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面雨 第十二章铁血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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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丹心
“花老板，你醒醒，我是龙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泰双膝跪在雪地里，将花老板抱在怀里，右手的拇指掐着花老板的人中穴，轻轻地摇晃着花老板的身体叫唤着。围在龙泰周围的小王八他们手足无措，除了惊呼，就是咒骂。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咒骂声的招引，胭脂胡同内面又响起了枪声，只是比先前稀疏了许多，涌现的吆喝声和脚步声，迅猛而又宏大。
花千树在枪声中顿时睁开了双眼，呼吸也急骤起来，目光呆滞地盯着龙泰的脸面，身体没有挣扎，声音不很高亢地说道：“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快！”
龙泰不住地点着头，小王八他们不待龙泰吩咐，也急忙退到胡同的左右，守住路口。
“我不行了，有件事情想托付你，希望你能帮助我去完成。”
“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龙泰也一定去完成。”龙泰眼睛一亮，偏着头，将耳朵贴近花千树的嘴边，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
“也许会因此而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你不要凭着一时的冲动而答应下来。不能接受，我没有怨言，我会选择其余的途径。”花老板声音很弱，目光盯着龙泰，迟疑了片刻，接着龙泰的话语说道。
“花老板，你是最了解我龙泰的底细和个性，我也敬佩你的为人。你在这个时候托付的事情，肯定是关系重大，能坦诚地托付我，就说明你心目中有我龙泰的席位，是值得你托付的人。就是因此而丢弃生命，龙泰无怨无悔。”
龙泰心中涌起一阵阵的痛楚和感激，尽管尚不清楚花千树托付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内心中已经坚定了完成任务的信念。
“我是卧虎城地下党联络站负责人，我们的组织中出了叛徒。他清楚，在我手中掌握着与我们的同志联络的信物和接头暗语，情报站抓捕我，就是要得到这些东西。没有遇上你，我是作出了毁掉它们的打算。尽管因此给组织上带来重大的损失，但是，也粉碎了特工们的阴谋。能在这个时候遇上你，我死能瞑目了。”
花千树松开紧握的右手，将手掌中的半截细小的铜质龙身和一个白色塑料管，放进龙泰的手中，吃力地说道。
“我现在就将你背出去，花老板，没有事的。”龙泰一手紧握着花老板放入他手中的东西，转身就要背负起花老板。
“不要瞎折腾耽误了时间，赶紧离开这里。保护好这些东西，比救护我的生命更重要。我相信你，才将这些东西托付你。能帮助我完成这个任务，也是为我们办好了一件大事。快走，我此刻还能掩护你们！”花千树的脸面渐渐地由苍白转为铁青，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地低沉了下来。
“你放心，只要我龙泰有一口气未断，我就会去完成你交给的事情。”龙泰谨慎地收缩着双臂，将花千树抱起，耳朵放在花老板的嘴边，眼里噙着泪花，哽咽着说道：“你告诉我，怎样办好这件事情？”
“明天天黑的时候，你去药王庙一趟，在左边庙门的后面，划上一个白色的三角形记号。五天后的中午十二点，你拿着那半截龙身，到卧虎城中的太白酒楼的二楼，会见一个脖子上挂着半截龙头饰物的人，龙头龙身吻合，才能将塑料管中的接头暗语交给他。你也就完成了我托付的事情。”
花老板显然是用尽了力气，急忙向龙泰交待完想要交待的事情，说完这些话语后，身体软了下去，张着口努力地呼吸。
也就在这时，戴天明和董彪他们从胡同的两端冲了出来，一边向空中鸣着枪，一边吆喝着龙泰他们举起手来，接受搜查。
小王八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是惊惶失措，虽然有些犹豫，却仍然按照特工们的指使行动，各自走到围墙的跟前，举起双手，前胸贴近墙壁，接受着特工的搜身。
