昵地用头蹭蹭自己,还调皮地用鼻子拉扯自己的衣服,玩得不亦乐乎,陡然间,场景忽然切换,白象坠落悬崖的场景再现……

    王明远陡然惊醒,擦了把冷汗,心中充满惆怅。

    他掏出手表看了看,发现已经是早上四点了。

    这跑一趟的距离不短,生怕时间不够,昨晚约好了早上五点动身的,张守忠回去的时候还特意去跟他大哥二哥打过招呼。

    至于队长推选……

    去他娘的,都准备要大包干,是准从陈家沟生产队脱离出来的人该想的吗。?

    完全不用考虑啊!

    眼看只有一个小时了,王明远干脆起床,先传送至天坑,见小白象还活着,依然躺在那里,他顿时松了口气,然后立刻传送回来,准备做点吃的,总得让张守忠他们填饱肚子才好赶路。

    昨天和好的面团还有,事情倒也简单。

    只是,王明远脑海中依然时时浮现出梦中和小白象嬉戏以及它坠崖的情景,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窜了出来。

    他当即提着煤油灯朝张守忠家跑去。

    “砰砰砰……”

    他拍响了张守忠的房门:“三叔,赶紧起来一下。”

    “来了……”

    张守忠非常警醒,很快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他看看夜色:“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想着今天还得我去叫你的,没想到你自己起了那么早,还跑过来叫我了。”

    听到响动,不远处张守礼和张守义两人,也很快从各自家中披着衣服出来。

    “要动身了?”张守义远远地出声问道。

    王明远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说。”

    张守忠皱了下眉头:“有什么不好说的?”

    张守义和张守礼也靠拢过来,看着王明远。

    “你们相信托梦吗?”王明远试探着问。

    “托梦……”

    三人面面相觑。

    张守忠则是压低声音说道:“这话可不敢乱说,会被当成搞封建迷信的。”顿了下,他才又微微一笑:“你该不会是做了噩梦被吓醒了才起那么早吧,进屋里来坐,跟我们说说,你究竟做了什么梦?”

    几人进了屋,张守忠找来一捆旱烟,取几叶他两位哥哥分了一些卷着:“这烟我估计你受不了,你抽你自己的。”

    王明远想了想:“我梦见一头小白象,围着我转了很久。”

    “梦到白象啊,那可是好事,在咱们芒县乃至整个宏州,白象可是祥瑞啊,尤其是白象,这说明啊,你小子以后大有作为,农场一定会欣欣向荣。”张守忠笑道。

    “可是,我还梦见它从悬崖上摔落下去了,都不知死活,就在咱们那农场的大坑里。”

    “啊……”张守忠将旱烟装烟斗里,正准备点火,听到王明远这么一说,顿时愣住。

    “我觉得这事是真的,而且,我一直有预感,那小象就在坑里。”王明远认真地看着三人:“太真了,一整晚我都在做这梦,我觉得这是在托梦给我。”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沉默着不说话。

    见此情形,王明远就知道有戏。

    果然,过了一会儿后,张守义开口问道:“你是想咋样?”

    “我想问问你们,有没认识懂得给大象看病疗伤的人,找一个跟咱们一起去,万一真的有受伤的大象,也好帮忙救治。”

    “人倒是认识一个,是个傣家人,祖上曾是土司,非常擅长驯象,虽然这些年咱们这地方大象少了,但他家一直有养着,听说去年还专门去了一趟版纳,带了一头小象回来。

    驯象人驯象的时候,那就是象钩、铁链加棍棒,每一头被驯服的小象,小的时候可没少被打,被驯养的小象受伤是常事,他们在这方面的治疗也就比一般人精通。”

    张守义说道。

    “大叔,他在什么地方,离得远不远?能不能把他请来,我给他钱,四十块!”王明远急急说道。

    四十块?

    几人又是一愣。

    “那可是城里人一个月都未必能拿到的工资啊,为了一个梦,值得吗?”张守忠问道。

    “值得……万一坑中真有这么一头受伤的白象,我救了他,那我就相当于多了一头大象了,四十块钱,千值万值。就即使没有,带个人去,我也心安啊,不亏!”