花老板顿时身子一抖，低叫一声龙泰保藏好东西的同时，一下子从龙泰的怀中挣脱出来，霍然从雪地上站立起来，望着奔跑过来的特工们，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大笑。
龙泰心中一阵绞痛，口中叫唤着花老板的时刻，右手闪电般将手中的东西藏进雪地中，同时，将右脚掌在上面踩了几下，然后站立起来，按照特工的指令，前胸贴在围墙上，举起双手。
龙泰遵从了特工的指示，完全是出于不想引起他们的怀疑。假若没有接受花千树的托付，处于此时情形之下的龙泰，定然将心中的悲痛化作了力量，不论最终的结局如何，肯定会放手一搏，以宣泄出内心的愤怒。
在特工们搜查小王八他们的口袋时，龙泰暗地里调运气息，右手的拇指和中指颤抖了一下，偷偷地抠下围墙上的半边青砖，留下一个暗记。
“花千树，你插翅难逃了，只要你交出那些东西，我也许会留你一条活路。”戴天明声音很宏亮，语气很畅快。叫嚣之时，有些做作地吹了吹枪口。
“戴天明，别做白日梦了，你们永远也得不到那些东西！到这个时候，我还保留着它吗？戴天明，我也告诫你几句：不要同室操戈了，日寇早就占领了东三省，侵占卧虎城的阴谋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实施之中。是有血性和民族尊严的人，与日寇战斗去。”花老板背靠着围墙，神情庄重，话语铿锵。
龙泰咬牙切齿的同时，也感到震惊：是什么神奇的力量支撑着花千树，能在此时此刻说出这些掷地有声的话语？！
“冥顽不化的乱党，死到临头，还敢于妖言惑众！卧虎城是你们兴风作浪的地方吗？你们在卧虎城中的组织，还有几个没有被我铲除掉？我戴天明就是党国的钟馗，还想作困兽之斗，那是在诠释着飞蛾扑火的民谚。给你三分钟的考虑，警示你迷途知返！”
戴天明说话的时刻，脸面上屯积着厚重的杀气，举手之时，迸发出砰的一声枪声。花千树身体踉跄了一下，却没有跌倒下去。右腿在微微地颤抖，一线鲜血从裤脚中流向地面。
“戴天明，你他娘的是畜牲！”龙泰旋风一般转过身体，弹腿踹击着戴天明。
戴天明虽然没有防范，但是没有显露半点的慌乱，敏捷地一闪身，枪口指向龙泰的脑袋。其时，董彪和另外一名特工，也举起了枪支，控制着小王八他们的行动。
“哈哈哈哈！”花老板突然发出一阵宏亮的笑声，同时，动作敏捷地从腰间拨出一段线索。伴随着咝咝的声音，一股青白色的烟雾从怀中喷射而出。
“炸弹！”特工们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事物的根本，反应也极快。不由戴天明的吩咐，早就弹跳离开了原地，动作优美地蹲在雪地上。
受到启发的小王八他们也是争先恐后，纷纷跳跃着离开了围墙，双手抱着脑袋。
“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传出一阵子墙壁坍塌的声响，胡同中顿时飞砂走石，硝烟和尘土的气息席卷而来。
“花老板------！”龙泰双手挥扫着眼前的尘雾，努力地眨巴着双眼，盯着花老板刚刚站立的地方。
花老板刚刚依靠着的围墙，此时只有一堆杂乱的砖石，再也没有看见花老板的身影，一只断臂赤裸地抛在砖石前几尺远近的墙根边。
“小王八！给我将花老板的尸体爬出来-----！”
龙泰步履踉跄地走了过去，动作迟钝地从墙根托起那条断臂。胸脯急剧地起伏，怒目冷对着戴天明，粗犷的嗓音响遏行云。
龙泰他们的言行，激发了戴天明压抑在胸中的怒火。在小王八他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清理砖石时，他怒不可遏地冲到龙泰的跟前，将枪口指向龙泰的脑袋，声若雷鸣：
“龙泰！你以为这里是复兴堂吗？是你发号施令的地方？！我们今天行动的失败，你就是罪魁祸首，想营救你的同党是不是？将这几名乱党抓起来！”
龙泰身形未变，只是盯着戴天明脸面的双眼睁得更加圆大。在缓慢收缩的右手中，传出一阵子关节紧缩的声响，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几抖。
“戴天明，给我滚开！”龙泰的面部潮红，声音不宏亮，却吐露出威严。
这是龙泰第一次以语言去代替行动，宣泄着内心愤怒。
这也是龙泰第一次痛苦地忍受着压抑的煎熬，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举动。
在他眼前再现花老板自爆身亡的情景时，身上每块肌肉都在发抖，迸发着拚搏力量。当耳边回响着花老板的托付时，信义和诺言又召唤和警示他的冷静，不能因小失大。
戴天明脸面上掠过一幕冷笑，刚才指向龙泰的枪口，此时，几乎要抵着龙泰的脑门。
铁血丹心
“花老板，你醒醒，我是龙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泰双膝跪在雪地里，将花老板抱在怀里，右手的拇指掐着花老板的人中穴，轻轻地摇晃着花老板的身体叫唤着。围在龙泰周围的小王八他们手足无措，除了惊呼，就是咒骂。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咒骂声的招引，胭脂胡同内面又响起了枪声，只是比先前稀疏了许多，涌现的吆喝声和脚步声，迅猛而又宏大。
花千树在枪声中顿时睁开了双眼，呼吸也急骤起来，目光呆滞地盯着龙泰的脸面，身体没有挣扎，声音不很高亢地说道：“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快！”
龙泰不住地点着头，小王八他们不待龙泰吩咐，也急忙退到胡同的左右，守住路口。
“我不行了，有件事情想托付你，希望你能帮助我去完成。”
“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龙泰也一定去完成。”龙泰眼睛一亮，偏着头，将耳朵贴近花千树的嘴边，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
“也许会因此而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你不要凭着一时的冲动而答应下来。不能接受，我没有怨言，我会选择其余的途径。”花老板声音很弱，目光盯着龙泰，迟疑了片刻，接着龙泰的话语说道。
“花老板，你是最了解我龙泰的底细和个性，我也敬佩你的为人。你在这个时候托付的事情，肯定是关系重大，能坦诚地托付我，就说明你心目中有我龙泰的席位，是值得你托付的人。就是因此而丢弃生命，龙泰无怨无悔。”
龙泰心中涌起一阵阵的痛楚和感激，尽管尚不清楚花千树托付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内心中已经坚定了完成任务的信念。
“我是卧虎城地下党联络站负责人，我们的组织中出了叛徒。他清楚，在我手中掌握着与我们的同志联络的信物和接头暗语，情报站抓捕我，就是要得到这些东西。没有遇上你，我是作出了毁掉它们的打算。尽管因此给组织上带来重大的损失，但是，也粉碎了特工们的阴谋。能在这个时候遇上你，我死能瞑目了。”
花千树松开紧握的右手，将手掌中的半截细小的铜质龙身和一个白色塑料管，放进龙泰的手中，吃力地说道。
“我现在就将你背出去，花老板，没有事的。”龙泰一手紧握着花老板放入他手中的东西，转身就要背负起花老板。
“不要瞎折腾耽误了时间，赶紧离开这里。保护好这些东西，比救护我的生命更重要。我相信你，才将这些东西托付你。能帮助我完成这个任务，也是为我们办好了一件大事。快走，我此刻还能掩护你们！”花千树的脸面渐渐地由苍白转为铁青，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地低沉了下来。
“你放心，只要我龙泰有一口气未断，我就会去完成你交给的事情。”龙泰谨慎地收缩着双臂，将花千树抱起，耳朵放在花老板的嘴边，眼里噙着泪花，哽咽着说道：“你告诉我，怎样办好这件事情？”
“明天天黑的时候，你去药王庙一趟，在左边庙门的后面，划上一个白色的三角形记号。五天后的中午十二点，你拿着那半截龙身，到卧虎城中的太白酒楼的二楼，会见一个脖子上挂着半截龙头饰物的人，龙头龙身吻合，才能将塑料管中的接头暗语交给他。你也就完成了我托付的事情。”
花老板显然是用尽了力气，急忙向龙泰交待完想要交待的事情，说完这些话语后，身体软了下去，张着口努力地呼吸。
也就在这时，戴天明和董彪他们从胡同的两端冲了出来，一边向空中鸣着枪，一边吆喝着龙泰他们举起手来，接受搜查。
小王八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是惊惶失措，虽然有些犹豫，却仍然按照特工们的指使行动，各自走到围墙的跟前，举起双手，前胸贴近墙壁，接受着特工的搜身。