    王明远表现得很固执,他说完后,回头看着张守义。

    “花点钱求个心安,倒也没什么问题。那人是长岭生产队再过去的勐措生产队的,从山上抄近路的话,三个小时能跑一个来回。”张守义沉吟了一下说道。

    王明远当即从内袋中掏出五十元塞给张守义:“大叔,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伱只要说动他,将他带来跟咱们一起进山,要的钱再多点也没关系。”

    “行吧,我就跑一趟……老二老三也跟着我走一趟,这段山路不太好走,也好照应着点。”

    张守义在地上磕磕烟斗站了起来。

    张守礼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王明远:“真的要去?”

    “真的!”王明远肯定道。

    “那行吧!”张守礼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做好吃的等你们回来!”

    王明远当先离开张守忠家,不一会儿,看到三人提着马灯,扛着猎枪离开,自语道:“希望给我带回来一个靠谱点的人。”

    深吸一口气后,王明远回到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现在时间充裕,而且有客人要来,王明远决定再刷一次麦苗疙瘩做饭。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在他将饭蒸熟,切了火腿肉,又去韩小玲菜园子里找了一些小青菜回来,清洗干净,然后就在火塘边烤着火,等着张守忠他们回来。

    假借托梦,这个大胆的做法,在很多人看来,估计会觉得太不切实际,太过玄幻。

    事实上,就连王明远自己也不相信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

    不过,王明远之所以选择这么做,也是有根据的。

    小时候在张家坳陪爷爷,平日闲来无事,外出到陈家沟串门,他就经常听闻老辈人讲自己做的梦。

    往往梦到已故的老人,经常会说,是不是在下边没钱了,托梦来找,然后一碗水饭,烧些值钱泼出去。

    有的时候,做了不好的梦,恰巧家里有人生病,也是各种祭祀。

    甚至在做梦这一块的解说上,都已经形成经验了,比如梦到流红色的血,那肯定是好事,梦到清澈的水,也是好事,梦到小孩笑预示有麻烦事之类。

    不仅仅是在农村这样的情形多见,就连在城里,老一辈,甚至中年一辈,都有不少人信。

    这不。都有专门的周公解梦一书到处流行,还有就是那种厚厚的过一天撕掉一篇的日历上的各种解梦。

    事实上,这种事情,在很多老一辈人的心里,是根深蒂固的。

    因为有着太多的巧合,又经历了很多不顺心的事儿。可是从古流传至今的,哪怕在前些年,专门清扫过牛鬼蛇神的思想,却也只是让大家闭口不提而已,心里,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王明远所做,正是利用这种根深蒂固的老派做法。

    张守忠他们,放在2023年,不就是实实在在的老辈人吗?

    看得出,他们哥三个当中,老大和老二对此是深信不疑的,至于张守忠,大概是因为当过兵接受过教育,所以不太认可。

    不过,这不影响什么,几人动身帮忙去找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渐渐地,天亮了起来,张家坳各家各户也纷纷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在七点半左右,张守忠哥三终于返回张家坳。

    让王明远大跌眼镜的是,三人领回来的,是一个身着土布筒裙,挎着个出诊的傣家哨哆哩(年轻女人),二十来岁模样。

    “大叔,这是怎么回事?没找着人?”王明远疑惑地问张守义。

    张守义笑笑:“他父亲没在家……我们把她请来了。你可别小看了她,她不仅会给大象疗伤,还能给人看病,她可是他们寨子里有名的赤脚医生。”

    张守忠走了过来,将王明远拉到一边:“我们没说你做梦的事,只说在山里发现了一头受伤的白象,请她来帮忙医治,可别说漏嘴了,人家学医的,可能不太信这个。”

    王明远点点头,转身看向女子:“你好,我叫王明远。”

    “你好,我叫康朗香!”女孩很是礼貌。

    “相信在三位叔在路上的时候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咱们吃了饭,马上上路。”

    “好!”

    王明远立刻回去起锅炒火腿,炒熟后直接加水,水开放菜,很快,一锅弥漫着火腿香味,小菜清脆,汤水油汪汪的汤锅成型,引得康朗香看向王明远的时候,异彩连连。

    王明远取了碗筷,殷勤地给四人添了饭菜。

    “时间紧迫,大家吃快点,等晚上回来,我再好好招待大家。”

    王明远现在可顾不上什么“催工不催吃”的忌讳了,只想快点赶到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