花老板顿时身子一抖，低叫一声龙泰保藏好东西的同时，一下子从龙泰的怀中挣脱出来，霍然从雪地上站立起来，望着奔跑过来的特工们，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大笑。
龙泰心中一阵绞痛，口中叫唤着花老板的时刻，右手闪电般将手中的东西藏进雪地中，同时，将右脚掌在上面踩了几下，然后站立起来，按照特工的指令，前胸贴在围墙上，举起双手。
龙泰遵从了特工的指示，完全是出于不想引起他们的怀疑。假若没有接受花千树的托付，处于此时情形之下的龙泰，定然将心中的悲痛化作了力量，不论最终的结局如何，肯定会放手一搏，以宣泄出内心的愤怒。
在特工们搜查小王八他们的口袋时，龙泰暗地里调运气息，右手的拇指和中指颤抖了一下，偷偷地抠下围墙上的半边青砖，留下一个暗记。
“花千树，你插翅难逃了，只要你交出那些东西，我也许会留你一条活路。”戴天明声音很宏亮，语气很畅快。叫嚣之时，有些做作地吹了吹枪口。
“戴天明，别做白日梦了，你们永远也得不到那些东西！到这个时候，我还保留着它吗？戴天明，我也告诫你几句：不要同室操戈了，日寇早就占领了东三省，侵占卧虎城的阴谋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实施之中。是有血性和民族尊严的人，与日寇战斗去。”花老板背靠着围墙，神情庄重，话语铿锵。
龙泰咬牙切齿的同时，也感到震惊：是什么神奇的力量支撑着花千树，能在此时此刻说出这些掷地有声的话语？！
“冥顽不化的乱党，死到临头，还敢于妖言惑众！卧虎城是你们兴风作浪的地方吗？你们在卧虎城中的组织，还有几个没有被我铲除掉？我戴天明就是党国的钟馗，还想作困兽之斗，那是在诠释着飞蛾扑火的民谚。给你三分钟的考虑，警示你迷途知返！”
戴天明说话的时刻，脸面上屯积着厚重的杀气，举手之时，迸发出砰的一声枪声。花千树身体踉跄了一下，却没有跌倒下去。右腿在微微地颤抖，一线鲜血从裤脚中流向地面。
“戴天明，你他娘的是畜牲！”龙泰旋风一般转过身体，弹腿踹击着戴天明。
戴天明虽然没有防范，但是没有显露半点的慌乱，敏捷地一闪身，枪口指向龙泰的脑袋。其时，董彪和另外一名特工，也举起了枪支，控制着小王八他们的行动。
“哈哈哈哈！”花老板突然发出一阵宏亮的笑声，同时，动作敏捷地从腰间拨出一段线索。伴随着咝咝的声音，一股青白色的烟雾从怀中喷射而出。
“炸弹！”特工们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事物的根本，反应也极快。不由戴天明的吩咐，早就弹跳离开了原地，动作优美地蹲在雪地上。
受到启发的小王八他们也是争先恐后，纷纷跳跃着离开了围墙，双手抱着脑袋。
“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传出一阵子墙壁坍塌的声响，胡同中顿时飞砂走石，硝烟和尘土的气息席卷而来。
“花老板------！”龙泰双手挥扫着眼前的尘雾，努力地眨巴着双眼，盯着花老板刚刚站立的地方。
花老板刚刚依靠着的围墙，此时只有一堆杂乱的砖石，再也没有看见花老板的身影，一只断臂赤裸地抛在砖石前几尺远近的墙根边。
“小王八！给我将花老板的尸体爬出来-----！”
龙泰步履踉跄地走了过去，动作迟钝地从墙根托起那条断臂。胸脯急剧地起伏，怒目冷对着戴天明，粗犷的嗓音响遏行云。
龙泰他们的言行，激发了戴天明压抑在胸中的怒火。在小王八他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清理砖石时，他怒不可遏地冲到龙泰的跟前，将枪口指向龙泰的脑袋，声若雷鸣：
“龙泰！你以为这里是复兴堂吗？是你发号施令的地方？！我们今天行动的失败，你就是罪魁祸首，想营救你的同党是不是？将这几名乱党抓起来！”
龙泰身形未变，只是盯着戴天明脸面的双眼睁得更加圆大。在缓慢收缩的右手中，传出一阵子关节紧缩的声响，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几抖。
“戴天明，给我滚开！”龙泰的面部潮红，声音不宏亮，却吐露出威严。
这是龙泰第一次以语言去代替行动，宣泄着内心愤怒。
这也是龙泰第一次痛苦地忍受着压抑的煎熬，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举动。
在他眼前再现花老板自爆身亡的情景时，身上每块肌肉都在发抖，迸发着拚搏力量。当耳边回响着花老板的托付时，信义和诺言又召唤和警示他的冷静，不能因小失大。
戴天明脸面上掠过一幕冷笑，刚才指向龙泰的枪口，此时，几乎要抵着龙泰的脑门。